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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我是羅馬全部的神,全部的王,全部的公民

  這一擊,毋庸置疑!

  這一擊,即便是羅馬擋在面前,也只有被匈人大王無可匹敵的神威破壞殆盡的下場。

  只要還是人類,就絕無可能抵抗這一擊。

  故而,在揮出那足以毀滅羅馬的三色光炮之后,阿蒂拉就將軍神之劍重新收了起來,也沒有再看提比略一眼。

  可就在她回過頭來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旁邊的副官卻滿臉恐懼的說道:“王…阿蒂拉大王…”

  “您看,那是什么?”

  與此同時,阿蒂拉的心中出現了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她猛地轉過頭來,看向提比略為守護羅馬而戰死的地方。

  只見提比略不屈的身軀依舊屹立于羅馬城前,而在他的面前,卻出現了一個渾身彌漫著猩紅色的不祥之光,閃爍著令人畏怖的光芒,有著令人恐懼的扭曲意志的人影。

  祂不像是男人,不像是女人,不像是老人,不像是孩子,不像是圣人,不像是罪人…

  但祂似乎又包羅一切,是男人是女人是老人是孩子是圣人是罪人是一切…

  祂包羅了萬象,一個‘人’就像是一個文明的總和。

  祂渾身明明彌漫著猩紅的、墮落的災厄魔力,卻又閃爍著令人不敢直視的璀璨之光、榮耀之光,祂像是一個極度偉大的存在,又像是一個極度虛偽的存在。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阿蒂拉本來放松的神色重新冷了下來,這位匈人大王看著面前的猩紅人影質問道:“你擋在我的面前,是想阻止我破壞羅馬嗎?”

  “唔姆破壞羅馬?余就是羅馬噠!”

  那猩紅的身影予以匈人王回應,只聽祂說道:“余即是羅馬,羅馬即是余,余是羅馬的萬王之王,也是羅馬的眾神之神,蠻人的王啊,你想毀滅羅馬,就是想要與余為敵嘛?”

  “唔姆那么,羅馬(余)必然會回以對等的復仇!”

  終于,那道令人恐懼不安的猩紅之色終于散去,出現在所有匈人面前的,則是一位…十分崇高且偉大,祂渾身都散發著那屬于文明的光輝。

  這個存在,仿佛天然就要與毀滅一切文明的匈人王敵對。

  那匈奴大王是一切文明的破壞者,是上帝鞭撻世間的鞭子。

  而這位偉大的存在,就是屹立于某一文明的頂點,是代表著某個偉大文明的總和。

  從祂的身上,可以看到那自七丘之地崛起,一步步建立為偉大城邦、大帝國的羅馬,那在文治、武功、藝術、哲學、音樂、娛樂、園林、建筑等皆位列于世界之巔的羅馬帝國。

  完善的法律、完善的制度、強大的軍隊、令蠻族向往心折的同化能力…

  放眼全世界,唯有東方的華夏能夠與羅馬帝國的文明匹敵。

  西方之羅馬,東方之華夏,人類歷史上最為璀璨榮耀的雙子星,象征著古代人類文明的最榮譽、最閃爍的頂點。

  出現在匈人大王面前的就是如此偉大、如此可怕的存在,祂不是如今日薄西山,且自我分裂的西羅馬,而是整個羅馬帝國千年的大集合!

  祂是最巔峰時期的羅馬,是人類最璀璨文明的羅馬。

  誠如尼祿所言,余即是羅馬,羅馬即是余!

  祂是尼祿,卻也不是尼祿,祂是獸,卻也不僅僅只是獸。

  提比略在臨死之前,為羅馬呼喚來了一個足夠恐怖的救世主,誠然,獸尼祿必然會擊退阿蒂拉。

  但作為獸,尼祿卻也不是曾經的羅馬皇帝了。

  獸尼祿輕蔑的看著面前的匈人王,輕啟薄唇說道:“統帥野蠻人的匈奴大王啊,你為何不說話?”

  “難道是沉浸在羅馬(余)超越眾神的美貌之中了嗎?”

  “…怪物!”

  阿蒂拉沉默片刻,最終也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是的,唯有怪物,才能夠詮釋如今的尼祿,只有這個形容詞,才能夠概括這位偉大而崇高,但卻扭曲、虛偽、可怖到令人恐懼的存在。

  祂已經不是一個具體的人或者物了,祂包含羅馬千年傳承的文明底蘊,包含羅馬的一切人文與神話,祂是羅馬萬神的集合體,祂是羅馬一切的信仰,亦是羅馬一切閃耀之人的再現。

  只這一人,就已經讓阿蒂拉看到了完整的羅馬。

  但不管怎么說,祂都絕對不會是人。

  祂是羅馬,是獸,但卻絕對不會是人!

