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縣地處川府西南。
南面三百里外,便是鎮南關,是魏朝抵御南蠻之地的第一道門戶。
西面是羅浮山,一直縱深向北,足有數萬座山峰,最深處的羅浮峰高有萬丈。
傳說羅浮山是仙山,山上有仙門,穿過仙門的人能得永生。
而在羅浮山以西,便是西陸的佛國。
因此,忘川縣城內有不少西陸的僧人,也有鎮南關駐守的軍士守衛。
陳逸四人牽著高大的黑風馬,穿過護城河,穿過城門進入縣城。
目光所及,人聲鼎沸。
城門邊上,多是一些身著異域服侍的人。
他們大都在頭上纏著頭巾,長得金發碧眼,體型略有高大。
操著一口不算流利的中原官話,推銷身后板車上的物品。
“這里還是和以前一樣。”
花仙子眼眸亮了幾分,笑著說道:“西陸來的商客有脂粉販賣,娘親很喜歡。”
“買一些帶回去?”蕭玄真看著左右,提議道。
陳逸點了點頭,難得和她站在同一陣營。
這一次他們臨時決定前來忘川縣城,手上并未準備什么東西。
“好啊。”
花仙子沒有拒絕,和蕭玄真一同挑選脂粉。
不過看得出來她們也不懂,就聽那名西陸之人,說著一口蹩腳的魏朝官話介紹。
陳逸則是檢查了下須彌戒,翻找出一些能夠當做禮物的東西。
“你就準備送些酒水?”謝長樂看著他手上不時出現的東西,笑著問道。
陳逸隨口道:“其實留些金錢就好。”
對普通百姓之家,沒什么比金錢更合適的東西。
丹藥、武器和功法太過扎眼,一般人家用不上。
“倒也是。”
四人買了些東西,便跟著花仙子繼續向城內走去。
花仙子指著遠處,那片隱約露出蔥綠山峰的羅浮山笑道:
“小時候,父親經常到羅浮山采藥,偶爾會和我們講一些那里的神詭傳說,當不得真。”
謝長樂看著那些山峰,眼神深邃恍惚,仿佛看到群山之后,西北方向盡頭的那座最高的羅浮峰。
有時候,傳說未必是假的啊。
陳逸同樣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問:“我記得川府內也有道家宗門圣地,是在羅浮山上?”
“師弟,你記錯了。”
謝長樂笑道:“川府道門乃是虞山派,主修道法,有趕尸、走山兩大傳承。”
“虞山派宗門所在并非羅浮山,而是在虞山上,正北方向。”
“不過距離忘川縣不遠,興許能碰見他們一脈。”
陳逸恍然,虞山派并非十大道門之一,僅是一個小門派。
“說起來,趕尸秘術雖有幾分邪意,但也有獨到之處。”
謝長樂繼續道:“如若他們一脈能遇到合適的尸體煉化,武道實力強得嚇死人。”
“之前我在湘南府游歷時,曾經聽過一位虞山派的師兄,據說他煉化就是一頭旱魃尸。”
“僅以五品抱丹境的修為,便能力戰三品天合境的武者,你說嚇不嚇人?”
陳逸微微挑眉,笑著說道:“一頭旱魃尸怕是都能對付幾名三品境武者了吧?”
“師弟這么說,有貶低虞山派的意思啊哈哈。”
原本的旱魃就能應對幾位三品,加上一位五品境的虞山派道友,反而只能力戰一位三品境武者。
確實強得嚇人…
值得一提的是,沿路不少穿著鎧甲的軍士,身形樣貌氣勢不凡,口音偏向魏朝北方。
謝長樂打量幾眼,還用望氣術觀看一番,不由得點頭說道:“鎮南關的戍邊軍士,實力不錯。”
“九品塵世境的武者大都出不了訓練營,”陳逸出身武侯府,對戍邊軍士有所了解。
“至少要到八品納元境才會選為正式軍士,可披掛鎧甲,佩腰刀。”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鎮南王麾下,安南侯許恒軍統率的安南軍。”
“以刀盾手為主,左手盾右手刀,是他們的標準裝備。”
說到這里,陳逸不由得想起那位安南侯許恒軍的兒子,許三年。
當初在興武學府的時候,要不是許三年找茬對他出手,公冶守那幾人也沒有合適的理由離開。
走就走了。
最過分的是他們離開之前,還留下幾句話。
其中一句便是“我等比不過小劍仙”,在興武學府沒有出頭日。
不但是在京都府沒有出頭日,在后面拜入太虛道宗的時候也會被“小劍仙”壓著,索性便直接拜入南蠻教之中。
最氣人的還是許三年,以父子局為引子,引他出手喊他父親…
想起來這些,陳逸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次若是撞見,非得他們親爹不認不可!
