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轉做污點證人,要不然小命不保。
瞧這幫三清宗年輕弟子的作風,哪里把他這個凡人傻小子當人看了,跟紫朝清個老家伙一樣,都是牛鞭加驢鞭一個吊味。
主動揭發紫朝清的罪行,怎么也能換一個從輕發落吧。
真被這幫年輕人當成紫朝清的同黨隨手滅了,趙天林連喊冤的地都沒有。
所謂人窮志短,眼下的他,拒絕接受任何道德譴責。
況,揭發是應該的。
誰讓老家伙吃肉不給他喝湯,喝湯不給他舔碗,沒事拿他當小白鼠的。
果然,他要求揭發的行為得到了三清宗帶隊大師兄裴麟的重視,同師妹張妮將趙天林帶進了窩棚中。
二人坐下后,趙天林老實站在對面,臉上不敢有半點不敬。
妥妥的人在屋檐下,必須要低頭。
仔細打量眼前看著不太精明的趙天林后,裴麟開口道:“說吧,你要揭發紫朝清什么罪行?”
“嗯...”
趙天林弱弱的道:“二位仙師有所不知,這個奸賊根本不把我當人看,經常讓我服用各種稀奇古怪的丹藥,要不是小人身子骨硬,早被他毒死了。”
“就這?”
裴麟眉頭微皺,他還以為趙三毛能揭發一些他們不知道的情況,沒想到竟是說的這個。
雖說讓凡人試藥有違天和,但宗門這么干的多了去,根本無法作為紫朝清的罪行拿到臺面上說。
當下便失了興趣,暗罵這傻子瞎耽誤他時間,起身便要同師妹離開。
察言觀色的趙天林見狀,立時知道對方在想什么,于是一咬牙,又道:“回稟仙師,紫朝清在服苦役期間,曾有一個人偷偷前來與之見面,二人密謀許久,說是聯合了什么人要對傅宗主下手!”
“還有這事!”
趙天林這句話不僅讓裴麟震驚無比,邊上負責做記錄的師妹張妮也是驚的花容失色。
“快說,那個偷偷與紫朝清見面的是誰,他們又聯合了哪些人要對傅宗主下手!”
激動的裴大師兄猛的上前揪住趙天林的衣領,差點沒把趙天林勒斷氣。
還是小師妹張妮輕輕拽了下,方才意識對方只是個普通凡人,無法承受他哪怕是最輕的力量。
“是誰,小人真不知道,不過那人穿的是一身道袍。”
得以解脫的趙天林在那大口喘氣,不敢怒也不敢多言。
“道袍?”
裴麟與小師妹張妮對視一眼,二人俱是眉頭緊鎖,宗門喜歡穿道袍的大人物有很多,沒有具體樣貌描述很難知道此人是誰。
“趙三毛,你可知道那道人長相?又或是臉上有什么明顯特癥嗎?”
張妮和顏悅色問道。
“這個小人真不知道。”
趙天林憨憨搖頭,沒有告訴二人紫朝清曾叫那道人為“瘋道人”。
這是留了個心眼,怕二人再和那瘋道人有什么關系,把自己給殺人滅口了。
也是為自己留條后路。
三清宗高層爭斗明顯已經激烈化,大佬打架他這只小蝦米最好是看著就行,千萬不能站什么隊。
不到最后,誰知道是哪方勝出。
不把話說死,后面總有商量的余地嘛。
張妮不疑眼前傻小子比她還精明,在那沉思一會又問趙天林道:“如果讓你再見到那道人,你能認出來么?”
“這...”
趙天林遲疑了下,很是老實回道:“小人可能認不出來,但小人認得他聲音。”
張妮點了點頭轉而看向大師兄,顯然接下來怎么辦需要這位大師兄拿主意。
裴麟想了想,對這個打入宗門就開始愛慕自己的小師妹道:“這件事不能說出去,以免有人走漏風聲,待回到宗門此事交由副宗主定奪。”
“大師兄放心,小妹知其中干系厲害。”
張妮說完,指了指半彎著腰的趙天林,意思這個揭發紫朝清與人私會密謀的凡人怎么辦?
“將他帶回去交由傅宗主處置。”
裴麟以不容置疑口吻讓趙天林跟他走,趙天林哪敢拒絕,指了指紫老頭的物品,小心翼翼道:“二位仙師,這些東西都是紫朝清那個奸賊的,用不用小人將東西收好一同帶走?”
裴麟隨意瞥了眼,見大多是些書籍和衣物,便未上前翻找,讓趙天林馬上將東西收好。
“手腳麻利些!”
說完,自與師妹走出窩棚。
外面,紫朝清那個奸賊仍被幾名師弟圍著,不遠處礦場那幫凡人膽戰心驚望著這邊,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屋內,趙天林很快將紫老頭的物品一一收好裝進箱中,收拾那堆獸皮時心中忽的閃過一個念頭,總覺獸皮上記錄的那些文字有大奧秘,便想將東西私吞,然而思索再三還是老實將獸皮裝進盒中,不敢生出竊占之心。
收拾好后又將放有趙家兩位牌位的包袱系在身上,一如從前憨憨提著兩只大箱子走出窩棚,在距離那個勞什子大師兄幾尺外下意識的蹲了下來:“報告...稟仙師,小人已經收拾好東西了。”
正與師妹張妮低語的裴麟聞言隨口吩咐邊上的師弟馬大海道:“馬師弟,這人由你看著,路上不能出差錯,務必把人帶回宗門。”
“是,師兄!”
馬大海大步走到趙天林面前,瞪了其一眼悶聲道:“我走哪你跟哪,要敢亂跑,我把你剁成八塊!”
“是,是,小人不敢亂跑,不敢亂跑...”
趙天林的樣子別提有多畏懼,有多憋屈,暗自尋思有種別讓他進步,不然要你們這幫狗眼看人低的王八羔子好看。
“出發!”
伴隨裴麟一聲大呼,有年輕修士頓時捏出法決,十幾輛看著再是尋常不過的馬車就這么出現在趙天林眼前。
“上車!”
馬大海伸手朝趙天林虛空一提,手提兩只箱子的趙天林就跟吊威亞似的飛進一輛馬車中。
一眾三清宗年輕弟子也是各自上車,被幾名弟子看管的紫朝清上了最中間一輛馬車,臉上神情始終淡然,如同泰山崩于頂卻面不改色般。
只不過紫老頭在上車時,卻是扭頭看向趙天林所在的那輛馬車,眼神中明顯有狐疑之色閃過。
一直默默注視老頭的趙天林自是注意到這一幕,心中也是驚顫,知道老頭對自己心生懷疑。
一個心智被封的人,怎么可能想到揭發什么人。
又有什么可揭發的?
老頭這次要是還不能徹底完蛋,后面必然會找他的麻煩。
想到這里,趙天林也是心亂如麻,看來想要擺脫紫朝清這個老家伙,除了老家伙這回被對頭弄死,否則唯一的辦法就是進步了。
比老頭更進步!
不知不覺馬車已經滾動,速度卻快的讓趙天林差點暈車。
太快了,就跟個高鐵似的,馬車“嗖”的一下便跑出幾里地。
太有推背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