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師的關心
直到體育課下課，王海都沒有再理會張羽，似乎將他當成了一團空氣，也不再對他進行任何的指導和教學。
而在王海這樣的帶頭孤立下，其他同學也都下意識地不再接近張羽，像是在他身邊空出了一個無形的無人區。
“這老王真是…心眼怎么這么小。”
但事已至此，張羽也沒什么辦法，干脆安安靜靜地躺倒在地上繼續休息。
轉眼間下課時間到了，眾人陸陸續續趕去了食堂。
周天翊在眾人離開后走到了張羽的身旁，朝對方豎起個大拇指：“勇士，你買好意外保險了嗎？”
張羽緩緩爬了起來，拍了拍褲子說道：“怕什么，等我過段時間修為大進，成績暴漲，多得是老師會保我。”
他信心十足地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羽書，肉體強度已經從0.83提升到了0.84。
這可是在沒打針沒吃藥，更沒有任何食補，僅僅以健體三十六式來鍛煉的情況下。
想必未來健體三十六式的等級不斷提升，肉體強度的進步幅度也將越來越快。
光是想到這里，張羽就忍不住再次感嘆自己潛力的可怕。
一旁的周天翊看著突然開始一臉自信的張羽，好奇道：“你是不是找到新藥的進貨渠道了？有好貨可別忘了兄弟啊。”
張羽捏了捏拳頭，微笑道：“小子，哥是自然煉體！”
訓練室大門外，經過劇烈煉體的白真真此刻臉頰紅撲撲的，額頭上不斷滴著汗，全身上下冒著熱氣。
砰砰砰！
只聽她敲了敲門，淡淡道：“張羽，裝完了嗎？我好餓，趕緊去吃飯了。”
一行三人匆匆加入食堂大軍，來晚的他們隔著老遠便看到了一大片人正在食堂大門前排隊。
不過身為示范班的張羽三人有著優先進入食堂用餐的特權，能夠通過VIP通道直接用餐。
便見三人在眾多其他班級學生目光各異的注視下走入了食堂。
那感覺怎么說呢。
如果讓張羽來形容一下的話，那就是小說里內門天驕在外門雜役或羨慕、或嫉妒、或自覺可取而代之的注視下，緩緩步入聚仙酒樓用餐。
而一進入食堂后，白真真便說道：“我今天食補，要去二樓吃飯。”
所謂食補，便是以充滿了仙道要素的食材輔以種種藥物進行烹飪，能夠有效增強體質，彌補身體在劇烈鍛煉后的虧損，提升煉體和吐納的效率。
可以說食補對仙道學習有著百般好處，張羽此刻不去吃的唯一原因就是太貴了，實在是太貴了。
一頓最少也要好幾百，珍貴一些的食材幾千也很正常，以前手握巨貸出來的錢的張羽都不舍得天天吃，更別說現在的張羽了。
看著獨自走上二樓的白真真，張羽能感覺到食堂的二樓和一樓又是一重分界，就好像此刻他所站的食堂內和食堂外的排隊隊伍一樣。
但張羽心中又涌起一絲疑惑：“阿真不是沒錢了嗎？怎么舍得上二樓的？”
吃過午飯不久，正在午休的張羽便被叫到了老師的辦公室。
一名中年男子一邊喝著茶，一邊看了一眼站在辦公桌前的張羽，說道：“王海老師跟我說了你的事情。”
男人名叫蘇海峰，既是示范班的班主任，同時也是高一的年級主任。
只見他此刻一臉失望地看著張羽，說道：“你還記得面試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什么嗎？”
原本的張羽參加嵩陽高中的面試時，蘇海峰便是坐在中間的面試官。
此刻聽到蘇海峰說的話，張羽微微一愣，雖然他融合了原身的記憶，但很多細節真不是瞬間就能回想起來的。
蘇海峰嘆了口氣：“我還記得你當時說自己想要考名牌大學。”
“上體育課你既不買藥，也不扎針，還躺地上偷懶，頂撞老師，這就是你想要考名牌大學的態度？”