沒過多久,花仙子帶著他們穿過主路,進了一條小巷子。
“師兄,師姐,穿過前面那條街就是我家了。”
花仙子眼眸里隱隱有幾分期待,語氣略帶欣喜。
這次下山能夠回家出乎她的預料,說一句驚喜也不為過。
“那就快點過去吧,再晚一些,天就黑了。”
臨近傍晚,幾人來到了花仙子家中。
如她先前所說的一樣,花家世代行醫,醫術不見得比道門煉丹術高明,也算有一手。
特別是對外傷極為擅長,接骨、療傷等等。
陳逸他們到的時候,醫館內便有幾名受傷嚴重的江湖客在被花父救治。
也難怪花有香小時候會向往俠客生活。
家里整日往來的都是江湖客,那些人性子豪爽,還擅長吹噓。
耳濡目染之下,花有香會對江湖產生興趣也理所應當。
值得一提的是,花仙子許久沒回家,卻是不知道家里已經多了兩個弟弟,一個妹妹。
見到花仙子時,花父花母兩人都是眼含熱淚。
連性子平靜淡然的花仙子也抱著他們,眼中有幾分濕潤,恍如仙子落到凡塵的模樣。
“你們都是太虛道宗的高徒,寒舍簡陋,還望見諒。”
陳逸、謝長樂和蕭玄真三人連連搖頭,“伯父太過客氣。”
事實上,花家雖然算不上名門望族,但是憑借醫術家境還算殷實。
眾人還吃了一頓大餐,口味比沿途驛站的伙食好上不少。
一直到夜晚時分,幾人才回到客房休息。
“深秋了啊。”
透過窗戶,陳逸看著天空中的月色,神色平靜中有幾分思索。
這些天,他并非看不出花仙子的心意。
只是他心中藏著事情,很多事情。
除了敬業侯周天策對他的暗害、“潛龍”外,陳逸想的更多的則是那次面板任務所描述的“未來”。
——太周山戰場上出現變故!
“若是我不努力,身邊的人都可能會死…”
陳逸看著夜空中銀白色的弦月,心中想道。
如果那場變故真的出現,不僅詹紅袖、蕭玄真他們會死,連花仙子師妹也會死在那里。
陳逸腦海中,一一浮現她們的身影。
嗜酒如命,一副大姐大做派的詹紅袖。
絕美且心思單純,喜怒都寫在臉上的蕭玄真。
看似柔弱溫婉,卻很有主見,滿眼都是他的花仙子。
還有此刻遠在劍峰山上的寧先生、小丫頭她們…
想著想著,陳逸深吸一口氣,臉色流露出認真。
只要他的實力足夠強,強大到足以斬殺一切敵的時候就一定能夠逆轉未來!
想到這里,陳逸打開面板看了一眼。
當前任務完成進度:百分之八十五。(??)
“還差最后的百分之十五,快完成了。”
“也不知道劍道神通境,會是什么光景。”
陳逸略有期待,便關掉面板,運行九轉玄罡訣,周身浮現十一顆靈竅。
隱約可聞的電光噼啪作響,將這間客房映照得一片幽藍光閃。
“還差五顆靈竅便能圓滿…”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有事!”
便在這時,陳逸耳朵微動,劍意隨之擴散而出,籠罩方圓百丈之內。
只聽前面不遠處的醫館外,三道微弱的聲音傳來。
“…確認他所在位置,在望春樓。”
“剛剛收到掌教通知,今晚動手,遲則生變!”
“如今南蠻之地的秘境即將開啟,有幾位天驕已經來到忘川縣城。”
“若是再不解決掉鎮南王世子,等他結交到其他的天驕聚集一起,只怕我等計劃更難施行。”
“走,咱們先去那里與掌教匯合。”
聲音很快遠去,卻是讓陳逸微微挑眉。
鎮南王世子,不就是公冶守嗎?
沒想到他查看修為進境時,還能有這樣意外收獲。
“過去瞧瞧。”
陳逸臉上浮現笑容,隨即他便閃身離開花家。
另外一邊的客房內,蕭玄真注意到旁邊的動靜,臉色露出幾分狐疑。
這么晚了,那壞人這是要去哪兒?
