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
擁有了羽書之后,張羽本以為自己未來的生活會是:羽書!讓我看看你的極限在哪里!
哪知道轉眼就變成了…儀式:張羽!讓我看看你的極限在哪里!
但事已至此,張羽想要解除儀式的力量,他唯一能想到的路子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
于是他此刻也只能努力修行。
只見張羽一呼一吸之間,天地間的靈機一縷縷地涌入他的體內,匯聚到丹田氣海之中,被一點一滴地提煉為法力,夯實著他的仙道基礎。
不過想到昨天晚上練習健體三十六式的過程,張羽便想要如法炮制,看看能不能把基礎吐納法也迅速提升級別。
只見羽書隨著他心念一動而展開,接著張羽的注意力向書頁上的‘基礎吐納法1級’稍稍集中過去,立刻就將‘基礎吐納法1級’拖動了起來。
但就在他將‘基礎吐納法1級’拖向自己的人物畫像時,一絲明悟從羽書中涌出。
“一次只能專注于提升一個技能。”
“切換一次,就要等待一天時間才能再次切換。”
張羽心中將羽書的這項功能取名為專精。
這一刻,他一下子明白被專精的技能可以得到快速提升,但一段時間里只能專精一項技能,切換技能后要等一天時間才能再次切換。
“也就是說如果我現在把專精從健體三十六式切換成基礎吐納法的話,那接下來基礎吐納法可以通過練習而快速提升,但是健體三十六式又會恢復原本正常的練習效率。”
“除非一天之后,我再把健體三十六式切換回來…”
想到體育課上的情況,張羽便決定暫時不做切換,繼續以提升健體三十六式為主。
轉眼間時間過去,張羽便維持著基礎吐納法,直到下車前的那一刻。
學校食堂內。
白真真端著餐盤,來到宛如行尸走肉般的張羽面前坐下,好奇地看了對方一眼,淡淡道:“昨天導了一晚上?”
張羽一口吞下手中的大肉包,罵罵咧咧道:“老子是用功鍛煉到了深夜。”
白真真臉上面無表情,嘴上卻毫無顧忌道:“唉,全校就你沒做絕育手術了,早就勸你別節約那兩萬塊錢,看看你浪費了多少時間,多少精力,多少蛋白質?”
張羽又一口吞掉一顆雞蛋,自信一笑道:“白真真,告訴你一件事情,我現在的自律和潛力連我自己都感覺到心驚,你這年級第一的寶座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我搶下來的。”
白真真聞言卻是快速翻了個白眼,秀氣的小嘴說著毫不留情的話:“羽子,這種不自量力的話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給外人聽到了我怕人家連尿都要笑出來啊。”
“你要爭的是年級總分第一,不是年級導管第一,你沒絕育的優勢用不上。”
張羽無語地搖了搖頭,心道:“阿真這家伙,平時裝得冷冰冰的,私底下什么都敢說是吧。”
說起全校學生就他沒做絕育手術,張羽對此已經沒那么驚訝了,他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破世界破學校的癲狂。
不過沒絕育的事情仍舊是他的一個小秘密,同學之中張羽也只和白真真說過。
但此刻想到這點,張羽心中突然涌出一個疑惑:“為什么我沒做絕育手術就能入學?”
就在這時,周天翊也端著餐盤坐了過來,同樣好奇地看向張羽:“你看上去很累啊,昨天通宵學習了?”
張羽搖了搖頭說道:“稍稍練了一會兒健體三十六式,心中偶有所得。”
吃飯聊天時,張羽突然有了一個發現,似乎周天翊來了以后,白真真的話就少了許多,好像又變成了那個冷淡、話少的學霸。
吃完早飯,三人順著操場一路走向了教室的方向。
張羽時不時張開手掌,看著羽書從自己的掌心浮現和消失。
“果然大家都看不見羽書嗎?”
就在這時,卻聽砰的一聲從教學樓的方向傳來,然后又是一陣陣大呼小叫聲響個不停。
只見教學大樓的正門前已經圍了一圈人,一具腦袋開花的尸體正靜靜躺在地上。
四周圍的人則是議論紛紛,已經有人認出了尸體的身份。
有熟悉的人說著死者的八卦。
“這是高三(3)班的盧超,他以前是示范班的,好像是成績一直下滑,又要掉班了吧?”
“盧超啊,他高二的時候還是年級前十。”
有貧窮歧視者開始了范圍攻擊。
“高二成績好又怎么樣?窮人就是窮人,你看到了高三還有幾個窮人能留在示范班的,窮人就不適合修仙。”
也有嚴重分數歧視的人開始自己的點評。
“哼,從六樓跳下來就死了,果然是個差生。如果是高三示范班的學霸跳下來,我看起碼也得十層起跳才死得掉。”
路過的白真真看著這一幕,嘆道:“又有高三的跳樓了?”
周天翊說道:“這是今年第三起了吧,看來這屆高三的壓力很大。”
張羽卻是突然問道:“他很窮嗎?”
白真真瞄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勸戒還是感嘆,淡淡說道:“借貸了不少吧。反正讀書還要借貸的,肯定不是有錢人咯。”
“這種學生進入嵩陽高中之后,一開始成績往往都還不錯。”
“但一般到了高三之后,就漸漸跟不上同班的富哥兒了,最后往往只能考上些二三流的大學。”
“至于十大,好像在嵩陽高中里,已經十幾年沒有平民能考上了吧。”
張羽聞言微微一怔,他知道所謂十大便是指十大宗門直屬的大學,那也是最頂尖的十座大學,是無數學生的夢中情校。
但他不知道的是,嵩陽高中里竟然十幾年沒有平民子弟考上十大了。
他心中暗道:“是因為資源不足,錢不夠嗎?”