  肉眼看著像人,吐露的言行也像人,唯有那扭曲可怕的深沉意志,絕非人類能擁有。

  阿蒂拉抽出腰間的軍神之劍,極度認真的看著面前的‘羅馬’,普通的匈人士兵只能看到那令人沉醉的絕美表象,這個扭曲的存在披著那層令人迷戀的外皮,以美貌魅惑著人類。

  當然,魅力本身就是羅馬的一部分。

  可是作為白色巨神的分身,以宇宙游牧,捕食游星為本體的阿蒂拉,卻看到了那更深層次的深沉與可怕。

  同時,也看到了伴隨著扭曲與深沉的,璀璨而又耀眼的文明。

  祂是羅馬,亦是文明。

  祂是羅馬全部的神,同時也是全部的皇帝,和全部的羅馬公民。

  “羅馬是壞文明!”

  阿蒂拉沒有去管那些被扭曲之魅力俘獲的普通匈人,眸中閃過死寂之光的匈人大王舉起了三色神劍再度宣布道:“壞文明,必須破壞!!”

  她高高的舉起了軍神之劍,將自身被歐羅巴人傳唱、恐懼的全部傳說度,那上帝之鞭、軍神之劍的名帶來的神性,以及自身身為捕食游星的權柄,對文明的天然克制與侵蝕的破壞權能…

  等等等等,所有的一切,她阿蒂拉所擁有的一切力量,全部傾注到這一擊之上。

  這一擊,必定要貫穿羅馬,將這壞文明毀滅!

  這是作為匈奴大王、捕食游星的使命!

  或許也唯有如此,才能夠讓她不再感到空虛。

  如果說,之前那能夠毀滅羅馬城,僅是擦身而過就擊殺了提比略的一擊,算是出力九牛一毛的隨手一擊,那么如今這傾注了阿蒂拉一切的攻擊,就是阿蒂拉如今所能發揮的全部力量!

  這一擊,可以說已經再現了那橫掃地球神代的游星尖兵·白色巨神的一擊。

  可是,面對如此毀天滅地,足以殺死神靈的可怕一擊,獸尼祿卻只是回以輕蔑的嗤笑:“呵就這點本事嗎?也妄想能夠撼動羅馬(余)嗎?”

  “野蠻人,汝這一擊,可能夠撼動橫跨亞非歐三大洲,有著五百萬平方公里大地的羅馬(余)嗎?”

  “野蠻人,汝這一擊,可能否擊敗集結了羅馬萬神之權能,象征著羅馬一切神權的羅馬(余)嗎?”

  “野蠻人,汝這一擊,可足以破壞人類史上最為璀璨的文明,最為偉大的羅馬(余)嗎?”

  尼祿的臉上滿是羅馬人對蠻族的傲慢與蔑視,她的質問聲聲透骨,卻帶著仿佛撬動了人類史一般的宏大與厚重。

  尼祿輕描淡寫的揮動著原初之火,將阿蒂拉以閃爍著三色神光的軍神之劍發出的滅絕一擊擊潰,雙方接觸的一瞬間,能量逸散的余波,就將阿蒂拉身后的十萬匈人大軍碾成了齏粉…

這十萬匈人大軍一片茫然  輕風吹過,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

  而尼祿身后,羅馬城安然無恙,如此,高下立判。

  “好重啊…”

  阿蒂拉忍不住彎下了腰,好像被十萬大山覆壓,但她的身上卻什么都沒有,就連胯下的馬也毫無所覺。

  這下子可算是兩級反轉了,這一擊對于獸尼祿而言只不過是隨手一擊,而對于阿蒂拉來說卻是傾其所有的全力一擊。

  尼祿是整個羅馬帝國,千年璀璨厚重的歷史文明的集結,祂隨手一擊,就等于千年榮光的羅馬帝國聯合一擊。

  阿蒂拉‘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這是縱橫歐羅巴無敵手的匈人大王首次受傷,而且是難以治愈、重傷垂死的傷勢。

