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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局勢變動

  ‘放下手頭一切,等候我家少主,莫要不識好歹。’

  看著那云霧凝聚而來的這么一句話,姜臨挑了挑眉毛,神色有些古怪的眨眨眼。

  他抬頭看向對面的大龍神。

  這位無一處不精致的水神有些用力的抿著唇,一看就知道忍笑忍的很辛苦。

  “貧道若是問,這話是誰讓大龍神傳的,想來大龍神不會說?”

  姜臨開口輕聲問道。

  “還一個人情,小友給個面子,莫要追問。”

  大龍神苦笑著說道:“早就知道這是一個得罪人的差事,但沒奈何,早年欠下的賭債,頭拱地也得還了。”

  姜臨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大龍神。

  雖然對方沒有明說,但至少給出了信息。

  早年欠下的賭債,人情。

  能和這位坐在一塊打賭的,怎么也得是同一層次的存在,就算會有上下浮動,但想來也是這三界中流砥柱一般的強者。

  而且除了賭債,還有人情。

  這就耐人尋味了。

  沒有往來,就不會欠下人情,而人情這東西,向來都是你欠我我欠你,什么時候捋不清楚了,關系也就到位了。

  更無所謂還還是不還。

  但現在大龍神說還人情,而且還是明知有些得罪人,但還是要來的人情。

  那么就是一個關系不是很到位,但能和大龍神打賭,并且能夠幫大龍神辦事的存在?

  而且,從少主這個稱呼就可以看出,傳話的家伙,來自一個家族,而且還不是這個家族的家主或者長老之類的。

  不然不會用少主這樣的稱呼。

  同樣的,這樣的稱呼也不會出現在宗門或者其他勢力團體,只有家族。

  一個家族的,未曾身居高位的家伙,卻和大龍神有平等對話的資格。

  那么這是一個很顯赫的家族?

  “既然大龍神是受人之托,那貧道自然也不會對大龍神無理取鬧。”

  姜臨心頭心思電轉,一時間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什么時候和這樣的一個家族有了關聯。

  而且看對方的口氣,實在是讓姜臨討厭的很。

  “小友能理解就好。”

  大龍神笑著點點頭。

  雖然以他的地位和實力,面對姜臨這樣一個仙道都未曾成就的小輩時,不會擺出這般平輩論交的態度來。

  但姜臨不一樣。

  這一點很多仙神都知道,神仙之間傳遞八卦和消息的速度只會更快。

  杭州城一事之后,三界很多仙神都知道,黑律司在人間有一個獨苗苗。

  而黑律司也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就是擺明了告訴所有的仙神。

  未來至少一甲子,會有一位黑律法師在人間活動,執行黑律。

  這樣的一個小輩,已經不是單純的小輩了。

  更何況姜臨還有五品天箓在身,在以權高位低著稱的黑律法師之中,已經是罕見的高位了。

  所以,大龍神是用面對同僚的態度來對待姜臨的。

  “說實話。”

  大龍神喝了一口茶,有些疑惑的說道:“我也不知,小友和…有什么梁子,對方這話,誰聽了都窩火。”

  頤指氣使,不講道理,高高在上。

  大龍神默默的想著,用這樣的態度去面對一位黑律法師,便是你們,也有些過分了啊…

  “大龍神都不知道,貧道更不知道了。”

  姜臨笑著說道:“一事不煩二主,既然大龍神來傳話,可否幫貧道也傳一句話?”

  說著,姜臨頓了一下,說道:“算貧道欠大龍神一個人情。”

  “小友說的什么話。”

  大龍神擺擺手,笑道:“有什么要說的,我去轉告就好。”

  姜臨想了想,抬手點向眼前的云霧,而后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茶是頂好的茶,但給貧道喝,實在是有些糟蹋了。”

  “若有機會再見,貧道請大龍神吃飯。”

  “貧道要務在身,這便告辭了。”

  姜臨說著,站起身來,笑著拱拱手,告辭離開。

  “小友慢走。”

  大龍神起身相送,而后看向了那殘存的云霧。

  云霧蒸騰,卻并非是字跡,而是一個“諱”。

  云頭鬼腳,上“雨”下“聻”。

  這是一道紫微諱。

  大龍神看著那云霧凝聚而來的紫微諱,啞然失笑。

  抬手揮散云霧,大龍神看向姜臨離開的方向,那里已經沒有了姜臨的身影,只有那一條青石路延伸向遠處。

  “好個姜玄應,本以為少年得志,難免有傲然心性,會有尖銳之言,未曾想,竟這般的老辣。”

  大龍神輕聲感嘆著。

  “老伙計,你號稱卜算無雙,自言玄門三代之后再無對手,可這一番,你算準了嗎?”