“偷偷溜出去玩?哼哼,這下被我抓到了吧。”
蕭玄真明亮眼眸不禁閃過一抹狡黠,當即離開客房朝陳逸追了過去。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不遠處的客房內,謝長樂老早就沒了身影。
沒過多久,陳逸就看到那三人換上一身精致華服,堂而皇之的走進望春樓里。
陳逸打量著那座燈火通明的望春樓,嘀咕道:“看著不像什么正經的地方啊。”
實在是門口那幾位穿著抹胸打扮妖艷的姑娘,太有職業特色,讓他很難和正經地方聯系一起。
沒想到公冶守那位濃眉大眼的鎮南王世子玩的這么花。
大晚上不老實待在客棧酒樓里,竟然跑到這樣的地方瀟灑,活該被人刺殺。
“‘小劍仙’師弟,大晚上不睡覺,鬼鬼祟祟的跑出來,原來是要去尋花問柳啊!”
這時,一道聲音自身后傳來,讓陳逸剛想邁出的腳步收了回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蕭玄真站在不遠處,一副逮到他做壞事的模樣。
“蕭師姐,一起?”
“…”蕭玄真愣了一下,隨即啐道:“你這壞人竟會說胡話。”
陳逸撇了撇嘴,沒再逗她,便將先前聽到的事情講了一遍。
“既然這么巧撞見了,我就過來瞧瞧。”
“是這樣嗎?”
蕭玄真看向他的眼神不免有幾分失望,白高興了,這壞人竟然不是來做壞事的。
陳逸沒好氣的問道:“去不去?”
“去就去。”蕭玄真哼了哼,說道:“我要替雪茹師妹看著你。”
“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說著,陳逸便帶著她向望春樓走去。
門口的幾位打扮妖艷的女子看到兩人,目光大多放在蕭玄真身上,一臉的詫異。
不過,旁邊的小廝卻是如常的招呼道:“兩位貴客里面請”
“帶路。”
陳逸和蕭玄真一起跟著進入望春樓。
剛一進去,兩人就發現了這里的特殊。
“‘小劍仙’師弟,這里竟然有陣法護持,難怪在外面查探不到里面的氣息。”
陳逸微微頷首,傳音說道:“稍后你別說話,看我行事即可。”
蕭玄真白了他一眼,“當然是你說,我對這里又不熟悉。”
“我也不熟。”
“誰知道?”
陳逸懶得理她,打量著樓內的布置。
整座望春樓不小,出來臨街的三層小樓外,后面還有幾處院子。
布置很是華麗。
走廊與大廳都鋪著西陸特色的地毯,桌椅用具都是上好木材,雕工也是名家手筆。
期間一位位身著艷麗服飾的女子,臉上戴著面紗,身段妖嬈的走過。
蕭玄真看著那些姑娘們,傳音道:“‘小劍仙’師弟,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這樣的?”
陳逸一邊示意小廝向里走,一邊回道:“有些女人也喜歡。”
“女…”
蕭玄真瞪了他一眼,心說這樣的庸脂俗粉,誰會喜歡?
便在這時,她猛地瞪大了眼睛,愕然的看著走廊盡頭的一道身影。
“他,他…”
她連忙拉了下陳逸,“師弟,看那里!”
陳逸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也是一愣。
“長樂師兄?”
只見走廊盡頭,謝長樂滿臉笑容的摟著兩位姑娘,向后面的一處小院走去,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后。
蕭玄真指著謝長樂,眉頭緊皺:“‘小劍仙’師弟,你確定先前所說沒騙我?”
陳逸知道她想歪了便沒搭理,隨即傳音給謝長樂:“師兄,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瀟灑啊。”
謝長樂臉上的笑容凝滯,身形頓住,緩緩轉過頭。
看到兩人的身影,他差點哭出來。
那張原本還有幾分蕩意的臉上,詫異、茫然、尷尬還有幾分疑惑。
陳逸在這里,他還能想到原因,無非是少年好奇。
但是誰能告訴他,為何蕭玄真也會出現在這里?!
而陳逸告別了小廝,指著謝長樂說一起的,便帶著蕭玄真走了過去。
謝長樂見狀,連忙松開手,示意兩位姑娘趕緊走,還悄悄說著金錢照付之類的話。
做完這些,他抬頭看著上面的木梁:“今晚天色真不錯。”
“陳師弟,蕭師妹,你們也來了,好巧啊哈哈。”
語氣之尷尬,任誰見了都得說一聲可憐。
“的確很巧,”
蕭玄真目光怪異的看著他,“若非來了這里,我還不知道謝師兄還有這番能耐。”
謝長樂苦著張臉,連連傳音陳逸:“師弟哎,你自己來就算了,為何把蕭師妹也帶來啊?”
