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人脈
白芙全身汗毛豎立，激動、不可思議。
嘴巴張大，笑意越來越大。
不知不覺間，科技已經進步到這個程度了嗎？
機械肢的出現，意味著殘疾人有機會擁有正常人的生活。
這是改變世界的又一偉大發明。
白芙自我欣賞著，白上將則低聲詢問蘇小菜，“你有沒有研發機械眼球之類的。”
“我沒有三頭六臂，知道我有多忙嗎？出來吃飯，完全看在老板廚藝上。”
吃貨有很高覺悟，換言之，她心里，你白上將的面子比不上吃的。
“咳，問問，我只是問問。”一句試探，白上將了解到，蘇小菜能做，卻沒時間做。
太可惜了，還要等。
“說好的人手呢，你遲遲不給我，我無法空出時間。”蘇小菜直言道：“季理都推薦一個管理人員給我了。”
白上將也找過人，可他們不識貨，表示不想來。
就只有一個人愿意面試，白上將覺得有點丟人，拿不出手，又不能強迫人家到蘇小菜那里工作。
產生怨氣就不好。
軍營內退役的一些技術兵，他們各有各的天地，發展前途都不錯，情有可原。
“他們不愿意，我來吧。”白芙突然道，她在事業巔峰下來，若不是手腳限制她的發展，早就想重振旗鼓。
正因為曾經的自己野心勃勃，才郁郁不可終日。
她都聽到了，如果蘇小菜要建機械廠，她想去管理。
四名士兵很安靜，縮小存在感，大佬們在談話，小弟們喝茶，都喝茶，當聽不見。
蘇小菜思量，“你以前做什么的？”
白上將不太贊成地道：“她受傷前做軍備統籌，離開軍隊有些年頭了。”
白芙繼續毛遂自薦，做姐姐的，想干一番事業，弟弟管不著。
“我畢業于軍躍夢想學院，在軍隊里原是上校軍銜，參與過一千多場大大小小的戰爭。熟悉多個部門的工作流程，部下對我的評價是公正、嚴謹。如果你聘請我做管理者，我能保證你的工廠流轉正常，絕對不會犯任何低級錯誤，也不會出現質量問題。”
其他人能看出蘇小菜未來可期，白芙更看出來。
這個小姑娘眼里沒太大野心。
有野心的，早就迫不及待自己找人了。
既然蘇小菜沒野心，那就她白芙來幫她穩住地盤。
她平生最佩服利國利民的技術人員，正好在蘇小菜這里，她能毫無顧忌一展抱負。
蘇小菜喝了口茶，跟校長老人家珍藏的茶比，差遠了。
蘇小菜拒絕：“很抱歉，你目前不適合。”
“為什么？我能力很強，可以證明給你看…”
“不，你很好，但太容易情緒化了。目前的你，不合適。”蘇小菜看人很準，一下戳中重點。
白上將微微點頭，白芙很好，能力出眾，正常的她，有股永不服輸的精神。
但她有吹毛求疵的毛病，對自己亦然，傷了四肢后，她變得自我懷疑、頹廢、暴躁，太多太多的負面情緒。
白芙直視蘇小菜。
那雙清清泠泠的眼眸，全是坦然，沒有歧視，僅僅在敘述事實。
她在告訴她，你精神狀態欠妥。
“我可以去看心理醫生，把情緒調整過來。”白芙甚至略帶卑微道：“我一定可以短時間內調整過來，變得更好，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我需要你的這份工作。”
一份她認為有意義，能幫助到人的工作。
蘇小菜知道有一部分人，無法虛度光陰，他們就喜歡做很多能幫助人的事情來實現自我升華和維持正常的精神狀態。
雖然自己做不到，但她佩服白芙這類人。
用這類人，不是不好，只要不主動疏遠她拋棄她，她會非常忠心。
但做老板的，面對她，要懂分寸感。
