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殺一場,最后連黑龍寨山寨的大門都沒進去。
黑龍寨的金銀寶物全都被何家吞了,自然沒有蘇牧的份兒。
但是蘇牧也不是空手而歸。
黑龍寨大當家和二當家在自家門口,好東西都沒帶在身上,沒給蘇牧摸尸的機會。
但是蘇牧在邢兆福身上卻摸到了這個絲綢包裹。
“連出城剿匪都要貼身帶著,這對邢兆福肯定很重要,應該是好東西吧。”
蘇牧自言自語道,小心地將絲綢包裹打開。
“地契?”
絲綢包裹里一個賬本,蘇牧翻動了一下賬本,里面掉出來幾張紙。
拿起來一看,蘇牧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內城宅院的地契,隨便一間,就價值數百兩。
而且還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東西是好東西,但對蘇牧來說,形同廢紙。
首先,這些東西的來路見不得光,其次,內城不是誰都能去的。
現在的他,連內城的門都進不去,想要住到內城,那無異于癡人說夢。
這東西,就算想變現都不可能。
又隨手翻看了一下賬本,賬本里是邢兆福這些年斂財和送禮的記錄。
里面的內容讓蘇牧大開眼界。
邢兆福當捕頭這些年,斂財數量最少的一年,也進賬一千多兩,而他每年送出去的銀子,同樣是令人驚奇。
翻看了幾遍,蘇牧直接把賬本丟進了火盆里,眼看著火盆把賬本吞噬。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那幾張地契扔進去,而是重新用絲綢包裹好,塞到了床底下。
萬一哪天他有資格進內城了呢。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黑龍寨被剿滅的事情在南城沒有引起絲毫波瀾。
百姓們終日為了衣食奔波,誰會在意城外的一伙兒山賊?
令蘇牧有些意外的是,在南城司內部,剿滅黑龍寨的事情也好像沒有發生一般。
甚至連邢兆福的死都似乎沒什么人在意。
至于捕頭的位置,則是由一個名叫趙吉的班頭暫代。
那趙吉跟蘇牧沒什么過節,自然也沒有刁難蘇牧。
蘇牧每日按時點卯、巡街,日子過得平靜而悠閑。
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攢下了200點點數。
這一日蘇牧剛剛巡街回來,忽然暫代捕頭位置的趙吉派人把他叫了過去。
“蘇牧見過捕頭。”
蘇牧拱手說道。
花花轎子眾人抬,趙吉雖然還不是捕頭,但叫一句捕頭他肯定也不會解決。
果不其然,趙吉臉上露出了笑容,微微點點頭。
他上下打量著蘇牧,心中略微有些奇怪。
他對這個蘇牧沒什么特別的印象,只記得偶爾碰到的時候,這個小捕快的態度都十分恭敬。
也不知道司馬大人召見他是為什么。
“小蘇啊,我聽說你是流民出身?”
趙吉拍著蘇牧的肩膀道,“在武陵城可有親眷?”
“回捕頭,我在武陵城并無親眷。”
蘇牧搖頭說道。
“這樣啊。”
趙吉若有所思,沉吟道,“司馬大人想要見你,你可知是為何?”
“司馬大人要見我?”
蘇牧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捕頭,我當差一直勤勤懇懇,從來不敢有絲毫怠慢,你可以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趙吉看著蘇牧,見他臉上慌張的神色不似作偽,笑著說道,“不用緊張,我見司馬大人心情不錯,應該不是想要罰你,去吧,去見見司馬,如果真有什么,我會替你作證的。”
蘇牧躬身道是,離開趙吉的班房,穿過幾道連廊,來到了司馬何玉興平日里辦公的地方。
通報過后,又等了半個時辰,蘇牧才站到了何玉興的面前。
“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何玉興開門見山地說道。
“司馬你說什么?屬下不明白。
屬下只是個小小捕快,只會辦差,不會其他,不知司馬所說的是什么事情。”
蘇牧道。
何玉興看著他,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你很聰明,這很好。
外城是混亂之地,只有聰明人,才能活得久。”
黑龍寨的事,本司馬一直沒有賞賜你,你可有怨言?”
“黑龍寨?黑龍寨的什么事情?”
蘇牧茫然道,“黑龍寨不是已經被何家大少爺蕩平了嗎,還能有什么事?”
“哈哈!”
何玉興意味深長地看了蘇牧一眼,忽然笑了起來,“蘇牧,你想不想當班頭?”
蘇牧知道,這是何玉興準備用好處來堵他的嘴了。
這才是大戶人家的做法,要都像邢兆福那樣動不動就殺人滅口,那得殺多少人?
就算他們不在乎,那也麻煩不是?
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對這種大戶人家來說都不是問題。
只要好處給夠,蘇牧倒也不介意何家把他的功勞占為己有,反正他現在的身份,就算拿著斬殺黑龍寨三個當家的功勞也沒什么用。
這世道,單有功勞,沒有實力也是升不上去的。
況且他殺死黑龍寨三個當家都是僥幸,就算真的讓他因功當上捕頭,他現在的實力也是德不配位,根本壓不住南城那些桀驁不馴的幫派。
總之一句話,只要好處給得夠,什么都好商量。
“屬下曾經聽人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蘇牧正色道,“我想,不想當班頭的捕快,那也不是個好捕快。”
“哈哈。”
何玉興再次大笑,這次的笑聲比剛剛多了幾分真誠,“蘇牧,你可知,我為何能當這南城的司馬?”
不等蘇牧回答,他就繼續道,“因為我姓何!
我乃內城何家的子弟,所以我縱然不習武道,也照樣可以做南城司馬。
你想當班頭,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甚至,我一句話,也能讓你成為南城的捕頭。”
蘇牧微微一怔,有些超出預期啊,何玉興這么講究,直接讓他當捕頭?
我是拒絕呢?還是接受呢?
蘇牧一時間有些難以選擇了,當捕頭肯定是好事啊,但他現在實力不太夠啊,容易翻車…
“可是,憑什么?”
就在蘇牧心思婉轉的時候,何玉興繼續道,“你又不姓何,我憑什么要提拔你?”
蘇牧看著何玉興,表情立時糾結了起來了。
他心中冒出一句話,布半生飄零…
“我府上有個婢女,年齡與你相仿,姿色還算不錯,你正好也未曾婚配,本司馬有意將她許配與你為妻,你意下如何?”
何玉興話鋒一轉,說道。
蘇牧腦海中念頭飛轉,瞬間就明白了何玉興的意思,這種大戶人家的婢女,要么是主人的禁臠,要么會被主人賞賜給家丁、護院當老婆。
何玉興,這是想讓他站隊啊。
如果他答應了,那么以后他就是何玉興門下走狗,雖不姓何,那也是何家的人,自然能夠重用提拔。
蘇牧想過有一天會需要站隊,但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早!
他只是個小捕快啊,為何就要讓他做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