這下他英武不凡的形象徹底崩塌了。
陳逸心中暗樂,只推說是巧合,隨后他便將緣由講了出來。
“我剛剛來得時候,看到一行像是軍士的人,想來其中就有師弟所說的鎮南王世子。”
“那勞煩長樂師兄帶我們過去。”
謝長樂嘆了口氣,“跟我來吧。”
說著,三人面色各異的向樓后的幾間小院子走去。
正當陳逸等人一間間找尋時,望春樓最深處的一間院子里。
在陣法作用下,這間院落亮如白晝。
古樸的房間里,掛著書畫,裝飾典雅大方。
內堂十多位年輕人圍坐一起,觀看著幾名舞娘妖嬈舞姿。
不遠處還有兩名吹簫,抱著琵琶的姑娘,低眉順眼的演奏著。
為首的年輕人生的不算俊朗,臉型方正,濃眉大眼有幾分粗獷。
他身形高大威猛,器宇不凡,一身淺藍色勁裝下鼓鼓囊囊,明顯的體修武者。
赫然是長大之后的鎮南王世子公冶守。
他看著右手邊之人,笑著說道:“能在這里遇見浮沉佛子,也是有緣。”
便見一位身著白色僧服,身形欣長的俊美和尚,雙手合十道:
“施主見笑,小僧來此只為領悟‘空色’之意,沒有其他雜念。”
“噗。”
公冶守還未開口,身邊幾位同樣壯碩的少年卻是都笑了起來。
“我聽說過‘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卻從未聽過有和尚專門跑到青樓里體驗感悟。”
“三年,閉上你的嘴!”
公冶守瞪了他一眼,隨即看向浮沉繼續道:“佛子出身大空寺,想來是傳承法門如此。”
浮沉點了點頭,目光清澈的看向幾位舞娘,語氣淡然的說道:
“小僧距離‘萬法皆空’的境界,還差得遠。”
公冶守笑著端起酒杯道:“不管怎么說,相逢即是緣分,佛子,咱們走一個!”
浮沉看了他一眼,隨即看向身邊酒杯,遲疑著端起一飲而下。
周圍的少年人再次笑了起來。
“浮沉佛子,喝酒怎么說?”
浮沉白凈的臉上升起兩抹紅暈,依舊平淡的說道:“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
說話之間,他身上好似浮現出一縷佛光,眉心之中還有印記閃現而過。
隨后浮沉臉上紅暈消退,似是滿意的點著腦袋。
看到這里,便是公冶守也沒有忍住,直接笑起來。
說笑之余,公冶守問道:“佛子從京都府一路走來,應該也是為前往南蠻之地的秘境吧?”
“是。”浮沉點頭道:“方丈師父讓我游歷四方,看一眼這個世界。”
“我有一事不解,”公冶守繼續問道:“大空寺傳承悠久,底蘊深厚,也需要秘境里的東西?”
“不是。”浮沉搖頭道:“方丈師父說,那處秘境與我佛有緣,讓小僧前去一觀。”
“哦?”公冶守怔了怔:“佛子想找什么東西?”
“小僧不知,只有進入那里看過之后才能知道。”
公冶守和周圍幾名少年對視一眼,頷首道:“既然如此,佛子不如與我等一起吧。”
“據我所知,那處秘境內有諸多寶物,引來了很多天驕前往。”
“屆時若遇到危險,咱們還可以聯手退敵,好有個照應。”
浮沉略一猶豫,點了點頭:“如此便叨擾施主。”
公冶守臉上再次露出笑容,隨后便揮手示意少年們上前謝禮。
有佛子加入他們一行,他的把握能大幾分。
“應該是我說一聲感謝,有佛子在…”
話未說完,公冶守就看到院落房門被人猛地推開,十多身著黑衣的人朝他們沖了過來。
他大吼道:“小心,有人來襲!”
周圍正在喝酒的少年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便朝他聚攏過來,擋在他身前。
那幾名演奏和跳舞的姑娘就沒有那么好運,眨眼就被黑衣人斬成幾段,四肢、腦袋翻飛出去。
公冶守皺眉打量幾眼,面色微變。
而那些少年見狀,紛紛握緊了武器,真元運轉,卻是沒有任何畏懼之色。
“保護世子!”
黑衣人殺完后,卻是將他們團團圍住,雙眼陰狠的瞪著他們,周身上下悄然變化。
為首之人的腦袋上鉆出兩根長角,身形眨眼暴漲兩丈之多,腦袋直接頂破了屋頂。
“殺了鎮南王世子,本座重重有賞!”
“糟糕,他是拜神宗的‘牛魔’張力!”