  阿蒂拉手中,那閃爍著三色神光,帶有無上神威,曾經是戰神阿瑞斯一部分的軍神之劍,出現了寸寸裂痕,最終從中間折斷為兩截。

  畢竟,軍神馬爾斯再怎么強大,再如何受到羅馬的崇拜,祂畢竟也只是一位神明。

  萬軍之馬爾斯,畢竟只是羅馬萬神的一員。

  而如今的尼祿,卻是羅馬萬神、一切羅馬信仰的總和,即便是神靈的一部分身體構成的神劍,也經不起獸尼祿的輕輕一擊。

  “唔姆總算是活動了一下余這萬尊之貴的身軀…誒,游牧民族的大王,野蠻人的首領,如今,汝還敢妄言毀滅羅馬(余)嗎?”

  尼祿的身材不高,可謂是嬌小玲瓏,除了足夠豐滿的身材強過纖細瘦弱的阿蒂拉以外,在身高上完全被阿蒂拉超過,甚至兩人面對面站在一起,她還要微微仰頭才能看清這位匈人大王的臉。

  在普通人的眼里,祂就是一個有著一根呆毛(皇帝象征),充滿神性的璀璨金發,碧綠色的雙眸滿是戲謔玩味兒,身材豐滿卻嬌小可人,身著紅白二色的華貴禮服,十分美麗動人的少女罷了。

  而在阿蒂拉的視覺之中,眼前之人卻是渾身散發著漆黑猩紅雙色的扭曲不祥之物,頭上有著狐貍的耳朵、羊的角、獅子的爪子、龍的翼、烏鴉的羽毛…

  如同鱗片一樣的卷曲之物,仿佛裝飾品一般,順著她的頭頂垂落到腳下,本應該白皙美好的一雙手,卻是一雙不似人類的猩紅利爪。

  就連那張匯聚了羅馬一切榮耀與魅力的純美俏臉之上,也布滿了獸一般的可怕魔紋。

  祂是獸,666之獸,記載于圣經之中的可怕怪物。

  「我所看見的這獸,仿佛是一只豹,它的腳像熊的腳,它的口像獅子的口。龍將自己的能力、王位和大權柄,都交給了這獸…」

  “無需多言,羅馬的獸。”

  阿蒂拉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如是說道:“不過是成王敗寇而已,我阿蒂拉作為軍神馬爾斯的戰士,不會輸不起。”

  “但是,我卻也并不會感到悲傷,因你這扭曲的怪物,最終必將毀滅羅馬!”

  阿蒂拉淡漠的說道,對自身的生命沒有任何留戀與恐懼:“那樣,我的心愿也算是達成了,只要羅馬這壞文明被破壞,我阿蒂拉就不算是失敗!”

  “唔姆是么,野蠻人的王,這就是你最終的遺言嘛?”

  尼祿用爪子輕輕撓了撓自己白皙嬌嫩的俏臉,點頭說道:“那么,羅馬(余)知道了。”

  尼祿輕輕伸出手一抓,詭異恐怖的猩紅魔力化作權能,將匈人王阿蒂拉,連帶已經斷裂的軍神之劍,通通化作一團光融入到獸尼祿的文明之光、榮耀之光中。

  祂是羅馬一切的榮光,是羅馬一切特征的集合。

  這是羅馬帝國千年之文教,對異族、蠻人的同化之力化作的權能,獸尼祿直接將宇宙游牧、捕食游星、白色巨神的分身,匈奴大王阿蒂拉吞噬。

  與此同時,獸尼祿也直接得到了阿蒂拉的能力。

  這也是偉大的羅馬文明的一部分能力,象征著羅馬的自我學習與改進的能力。

  “上帝之鞭么?真是一個令人心生歡喜的稱呼。”

  尼祿輕輕地笑著,作為圣經中記載的666之獸,祂有著很多恐怖的名號與別稱——七首十冠的大紅龍、巴比倫的大淫婦,墮落的晨曦之星…

  這豈不是天然就與天主雅威為敵,如今雖然沒能親自蹂躪天主的大權,卻擊殺了上帝之鞭。

  “唔姆唯有美麗如余這般偉大的羅馬皇帝,才能做到這種令人驚嘆的成就了吧?”

  尼祿拍了拍小手,說道:“這么令人欣喜的至高時刻,就該開一場盛大的音樂會,讓全體的羅馬公民,都能夠親自體驗一番余這媲美阿波羅神…不,是超越了阿波羅神的偉大樂手的天籟之聲!”

