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類我啊。”
楊箓禪搖頭晃腦的說道:
“要是擱著為師當年,提著一口龍頭棍,就打過去了,誰不服,直接干趴下,什么狗屁府城來的,咱家棍子面前一切平等,何況你還是第九,他第十,更沒得話說。”
“弟子倒不是怕他,是覺得沒必要。”
陳苦說道:
“我跟他毫無恩怨,因這么個事,就跑去打生打死,劃不來,要是他愿意給弟子萬八千的銀子,弟子倒不是不可以去跟他搭個手。”
“臭小子,無利不起早。”楊箓禪笑罵道:“不過,你這樣老夫也放心,以后吃不了虧,不像你師兄…”
楊少奇:“我又咋啦?”
陳苦不接這茬,道:“師父,其實我最近修為又突破了,到了內氣后期,氣壯層次,氣力加持下,感覺千斤重的那口鑌鐵棍,已經是稍微輕了些,不知道師傅有沒有給我兵器增重的建議?”
當他說完這番話之后。
院子里微微寂靜了一下。
三個呼吸之后。
楊少奇才震聲道:
“啥!伱!你再說一遍?!”
楊箓禪也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這個寶貝弟子:“內氣后期,你吃肥料了?”
怎么會修行的這么快?
從收徒陳苦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一個來月吧。
“的確吃了一些東西。”
陳苦半真半假的說道:
“弟子前不久得到了一株‘七彩珍珠’,服下之后,感覺氣力大有進步。”
“七彩珍珠?”楊箓禪露出恍然:“那是快接近極品寶草品質的東西了,每顆果實,都相當于堂內的一顆品相上上等的一品丹藥,不過…”
他凝重的看著陳苦,不可思議:
“即便是上等根骨天賦的人,消化寶草和丹藥的速度,也需要三天左右,才能化掉一顆,你…每天一顆?”
楊少奇愣神之后,立即說道:“師傅,那這豈不是意味著,師弟的天賦很有可能不止上等,而是…上上等?”
楊箓禪聞聽此言,心頭震動。
上上等天賦。
整個寶蛟縣,怕也就是上官云和謝家謝青峰是這樣的天賦,所以才能夠在不到四十的年紀,就擁有那樣的一身修為和成就。
這樣的天賦,就算放到百萬戶人家,近千萬人口的虬龍府當中,也是少見的天賦,屬于會被那種大門大派重點培養的苗子。
“老夫真是轉運了,祖師爺給我送來了個大驚喜啊!”
楊箓禪心中快意,越是察覺到陳苦的天賦,就越是寶貝,暗道:
“柴豹和左宗權那兩個殺才,想要撬老夫的墻角,門都沒有。”
在震驚過了陳苦天賦的同時。
楊箓禪有些該叮囑教導的,也沒有忘記,說道:
“內氣這一境界,積蓄內氣的速度,有時候的確能夠考驗一個人的練武天賦,但只局限于內氣境界,再往下…到了第二境玄關境界,這一境又被稱之為生死玄關,最忌‘心急求快’,一個不慎,就容易暴斃身亡,你得心里提前有數。”
陳苦認真點頭。
看到陳苦的態度,楊箓禪也沒忘了回答陳苦問題:“至于說,要給你兵器加重,如果你現在是內氣后期氣壯,那么內氣加持下,讓你的四象之力翻個倍,兵器再加重個千八百斤,是沒任何問題的,最好的材料,無非就是異金、鐵母這種東西了。”
陳苦輕聲問道:“但寶蛟縣內,好像沒有這種珍貴材料。”
楊箓禪點頭,道:“的確,鐵母的價格堪比白銀,號稱一兩鐵母一兩銀,只有在虬龍府青化縣一個地方的礦山當中有,除非在虬龍府有關系,否則一般人是買不到這種珍貴金屬材料的,而異金就更貴…種類繁多,有些甚至比黃金還貴。”
一兩鐵母一兩銀。
陳苦心頭抽搐。
那豈不是要一萬兩銀子?
關鍵,有銀子還買不到。
他希冀的看著楊箓禪,道:“師傅有門路嗎?”
