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安裝機械肢
只有非凡島，風平浪靜。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賬號一如往常，每天限量發放。
外人便默認他們不會接這個項目，誰知道。
他們是忙，忙得回答的功夫都省略了。
余海茗沒寫過標書，公司里的人又沒幾個老油條。
于是他們只能現學，現做，研究標書怎么寫。
一份合格的標書，要用詞精準，要專業，要完整。
因為太重要，余海茗不能完全交給手下去做，必須參與其中。
用詞精準和完整，其實都還好。
專業，則必須體現“靈性”。
蘇小菜給他的方案計劃太細，很多專業術語，所以要挑著寫。
部分與組委無關的，例如蘇小菜采用多種觀眾觀賽方式，這里不用詳寫，只需要寫多少種觀看模式，然后入場券設置多少錢的。
這就是話術與專業結合。
收費，按組委要求就行。
而如何去運營，屬于是非凡島本身的事情。
可他用詞不能強硬。
要全面考慮到交付時，對方無法捉住某個點，從而拖延給錢。
雖然五億對非凡島花出去的錢而言，九牛一毛，但余海茗要為公司年底的最后幾個月福利謀劃一下。
每一筆都要精細盤算過才能花出去，力求每一分，都要物盡其用。
余海茗頭禿的事情很多，蘇小菜費腦子的事情也不少。
她這回，注定與獎學金無緣了。
頻繁請假，一宿又一宿窩實驗室里頭做虛擬場地建設。
頭發油得能炒菜，依然不能停下。
智慧02自行衍生的場景，需要她進行一遍又一遍的調整。
再讓智慧03模擬假人來體驗。
項目只做好了一半，看著模擬人在虛擬場內走來走去，蘇小菜總感覺有很多欠缺。
“02，這個觀光電梯，給游客一個選項，地板是否透明，他們自己選擇。”
虛擬城嘛，天馬行空，想怎么來怎么來。
卻又要符合人們的常識，簡化操作，多些新奇感。
星期六，卡耶提醒她中午還要去私房菜館。
蘇小菜看了看時間，原來星期六了嗎？
“小丸子，我們走，之前說好去私房菜館看看的。咱們這次又托白上將的福，蹭飯。”
小丸子：“好噠好噠，最近我感覺自己廚藝沒有進步呢。菜菜吃飯都在思考事情。”
以前的菜菜，吃飯很專心。
蘇小菜心虛得很，不是小丸子的菜不夠好吃，而是她完全沒心思品嘗。
她不是回學校上課，就是跑去田里，然后回來實驗室。
宿舍都踏足過，腦子一直在思考階段，很難體會舌尖上的享受。
“謝謝小丸子提醒。”今天的小丸子，知道要見客，特意換了殼子，粉絲殼子，頭頂一個黑色圓球。
“不客氣呀，你是傷員，要多吃點，不然我會生氣噠。”
“好的好的。”小丸子是世界上最棒，性情最穩定的人工智能，沒有之一。
花花此時站在在小丸子頭頂，“登高望遠”姿勢。
它最近不喜歡任何人抱它，天氣太熱，寧愿趴小丸子清涼的頭。
小丸子好脾氣，任由它趴著。
主要也蘇小菜吩咐的原因。
性格獨立的花花，很喜歡去別人找不到的地方窩著。
實驗室太大，園子園墻困不住它，怕它太好奇跑出去，蘇小菜便在小丸子肚子里放一兩塊肉干勾著它。
效果顯著，花花睡覺之余，便會跟著小丸子耍。
如果小丸子也在忙，便由保安看管它。給它脖子安上追蹤器。
相處時間久了，小丸子和花花，便成為了孟不離焦的好朋友。
小丸子說去學藝，花花自然要跟上。
卡耶把車停靠私房菜館所在樓頂。
蘇小菜下車，花花率先跳到地面，誰知樓頂地面被曬得燙爪，“喵”花花炸毛跳回小丸子頭頂。
