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迅速讓林菀滾蛋。
戰斗呢!女人只會拖累出槍的速度。
一個日寇的狙擊手,多少有些危險。
但也不是很危險。
既然目標已經提前暴露,當然有辦法對付。
唯一的問題就是,老曹不在。
老曹也不是鐵打的。不可能連軸轉。眼下在休息。
其他人…
“余立成。”
“到。”
“拿狙擊步槍跟我來。”
“是。”
余立成立刻換了一把狙擊步槍。
就是春田M1903。
這里是金陵。空籌部就在這邊。春田M1903步槍是編制武器。
張庸手里有瞄準鏡。裝上。就是狙擊步槍。
余立成的槍法不錯。瞇瞇眼。有先天優勢。
他的瞇瞇眼,不是余則成的近視眼。而是有點遠視。所以,槍法很準。
在當時,遠視也是一種優勢。很容易成為神槍手。
日寇那邊,也有很多遠視的。大部分人槍法極準。
出發。
靜悄悄的靠近。
很擔心又有日寇狙擊手出現,然后夾擊。
幸好沒有。
依然是只有一個。
從側后方靠近。一點一點的。
終于,看到目標了。
舉槍瞄準。
距離大約220米。
目標非常清晰。應該能一槍擊斃。
“有把握嗎?”
“有。”
“自己決定…”
“啪!”
槍響了。
張庸:…
好吧。是個急性子。
瞇瞇眼。急性子。真是絕配啊!
低頭。
擔心日寇反擊。
幸好沒有。
五秒以后,紅點消失。
搞定。
日寇狙擊手被打死了。
“擊斃了。”
“是嗎?”
“跟我來。”
張庸帶著余立成來到日寇尸體的旁邊。
確實,一槍斃命。子彈從側肋打進去。應該是穿透了心臟。天照大神來了都沒用。
仔細檢查尸體。發現不是日寇老兵。
相反的,有點細皮嫩肉的。似乎是哪個家族的少爺?
疑惑…
摸尸。
什么都沒有。
死者身上并沒有什么信物。
失望。
就一把破槍。還有十發子彈。
郁悶…
剛才的晚餐還沒有人報銷。
將林菀攆的太快了。沒有叫她買單。同時也是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自己和林主任抬頭不見低頭見。敲詐她的妹妹不太好。
“帶走吧!”
張庸將九七式狙擊步槍拿起來。
嚴格來說,不是破槍。它的最大優勢,就是槍口火焰非常小。
如果是在黑暗中射擊,你根本看不到槍口火光。只能是依靠聲音,大概判斷發射位置。誤差會非常大。
如果是白天發射,更加隱秘。單純靠聲音判斷距離是非常困難的。
離開。走出幾步。忽然折返。
還是有點心有不甘。始終覺得這個日寇有點特殊。
細皮嫩肉…
白白凈凈…
想了想,將死者臉上清理一下。然后拿出照相機。
咔嚓!
咔嚓!
連續拍照。
再將尸體拖到隱蔽處。
一會兒抓幾個日諜來辨認一下。說不定能認出來。
“走!”
張庸帶著余立成回到隊伍中間。
正好,附近就有照相館。雖然是晚上。已經打烊。但是張庸不管。
嘭嘭嘭!
嘭嘭嘭!
直接將老板叫起來。讓他幫忙曬相。
老板又是緊張,又是疑惑的看著張庸。小心翼翼的說道:“膠卷是新的,沒用完…”
“曬!”張庸拿出五個大洋。作為酬勞。
有錢。任性。
幫我辦事,絕對虧不了你!
新膠卷?沒事。
要是找到正主的話,能換回無數的膠卷。
“好,好。”
老板答應著。拿著膠卷進入暗房。
張庸在外面坐下來。等相片出來。
一會兒以后,一個有標注的紅點出現。查看。發現是溫振平。
居然是他?
他怎么也跑到金陵來了?
話說,這個家伙原來的日本名字叫什么來著?
拿出備忘錄小本本。翻到第二頁。哦。是叫山口多石。海昌船運的。公司總部在上海。
懷疑這個家伙和日寇海軍將領山口多聞有點關系。但是沒有證據。
眼珠子一轉,正好想到一些事情,需要和這個日諜單獨商量商量。
于是,吩咐一聲,靜悄悄單獨行動。
很快,張庸就在黑暗中將溫振平給攔截住了。
溫振平沒有開車,走的也是小路。結果被張庸堵個正著。
“是你?”
