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其實并不在新金市,只是離新金市比較近,而且新金市發展得非常好,老爺們也都愿意住在這里。
所以久而久之,新金市有了大量的議員辦公室,加上緊鄰國會,人們有時候會認為國會就在新金市。
其實這些東西聯邦政府也沒有打算和民眾解釋,因為到現在為止還有一部分人不明白如何使用電話。
是的,聯邦總是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人,有人不會用抽水馬桶,有人不會用面包機,也有人不會打電話。
那么國會在新金市?
沒問題!
湯姆開著車繞過了堵車的路段直接上了快速公路,來到了新金市偏西北的位置,這里有很多私密性非常好的別墅,莊園,老爺們都喜歡住在這。
車子緩緩進入了一棟別墅中,藍斯的兩輛車被要求停在了門口,他們不被允許進入別墅。
在經過檢查和搜身后,藍斯才被湯姆帶著來到了房間里。
客廳里坐著幾個人,藍斯他們進來時這些人都回頭看向他們,其中還有人站了起來。
不過這些人應該不是“主角”,因為他們看起來就沒有一張“主角”的臉,應該是那些人的手下。
“他們在里面等你,我只能送你到這。”,站在一條走廊外,湯姆指了指走廊最里面的房子。
“去敲門,然后有人會帶你進去,注意禮貌和儀表,雖然我知道你沒問題。”
他拍了拍藍斯的胳膊,“你是個好運的家伙,祝你一如既往的好運!”
藍斯說了一句謝謝,轉身朝著那扇門走去。
它是對開門,看起來有一種厚重,奢華,尊貴的感覺,這段路并不長,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做好什么思想準備,人就來到了門前。
敲了敲門,咚咚咚的敲門聲不大不小,很快門里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名看上去有六十來歲的家伙看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藍斯?”
藍斯點了點頭,“是我,先生。”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藍斯后說道,“稍等一會。”,他說著就關上了房門。
藍斯在門外以為只是等三五十秒,一兩分鐘,但是一等就是十幾分鐘。
里面的先生們討論的事情不太想讓他知道,所以他現在不是進去的時候。
如果是一個真正的,二十來歲擁有他現在成就的人在這里,或許那個人真的會有些憤怒。
但藍斯不是年輕人,他知道,當你不夠資格還要硬往上面一個階層去接觸的時候,最終只會摔得遍地鱗傷。
就像是站在椅子上去夠高處東西的小孩子,失足摔在地上是他們大多數人故事的結尾。
真正能夠著的,也不一定就真的能擠進去,就像是喬巴夫先生。
等了十幾分鐘后,房門重新打開了,老人對著他點了點頭,然后讓開了一些位置,讓他恰好能夠側身進入房間里。
藍斯整理了一下著裝,從門縫中穿了過去。
房間里已經坐著大概五六個人,他沒有怎么細數,看得出這些先生們都有一張“主角”的面孔,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強烈自信讓他們和外面那些人完全不同!
克利夫蘭參議員靠坐在沙發上,他手里夾著一支香煙,看起來非常的舒適,放松。
“藍斯,正好我們聊到了金港城的一些問題,你在這能夠為我們解決一些問題。”,克利夫蘭參議員為大家介紹了一下,“你們應該在報紙上看到過他的名字。”
其他人紛紛點頭,金港城五大家族成為過去式,藍斯家族不可阻擋的崛起。
當然這些信息是隱藏在《誰是現金牧場的新主人》這篇新聞中,新聞中把金港城的賭場行業稱作為“現金奶牛”,以前這個牧場的主人是柯達家族。
班迪總是在各種場合出現,也讓他多少有了一點知名度,他其實離家族的轉變真的只差推出一個臺前政治人物!
但很可惜,一切都在今年春天結束了,畫上了休止符。
獲得賭場特許經營權的是藍斯·懷特,一個實際上并不算完全陌生的名字,因為勞動聯合會的“藍斯懷特分級法”已經全面推廣開,通過這個名字知道藍斯的人大有人在。
總之報道中稱這個神秘的年輕人將會成為新的現金牧場的持有者,并期待他后續的表現。
報道中也的確提到了五大家族的衰退和藍斯家族的崛起,認為他是導致了一切的人。
這篇新聞在全國范圍內都有刊載或者重新編寫,藍斯也算是出了一把名。
所以克利夫蘭參議員這么說,幾人都沒有否認。
藍斯微微欠身以表示對他們的尊敬,還有自己的謙遜。
“藍斯,我們剛才談到了要在金港城建造軍事基地的問題,你認為什么地方更合適一些?”,克利夫蘭參議員問道。
“我們想聽聽你本地人的看法。”
這是一道送分題,藍斯略一沉吟,就開口說道,“我認為在城市的西北角更合適,那個地方還沒有完全的開發,往北去就是城市的工業區。”
“雖然工業區中并沒有太多重工企業,但如果在戰爭期間進行轉產,應該不太費什么工夫。”
“并且那邊有完善的倉庫和運輸系統,隨時隨地能夠在物資上支援軍事基地。”
“而且那邊呈現一個內凹的海灣結構,可以在兩側建造一些防御工事,確保即便戰火不小心波及了本土,我們也能在這里形成第一道防線。”
房間里有地圖,藍斯還特意走到了地圖邊用手簡單的筆畫了一下。
克利夫蘭參議員看向藍斯的眼神又稍微有了一些變化,誰他媽能想到,一個黑幫頭子在這樣的場合中,還真的能夠說出一點什么東西來?