外面的溫度真可怕，熱浪撲面。
有調溫的遮陽傘也不頂事，離了車，額角便滿是汗珠。
蘇小菜趕緊往電梯那邊去。
恰好白上將也到了，他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一位眼神銳利的女人。
女人雙腿安著假肢，雙手也是，但她穿著長袖長褲，似乎想以此來掩飾缺陷。
蘇小菜向他們友好地笑了笑，并沒有上前。
反而跟隨私房菜館的服務員先去包廂。
女人諷刺白上將：“你的人，真高傲，與你這個獨裁者一模一樣。”
這句話，蘇小菜聽到了，她腳步沒有停下來，反而走得更快。
白上將：“姐姐，我們不方便在大庭廣眾下會面而已。我不是獨裁者，只是不想你一天天變得偏激易怒。”
被喊姐姐的人，是白上將親姐姐。
她在三年前，在蟲人爆發的區域死里逃生，可也因此失去了雙手和雙腿，性情大變。
白上將：“還有，你不該遷怒她，白苓的話并不可信。她被堂弟寵壞了。你做姑姑的，要明辨是非。不要聽風就是雨。”
“別企圖教訓我，我沒有被蒙蔽。蘇小菜在宴會給白苓難堪，難道不是太傲慢？她就是不將白家看在眼內。”
白上將反駁：“我們本來就是普通人，只有蟲人，才會輪血脈高貴。蘇小菜只是不將白苓放眼內。白苓那丫頭，除了嘴甜，沒一樣拿得出手的優點。叔爺爺的電話，我聽到了，你不該還護著她。”即使屬于自家族譜的孩子，白上將也毫不給面子開噴。
換做還在軍隊里的白芙，可能已經撿起藤條打孩子了。
白苓的陪伴，令她對白苓有種特殊的感情，即便知道白苓目的不純。
“今天你帶我來，是為了找個女孩陪我？”白芙抿起薄唇，擅自負面地揣測白上將的安排。
白上將不辯解，有時候，用事實來打臉，會有卓越成效。
不過他不想白芙一開始有貶低蘇小菜的想法。
“她事情很多，我雇不起，人家也不會為了陪你放棄自己事業。你太看得起我，也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不是介紹我認識，帶我來又是為什么？”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推開包廂門，私房菜的老板也在，白上將對他點點頭。
私房菜老板也點頭問好，“長官好。”
“別客氣，你隨意。”
隨后私房菜老板繼續與蘇小菜交流廚藝心得。
蘇小菜是真的會做菜，雖然她技術平平，東西能做得好吃，遠沒到一流廚師水準。
但她吃過很多食材，好些他連聽都沒聽過。
似乎在她眼中，只有沒煮熟，沒去毒的，就沒有不能吃的。
在蘇小菜口中，老板知道了有種帶致幻毒的菌，只要持續一段時間加熱，就能去除毒性，做出極致鮮美的美食。
老板聽得贊嘆連連，“得空我一定要試試。”
蘇小菜搓搓手，老板的廚藝肯定能讓食材的味道提升無數倍，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請教一下，有或者給錄個視頻。
小丸子在旁邊不停吸收廚藝知識，老板會說火候、怎么切食材，又怎么調味能增加食材本身鮮味。
學問很多，蘇小菜恨不得跪地拜師。
可白上將盯著，她只能放棄機會，時間很長，她每次來都多問問，總有一天，小丸子可以自我成才。
眼看蘇小菜越說越興奮，對廚藝癡迷不已，白上將開始點菜，老板識趣先離開。
在上菜之前。
陸續有四個手腳有問題退役老兵被迎進包廂。
