劫修這門行當,最重要的就是眼力與心性。
黑袍男子雖然眼力差了點,但心性卻十分果決,見勢不對,轉身就逃,甚至施展了魔道秘法,直接化作一道漆黑虹光,極速遠遁而去。
“太上玉清王,九天普化尊”
“化形十方界,攝伏諸魔精”
“手把神霄炁,嘯風鞭雷霆”
“總司五元功,濟度長夜魂”
“天尊敕命,執位詔請都天糾察大靈官,三界無私猛吏將”
“神兵火急如律令”
許陽念咒,雷法真訣,一瞬而成。
霎時,雷聲轟鳴,電光驚走。
就連腳下踏足的凝沉殃云,也于瞬間響動轟雷,透亮閃電。
許陽手掐雷決,催起法力,一瞬之間,天地驟暗,又見慘白。
“轟隆隆”
一道閃電,轟然而下,鎖定那已遁出百丈之外的漆黑虹光。
許陽如今,筑基修為,對應道法世界的道法真人。
道法真人,已經可以施展五雷咒術,包括五雷滅神咒,,五雷斬妖咒等等等,具是五雷轟頂,斬妖除魔,驅邪蕩惡之正法。
,便是其中之一,與五雷滅神咒相輔相成。
五雷滅神,專滅神魂五雷破魔,主破魔軀 這是催動雷霆,轟殺肉身之法。
相比專攻神魂的五雷滅神咒,施術更快,效果也更為直觀。
只見一道雷霆降下,直直轟向那遠遁驚走的漆黑魔光。
感受到天雷滅頂的威脅,魔光閃爍,虛實不定,一連幾次變幻方位,欲要躲避天雷轟擊。
然而,無論他如何變幻,如何躲避,天雷仍是鎖其身軀,始終不改。
“怎會”
驚呼一聲,天雷降下,魔光轟然破滅,炸出一人身影。
正是那黑袍男子。
那一身玄光墨彩的黑袍,如今已成破爛布條,縱是極品法器,也經不住天雷轟擊,破爛衣袍之下,身軀血跡斑斑,焦痕滿布,大片肌膚,血肉,乃至骨骼炭化成灰,碎裂之后又露出鮮紅的血肉與內臟 怎一個凄慘了得。
哪怕是對筑基修士,這等傷勢也是極重,已經到了生死關頭。
這還是許陽匆匆施法,雷霆威力欠缺的結果。
倘若給他開壇做法,盡催五雷,再有“雷電法王”這樣的技能特性加持,別說區區一個筑基初期,就是同為筑基中期,甚至筑基后期的高手,都要滅于雷下,尸骨無存。
這便是“五雷破魔”之威。
五雷轟頂,專攻肉身許陽筑基中期的修為,法力道行全數碾壓對方,再加上雷法真經之威,克制魔道邪功之效 “噗”
黑袍男子遁光破滅,身軀狼狽炸裂而出,遭受史無前例的重創,別說繼續逃遁,御空都御不住,直接墜入了湖中。
許陽駕云而來,一手探出,雷霆化作大掌沒入湖中,抓出一個人,不,一具尸體來。
正是那個黑袍男子,儼然已經氣絕身亡沒有辦法,雷霆之前,萬法皆休 天地樞機之威,一切功體皆要受其克制,他這魔道功體更是克制中的克制,沒有直接被轟殺成渣,已是許陽留手的結果了。
雷修斗法,本就絕強,又是筑基中期對筑基初期,境界修為,根基底蘊全面占優,甚至碾壓,這樣都不能秒殺對手,那還叫什么雷法 許陽撈起尸體,收入儲物袋中,再回頭去收之前那炮灰的戰利品。
雖是炮灰,但也有煉氣十層的修為,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沒有放過的道理。
撈起焦黑尸體,收入儲物袋中,確認沒有遺漏之后,許陽方才駕云遠去。
一場大戰,就此落幕。
雨收云散,雷消電去。
白龍湖又歸于平靜。
但這只是外在表象。
片刻之后,白龍樓中。
“大管事”
一名侍女匆匆而來,匯報消息。
“什么”
云嫣眼瞳一縮,望著侍女“當真”
“半點不虛”
侍女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就在方才,白龍島外七十五里,不少修士親眼所見”
“這樣嗎”
云嫣這才恢復鎮定“可知那筑基劫修的身份”
“根據形貌描述,功法表現應當是惡名昭著的魔手張甲”
“張甲”
云嫣眉頭一皺“聽聞此人修煉魔功,惡名昭著,手段更是詭異非常,好幾個坊市的筑基戰修出手追捕,結果卻被他屢次脫身,甚至反手偷襲,暗害了一人,至今魔火纏身,日夜折磨,難以恢復。”
“沒想到,如今他竟栽在了我白龍湖”
“這位石前輩,不,石法王當真了得”
說罷,又望向侍女“他們二人斗了幾招,施了什么手段”
“這”
侍女搖頭苦笑“具體如何,不得而知,也無人敢就近觀戰,不過聽最近那幾個旁觀者的描述,石前輩,不,石法王似乎只出了三招。”
“三招”
云嫣心中一跳,更是驚奇“怎的三招”