“如果你能在面試前，也就是一個星期左右后，調整好狀態，你可以試試。”蘇小菜看向白上將，“你不會因為白芙女士要來面試，就不給我管理人選吧。”
白上將哪敢。
白芙最好面試不上，她完全可以自己做老板，而不是在蘇小菜手下打工。
看白芙斗志高漲的樣子，白上將只能把意見吞進肚里。
若蘇小菜能與白芙相處愉快，他不好阻止，白芙開心，最重要。
一把年紀了，全都安分不下來，大概這是白家人的基因決定的，生來如此。
有了蘇小菜的答復，白芙回去就開始接受心理治療，她一定能在面試前，迎來新的精神面貌。
回到實驗室的蘇小菜不停打噴嚏，小丸子給她準備了美味的藥膳，“菜菜是不是太瘦感冒了？”
“沒啊，就鼻子癢。”估計有人在罵她。
猜得沒錯，就是有人在罵她。
罵她的人正是白苓，白芙為了調整狀態，先是劈頭罵白苓仗著與她的關系惹是生非。
再下令傭人，以后再也不歡迎白苓過來，除非她改掉刁蠻無禮的性格。
白苓后頭去打聽，才知道白上將安排了其他女孩子代替她的位置。
并且成功讓白芙轉變態度。
當然，她打聽的是錯誤消息。
但不妨礙她對頂替她位置的女孩罵罵咧咧，順帶還罵了白上將，剛好被回來的爸媽聽到，好一頓揍。
關于大賽投標，余海茗盡力寫好標書。
其他不管了，專注搞他的服務器擴展。
明晃晃的告訴所有人，他不太在乎這次投標結果。
好像在說，他們只是走過場，選不選得上，天知道。
然而他和蘇小菜不太在意。
其他大公司同樣沒把非凡島視為競爭對手，一家連服務器都沒齊全的公司，技術再好，也不足為懼。
大公司之間，暗地里較勁，想拿下項目。
十星系的大賽，范圍覆蓋太廣，得到項目，等同于告訴所有人，他們是行業內的第一。
一時間，老板們各施其法，不是改己方辦公室風水，就是要敗對方風水。
玄學過招，招招都在外人意想不到的點子上。
知道內情的，背地里討論老板腦子有問題。不知道內情的，總覺得辦公室每天都有新花樣。
偶爾老板們還會暴跳如雷，發出諸如“我的發財果為什么少了一顆”、“這個桌子誰動了”、“我的綠色念珠掛件為什么還沒到”。
小動作多不勝數，只為求個心理安慰。
對于短期競爭，蘇小菜沒太大興趣，要他們真的贏了標，她也會按照自己的步伐來完成模擬城。
有人脈的，早就找過組委上層，希望通過關系來截胡。
畢竟這種操作太常見了，薅羊毛，再將羊毛瓜分，流回自己口袋。
都快成了慣常操作。
可這場賽事，有軍方盯著，所有人脈都不好使。
組委們此時工作態度十分積極，拿到各方投遞來的標書，立即開會。
組委主要成員有三十個人，同屬于管理高層，會輪流坐主席位。
不過這次賽事很特殊，主席不是一人。
是兩人。
一個原賽事組委管理，伊家的老者，被尊稱為伊老。
一個是軍方的人，算是熟面孔。
軍方派來了白上校。
既然要監督，當然只能安插一個有勢力，又要跟組委沒關系的人。
平衡之術，政委們比組委玩得更溜。
白上將出名公正，且在賽事組委里沒有白家的人，于是他非常“順利”地蹲到了這個重要的位置。
白上校身邊還有好幾個專業人事，包括網絡技術一塊的人。
賽事組委不好太明目張膽偏向自己背后的公司。
標書大家都翻看過，說實話，標書絕大多數出自大公司，不可能差。
標書內好些還包含了賽事場地的半成品視頻，也就非凡島，實誠得可怕，別說視頻。
文字和圖片都是質樸無比的，在一眾“花里胡俏”的標書中，分外顯眼。