傷痛并沒有讓他們精神面貌改變，他們依然精神抖擻，雙目炯亮。
“長官好，白小姐好，蘇老師。”
來的四人，都屬于健談的類型。
蘇小菜迅速打入他們的聊天圈，了解他們目前的情況。
有的殘疾后并沒有離開軍隊，反而去做了文職工作，有的自己做起小生意，還有的，則是白上將的管家。
他們全是前段時間大戰過后傷殘了的士兵。
白上將說有機會調他們回軍隊，他們就來了，畢竟退役太久會回不去。
精神堅韌，沒有任何社交問題，說到很多有關生活不便的問題，他們也沒刻意回避，而是告訴蘇小菜自己如何做的。
蘇小菜有點明白白上將為什么要先為他們做機械移植，這樣的退役兵歸隊，將會最快速度適應軍隊生活。
“長官，今天來，只為了介紹小朋友給我們認識嗎？”
“不是。”白上將已經轉給蘇小菜一大筆錢，肯定要發揮作用的，他問蘇小菜：“可以開始嗎？”
蘇小菜比了個OK的手勢，她拿出醫用箱，“請脫下衣服。”
頭一位先安裝手臂沒矯情，他是唯一知情的人。
作為白上將曾經的左膀右臂，副官之一。他也是四位退役兵中，唯一還能留在白上將身邊工作的，如今做著管家的職務。
蘇小菜先卸下他的機械手掌，他半個小臂都是被蟲人吃掉的，所以無法接回去。
如今切口很平整，平整得，能想象當時的慘烈。
其實一般的機械手并不會影響生活，只不過是反應不靈敏，動作會慢很多而已。
偏偏慢兩拍，足以讓他們離開軍隊，回不去。
蘇小菜打開醫療箱，先給他消毒即將接口的地方。
然后她拿出新制造的機械手，撕開覆蓋的薄膜，貼合他斷臂處。
歷史性一幕重現，無數銀點組成的金屬延伸，直接延伸到臂膀，當覆蓋完畢，機械手變成與膚色一致的顏色。
所有人表情直愣愣都。
就連顯得有些刻薄的白芙也忍不住瞟了好幾眼。
機械手的色澤，完全仿照著人的皮膚，看著與真實手臂一模一樣。
副官動了動指頭，接著像得到了新奇玩意，握起的筷子，噠一聲折斷。
他瞪大眼，不敢置信。
說了聲抱歉，副官從空間紐拿出一個核桃 握拳，核桃在他手掌中變成碎塊。
這太勁爆了。
雖然很多機械能做到這點，但給大腦帶來的感覺不一樣。
很有真實感，如同自己手臂重新長出來，而且變得更有力，更強壯。
“力度可以調節，只要你想，單手捏彎鐵筷也不成問題。”蘇小菜給他一份說明書，“機械手臂不同大小，會有不同功能，考慮你回到白上將身邊工作，我給你機械手上安裝了防窺探裝置，打開該功能，只要你在白上將身邊五米范圍內，任何對話不會被聽見，若在房間內，外頭的人更難以用儀器探測你們在房間內的情況。”
副官聽不清蘇小菜在說什么，他熱淚盈眶。
太激動，他捂了捂眼睛。
那種失而復得的驚喜，像在做夢。
這只機械手存在的意義太大了。
副官喉嚨里似堵著一塊石頭，哽咽著說：“謝謝，太謝謝了。”
這就是科技存在的意義，不僅僅帶來安全，還帶來希望。
“不客氣。”蘇小菜說。
其他退役兵眼熱，詢問副官感受。
“很好，前所未有的好。”重獲新生一樣，他還想實驗其他動作，可地方不夠施展，只好按捺著激動的心情。
副官懷疑白上將之所以選在這里給他安機械手，就是為了壓制他們的實驗欲望，太想揮拳，試試拳頭威力了。
之后蘇小菜又給另外三人分別安裝機械手，機械腿。
不到十五分鐘，四位退役兵改頭換面。
如果不看手臂內側那條綠色線，根本看不出手臂與正常的手有任何區別。
動作還迅猛了，他們甚至互相比手速，這么一試，更不得了。