楊箓禪撓了撓頭,道:“老夫要是給虬龍府的一個朋友捎個口信,給你湊個五百斤鐵母還是可以的,但估摸著能湊到的時候,也得兩三個月以后了,差不多剛好,那時候能趕上你的武考,再加點別的金屬,就夠了,畢竟咱藥王堂不是跟這個沾邊的,跨行了。”
陳苦思索著。
然后心里嘆了口氣。
看來只能自己抽機會去一趟虬龍府了。
畢竟,第四幅圖,怎么也不能再等三四個月才開,那太拖累他的修行節奏了。
于是。
陳苦將自己的心思深深埋起,專心在這院子里,開始了和師兄楊少奇的對練。
同為內氣后期的情況下。
陳苦又有四象根骨,再加上朝天一棍大成,已經完完全全占據上風了。
雖然楊少奇跟隨楊箓禪時日久,將前四路棍法都修煉到了大成,有特殊加成,可以勉強支撐不敗。
但陳苦只是抓住了一個機會,在兩棍相交互相震退三十幾米后,然后腳下一個特殊步法施展開來…
呼啦!!
空氣當中的氣流都被陳苦這瞬間如撕破空氣的身法速度壓得嗚啦啦作響。
“那是…尚矮子屠解院的‘穿音步’…”
楊箓禪微微震驚:
“這小子,果然跟尚小個子緣分不淺,這么快,就將這藥王堂最快身法穿音步給入門了,一撲十丈外,比一般內氣武夫,速度快出了一半!”
陳苦代入靈娥大成的蝴蝶步法經驗,立即抓住了穿音步的入門訣竅,施展出來了這門藥王堂第一身法絕學,一棍,停在了楊少奇的面前。
勝負已分。
“完了,兄威淪喪!”
楊少奇看著面前的棍子呆若木雞,然后心中僥幸:
“還好是在小院里頭,沒有外人知道,不然…我的面子徹底沒了。”
他卻并沒注意到。
在藥王堂護衛院的屋頂,柴豹站在兩層樓的頂點,一雙眼睛剛好能夠看到陳苦在楊箓禪院子里和楊少奇的交手。
尤其是在看到了陳苦的穿音步入門之后。
心頭更是震撼。
“這孩子…約莫是藥王堂一百五十多年以來,所經遇到的最天才的一位傳人了,那般難學的穿音步,一個月就入門。”
但卻也因此,心中更是生出某個雀躍的念頭。
陳苦作為弟子,在藥王堂內,是有自己的專門屋子的,比以前的單人單床更大,里面不光有床鋪,還有桌子,花盆,屏風,以及沐浴用的浴桶。
一般他在疲累之后,都會選擇回到這個屋子,來洗個澡,再休息一會兒。
白天,在楊箓禪那里,修煉了一整天,沒有時間再去利用自己的火嘴壺嘗試第二次煉丹,便托著疲累的身體,回到了堂內的這個小屋。
可剛一進屋內,陳苦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是?有人進來我屋子了!”
他面色一變。
當即看向了那桌子上的東西,是一個大盒子,約有兩米來長。
下意識的以為是今天那要來挑戰自己的趙傳祖居然能有本事,把戰書送到藥王堂內部的屋子里。
即便內心覺得這不太可能,可還是小心翼翼的召喚出了花狐貂,讓其去觸碰那盒子,避免有暗算。
然,當箱子大開之后,露出來的東西,卻令陳苦一臉的不可思議。
只見,那大箱子內,竟然是一口紫金色的大弓,在大弓旁邊,還放著兩個小冊子和一封信。
入眼心中的內容,赫然是:
“陳苦師侄,不忍你一身箭道天賦空懸…這是一口五千斤重紫金天狼弓…及護衛院絕學之《天鷹八箭》及《穿心魔弓勁》,望爾得法,秘自修煉,終日有成,光我藥王。”
落款處,赫然是護衛院教頭——柴豹!