  “筑起吧,余之摩天!在此展示出至高的光芒!”

  “盛大的音樂已然開場,羅馬啊,為余獻上如雷的喝彩!”

  “目睹余之才!耳聞萬雷的喝彩!心懷掌權者的榮耀!如花般怒放!開幕吧!邀至心蕩神馳的黃金劇場!!”

  醉生夢死,沉溺于亡國之禍前夕的最后狂歡的羅馬人,絲毫沒有注意到瀕臨滅國的大危機已然解除,而且為羅馬人帶來救贖的,正是‘羅馬’本尊。

  突兀的,一個無比宏大,足以籠罩全城的固有結界展開,呈現為黃金劇場的模樣,所有羅馬人都不約而同的被這大劇場束縛在各自的座位上。

  無論是作為奧古斯都的尼波斯,還是正準備篡位奪權的歐瑞斯特,以及所有惶惶不可終日的羅馬人,全都被這顯現而出的固有結界限制,身體不受控制的出現在黃金劇場的觀眾席上。

  一百余萬羅馬人面面相覷,眼神中透露出的乃是不約而同的惶然,以及對未知的恐懼。

  羅馬人本已接受了被匈人滅國的事實,也做好了被匈人攻入羅馬的準備,哪怕是匈人真的破城,也不會讓羅馬人如此恐懼。

  但這一出場就束縛住一百余萬羅馬人的黃金大劇場,一個堪比神代再現的巨大固有結界,卻是一個無法想象、無法掌控的未知恐懼!

  全體羅馬人就如同被宣判死刑后那等待處決的犯人,等待的煎熬感遠比死亡更加折磨人心。

  歐瑞斯特和尼波斯對視,兩人的眼中都有驚疑之色,作為高層,他們自然知曉這是達到固有結界級別的魔法的緣故。

  可是匈人根本沒有魔法師,那些野蠻人靠的就是阿蒂拉那最純粹也最無解的武力。

  好在,尼祿也沒有讓羅馬人等太久的意思,作為一個表演狂、自戀狂,尼祿皇帝在這短短的間隙之中,抽空換上了一套比之前的衣裝更為精美的禮服,作為自己這羅馬帝國的桂冠之花的出場表演秀。

  尼祿對此十分自信,羅馬的魅力無可匹敵,一定能俘獲全人類的心。

  所有人,都會沉醉羅馬(余)這無可抵御的至高魅力,匍匐在羅馬的腳下!

  “子民們,喝彩吧,羅馬(余)就站在你們的面前!”

  劇場內的燈光都黯淡了下來,最終全部聚焦集中在舞臺中央,尼祿出現在最閃耀、最亮眼的光圈中間,向全體羅馬人說道:“余是羅馬帝國最具有魅力、最具有藝術、最具有仁心、最具有智慧…”

  “余就是羅馬最偉大的皇帝,尼祿·克勞狄烏斯·凱薩·奧古斯都·日耳曼尼庫斯!”

  羅馬人還需要考慮一會才能知道這個所謂的‘尼祿’是誰,可是羅馬的學者、祭司、貴族一下子就知道了這位嬌艷如火,卻令人感到扭曲恐懼的美少女是誰了。

  羅馬帝國時代,朱里亞·克勞狄王朝第五位皇帝,同時也是朱里亞·克勞狄王朝最后一任皇帝。

  臭名昭著的一代暴君,執政期間,直接將羅馬帶入了亂政的衰落期。

  這位尼祿皇帝死后,羅馬陷入了四帝亂政的衰落期,國力始終難以恢復,一直到五賢帝出世,羅馬一連出了五位英明神武的賢君,這才將羅馬帶入到西方最偉大的文明的位置上。

  可以說,如果不是五賢帝為尼祿擦屁股,這個任性的家伙,或許就成了羅馬滅亡的元兇。

  如今,這位被元老院與貴族敵視,羅馬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暴君,以如此扭曲可怖的姿態出現在羅馬公民的面前,如何不令人感到由衷的恐懼?

  ‘入侵的匈人如何了?’

  ‘您是來拯救羅馬的嗎?’

  ‘尼祿皇帝,為何,我們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一代暴君是如何重返人間的?這不是主所應允的時刻!’

