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想幫你搓搓背呀,這樣你洗澡也能更快一點。”
可是....
可是啊,真白。
你幫我搓背,真的能讓我洗澡變得更快嗎?
她剛說出口,我就立馬發現了破綻。似乎,她跟我一樣,也立馬發現了理論與實踐的鴻溝。
她低下了頭。
可即使低下了頭,卻依然不肯離開這間浴室....
只是默不作聲地,站在我身后,擰上花灑,踮起腳尖,把它從我的頭頂取下,再次擰開熱水,打濕了她手里的毛巾。
今晚的她,好強硬啊....
是因為等我等得太久了,所以才這樣子的嗎?
那我是不是應該讓她任性一回呢?
畢竟,我想,她應該是想通過幫我搓背,恢復一點所謂的哥哥能量吧?
“好吧。就這一次哦,下次不可以了。”
“嗯吶!”
我夾著腿,盡可能地背對著她,總覺得,性別跟立場對調了一樣。
怪怪的感覺,在腦海里打轉。
“春希哥哥....你背上的肌肉好多啊。”
可剛回過神,除了嬌艷欲滴的呢喃聲,我好似還能聽到,她在擦嘴的聲音。
喂喂喂,真白。
你要冷靜一點啊。
雖然很想這樣子說,可始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因為此時此刻,從她手心窩里傳來的溫潤觸感,正透過這條濕熱的毛巾,濡濕著我背后的每一寸肌膚。
而越是大冷天,這飄忽不定的、不知會滑向何處的小手,對我的刺激,就越發強烈。
我想。我應該只是敗給了寒冬,而不是她。
可是、可是。
我又不得不承認....
她的手心窩,軟軟的、熱熱的,真的好舒服啊。
“春希哥哥?”
“啊、嗯,那、那當然啦。為了應對突發事故,平時肯定得鍛煉一下的啊。”
一不小心,我沉浸在她的搓背里,足足慢了半拍,才狼狽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本以為,她會因此竊笑,順勢說出一些挑逗性的言語,就像平日里的她一樣。
可沒想到,今晚,我竟只能聽到她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了....
而就像她能明白我情感的微妙變化一般,我也能明白,此時此刻的她,并不是感到了興奮,而是些許的緊張、些許的害怕。
奇怪。
她在害怕些什么呢?
我也感到了疑惑,便抬起頭,從浴室的玻璃窗,看向了屋內——客廳里的燈,并沒有點亮。
因此。
現在的客廳就跟屋外的走廊一樣,是黑蒙蒙的一片。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這間屋子里,只有這間浴室,點亮了一盞淺黃色的燈。
按理來說,本是溫馨的暖色燈,沒什么可怕的,可直至我把視線挪向第三個同居人的臥室門口時,才忽地意識到,睦月真白為什么會這么的緊張了....
萬一。
我是說萬一。
那個犬飼硝子剛好醒過來了,那么,她只要把臥室的門打開,就能立馬發現,這唯一的亮光之下,正好有一對年輕的男女,正做著她無法接受的事吧....
我們只是在搓背而已哦?
這種只有傻子才會信的話,犬飼硝子也不會信。
雖然是事實,可事實如何,有時候并不重要,大多數人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
而我的背后,正在揉搓著的小手,也仿佛失去了剛才的力道,微微地、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她也好緊張啊....
雖說我并不會像她那樣,害怕得發抖,可實際上,此時我心臟跳動的速率,說不定比她還要高。
因為。
我知道,我的前女友,犬飼硝子會經常半夜起來....上廁所。
該怎么辦呢?
趁她還沒醒來,趕緊把睦月真白趕出去嗎?
可是,可是。
自從上次她幫我涂完藥膏之后,她就再也沒跟我做過這般親密的肌膚之親了。這難得的一次機會,甚至,是順理成章的機會,我真的有必要親自斬斷嗎?
我,有點不舍得....
欲迎還拒,說的就是這種心理嗎?
“春希哥哥,這樣子好刺激呢。唔嘻嘻。”
而那個裹著浴巾的小惡魔,可能也是看透了我的迷惘,說這話時,可能是因為緊張,也可能是在我耳邊的緣故。
明明很小聲,我卻能明顯地感受到,從她齒縫間,露出的風。
怎么說呢。
那種明明都快緊張死了,卻還在努力挑逗我的樣子。
....好可愛。
“別鬧了,你不也很緊張嗎?”
一不小心,我的口吻里,帶了些許的斥責。
而雙腿合攏,跪在我身后,幫我搓著背的小可愛,卻沒有繼續和我對線,而是很乖很乖地把額頭搭在我的肩上,小小聲地嘟噥道:
“嗯吶。好緊張呀。”
不知為何,我卻因為她今晚的坦誠,變得更更更緊張了。
再這樣下去,肯定要不得了了....
于是,我只好勸道:
“真白,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出去吧?我洗完澡就回來。”
“嗯、嗯!我在被窩里等你。”
她也立馬站起了身,想著離開這間浴室。
可能。她也到極限了吧?
畢竟再這樣下去,恐怕不只是我,就連她的小心臟,都要承受不住這如太鼓般的連打了吧?
咔嚓!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有起夜習慣的那個女生,犬飼硝子卻好巧不巧地,推開了房門——
“唔....好奇怪。浴室里的燈怎么亮著?好刺眼。”
剛醒來的犬飼硝子,揉著眼角,可能是眼睛還無法適應黑夜里的亮光,她踩著小熊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浴室門口,似是打算先關了燈,再去上廁所。
“春、春希哥哥....”
而睦月真白,卻被我摟在懷里,抱著躲到了浴室的墻角。
浴室里的燈,在浴室外也能關。而這間屋子是干濕分離的,浴室是浴室,馬桶有單獨的一個小隔間。
“噓....別說話。”
可我,依然好緊張啊。
因為懷里的她,熱乎乎的、軟綿綿的,而可能是因為長期都有抹身體乳的緣故,一股雜糅了她體味的奶香,還在不斷地刺激著我的鼻腔。
令人有點目眩神迷....
我試著低下頭看向了她,而她,正躺在我的胳膊上,彎著腰弓著背,蜷縮起手腳,像個小嬰兒一樣,只裹著浴巾,抬起濕漉漉的眸子,神情恍惚地盯著我。
可我。
也只能把手捂在她那柔軟的雙唇上,盡可能地不讓站在我們身后,只有一門之隔的犬飼硝子發現,我們在這里。
撲咚、撲咚....
我們四目相對,心跳得好快,可是——
“有人在里面嗎?”
那個揉著眼角的高挑女生,卻有氣無力地敲了敲門,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