手速快出殘影，而且能做到精準控制，想停在哪個高度，就能一直維持，比自己的手更穩。
四人像個小孩子，愉快地比劃著。
副官提出假想，“若士兵都換上這些機械手臂，戰士是不是能夠提高很多？”
蘇小菜搖頭，再次聲明，“這樣的改造，只適合殘疾人士。人體充滿太多奇妙，像白上將，我敢斷定，就算你們全身體改造成機械，你們也不是他對手。人類，永遠充滿可能性，機械是有局限的。”
副官似乎明白蘇小菜說什么，他釋然笑著道：“謝謝，看到你，我知道什么叫做充滿可能性。”
他沒想到有生之年實現手臂修復。
雖然這個修復不是指身體恢復，但有了這條手臂，他可以肯定，自己又能回到崗位奮戰。
最后，當然要輪到白芙的。
偏白上將要讓白芙再等等，先上菜。
白芙剛剛瞧不起蘇小菜的姿態太明顯，白上將對蘇小菜，是當成合作伙伴看的，地位平等。
所以白芙不主動道歉，他不會湊上前。
這一頓飯，白芙坐立不安，看著殘疾的四人那靈活的手臂，她很后悔。
吃飯全程，蘇小菜都沒搭理過白芙。
就只跟副官他們和白上將說話。
她才不要熱臉貼冷屁股。
一個白上將的姐姐，沾點白上將的親就想她低頭，門都沒有。
小丸子在旁邊轉頭著大腦瓜子，分析自己做的飯菜與老板的有什么差別，為什么菜菜吃得這么開心。
蘇小菜確實很久沒有這么放松地品嘗美食，老板手藝是不是又精進了，怎么感覺今天的菜，更好吃了。
蘇小菜把大桌的食物掃空，擦擦嘴巴，拍拍肚子準備告辭。
白芙終于忍不住，“這位蘇同學，等等。”
“什么事？”
清澈的目光如同一汪幽深的池子，能照清人的欲望。
白芙沒了咄咄逼人的傲氣，“對不起，是我態度不好，我對你有偏見。”
“嗯？”蘇小菜重新坐下來。
飯局她很滿意。
她愿意給白上將面子，主要白上將豪爽，一次性結清款項，其中就包括白芙的機械肢費用。
士兵們瞅著氣氛有些凝滯，坐姿要多乖有多乖。
觀察那么久，白芙看出來，以蘇小菜手里握著的牌，太高端，確實只可能是白苓先招惹她。
“我為自己的偏見向你道歉，我把心中的怨氣，遷怒到你身上，真心感到抱歉。”
白芙不惜放下架子，她實在太想恢復正常人的行動，她的假肢雖然也能讓她走路，可機械手很拉垮，而且這些部位是沒有知覺的，再靈活，都無法得到感覺反饋。
這很容易令人沮喪，就像一個人本來擁有正常的味覺，突然間聞不到香味了，吃什么東西都味如嚼蠟。
副官和退役士兵飯桌上不停地聊著新得機械手的感受，讓她前所未有的期待，她也快點安裝好。
即使不能回到軍隊，她也想恢復正常人的感覺。
白芙理解白上將為何帶她來，那是她做夢都想實現的。
她連克隆手臂都試過，沒用，那手臂，不是自己天生長出來的，便始終不是自己的，移植過后會有嚴重的滯澀感，很僵硬，很難掌控。
而且不是克隆了，不排斥了，就代表東西百分百不會壞。
手臂壞死腐爛的感覺，令她感覺更糟糕。
蘇小菜看向白上將，白上將瞥了眼白芙的手，意思很明顯，別玩了。
白家太多人在軍隊內了，白芙不可能再進軍隊的。
專利都下來了，保密等級稍微下降。
蘇小菜便不再耍小脾氣，給白芙安上四肢。
兩條機械手剛安裝好，白芙小心翼翼地摩挲平滑的手臂，指腹傳來的質感。
太令人動容。
與真實的手臂一般無二。
白芙未來不會是士兵，只是普通人，機械手做了仿真皮，功能上也減少了，但它更耐用，注意保養，用上幾十年肯定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