  大龍神搖搖頭,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收起桌子上的茶具。

  “也不知,你是抽了什么風,要與這姜玄應交惡。”

  大龍神收起茶具,再次抬起頭來。

  雨依舊在落下,這是一場暴雨,想來能夠沖刷掉不少的污穢。

  大龍神的周身涌動起一陣陣的白霧,身影包裹在云霧之中,伴隨著云霧消失,其人也消失不見。

  只有一道感嘆,在這矮山之上回蕩著。

  “秋雨不賤,但到底是秋主肅殺,今秋,怕是安穩不起來嘍…”

  “朝堂不安穩啊。”

  秦王府內,秦王一邊啃著豬蹄子,一邊輕聲感嘆。

  抬眼看向對面,一身青色道袍的少年道人正捧著碗大快朵頤,額角依稀能夠看到幾分濕潤。

  “道長一去三日,想做的事可妥當了?”

  秦王笑著問道。

  姜臨的陰間之行,其本人的感知里,并沒有花費多少的時間,但在凡間的時間里,已經過去了三日。

  本來陰間和陽間是沒有時間流速差距的,但不要忘了,姜臨在陰間的大多數時間,是在濕骨林內。

  那地界,可沒有這個規則。

  三日來,秦王每天三頓飯,都會擺上這么一大桌子,就等著姜臨回來能吃口熱乎的。

  “妥當了,自此后,再無周眉。”

  姜臨擦了擦嘴巴,吞下口中的蝦仁,抬頭說道:“皇帝老兒在陰間的觸角,也斷了。”

  “那一隊曾經壞了事的陰兵,也已經被鐘真君帶回陰間受罰。”

  秦王聞言,神色明媚了不少,笑道:“確實是好消息。”

  “不過,為什么道長有些心事重重?”

  秦王看著姜臨,只見這少年道長此刻即便是在吃最愛的燒鴨,卻也微微皺眉。

  “有些私事。”

  姜臨放下了手里啃了一半的鴨腿,問道:“王爺,若是你,突然被一個從未聽過,見過,不知對方是何等存在的家族,遞了類似威脅的話,您會如何做?”

  秦王聞言,凝眉思索片刻,問道:“對方帶著惡意?”

  姜臨想了想,回答道:“不一定,但態度很不好,讓我想揍人。”

  “道長確定,自己一點頭緒都沒有?”

  “確定。”

  “這樣的話…”

  秦王思索片刻,突然笑道:“本王覺得,或許本王的處理方式,會和道長一樣。”

  “王爺知道貧道是怎么處理的?”

  姜臨挑了挑眉毛。

  “能猜到一些。”

  秦王摸了摸腰間的紫微玉佩,微微一笑,道:“既然不確定對方是敵是友,但至少態度惡劣,那么,就讓對方去找我家長輩說好了。”

  姜臨聞言微微一笑,問道:“王爺覺得貧道如此處理,是對是錯?”

  “對錯不是本王能夠評價的。”

  秦王搖搖頭,說道:“只是,有些方面,得提醒一下道長。”

  “請講。”

  秦王想了想,說道:“想來,遞話的人,和道長有些關系?”

  “勉強有一些,若是有機會深交,貧道不會錯過。”

  “道長能否說一下對方遞了什么話?”

  “放下手頭一切,等候我家少主,莫要不識好歹。”

  秦王聞言,敲了敲桌子,面帶思索。

  能和姜道長搭上話的,沒有蠢貨,更不可能不知道姜道長的來歷。

  這般前提之下,還說這樣的話,實在是有些沒有道理。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做事,便是仙人也一樣,而仙人里,自然也不會有蠢貨,至少和道長有交際的不會有蠢貨。”

  “如此,那對方的目的,或許就是讓道長產生厭惡呢?”

  “對方話中所謂的少主,想來近期就會出現?”