侍女描述道“石法王先一掌,打死那張甲的魔仆,再一掌將隱匿的張甲逼出,最后再催動雷法,降下天雷,相隔百丈,將遁光遠走的張甲滅于雷霆之下,如此三招。”
侍女的這般描述,讓云嫣陷入了沉默。
許久,方才苦笑出聲“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這位石法王啊”
侍女抬起頭來,神色不解“大管事的意思是”
云嫣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年前我見他時,便覺深不可測,越發難以捉摸”
“原本以為,只是突破練氣,晉升筑基,但如今看來,他恐怕早就筑基了,年前那番氣息變化,乃是初期破至中期。”
“此人竟是一位筑基中期的雷修”
“不不不”
話語未完,又被她搖頭推翻“筑基中期,也未必是真,以此人的行事風格,說不定還藏著實力,筑基后期也有可能。”
“一位筑基后期的雷修”
“梁國境內,除去金丹三宗,盡可縱橫了吧”
“這張甲劫誰不好,竟去劫殺于他,真是不知死活。”
說到此處,云嫣莫名一笑“可惜,就引出了一個張甲,若是把周邊的筑基劫修,還有那幾個老東西都引出來,一網打盡,那我白龍島可就太平了。”
說罷,沉吟一聲,又向侍女吩咐道“按照之前那份單子,盡量給他收集齊全,就算貴些也無所謂,此次事出我白龍島,無論有心無心,都得賠禮一番,不可怠慢”
“是”
白龍樓得到消息,坊市之中也有風聲。
“聽說了嗎”
“聽說什么”
“剛才外邊那么大的動靜你沒聽見”
“打雷而已,有什么稀奇”
“那是有人在斗法。”
“這么大的動靜,竟是斗法之聲,莫非筑基修士”
“就在剛才,一名筑基劫修,在島外劫殺石法王,結果反被石法王雷霆轟殺。”
“石堅”
“此人果然突破了”
“那張甲雖是魔修,深受雷法克制,但也不至于被一招轟殺吧”
“此人雷法,非同小可,絕對是大有來歷之輩”
“這石老鬼當真陰險,明明早就突破了筑基,卻一直藏拙不做表現,分明就是想要引人上鉤,還好老子沒上這當,不然今天死的就不是那張甲了。”
“奶奶的,我就知道,這石老鬼一肚子壞水,當初釣白龍三兇,現在又釣魔手張甲。”
“此人到底是哪里來的過江龍”
各方驚疑,心有余悸。
另一邊 改頭換面,恢復原貌的許陽,已駕云回到了洞庭湖。
積雷云,除去雷霆閃電,還有煙云霞光,可以改變形態,甚至變幻隱遁。
早在離開白龍島后,他就進入了“隱匿飛行”狀態,利用煙云霞光遮掩自身,再加上一些技能的斂息特性,沒有金丹修為或者靈眼之術,那休想發現他的存在。
所以,許陽并不需要擔心,有人會順著“石堅”這條線索找到他的老巢。
回到洞庭湖后,他并未立即趕回家中,而是在這八百水泊之中巡游起來。
這段時間,洞庭湖中,多了很多生面孔,有凡人,也有修真者。
其中一部分,是被金丹三宗坑了的散修,因為靈石洞府的租賃費用一日三漲,靈石見底,無以為繼,只能離開靈地,來到凡間生存,恰好看中了洞庭湖。
雖然煩人,但并沒有多大威脅。
另一部分就不同了。
飛魚幫總堂,一間書房之中。
一名青年,負手而立,眺望夜空。
身后二人,沉聲匯報。
“少爺,經過幾日探查,位置已經確定了。”
“這段時間失蹤的修真者,不出意外應該都陷在了那里。”
“我們放出靈獸,前去偵查,結果泥牛入海,半點音訊都未能傳回”
“派出的凡人武夫,大半都沒有發現,應該是被陣法迷惑了。”
“攜帶符篆的幾人一去不回,應該是被發現了。”
“很好,下去吧,保持監視,不要輕舉妄動。”
聽完兩人匯報,青年也未多言,直接令其退下。
“是”
兩人點頭,退出書房。
留下青年一人,卻是眉頭緊張,莫名不安。
仙緣之事,已成體系,不少修真家族在凡間都有勢力,監察各地異象,捕殺“仙緣者”
他王家也是如此。
近些年來,他們更是發現了一大異常。
洞庭湖 這些年,前前后后,已有上百名修真者,因為各種原因前來洞庭,隨后消失不見,再無音訊。
這不正常,很不正常,甚至已經超出了常規“仙緣”的范圍。
“上百名修真者,不可能無故失蹤”
“這洞庭湖內,絕對藏著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