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的腳步頓時停住,扭頭看過來。李紅昭笑靨如花,燦爛動人。
楚致淵哼道:「空口白話的造謠,何必理會?」
「真是謠言?」李紅昭笑吟吟的:「未必是謠言吧?」楚致淵皺眉盯著她。
李紅昭道:「我那天晚上,恰好在屋頂上喝酒賞月。」楚致淵搖頭道:「這大冷的天,還賞月,當真好興致。」李紅昭道:「日子無聊,總要給自己找點兒樂趣。」
楚致淵淡淡道:「你就是太閑,看看城里那些忙忙碌碌的人,學一學吧。」
「你不一樣?」李紅昭沒好氣的道:「他們運氣不好,沒投一個好胎,只能忙碌不休。」
楚致淵道:「我跟你不一樣,我一直在苦練,你太清閑為何不好練練劍法,劍法太差了。」
他知道鳳唳九天訣的精進,靠的便是挫折與磨礪,苦修無用。
自己便是她的磨刀石,不斷的助她精進。
如果想不讓她得逞,其實也容易,就是好聲好氣的跟她說話,哄著她,不跟她為敵,不打擊她。
可實在做不到。
真要這么做,自己心氣不順,反而影響自身的修行。鳳唳九天訣也不是無敵的。
不斷的積累打擊,直到最后,她終究會崩潰,對自己形成心理陰影。
這才是他的如意算盤。
所以一碰到機會,就要狠狠打擊她一番,讓她憋悶讓她憤怒。這種憤怒與憋悶積累下去,終有一天量變會形成質變。到時候,李紅昭就沒現在的得意了,哭都哭不出來。
「我劍法差?」李紅昭不滿的哼道:「我的鳳凰劍訣已然是爐火純青!」
楚致淵搖頭:「那別的劍法為何不練一練,兼收并蓄。」「我可不像你,」李紅昭得意的看著他:「總之,我那天是看到一些東西的。」
楚致淵走回小亭,重新坐到她對面,好整以暇的笑道:「說說吧,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李紅昭哼道:「所謂的大宗師刺殺,不過是子虛烏有。」「沒有大宗師,那祝先生追誰去了?」
「擺個樣子罷了。」
」.這樣。」楚致淵不由的搖頭。
她們兩個行事果決,可手法太粗糙了。
至少找個大宗師過來演一演戲,甚至莫大宗師來假扮刺客也成。
憑大宗師的輕功,莫大宗師在別處喝酒,隨時回來,扮一回刺客再回去,不會留下破綻。
李紅昭哼道:「說四方館有刺客,豈不是說你們大景無能?」
楚致淵斜睨著她。
李紅昭笑道:「他們肯定要把責任推給你的,你難道就乖乖受著,乖乖娶了那十八公主?」
楚致淵似笑非笑:「那我要如何做?」
「自然是打破他們的如意算盤嘍,太氣人了吧?」「那如何破壞?」
「這還用我教?」李紅昭斜睨他:「揭露他們糊弄人的舉動便 「你能做證?」楚致淵道。
李紅昭嫣然一笑:「未嘗不可。」楚致淵搖頭:「可她確實已經毀了容顏,這做不得假。」
李紅昭哼一聲道:「看到她受傷,將臉弄成那樣,心里不落忍啦?咯咯,楚致淵,你還會憐花惜玉?」
她咯咯笑兩聲,一臉的諷刺。
楚致淵沒好氣的道:「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她臉上的傷是真的便成,誰都知道你不想我們大景與大貞聯姻,巴不得破壞掉,..這大宗師莫不是你派出去的吧,蘇先生呢?」
李紅昭頓時瞪大明眸,指了指楚致淵:「你..」
楚致淵道:「如果城里有她們弄虛作假的傳言,便會有你們大蒙派出大宗師刺殺公主的傳言。」
「..楚致淵,你真夠卑鄙的。」「不如你卑鄙。」
「我可是親眼見到的。」
「眼睛也是會騙人的,可能你是喝多了,眼睛花呢。」「...滾!」
「行吧,那便告辭。」
楚致淵笑著抱拳,起身大步而去。「砰砰砰砰..」
大蒙館內傳來一陣陣悶響。
楚致淵洞照到李紅昭正一腳腳踹著他先前所坐的石墩。石墩飛到半空,被她一腳又一腳的踹飛起來。
楚致淵呵呵笑。
這是拿石墩撒氣,把石墩當成自己來踹。
他返回聽濤院,親手寫了一份請罪折子,卻沒急著送上去。
待四方館那邊傳來消息,說十八公主自殺。他才將請罪折子讓白寧霜幫忙遞上去。
他覺得剩下的事,應該就能平息掉了。這天傍晚,他服下兩顆鳳血丹,練了一會兒化龍訣。然后轉向琉璃刀經。
銀鞘長刀已然能夠拔出一半,他能夠承受的刀意越來越強。
此刀外泄的刀意越強,他自身的刀意也在迅速變強。
隨之改變的則是天池穴內的兩道小劍罡,正在發生著質變。
劍罡已然抹了一層銀光。
這一層銀光令小劍越來越凝實,也越發像真劍。淡銀小劍罡對銅樓的損傷越來越強。
可銅樓太厚太大,要完全破壞,仍舊需要很久。他正坐在榻上,忽然扭頭看向窗外。
祝采芙美麗的臉龐出現在窗外。她俏生生站在一株桃樹旁。
遍樹的桃花與她美麗臉龐相映。
楚致淵皺眉,抱拳道:「祝先生,請進吧。」
祝采芙一閃,出現在屋內,好奇的打量著他屋子。楚致淵道:「可出什么事了?」
「有麻煩了!」祝采芙道:「大景皇帝派人送來了一顆靈丹。」
楚致淵臉色微變:「能抹除傷疤?」「是。」祝采芙神情凝重的頷首。楚致淵果然極聰明。
楚致淵道:「傷疤已經抹掉了?」
「你們那位黃總管親自帶著靈丹來,親自看著妙真服下靈丹。」祝采芙無奈的道:「說這是救命的靈丹,畢竟妙真因自殺而受傷嘛。」
楚致淵道:「沒找借口拖延?」「哪有什么借口拖延?」祝采芙道:「原本也沒想過會抹掉傷疤的。」
她對自己的奇毒深具信心,乃是奇遇所得,不可能有解藥。
偏偏就被這顆靈丹解了,委實出乎意料。「..此事還有誰看到了?」
「除了黃誠,再沒旁人。」「..那還好。」
祝采芙眨了眨眼眸,不解看他:「黃誠難道是你的人?」
楚致淵失笑:「他可是大宗師,怎么可能是我的人,皇祖父知道了也就知道吧,無礙的。」
祝采芙更是不解。
楚致淵道:「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包括殿下身邊人,最親近的人都不能知道。」
「妙真的貼身侍女都不知道。」
「那便好。」楚致淵舒一口氣:「傷疤要繼續存在。」「這是自然。」祝采芙忙道。
楚致淵道:「此事就裝作沒有,不必理會。」「可大景皇帝肯定知道了。」
「不打緊。」楚致淵道:「我已經上了請罪折子,這幾天便會有結果了。」
「真不要緊?」
「有變數再應對不遲。」楚致淵笑道:「只要我們兩個齊心協力,便能破掉這樁親事。」
「但愿如此吧。」祝采芙搖搖頭:「真不要緊?」她很不放心。
這一次差點兒把自己嚇個半死,心都要跳出來了。太驚險刺激了,比生死廝殺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