陳苦望著天降神弓和神功,不由得張大嘴巴:
“柴教頭…”
他本以為那日柴教頭輕輕‘嗯’了一聲之后,他便徹底失去了薅羊毛的機會,哪能想到…
自己不過是輕輕勾搭了一下,這位柴教頭直接把閃現大招都一股腦全都交了。
當即。
陳苦在腦海中對這位柴教頭的印象有了十足的了解,將之勾勒成了一位不善言辭,但口嫌體正直的大前輩。
“天鷹八箭和穿心魔弓勁!”
陳苦當即激動的看向了這兩門屬于護衛院的絕學。
本來,自從擁有了白羽金睛雕的視力之后,他便一直幻想著,能夠得到一門箭法,尤其是在將白羽金睛雕推升到化形層次之后,就更加心中向往…
向往幻想著有一日,能夠踩在大雕于高空之上,彎弓搭箭,向著地面精準射殺對手的畫面。
到時候,那哪里還是弓箭,簡直就是天箭,從天而落的防不勝防的最強暗器。
如今,終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箭法。
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天賦好,太香了!”
陳苦一邊感嘆著收獲,一邊翻閱著這兩本絕學。
天鷹八箭,顧名思義,就是八式箭法絕學,跟十式暴猿千鈞棍一樣,分為不同的箭招,適用于不同的環境和對手。
而那穿心魔弓勁,則就是類似于黑虎屠片刀的根本‘穿音步’一樣的秘法。
所謂的穿心魔弓勁,就是一種能夠附著在箭矢上面的特殊勁氣,讓弓箭射出去,不止有速度和力量,還附帶著一種特殊勁氣,破甲破防不說,還能撕裂敵人的肌肉骨骼,穿透五臟六腑。
在柴教頭的絕學注解之下,說到,大成的穿心魔弓勁,即便不用天鷹八箭施展而出,隨便附著在任何兵器上,都能有撕裂穿透敵手防御的本領。
這就是弓箭法的最大特性。
破甲又破防,穿透一切!
“不愧是絕學!”
陳苦拿著絕學,換上黑羽靈鴿,利用“過目不忘”將之全都默默背誦下來之后,便找到了火盆一把火燒了。
畢竟,他隱隱能夠理解柴教頭偷偷傳他絕學的想法。
肯定是不想讓院里知道,最重要的是不能讓自己師傅知道。
柴豹于護衛院高處,看著陳苦從自己屋子走出來,對著護衛院的方向行了一禮,微微沉默,然后目送著陳苦背著大弓走向城外,想必是去練弓了,心頭喃喃:
“傳下去了。”
一夜時間,陳苦就在練弓,重新開始熟悉一門新的武學,沒有急著先站到大雕上去,那是取巧的法子,箭法沒有東西出來,站上去,也是小孩拿大狙,沒用。
就這樣。
練了半夜弓法。
第二天,陳苦并沒有忘了偷學自上官云的那無名拳樁,又打了七十二遍,頓覺所有疲憊都消失不見,似是身體的本錢無形中厚重了一些。
“這路拳樁,到底是個什么來歷?功效太匪夷所思了,沒聽說過打拳越打越精神,不累不說,體力還越來越多…”
陳苦感嘆著。
便吃過早飯,到了藥王堂。
豈料。
才到藥王堂,就又碰到昨天的事。
“陳少俠,我是奉趙傳祖公子的命令,來送請帖,請您前往兩江會館,以武會友。”又是一個送信小廝。
“沒完了是吧?”
陳苦無語,道:
“我不是說了,我不會接受他的挑戰的。”
正要揮發,讓人送客。
那人雙手捧著信封,高過頭頂,道:
“陳少俠且慢,趙公子有言在先,此次以武會友,他有一押物,當做籌碼。”
“籌碼?”陳苦手停在半空中:“要跟我打架不說,這是還要打賭?”
“不錯。”
小廝低頭說道:
“趙公子聽說陳少俠名下有一家鐵行,便提出賭約,那就是:如若陳少俠能勝,他愿意輸給陳少俠一家更好的鐵行鋪子,就在虬龍府,連鋪面帶人,價值十萬兩,到時候陳少俠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