溫振平發現是虛驚一場。
原來是張庸啊!
那沒事了。他有按時上貢的。
其他的日諜,被張庸抓到,鐵定沒有好結果。但是他…
每個月4000大洋買平安。非常值得。
“過來。”
“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呃…”
溫振平小心翼翼的靠近。
心念電轉。想著如何哭窮。如果婉拒張庸提價。
能維持每個月4000大洋自然是最好的。提高一點,每個月5000,勉強能接受。但是,每個月6000就壓力比較大。不過,如果張庸威脅,好漢不吃眼前虧,也只能答應…
“和歌山的浪蕩子,認識嗎?”
“和歌山的浪蕩子。就是大阪附近的那個和歌山。知道不?”
“大熊莊三?”
“對。”
“不認識。但是聽說過。”
“好。從現在開始,你就去投靠大熊莊三吧。”
“為什么?”
“因為是我假扮的…”
“納尼?”
溫振平情不自禁的爆出了日語。
什么?
是你假扮的?
難怪浪蕩子忽然冒出來了。
原來根本不是真的。
但是,等等!
“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需要你的配合啊!我第一次偽裝其他人,不太熟練。”
張庸實話實說。
溫振平頓時就被噎住了。
伱說得有道理!
但是…
這是機密啊!
你居然告訴我?不怕我去告密?
看張庸的樣子,似乎真的不怕。
事實上…
張庸確實無所謂。
對方想去告密就告密好了。
他最多損失一個偽裝身份而已。沒關系。
“不是…”
溫振平欲言又止。
張庸點點頭。示意對方有話直說。他不介意。
“浪蕩子不合適…”
“你偽裝誰也不能偽裝浪蕩子啊…”
“為什么?”
“因為浪蕩子欠了那么多錢,你怎么還?”
“他到底欠了多少錢?”
“可能有好幾百萬日元。甚至上千萬。”
“錢都到哪里去了?”
“花銷了唄!”
“花銷到什么地方去了?”
“京都、大阪等地的歌舞町,浪蕩子是常客。”
“那也花銷不了這么多啊!”
“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總之,你假冒他,首先就得還錢。尤其是熊野家的。”
“浪蕩子欠熊野家多少錢?”
“三百萬日元。”
“啊…”
輪到張庸悄悄冒冷汗。
瑪德。那些特高科的女間諜有毛病啊!選這么一個人!
欠那么多錢!
還不知道花銷到什么地方去了…
等等!
忽然腦海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浪蕩子,一個人,是不可能花完那么多錢的。除非是將錢送給了其他人。
比如說,秩父宮雍仁親王…
不得了!
感覺發現了新大陸!
深呼吸。
冷靜。
淡定。
他需要好好的捋一捋。
如果說,浪蕩子只是一個白手套,雍仁才是背后主謀…
如果說,浪蕩子的死,其實是雍仁策劃的。為了是殺人滅口。斷絕所有的線索。同時,債務也身死道消。
是這樣嗎?
張庸不清楚。但是覺得非常有可能。
上千萬日元啊!可不是小數目!就算是住在歌舞町,都不可能花銷得完。
一定是有其他人拿去使用了。
而且,其他人拿去使用,做的肯定也是大事。
如果是一般的小事,哪里需要幾百萬日元那么多?都能建造一堆軍艦了。
須知道,只要三十日元,就能買一個日寇老白的命!
古董級別的峰風級驅逐艦,每艘造價才200萬日元!
按照浪蕩子的欠款,都能造四五艘驅逐艦!
那么,問題來了…
為什么他能借到那么多錢?
他的臉為什么那么大?別人就那么信任他?
是誰幫他背書?
是什么人在背后操作?
光是浪蕩子一個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頭痛…
“我沒有那么多錢還債…”溫振平喃喃自語。
“我有說過要你還嗎?”張庸悻悻的罵道,“那是浪蕩子以前欠下的。和我有很么關系?”
“啊?你要賴賬?”溫振平頓時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
“有什么問題?”張庸不以為然。
不是我欠的。當然不還。
以前簽訂的不平等條約,我現在全部不認。
你們要是問我追債,那咱們就好好的捋捋。錢,我的錢,都去哪里了。
“我…”
溫振平徹底無語。
太像了!
不對。根本就是一個人!
無論是浪蕩子,還是張庸,都是只入不出的主。
只有他掏別人口袋里面的錢。別人想要掏他口袋的錢。那是難比登天。搞不好會銷戶。
張庸有多么的兇殘。他假冒的浪蕩子自然就有多么兇殘。
完蛋了。上了賊船下不來了。
什么?