聽著對方的批評，張羽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總不能說因為自己又窮又廢所以買不了藥扎不了針，又因為潛力被激發出來，所以體育課隨便上了。
感受著張羽的沉默，蘇海峰又嘆了口氣，說道：“張羽，你過去三個月來的表現一直不錯，我知道你是個乖孩子。”
“你是不是最近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張羽有些驚訝地看著，感受著對方關心的眼神，有些難以置信：“這癲學校里竟然還有關心學生的老師？”
他想了想，小聲說道：“嗯，是和家里鬧了點矛盾。”
“我會盡量調節，快點恢復狀態的。”
雖然感受到了對方的關心，但此刻的張羽只能盡快敷衍過去，而過段時間等自己成績進步了，自然不用再和老師解釋這些不好解釋的事情。
蘇海峰卻好似不滿的一皺眉，惱道：“跟老師還有什么不敢說的？”
“是不是家里最近經濟狀況出了問題？”
“貸款平臺的催債電話已經打到學校里來了。”
“啊？”張羽猛地抬起頭來：“他們打給老師你了？”
蘇海峰凝重地點了點頭：“要不是他們打給我，我還不知道你欠了這么多錢，你怎么都不告訴我？”
張羽：“我…”
他是真沒想過這種事情告訴學校有什么用，特別是以嵩陽高中的風氣，他估計知道了只會讓他情況更糟糕。
但蘇海峰卻是長嘆一聲，一臉慈祥地看著張羽，說道：“我知道學校有時候比較嚴苛，出了事你不敢告訴我們。”
“但你要知道我們畢竟是你的老師，怎么會不幫自己的學生？”
說著，他從抽屜中抽出了一份文件遞到了張羽的面前。
“這是我特地去為你申請的貧困生補助計劃，你趕緊簽了吧。”
伸手接過文件，張羽有些感動地看著蘇海峰：“老師，謝謝你。”
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學校老師的看法又錯了。
張羽心中暗道：“雖然有王海那樣不靠譜的家伙，但也有蘇老師這樣的淳淳長者啊。”
蘇海峰微笑著擺了擺手，將筆遞了過去：“趕緊簽字吧。”
張羽低下頭，目光在文件上一掃而過，接著就愣在了原地。
蘇海峰呵呵笑道：“怎么了？趕緊簽啊，我爭取下班前就給你交上去。”
張羽聲音低沉：“老師，這個好像是債務重組合同？你是不是拿錯了？”
蘇海峰笑呵呵道：“貧困生之所以貧困，不就是因為欠債？把債務重組之后，不就幫助到貧困生了？這就是貧困生補助計劃啊。”
張羽看著合同上的內容，具體就是將他的所有欠債統一打包計算后，學校借一筆錢讓他去還債。
從此以后，他的債主就變成了學校。
張羽又估算了一下債務重組后的欠債，經過各種亂七八糟的手續后，各種利息、本金、手續費、砍頭息…加起來好像漲到了100多萬。
“什么債務重組！這不就是以貸養貸嘛。”
他心中怒吼：“連班主任都是搞借貸的是吧。”
“這么玩是吧，這破學校里是沒正常老師了嗎？”
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張羽吐出一口氣道：“老師，我想想還是算了吧，這筆錢我自己能還。”
蘇海峰諄諄善誘道：“這么大一筆錢你一個小孩怎么還？趕緊簽了吧，這事情學校替你扛了。”
“你放心，學校的分期很寬松的。”
張羽：“不用了老師，真不用了。”
張羽再三拒絕后，干脆把合同一丟就跑出了辦公室。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蘇海峰舉起茶杯，輕輕吹了一口氣。
片刻后，他拿起震動的電話，說道：“他拒絕了。”
“嗯，我過段時間再試試。”
“你放心吧，窮人嘛…最后撐不住催收公司的手段，總會來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