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蘭苑自己屋中,朱允熥越想越氣,沖進宅男空間,對著老白發脾氣。
“你給我這套召喚系統,又不能讓我盡情使用,給我何用!”
老白乜斜望他一眼,扭回頭去接著睡。
“那要不我收回來?”
朱允熥瞠目結舌了一下,收回,我是這意思嗎?這可不行!
“我是說,你給我這套東西,限制這限制那的,我急需的人召不來,怎么辦?”
老白背對著朱允熥,頭也不回。
“你知道的,這又不是我做的規則,限制你的又不是我。”
這話一點兒沒差,那純黑的點早就告訴過朱允熥,這是召喚系統自帶的規則,只有召喚者的精神力高過被召喚者,也就是綠名狀態,召喚才會以安全的程度進行。
“好吧,老白,我知道這是我的問題,我不該那么說,但你至少可以告訴我,我該怎么盡快提高我的精神力。”
朱允熥朝著那純黑點看了一眼,自己精神值還是短短的一截,沒增加也沒減少。
這意味著自己可召喚的池子里還是那么多人,全是缺點問題一大堆的人,真召喚了來有用,但不大,什么時候才能真正召喚那些大咖?
“這才過去了幾天,你就那么急迫,要是你一天可以提升一點精神,這一年下來你就是全天下精神值最高的人,實際上排第二的人比你差遠,大概只到你膝蓋那么高。”
朱允熥蹲下比了比自己膝蓋的高度,換算了一下。
“你是說現世精神力最高的人大約精神值為63?”
“差不多。”
雖然但是,朱允熥還是通過這個數字確認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近乎精神殘疾的事實。
“精神隨著什么而增長。”
老白帶著過于濃重的諷刺意味立即回答。
“我猜是經歷過特別的事,你覺得呢?”
朱允熥真想把書桌上的模型揪下來朝老白砸過去,你是系統,你猜,你需要猜嗎?不好好說話,這跟誰學的?
“什么才算是特別的事?”
“肯定不是見一個愛一個,對著一幅屏風親上去,闖進奇境當中,和女人歡喜往來,甚至也不是做法去到召喚者的夢境當中去做一點微不足道的改變,就算看起來改變很大,我肯定不是這些。”
朱允熥聽老白說到自己親屏風上少女的事,臉一下子紅了,心噗嗤噗嗤的跳,想到,這老白,不正經。
“我不要你說不是的部分,我要你說是的部分。”
老白驀然站起身,半轉過來面對著朱允熥,帶著顯而易見的惱怒。
“所有你不愿意做的事,都是。”
朱允熥懵了一下。
所有我喜歡做的事,都無助于提高我的精神值,反過來說,所有我不愿做的,反而能夠?
這不就是他媽的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嗎?
動心忍性,因為才能曾益其所不能。
用人話來說就是,吃苦,精神值才能不斷+1+1+1+1+1+1…
“我不愿意吃屎,所以吃屎也能漲精神點?”
老白打了個寒顫,突如其來的惡臭讓他干嘔,渾身的毛豎起像是要炸開來。
“那個不行。”
朱允熥松了口氣,與其說松口氣,不如說是樂了,稍微捉弄下老白的感覺真棒。
然后,換個嚴肅的表情和他對話。
“我真的很需要有幾個說得過去的謀臣,哪怕一開始不要那么強的,至少有一兩個在我身邊給我出主意,我厭倦透了什么都是自己想自己做,如果一直都只是一兩個人,我怎么和朱允炆爭啊?”
老白還有些余悸未消,望著朱允熥。
“我提醒你一個事實,你的‘一直’到現在充其量也就五天,就急成這樣啊?十天后你想變成什么樣,一百天呢?”
朱允熥承認老白說得對,自己是剛剛被朱允炆炫耀群臣的那一下給氣到了,但自己也真的需要一個幫手,不,一群。
但精神值上的短板,讓自己這一點最為壯志難伸。
“你直接告訴我就對了,要怎么樣才能漲精神點。”
老白沉思良久。
“要不你試著殺個人吧。”
殺人?
朱允熥心猛地跳了下,大明皇孫殺人?這似乎再容易也沒有,這些年聽聞各位叔叔、堂兄在他們的領地殺人如吃飯一樣,稀松平常,他們的精神都很高么?
同時,為什么要殺,怎么殺,秦舞陽殺的算么?
自己一直生活在深宮里,身邊全是侍衛丫鬟,哪有機會遇見鄉野小民,要殺,至少也要出皇宮,待在外面,花上許多時間,或許能遇見該死的家伙。
“可我不想殺人,還有別的法子嗎?”
老白微微搖頭,目光里透著失望之色。
“你看,這就是你不想做的和你想做的區別,你總是撿容易的做,稍微難一點就想逃。”
朱允熥完全明白老白提議殺人是出于什么用心,想做皇帝,手上豈能連一滴血都不沾。
事實上殺一個人哪兒夠,一將功成萬骨枯,皇帝要以百萬千萬起,話說回來,殺百萬千萬人不也得從殺第一個人開始么?
這更像個新手任務,不一定跟漲精神點有關了。
想來想去,他心一橫。
“那要怎么殺才算?”
“你愛怎么殺就怎么殺,用牙齒咬,用刀子扎,用手掐,用錘子砸,都行,甚至讒言構陷,令一個人因這個原由而死,也行。”
朱允熥聽明白了,但殺誰呢?
自己此刻最恨的只有呂氏而已,額外不那么喜歡朱允炆,除他兩個之外,哪有自己必欲致之死地的人。
也許隨便找一個也行,這個殺人任務并沒有做任何道義或合理性上的要求,朱允熥想想就不寒而栗。
隨便找個人來殺殺,或許能提高自己的精神值。
那個被殺的人何辜,要被人莫名其妙地殺害?
殺一個人,真的能提高自己的某項屬性?
殺人豈不是成了修行最簡單直接的手段?
丹麥!
“我…設法去殺一個人,看到時候精神會漲多少?”
朱允熥說出這話,心里忽的豁然開朗,覺得想明白了件事——殺人并不增長精神,正如那些殺人魔王并不都是精神小伙,而是每個人都不同,但凡一個人打心里厭惡做某事而不得不做這件事,他很可能從克服了自己做不了這事的艱難過程中獲得增益。
苦其心志不就這樣么?
所謂走出舒適區不就是這樣嗎?
要是我天生不喜歡女人,但后天努力去喜歡女人,喜歡很多很多女人,大概精神值也蹭蹭地漲,可惜我本來就很喜歡女人,簡直見一個愛一個。
在這條路上修行不得,只能去殺人。
要殺的人,也必定是有罪的人,這樣我才下得去手。
“對了,老白,你上次提到的那個神惡魔癡愚,對人類而言,也是一種神么?”
老白仿佛沒聽見,維持前一分鐘的姿態。
朱允熥被自己這個想法吸引,腦子里飛快地轉。
“它是某種宗教尊奉的上神,也許太終極了,根本不進通常的祭祀大家都不知道它,不管他,是不是它之下還有別的一些低位階的…和人類有關,但不是普通人熟悉的那種神或佛,而是某種隱秘的,不為人熟悉但也有不少人迷信的…邪神?”
這話說得佶屈聱牙,但總算說了出來,說出來,心里就痛快多了。
一個巨大的黑影驀然撲向他,朱允熥臉啪的一下接了一掌,火辣辣的疼。
然后那個黑影倒翻回去,正是遽然跳起來的老白,渾身毛炸了似的站著,貓眼如火一樣瞪著朱允熥。
“夠了,別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