  秦王看向姜臨,細細的分析著。

  這些東西其實并不難發現,只是姜臨一時間沒有去關注而已。

  “對方,想讓我天然厭惡那所謂的少主?”

  姜臨皺了皺眉毛,笑道:“既然如此,更得看看那所謂的少主到底是何等樣的人了。”

  秦王微微一笑,道:“看來道長準備和遞話的人反著來?”

  “貧道可不是沒氣性的人。”

  姜臨笑瞇瞇的回答。

  秦王沒有再說話,只是心里有一個想法。

  如果,道長現在的態度,才是遞話的人想要的呢?

  就是想讓道長擰巴著來?

  連環套?

  秦王心里思索著,但沒有說出來。

  這是道長自己的事情,自己提醒過多反而不好,再者說,道長也并非是蠢人,自然有自己的思量。

  如何去做,道長自己自然有計較,旁人說多了徒惹其煩罷了。

  姜臨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吃飽了之后,一抹嘴,看向秦王。

  “方才王爺說,朝堂很亂?”

  秦王點點頭,感嘆道:“是啊,皇帝在收攏權力,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

  “以往,邊境軍隊有臨機事便之權,畢竟邊境一旦有變,便是有術士傳遞消息,也不是立刻就能有回復。”

  “而戰場之上,瞬息萬變,邊境將領必須有一定的自主權。”

  “可現在,超過五百人的調動,就必須有皇帝手令…”

  姜臨皺眉,問道:“還有嗎?”

  “大大小小,總計十幾個皇命。”

  秦王嘆息道:“總而言之,現在很多中層的官員,幾乎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所有的決斷之權,都在皇帝的手里。”

  “這簡直就是荒唐!”

  說到這里,秦王忍不住拍了一下扶手,說道:“本王不知皇帝準備用超凡手段做什么,但若是只看朝堂,他完全就是置大周江山于不顧!”

  “歷代以來,從未有這般的皇帝!”

  “其他的不說,他就不怕累死嗎?!”

  “完全就是亂命!”

  姜臨靜靜的聽著,突然問道:“三皇子還活著嗎?”

  “正要和道長說。”

  秦王聞言,嘆息道:“三皇子進了宮,兩天了沒有消息,怕是…”

  “有了太子和二皇子的前車之鑒,便是皇帝親自殺了三皇子,本王都不意外。”

  “這是本王的錯,辜負了道長的苦心。”

  姜臨搖搖頭,面帶沉思,說道:“三子皆死,朝堂斂權,都是皇帝自己的事情罷了。”

  “而皇帝不管如何做,最后的結果也不會有變化。”

  皇帝想要做的事情,姜臨大致上已經猜到了一些。

  殺三子不是為了收回三子手中的權力,而是另有目的,絕對與某些邪門的術法有關。

  而皇帝現在的舉動也證明,只要他想,那么收斂權力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三天時間就做到了。

  斂權,是為了將朝堂完全握在手中,免去后顧之憂。

  那么殺三子呢?

  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布局的計劃?

  姜臨有一種直覺,皇帝的最終目的,快要藏不住了。

  周眉也好,稱心如意閣,玄甲將軍也罷,都是皇帝布局中的一部分。

  每一步棋子,都被皇帝精心布置。

  而杭州城三大邪道祭祀,是唯一的破綻,但也是皇帝主動暴露出來的破綻。

  因為那是皇帝的實驗。

  他想要看看,邪道祭祀能不能成為幫助他達成最終目的的手段。

  而最后的結果讓皇帝失望了,明面上來看,僅僅五個修行者,就讓三大邪道的祭祀毀于一旦。

  雖然這五個修行者來頭都不小,但難保還會不會有這樣的存在。

  于是宋王用完之后被丟棄,連帶著他的皇帝夢一塊,無人問津。皇帝甚至懶得去下殺手。

  “王爺,玉佩。”

  姜臨抬起頭,看向秦王,后者沒有任何的猶豫,解下玉佩,放在了姜臨的面前。

  姜臨拿起那紫微玉符,嘗試著灌注法力進去,與其內的靈蘊氣機溝通。

  但卻并非是紫薇帝君的氣機,而是洞明星君的。

  這玉符,乃是洞明星君所贈。

  “嗡…”

  幾乎是姜臨剛剛灌注進去法力,那玉符便震動,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看來,我要再快些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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