“先投票吧，把自己認為不錯的兩份舉薦出來。”
伊老主動說。
伊家的伊文凌雖然搞網絡技術，但伊家沒有人做游戲一塊的。
伊家的親戚里，只有做真實場地模擬，像022機械星球那樣的訓練場地，就有屬于伊家的工程。
所以伊老這回做主席，沒人有意見。
白上校目標明確，只投了非凡島，另一票棄權，不是他故意偏袒，而是他玩過非凡島計劃。
有了非凡島計劃，其他游戲都被襯托得像小玩具。
那種精細程度，是很多大公司做不到的。
如今非凡島差什么，差模擬艙升級，現有的模擬艙跟不上非凡島計劃。
但不完美的是模擬艙，跟非凡島有什么關系。
投票結果很快顯示在屏幕上，毫無意外的，六十票，“非凡島計劃”有二十八票。
組委的人互相對望，震驚彼此的默契。
為什么挑它，大家都心中有數。
有的是知道非凡島無法勝任，有的完全是拿它湊數，還有的，則真心覺得非凡島計劃的標書寫得還不錯。
陰差陽錯，非凡島計劃成了票數最多的公司。
但投票并不能作為最終結果。
還要綜合考慮和讓該公司提供更多資料。
投票前五的公司，都有機會。
這些公司，似乎都得到內部消息，資金控制在五億內，只有非凡島這么實誠，說五億就填五億。
“先向這五家公司確認，是否能在大賽前完成我們的要求。能達到要求的，我們一個月內帶人去體驗，如不能，別浪費力氣了。”伊老道。
有人舉手提出：“假設他們都說能，那我們先去哪家？”
毫無疑問，大家一致想先看非凡島計劃。
越早越好，這樣可以把它先剔除出去。
票數這么高，太晃眼。
但他們不能先提出來，所以大家都看向白上校，因為他們這邊會作為體驗者，去評估該公司是否達標。
白上校：“先等到該公司回復再說。”
之后他補充，“具體看項目完成進度才能進行體驗。”
對方若說二十天內完成，組委的人偏要提前去，那就是坑人。
智商沒秀逗的組委們紛紛點頭。
那么在這之前，先對五家公司展開調查吧。
這次大賽不僅有機甲師參與進來，維修師、設計師、甚至連后勤都包括。
所以團隊賽目標，直奔主題，網羅各路人才。
軍方餓了，什么人才都能吃得下。
也因此，不在網絡上進行，會耗費非常大。
加班不知時日過的蘇小菜，接到余海茗電話，詢問大賽項目進度，大概什么時候能完成。
“十天左右吧，還有些細節沒處理好。怎么了？”
余海茗沉默半晌，才道：“組委要查看進度，確定是否能在限期內完成。”
“嗯，然后呢，我這邊能完成，你這邊是不是有困難。”
大佬蘇猜得不錯，他不夠人手。
“差多少。”蘇小菜也知道有點強人所難。
技術問題好解決，人手方面確實很難湊齊，白上將再多人力資源，也不可能幫她全部解決。
蘇小菜想到蘇老爹，怎么說也是一球之主，人脈關系可不少。
是不是應該再去薅一把蘇老爹的羊毛呢？
余海茗道：“我有些認識的朋友，他們人品不錯，但他們學歷不算高。”
“沒事，你自己決定就好，人品過關就行。說說差多少，進度如何，你能找多少人。”
“目前覆蓋了百分之三十左右的人類宜居星球，接下來一個星期，能增加百分之十左右。要覆蓋率達到八成以上，預估三個月。”越到后面，越難找人，都是硬骨頭。
特別是礦星、垃圾星等，沒多少人愿意長期駐守。
“盡力。盡力過后也不成，那就慢慢來，錢用出去了，想辦法賺回來就是。”
有了蘇小菜承諾，余海茗忐忑飄在半空的心情，又落到實地。
“好的，我先回復上面，說你現在做的項目，十二天內搞定。”時間上不能太緊張，寬限兩天，蘇小菜應該能完成更順暢。