  一千個人的眼里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百萬人的心里也有一百萬個想法。

  這一百余萬羅馬人,如果不是被黃金劇場壓制,絕對會爆發出令人震耳欲聾的討論聲,把自己心中的一切疑惑全部傾訴出來,向這位羅馬的第五代皇帝提出疑問。

  畢竟,這本就是羅馬公民的權力。

  作為人文走在世界前沿的羅馬,在文明之初,羅馬與華夏對政體的制度相差并不大,都是由貴族軍侯世家掌握帝國大權。

  可是在雙方發展的過程中,卻逐漸走向了兩個不同的分支。

  羅馬越來越開放,皇權因為無法掌控軍隊,被迫一步步解鎖,可以參軍的公民所享有的權力卻一步步擴大。

  而華夏則很清楚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的道理,往往只有最大的軍頭才能當皇帝。

  皇權越來越集權,一步步變得至高無上,從君擇臣,臣亦擇君、君不正,臣投他國,變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下無不是的君父…

  如今的羅馬,雖然名為帝政,實際上已經算是具備雛形的共和了,羅馬公民享有的權力不低,至少話語權還是有一部分的,至少不會因言而獲罪。

  羅馬人的心中有很多疑問想要問出來,但是,沒有任何人可以發出聲音…

  整個黃金劇場的觀眾席,是一片靜悄悄的死寂與黑暗,只有位立于舞臺正中央的尼祿皇帝,可以肆無忌憚的發出自己的聲音,閃爍自己的光芒。

  嗯,這也正是任性妄為的尼祿皇帝的風格!

  在尼祿看來,在這足以媲美,甚至是超越阿波羅神的樂手面前,多余的雜音都是不必要的,任何不必要的聲音,都是會破壞這份超越世俗的至高藝術的雜質!

  尼祿才不在意這些羅馬人是怎么看她的,暴君也好,怪物也罷,她現在只想高歌一曲,以此來慶祝自己剛剛拯救了羅馬的壯舉。

  “唔姆羅馬的公民們,是余剛剛拯救了羅馬帝國!”

  不過貼心的尼祿皇帝,還是考慮到了羅馬人如今處于隨時都有可能滅國的惶恐不安中,恐怕沒辦法沉下心來感受她無與倫比的歌聲與藝術。

  為了讓羅馬人全身心的沉浸到如此藝術之中,尼祿勉為其難的解釋道:“那來自東方的游牧大王,不自量力欲要破壞羅馬的野蠻人,已經被余斬殺。”

  “畢竟,偉大如余(羅馬),怎么可能會敗給區區一野蠻人?”

  “從現在開始,你們不用再為野蠻人而擔憂了!”

  尼祿堪稱敷衍的解釋完畢之后,連忙進入了正題:“現在,就來欣賞余美如天籟,令眾神都沉醉的美妙歌聲吧!”

  于是,尼祿開始演唱。

  聽說羅馬滅國之危解除,本來惶恐不安的羅馬人頓時便定下心來,既然羅馬安然無恙,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只是聽歌的話…

  既然拯救了羅馬的羅馬皇帝這么說了,那大家就按耐住性子,聽這位皇帝的高歌,等到演唱完畢,就可以回去了…吧?

  畢竟,眼前這位雖然扭曲恐怖,但說到底還是羅馬的皇帝,就算一口氣抓住了一百余萬羅馬人,也可以勉強當成是這位任性的皇帝在跟大家開玩笑。

  可是,獸尼祿表示誰跟伱嘻嘻哈哈,看我讓不讓你聽歌就完事兒了!

  尼祿皇帝的歌聲,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痛苦到難以忍受,這是尼祿的本質,不是你變成獸就可以改變的本質。

  羅馬人被強制進行捆綁歌聲paly,連捂耳朵都做不到,頓時痛苦到難以附加,一個個露出了痛苦面具的模樣,這表情相當統一,一百余萬人竟然展現出了令人驚嘆的同諧性。

  某種意義上來說,能讓閱歷不同、水平不同、欣賞能力不同、接受能力不同的一百多萬人,同時露出難以接受的神色,即便不是作為獸的一員,尼祿皇帝這一成就也稱得上是舉世無雙。

  不過,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羅馬皇帝當然不會注意到這些許小事,那永不停歇的黃金劇場,在一曲終了之時,還會強行控制了一百余萬人同時進行鼓掌與喝彩。