公冶守臉色大變,顧不得其他,直接激活身上銘刻的血印,背后浮現一道盤旋而上的巨蟒。
那條巨蟒清晰如實,腦袋呈三角狀,嘴邊除了獠牙外,還有一根根尖銳的角刺,猙獰可怖。
他身旁還有兩名少年同樣出身南蠻教,此刻也是激活血印。
身形暴漲時,衣物碎裂,露出他們身上的血印,妖魔虛影浮現。
那些黑衣人也都顯露出身上妖魔異變。
其中一人身上遍布一根根鋒銳的尖刺,抖動時,那些尖刺朝公冶守等人射去。
“防守陣型,迎敵!”
叮當作響間,尖刺被公冶守等人擋住,不過他們臉色卻是越發焦急。
便見那位體型最是高大的“牛魔”張力,神色猙獰的一拳砸下。
“鎮南王世子,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勢大力沉的一拳,其上附著的天地威勢幾乎凍結了周遭一切。
“阿彌陀佛。”
看到這一幕,浮沉起身,神色莊嚴的唱一聲佛號,周身金光璀璨。
那金光瞬間聚攏形成一座金色大鐘籠罩眾人。
拳頭砸在鐘上,巨大的轟鳴聲響起,震得附近幾人臉上扭曲變幻。
霎那間,金鐘碎裂。
金色的佛光隨之照在那十多名黑衣人身上,竟是如同火焰般灼燒,讓他們身上冒出道道白煙。
那些拜神宗妖人痛苦的嘶吼道:“掌教,他是大空寺,浮沉!”
張力愣了一下,繼而欣喜道:“‘大空佛子’浮沉竟也在這里?”
“好得很!”
話音剛落,他獰笑著壓低身形,以頭上兩角頂在前面猛地朝公冶守等人沖了過去。
天地威勢凝聚之下,他的身形好似浮現出一頭巨大的牛首妖魔。
奔襲之間,轟隆作響,將這間院落震蕩摧毀。
公冶守見狀,連忙大喊,“快退!”
說完,他身形朝浮沉那里閃了過去,已然顧不上周圍同行的少年。
“跑啊!”
與此同時,這處院落的動靜也引起了整個望春樓內的人倉皇奔逃。
更是有刺耳的鈴鐺在各個院落里警示,惹得無數來不及穿衣服的人奪命而逃。
而陳逸等人已經來到了公冶守所在的院落,站在院墻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謝長樂神色凝重的提醒道:“是拜神宗的一位掌教,‘牛魔’張力!”
“二品神游境嗎?”
陳逸打量著那道如同蠻人一樣的身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先前他還以為前來襲殺公冶守的人實力不強,沒想到竟是條大魚。
要知道公冶守身份高一些,實力卻不算多強,畢竟天驕榜上沒他的名字。
蕭玄真看著被壓著打的幾位少年,心中相信了陳逸先前所說。
“你還不打算出手?”
陳逸搖了搖頭,“看看再說。”
打量著公冶守他們之時,與兒時記憶中的身影逐漸重合。
“那位是鎮南王世子,公冶守。”
“旁邊這個安南侯三子許三年,還好躲得快,不然被針刺殺了。”
“百花侯龐宗康的孫子,龐龍象。”
“還有小和尚…唔,他是大空寺佛子吧?”
陳逸眼神怪異的看著浮沉,心說這年頭和尚也出來尋歡作樂了?
謝長樂同樣注意到人群中的浮沉,笑著說道:“還真是佛門弟子。”
“可惜我沒帶留影石,不然一定將他們的身影都記錄下來,想必能賣個好價錢。”
蕭玄真看了他一眼,哼道:“長樂師兄,你也沒好哪里去。”
謝長樂臉上一苦,閉口不言。
他的風評啊,他的偉岸形象啊,這下全都沒了。
這時,那“牛魔”張力將公冶守逼到角落,獰笑道:
“一位地榜天驕外加鎮南王世子,哈哈,今日合該我老張大豐收!”
說罷,他大吼一聲,雙拳握緊時,周身的妖氣凝聚形成兩道巨大的牛蹄。
天地威勢籠罩之下,大地震蕩,整個地面都深陷數尺。
公冶守面色大變,身形卻是動也不能動。
唯有旁邊的浮沉神情不變,雙手合十。
念誦佛號之時,他的周身浮光普照。
“給本座,死!”
下一刻,張力獰笑著兩拳砸下。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猩紅劍光倏然劃破長空,出現在他身前。
張力臉色猙獰色變,顧不得再擊殺公冶守和浮沉,雙拳偏轉幾分,迎向那道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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