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看?”
在睦月真白奪走購物袋之后,犬飼硝子似是察覺了異常一般,向春希投去了冷徹的目光。
我可沒逼她買什么奇奇怪怪的衣服哦。
是她自己買的,而且只是很正常的圣誕cos服哦。
忽然間,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睦月真白挑選環節的春希,也皺起眉頭,看向了犬飼硝子。
他似是想證明自己的清白一般,連忙對著她搖了搖頭。
“哼,我諒你也不敢。”
而他的前女友,也僅憑他的肢體動作,就大致猜出了他有沒有在說謊。
可是,她說的話,仿佛又不像前女友,而像現女友一般,聽上去,還有那么一點點的傲嬌。
雖然春希很想立刻訂正她的說法,并來上一句,怎么不敢了,關你什么事?
之類的,好好打擊一下她的囂張氣焰。
可他又想到,這六樓的電器店,人流量那么大,還是不好惹是生非的。
于是,就這樣,他只能懷揣著一股怪怪的情緒,莫名地被前女友多管閑事了的那種情緒,有點不愉快地,跟著她們,一起走出了這棟大樓。
可剛下樓。
他就發現,與剛出門時不同,此時這條街上,圣誕節的氣氛愈發濃烈了。
即使是這個主打家用電器的街道,即使是連一樓店面都擺滿電器的商場,依然會有穿著圣誕服的臨時工,在搖晃著手里的圣誕鈴鐺,販賣著圣誕蛋糕。
而春希,則拍拍緊緊抱住那個購物袋的睦月真白,在她耳邊小聲地問道:
“真白,你想吃圣誕蛋糕嗎?”
因為,他覺得,她很可能,沒吃過蛋糕。
即使在現代社會,沒吃過蛋糕的人已經不多了,可看著那樣的她,他還是會忍不住地,往那個方向想。
而他也知道,他很可能是對的。
“....不、不用了啦。”
她,習慣性地拒絕了他。
可是,與此同時,側過身子、不敢正面對著蛋糕攤的她,卻會不時地,把那惹人憐愛的眸子,偷偷地、有點濕漉漉地,瞄向那些裝在透明圣誕禮盒里的——
蛋糕。
怎么說呢?
她,有那么想吃嗎?
畢竟,那個渴望的眼神,她可是只對他袒露過啊。
而且,是坐在他懷里,求著他喂飯的時候,她才會流露出這樣的眼神。
也就是說....
她,非常想吃那個圣誕蛋糕。
可不知為何,這也讓春希,第一次有了挫敗的感覺。
而且,還是敗給了個蛋糕。
“你好,我們要買一個。”
于是,他也忍不住了。
因為他只要一想到,如果到時他把這塊蛋糕上的奶油,一口一口地喂進她那桃紅色的嘴巴里時,她會流露出什么樣的甜蜜表情....
就會按捺不住,心中那個想給她買的沖動。
“....春希哥哥。”
而她,那個穿著他給她買的米白色冬裝的她,也只是走到他身邊,挽著他的胳膊,把頭依偎在他的肩上,用濕漉漉的嗓音,說了句——
“謝謝你。”
本來。
這只是一句會讓人感到生疏的話。
可她,卻在那簡短的話語里,能讓人實實在在地,感受到她的心意。
那個讀懂了她,所以包含了她許多情感的心意。
而每當聽到她這撥人心弦的嗓音時,春希總會想把她摟進懷里,好好感受下她的體溫、她的溫暖。
可惜,現在他們在外面。
在這既是電器街,同時也是步行街的街道上。
只好作罷。
“哼,春希前輩,你買的這個蛋糕,也有我的份嗎?”
可他和她,又忽略掉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也走到他的身旁,皺起鼻子,說了句酸溜溜的話。
會讓人覺得,酸得牙齒都快掉了的話。
“當、當然有了。這個蛋糕這么大,到時美雪前輩也會過來,我們四個人一起吃嘛。”
春希站在蛋糕攤位前,慌慌張張地,好似是為了不被眼前的打工人誤會一般,拉高嗓門,如此解釋道。
可有時候,面對突發情況,任誰都很容易弄巧成拙。
就像現在,當他說出這句話時,他的面前,還在給他買的圣誕蛋糕綁蝴蝶結的,一男一女的攤位店員,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四個人?美雪?一男三女?”
沒人喜歡多管閑事。
但如果是在圣誕季,這個充滿桃色情調的節日里。
這種話,對于他們這些還在為生計打工,還在為無法脫單而煩惱的單身男女來說,他剛剛說的話,就有些刺耳、有些尖銳了。
我的戀愛,都是誰在談啊?
那種仿佛發自內心的無聲咆哮,霎時間,好似在捶打著春希的耳膜,批判著他,奪走了太多異性的卑劣行徑。
可是。
我也是單身哦?
春希面對火辣辣的視線,不由得把自己的視線,也挪向了另一側。
而這個攤位上,明明誰也不認識誰,他們卻都在用目光,進行著無聲的交流。
“....先生,您的蛋糕打包好了,共計3500円。”
即使春希的目光看上去很無辜,可店員的臉上,卻仍寫滿了不信任,不信任他沒有對身旁的女生下手。
也或許,他們根本就沒讀懂他在表達些什么就是了。
總之,蛋糕攤位的店員,就這樣,用比這個冬季還冷的腔調,把剛剛捆上彩色緞帶的圣誕蛋糕,眉頭緊鎖地,遞給了他。
“....好、好的。”
而春希,也只能放棄說服對方,趕緊從錢包里掏出三張1000円的鈔票,還有一枚500円的硬幣,有點狼狽地遞到了對方的手里。
之后,他一手提著蛋糕,一手牽著睦月真白的手,逃走似的,就往秋葉原站的方向走去。
“等、等等我!”
至于那個還在抱著胸,生著悶氣的犬飼硝子,剛回過頭,就發現他們已經不管自己,就那樣離開了。
不僅如此,她還沒來得及傷心,那個睦月真白還在遠處,咧開嘴角,伸出舌頭,笑得很開心似的,對她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她咬住下唇,雖說很生氣,但也不得不,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只留下兩名單身店員,看著他們三個離去的背影,好似在感嘆,這個社會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春希哥哥,那我把這個蛋糕放進冰箱里了哦。”
他們剛回到家,睦月真白就啪嗒啪嗒地把那件cos服藏在了他們的臥室里,然后又啪嗒啪嗒地跑回客廳,盯著那個大蛋糕,眸子里閃著星星似的,如此說道。
“嗯。這個蛋糕是你的,你來安排,真白。”
而春希看到她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忍不住就把這圣誕蛋糕的歸屬權,劃分到了她的頭上。
想讓她開心開心。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可也在同時,他在電器街上的謊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那個小醋精,不會做飯、不會做家務的前女友,坐在餐桌旁,只能以手托腮,側著頭,嘗試用言語之矛,攻擊著他。
“那、那我去做飯咯。”
至于睦月真白,她很愛惜地又看了一會蛋糕,又是抱抱又是拍拍的,最后的最后,才把那盒蛋糕,放進了冰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