他本來覺得藍斯應該不會有太多的見解,他隨便說兩個算是應付一下就算了。
沒想到他居然還真說出了一些東西,并且和他們備選方案中的一個完全一樣。
工業區轉產能夠迅速提升戰爭潛力,而且就在海軍基地后面,無論是補給還是其他什么任務,都能很快的完成。
“不過在這里建造海軍基地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這里幾乎完全沒有開發,如果要開發的話可能時間上來不及。”
一名穿著軍裝的先生這么說。
克利夫蘭參議員為藍斯介紹了一下,“這里布魯尼,國防部少將,負責基地建設之類的工作。”
藍斯連忙問候了一聲,這是個肥差,同時也讓他意識到,這里面可能有一些機會。
“布魯尼閣下…”
“不要用閣下,這聽起來怪怪的。”,布魯尼笑著糾正了一下藍斯的稱呼。
他這么隨和不是因為他真的這么隨和,純粹是看在克利夫蘭參議員的面子上。
“布魯尼先生,實際上我認為這恰恰最不是問題!”
桌邊有人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噢?”
“我們的時間不會有太多,最遲今年年底,明年上半年,戰爭就會爆發,這么短的時間,你如何確保海軍基地能建好?”
他們另外一個備選方案,其實是把新港區改造成軍事基地。
但這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新港區離城市太近了,有優點的一面,但也有不好的一面。
從工期方面來說,這實際上是最快的方案,只需要拉起一道圍墻,把一些部分圈起來就行了。
克利夫蘭參議員再次為藍斯介紹起來,“這是格雷森,預算委員會執行委員。”
藍斯再次問候了一聲后,說道,“一個工人一天只能做一個人的工作,十個工人一天就能做十個人的工作,格雷森先生。”
后者聽到這些廢話皺起了眉頭,其他人也都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么,藍斯微微一笑,“海軍基地里應該沒有什么特別高層的建筑,對嗎?”
布魯尼點了點頭,“是的,最多就是三四層左右,可能指揮臺會高一點,但也不會像這里的房子那么高。”
藍斯笑說道,“那么我們只需要雇傭足夠多的人,就能在極短的時間里完成所有的建造工作。”
“停泊港口可以暫時使用新港碼頭,那里有足夠多的船位和配套設施,同時我們可以在海軍基地外再建設一些碼頭。”
“只要工作的人足夠多,工期就能足夠短。”
“十個人如果一周只能蓋一個房子,那么十萬人一周就能蓋一萬個房子!”
房間里其他人臉上都露出了些許意動的表情,布魯尼則稍微有些皺眉,“但是雇傭的人太多,我們超出我們的預算。”
藍斯略微欠身道,“那里有十幾萬甚至是幾十萬難民,先生們。”
有人露出了然的表情,有人挑了挑眉,有人露出了欣賞的笑容。
克利夫蘭參議員也笑著說道,“很有意思。”
他說得很有意思是指聯邦人使用奴隸這件事。
別看整個聯邦表面上已經完全廢除奴隸制了,但實際上還有不少地方正在以其他的方式這么做,并且用別人的命和血鋪就聯邦上升道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另外以為先生也頗為贊同的說道,“這是一個方法,不過我有一個問題,藍斯。”
藍斯收起了下巴,“您說,先生。”
“這些難民背后是斯拉德和它的盟國,我們也不能做得太過分,即便我們通過一些手段,但這依舊是一大筆錢。”
其他先生們也都紛紛點頭,雖然剝削這些難民是個好主意,可終究還是要花錢的。
“先生,先生們,糧食的價格正在不斷的上漲,如果我們用發放糧食的方式來代替發放工資,會不會更好一點?”
“我們沒有額外的支出,同時也解決了難民出現餓死的情況。”
“如果有人用這些事情來攻擊我們的政府,那么我們就能反擊,告訴他們,被餓死的人只是懶惰的人,不愿意工作的人。”
“不需要支出太多的錢,就能解決勞動力問題,我認為這應該是個不錯的方案。”
糧食什么價格,完全是國會說了算,只要他們今天說糧食是管控軍事戰略物資,那么明天糧食的價格就要起飛!