張羽又想起了一些關于那些有錢學生們的傳說,據說許多王牌補課老師,補習秘籍,高端的功法,實驗室的藥物…都只在那些有錢人的圈子里流傳,從來不會透露給窮人。
看著地上濺開的血水,張羽心中暗道:“我如果沒有被激發潛力的話,未來說不定也可能走上這條路。”
跳樓事件雖然引發了一波熱議,但對每天忙碌于學習、修煉的學生們來說,也就是一些休憩時的談資。
很快就沒人在意這件事情,學生們繼續投入到自己日復一日的仙道學習中,為自己未來的人生去拼搏。
雖然他們只有十幾歲,但人人都已經知道一個殘酷的事實。
根據不同的分數,進入不同的大學。
根據不同的大學,決定未來的宗門。
根據不同的宗門,決定人的一生。
周圍的同學不論關系好還是差,若成績不同,都將分道揚鑣。
時間轉眼又來到了要連上3節的體育課上。
再一次拒絕了體育老師王海的推銷之后,張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感覺到對方看著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變了。
但他也實在沒有辦法,不論是錢的問題,還是健康問題,他都不可能再去扎藥了。
于是張羽只能當作沒看見,繼續著自己的練習。
健體三十六式2級(1/20)
算上車站前鍛煉的一次,此刻的張羽只需要再將健體三十六式練個19遍就能升級了。
這讓他在接下來鍛煉的過程中特別有干勁,一遍又一遍地催動著渾身筋肉,不斷榨干每一寸法力。
而就算有時候他想要緩一緩,想要休息一下,也會在儀式力量的提醒下,很快振作起來,繼續努力練習。
伴隨著渾身撕裂般的痛苦,一次次地突破極限,一次次的生死威脅,可謂是痛苦又快樂著。
在花了兩個多課時之后,張羽終于徹底躺倒在了地上,再也不想動彈一下。
健體三十六式2級(17/20)
“到極限了。”
儀式力量也沒有繼續逼迫他,顯然是同樣認為他已經達到了極限。
但張羽卻絲毫沒有沮喪,兩天時間就快把一門基礎武學從第1級升到第3級,這絕對是以前的張羽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要是昨天晚上沒加練的話,我應該能練滿三節體育課吧?”
“不過有這狗屁儀式逼著我,讓我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去鍛煉,那恐怕以后晚上加練,反而體育課上累得只能休息而無法鍛煉…都會是一種常態。”
張羽感覺這就像是上一世的時候,有人晚上瘋狂補課和自習,白天在課堂上睡大覺,顯然不是什么健康作息。
“都怪這智障儀式,根本分不清時間場合。”
就在這時,躺倒在地上的張羽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片陰影覆蓋了,就好像有一座山擋在了自己的頭上。
王海看著地上的張羽,冷冷道:“體育課時間,你在干什么?”
張羽連忙說道:“老師,我昨天晚上加練,現在有些練不動了。”
感覺到王海的面色不善,張羽又補充解釋道:“我的健體三十六式昨晚突破了,已經升到2級了。”
之所以會有這么一個解釋,是因為張羽知道在這個唯成績論的學校中,絕大部分老師都不會為難成績好的學生。
他覺得王海若是知道他有很大進步的話,應該也不會為難他了。
這是張羽在隱隱察覺到王海對他態度變化后,便開始思考的一個事情。
但張羽想錯了。
這個世界上的老師有很多種。
比如嵩陽高中內的大部分主課老師都喜歡成績好的學生,喜歡教導起來不費力,有教學成就感的學生,對成績好的學生犯錯都更能容忍。
也有的老師對成績差的學生傾注更多的精力,專注提高差生的成績,因為差生更容易提高。
還有很多副課老師無所謂學生學得怎么樣,反正到點上課,到點下班,多一秒鐘浪費在工作上算我輸。
但還有一種老師,比起學生的成績,這種老師有時候更在意學生聽不聽話,有沒有挑戰他的威嚴。
在這種老師的課堂上,他便是絕對的權威,不接受任何學生的違逆,甚至你只是用了他沒教的方法來學習,也會被他明嘲暗諷,拉出來當作典型給一通貶低。
而很顯然,喜歡賣藥和體罰學生的王海就是這種老師。
嵩陽高中的體育課便是他的小王國,學生便是他傾銷藥劑的渠道。
本來張羽一直都不買藥,已經引起了他的不滿。
剛剛看到張羽躺下來‘偷懶’之后,他便更是不滿,就想要借機教訓對方一番,樹立典型,讓學生們以這個上課不扎針的人為恥,不要學張羽這樣自然煉體。
但他那一番教訓的話卻被張羽一句‘健體三十六式昨晚突破了’給堵在了嘴里。
這在王海看來已經挑釁了他在體育課上的權威。
“健體三十六式2級就了不起了嗎?”
王海指著白真真說道:“你看她2級以后就不扎針了嗎,上課偷懶了嗎?”
張羽無奈道:“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
王海冷冷道:“張羽,你這樣的學生我看多了,仗著自己有點天賦就不聽老師的指導,不管學校的教學。”
“你要明白你之所以能突破,是因為過去三個月來一直認認真真地上課、扎針,是有我的指導才給你打下的扎實基礎。”
“至于你在外面自習也好,補課也罷,那最多都只能算是甜點。”
“只有學校里的課才是最重要的主餐。”
“你的問題我會跟你班主任反應的,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