  這場看不到盡頭的歌劇表演,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夠停止。

  在羅馬被入侵,到開音樂會的時候,為不列顛王國嘔心瀝血的圣人凱拉爾,已經為這個新生的國家,創立了一個優秀國度應有的文明制度和禮法。

  任何文明、宗教,最核心的東西,說穿了就是規矩。

  給全族、全國、全世界的人立下規矩,遵守一種精神內核,便是所謂的宗教。

  用華夏的話來說,就是禮法,其實就是規矩。

  所以,華夏的皇帝才會稱呼十字教為‘西儒’,作為儒教的最高統治者,儒教的教宗,華夏皇帝無疑能夠看穿十字教與儒教那無限趨同的本質。

  如此程度的禮法若是貫徹下去,被不列顛的凱爾特人銘記。

  那么不列顛就可以摘去野蠻人的頭銜,從野蠻步入文明的社會。

  宗教對比原始文明,總還是先進的。

  “法典、政體、上升渠道…”凱拉爾自語道:“官員是為權力來源負責的,只要保證掌握權力的官員為上層服務,就可以安穩的控制整個國家。”

  凱拉爾一語道破權力者的本質之一,一個掌握有部分權力的官員,無論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他都會為自身所握有的權力的來源服務。

  這句話的終極版本,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一切權力皆由最高的王流出,賜予天下萬官,那么所有的官員都會為這唯一的王服務。

  自從那日斷劍之后,凱拉爾一如既往的用原來的態度面對阿爾托莉雅,可這位不列顛的獅子王的心中,似乎卻生出了隔閡,對凱拉爾的態度莫名的冷淡了不少。

  凱拉爾對這些并不在意,孩子長大了,總也該到叛逆期了。

  對于凱拉爾來說,阿爾托莉雅從五歲的時候就被接到了他的身邊,是他陪伴著阿爾托莉雅長大,甚至于他對阿爾托莉雅的了解,能準確的說出對方的初潮和天癸。

  如此深厚的感情,凱拉爾是不可能真正對阿爾托莉雅生出什么負面情緒的,就好像父母和子女沒有隔夜仇是一個道理。

  凱拉爾伸了個懶腰,隨手喚來一個妖精說道:“把這封奏章呈交到亞瑟王的面前,請王將攤丁入畝、貴族一體納糧的稅收新政,以及相應的免稅政策推行至全不列顛。”

  本想著工作告一段落,終于可以休息了,可是等了半晌,也沒有自己的妖精秘書接過奏章,凱拉爾疑惑的抬起頭來,卻看到一個神色復雜,有些別扭,也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他的阿爾托莉雅。

  多日不見,這美麗大方的小妮子似乎又長大了不少,讓凱拉爾也忍不住感慨誓約勝利之劍害人不淺吶!

  自打阿爾托莉雅拔劍稱王之后,身體就被固化為15歲的時刻,這幾年的南征北戰,也依舊是一副介于成女和蘿莉之間的小小少女模樣。

  如今誓約勝利之劍被凱拉爾折斷,幾乎是每天一變,幾天不見就好像長大了不少,而且看那規模潛力,似乎也顯現出了一絲日后北半球的風采。

  “莉莉?你怎么來了?”看到阿爾托莉雅親至,凱拉爾一愣,不過他腿都沒抬,說道:“不過你來得正是時候,給我把那個豬排遞過來,我還沒吃飯呢,這樣下去我就要餓死力!”

  阿爾托莉雅也不做聲,默默地把凱拉爾早就涼掉的晚餐遞給他。

  凱拉爾隨手搓了搓手指,一縷火焰劃過,冷掉的豬排重新加熱,凱拉爾忍不住感嘆道:“這個時代雖然哪哪都不方便,但是魔術真的好用,加熱食物真是方便極了。”

  “對了,莉莉,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兒?”凱拉爾隨意的問道:“不列顛又出現什么新的問題了嗎?又要我勞碌?算了,咱們邊吃邊說吧!”

  “凱…不是不列顛。”阿爾托莉雅猶豫半晌,一副躊躇的模樣,這讓凱拉爾好奇極了,忍不住笑道:“莉莉,有話直說就是了,沒想到你還有這么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啊?”

  “這要是讓別人看到,統治整個不列顛王國,甚至志向成就大帝的亞瑟王,還有這么舉棋不定的時候,你的臣民們可要幻滅了!”

  在來之前,阿爾托莉雅就做足了心理斗爭,在看到凱拉爾一如既往的鼓勵支持眼神,她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把自己的問題說了出來。

  阿爾托莉雅苦著嬌俏的小臉,說道:“凱,梅林在出發去尋找圣槍之前,又給了我一個預言,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只能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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