“嗯。”
轉身，成熟穩重的蘇小菜變成調皮小鬼。
又找蘇老爹撒嬌。
“爸爸～”
蘇老爹直接掛電話：閨女來電，準沒好事。
蘇小菜：“…”
她只好換了種正常音色，第二次打過去，正經請求蘇老爹幫忙。
“盡會煩我，說吧，什么事？”
蘇小菜說出自己目前的難處，想找點人，去其他星球找個安全的地方安裝服務器。
“就這事？”蘇老爹挖挖耳朵，自家閨女有點沒用呀，說好的社牛呢，關鍵時刻不頂事。
“你有辦法解決嗎？”蘇小菜道：“我要的人手有點多，要有責任心的，就算要辭職，也要有人接替了崗位才能辭職，而且需要他本人看管好小維修機器人，讓我們這邊的技術人員能夠遠程操控維修。”
蘇老爹養育蘇小菜十多年里，雖然只與三兩知己偶爾聚會，但不代表他沒人力方面的資源。
“你把需要去的星球告訴我，看我這邊能幫你解決多少。到時候給你一個報價。”
蘇小菜：“老爸大氣，老爸你是最棒的。”
“夸來夸去都那幾句，你有其他夸贊形式嗎？”
“我不僅能換著花樣夸，還有實際行動，能讓你成為人潮種最靚的崽，給你寄五光十色機械手…”
“嘟嘟嘟。”聯絡器中斷對話。
蘇小菜冷哼，不聽閨女的，等著吃虧吧。
他手上的機械手偽裝功能單一，仿現市場上那些假肢。
居然不聽她叨下去，換機械手，太沒耐性了。
蘇老爹自從他被逼退役后，好些“老部下”陸續也被人清理。
能跟他做隊友的，手上都有“真功夫”，技術方面直接拿捏。
蘇老爹記得有幾個人在做專門的人事招聘，手上人才挺多。
他往群里發蘇小菜的招聘信息，問他們中，有沒有人脈，能夠找到做這份工作的人員。
“有年齡限制嗎？”
突然有人問。
畢竟這份工作，貌似為退休老干部定制的一樣，只要找到一個地方，放置好服務器，就能當個舒舒服服沒人管的保安。
要是服務器出故障了，還不用他們來修理，只需要懂點機械人啟動知識，其他交給總公司的人來。
多舒服啊。
“你看，我們這樣的年紀，適合不。”
蘇老爹狐疑：“你們才多大，都退休了？沒事干了？”
“不是沒事干，而是太多事情干，我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蹲在那里，有錢拿，不用煩。”
他們煩現在的工作，九九七，不自由，年紀逐漸上來了，喜歡過得舒坦自在點。
蘇老爹一言難盡，他們去了蘇小菜公司，打算做掃地僧？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你們自己看著辦，有哪個地方時候你們愿意去的，先報個名給我。我家那小孩說了，租用的地方，最好是商住兩用的，需要日夜有人看守。你們那里有這樣的地方，告訴我一聲。謝謝了。”
群中有個戰友出聲，他還在部隊工作，蘇老爹提供的工作如春風吹進他的心，熨帖溫暖，來得太及時了。
“蘇老大，我這邊正好有幾百個后勤退役小兵，你能全要嗎？他們只是身上有點小殘缺，例如缺兩只手指，有點心理陰影，還有的沒了耳朵之類。保證不是犯事的小兵，人品過得去。”
戰友又道：“只要你接下了，我還能教你一招。”
不等蘇老爹說可以，戰友告訴他：“那些人比較少的垃圾星，你可以找那邊的空間站，不一定要地面布置服務器，租用太空站的一個小房子也可以，這樣不用擔心地面經常發生的沖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