先讓人吃不起飯,才能體現出食物的重要性,才能拔高食物的價格。
干一個月活,發放三十磅小麥,這似乎…
他們看向藍斯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友好,這里的人沒有誰討厭聰明人,因為聰明人能夠幫助他們更好的治理這個國家。
在這些聰明人擁有自己的權柄之前,他們想要獲得任何成就,實現任何愿望,都只能通過他們。
通過他們,就是他們的功勞,所以嫉妒別人的聰明頭腦而干掉這些聰明人的事情,只會發生在歌劇里。
“不錯,是個好主意。”,格雷森參議員贊同了藍斯的這個觀點,“杰弗里說現在你在金港城里能做到沒有人反對你的決定,是嗎?”
藍斯點了點頭,“雖然這么說不那么謙虛,但…是的,先生。”
“很好,我們再討論一下。”
藍斯立刻就知道,是他離開這里的時候了,“我先暫時離開一會。”
克利夫蘭參議員點了點頭,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等門重新關閉上,幾個人的氣氛比剛才還要輕松些。
畢竟有個陌生人,他們多少要拿起一些架子來,現在陌生人離開了,他們也能完全放松下來。
“一個有意思的年輕人,他的這些想法我覺得是可行的。”,格雷森參議員說道,“軍事基地那邊說白了就是整平地面,然后在上面建造一些營地倉庫房子什么的,這并不是什么困難的工作。”
“只要人足夠多,短時間里的確可以完成,唯一需要時間的就是港口碼頭,但如果我們先用新港碼頭,就不存在時間不夠的問題。”
“我認為可行,但他真的可以嗎?”
他質疑的是藍斯能不能協調好這一切,“他看起來太年輕了,只有二十多歲!”
克利夫蘭參議員一手夾著香煙,一手拿著酒杯,“他娶了當地大農場主家的女兒,城市里的公務員,包括即將上臺的市長,都是他的朋友。”
“或者聽命于他,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這些問題。”
布魯尼少將也很滿意,“我認為可以這么做。”
其他人似乎也沒有什么問題了,另外一位先生便說道,“那么我們接下來就要做造價和預算了。”
他眼神微微有些閃爍,“雖然他用的是難民,但是…”
這些人都是非常緊密的利益結合體,他們的政治利益高度綁定,他只是說了這一句話,就讓其他人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
雖然藍斯可能用的是難民,而且竭盡全力的剝削壓迫,但他們卻可以按照普通工人的預算去造價,那么多余的,自然就會流入到他們的口袋里。
這種大工程動輒就是幾千萬上億的大項目,哪怕只是從中弄個百分之十幾二十幾,那也是一大筆錢了。
藍斯離開了房間后直接去了客廳,人們的視線很快挪動到他的身上,在這段時間里,藍斯的一些信息已經被他們打聽了出來。
他們倒沒有對藍斯有什么瞧不起的情況,能進這個別墅,能去里面的房間,不管他說沒說話,說了多少話。
都意味著他已經和這個房間里的人們站在了同一個階層上。
“湯姆,為什么不給我們介紹一下?”,有人主動說起這個,其實他們什么都知道,但社交就是這樣。
明知故說。
湯姆開始為藍斯介紹起這些人,他們都是參議員身邊的幕僚,工作人員,還有兩個國防部的少校,大家都顯得很熱情。
藍斯今天帶了名片,正好和他們交換了一下,雖然只是互相認識一下,交換了名片,沒有更深的交往。
但說不定什么時候他們就需要藍斯,或者藍斯需要他們,交際網絡也因此完全打開。
一直到下午五點多,藍斯都沒有被喊進去,他們坐在客廳里聊著很…潮流的話題。
和政治無關,和軍事無關,和國際局勢無關。
他們在聊女人,聊明星,聊電影,唯獨不聊他們該聊的事情。
這些人很不想聊嗎?
不,其實他們很想聊,打聽打聽自己不知道的什么事情,但他們同樣害怕自己說漏嘴。
也許他們的Boss沒有告訴過他們“某件事不要對外說”,但實際上卻默認了這件事不能亂說,他們不小心說了,就會惹來麻煩。
這種事情發生過不止一次,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之后錯的肯定不是里面的參議員,而是這些人。
他們連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都不知道,還怎么繼續擔任重要的工作?
所以比起聊些危險的話題,不如聊些普通的事情。
誰又能夠想象得到,一些身居要職的先生們坐在一起,居然聊起了女演員。
五點多接近六點的時候,走廊盡頭傳來了開門聲,他們立刻停下了說笑,都站了起來。
很快幾名先生從里面出來,在客廳大門處,克利夫蘭參議員和他們握手告別,而他們的幕僚,手下,也跟著他們逐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