去告密?
神經病!
告密對自己有什么好處?
有很多事情,自己根本無法說清楚。到時候,死的最快的可能是自己。
現在的生活多舒服,多滋潤,放棄了多可惜。
“對了,給秋山葵子準備一份厚禮。”
“為什么?”
“因為她是大熊莊三的未婚妻。”
“我…”
溫振平苦著臉。
你假冒浪蕩子去泡妞,還要我掏錢?
不是,我怎么感覺,之前的浪蕩子,都沒有你兇殘呢?你是打算自己一分錢都不出?
“有問題?”
“我沒錢了。真的。真的。”
“你立刻做五十個俯臥撐,我就信你。”
“我…”
溫振平滿臉苦色。
最終,悻悻的趴地上,真的開始做俯臥撐。
五十個俯臥撐,和一份厚禮之間,他選擇前者。而且,他居然精疲力盡的做完了。
張庸:…
好吧。草率了。
忘記了。這個家伙是間諜。
做五十個俯臥撐,對于他們來說,是基本功。
下次,必須還五百個…
“從月供里面扣。”
“那就沒問題了。”
溫振平頓時輕松加愉快。如釋重負。
還好。沒有給張庸勒索的機會。否則,一份厚禮,至少又是幾千大洋出去了。
“秋山重葵是我老丈人,多點聯絡…”
“我真的…”
“從月供里面扣…”
“行!”
溫振平立刻爽快的回答。
只要不用自己另外掏錢。他當然沒問題。
張庸:…
下次提要求,要多加定語。
之前要求這個家伙每個月上貢四千大洋,現在看來是太少了。
可是,話都已經說出口,臨時更改會損失信譽。
從長遠的角度來說,信譽才是之值錢的。特別是在他從事的這個行當。
錯開話題。
“對了,你來金陵做什么?”
“找鎢砂。”
“鎢砂。”
“誰要鎢砂?”
“海軍。”
“你不是陸軍的人嗎?”
“是。所以,我們要將鎢砂掌握在自己手里。”
“然后高價賣給海軍?”
“是的。”
溫振平直白回答。
張庸于是不再問。
早就知道是這樣。
海軍馬鹿要鎢砂,陸軍肯定會搗亂。
上次曾廣源說聯系徐盛,也不知道那邊的進展現在是什么情況…
“找到沒?”
“聯系上了。貨已經到九江。”
“九江?”
“對。”
“怎么會有貨到九江?”
“從贛南出來的。當然是要先到九江,然后再到金陵啊!”
“贛南…”
張庸皺皺眉頭。
難道是新貨?新搞出來的?
話說,又是誰這么大本事,又從贛南搞到了一批貨?
等等…
好像哪里不對。
“是誰的貨?打的是誰的名義?”
“是胡宗南的船。”
“嗯?”
“用的是第一軍的名義。”
“嗯?”
“多少數量?”
“五百噸。”
“嗯?”
張庸感覺匪夷所思。
如此說來,就不是紅黨搞來的。而是國軍內部。
思索片刻,逐漸明白了。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國軍內部有人想要發財。
本來,那些鎢砂,應該是賣給德國人的。已經和德國人簽署了長期的貿易協議。
用鎢砂來換德國人的武器裝備。這是國際貿易。
然而,國際貿易的結果,就是款項落入國庫。私人好像拿不到多少。
但是,如果找機會,隱瞞一部分產量,將一部分鎢砂,偷偷的運輸出來,自己找買家,那就賺多了。
一百噸鎢砂,轉手,能賺兩三萬大洋呢!
五百噸,就是十幾萬。
誰能不心動?
正好,前線部隊有的是這個便利。
胡宗南是天子第一門生,又是第一軍的軍長,又是督察專員…
用他的名義將鎢砂運出來,誰敢攔截檢查?
當然,未必是胡宗南自己做的。但是,有人利用他的名義就足夠了。
事成以后,胡宗南只需要暗中收錢即可。
“還有其他嗎?”
“有。但是,和我沒聯系。”
“知道了。”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果然,大家都是撈錢高手。有好處,不放過。
鎢砂值錢,那就盯著。想辦法搞出來。你胡宗南搞一點,我湯恩伯也搞一點。
還有其他那些大佬。誰也不甘人后。
法不責眾。
大家都有做這樣的事,自然就沒有人會報告老蔣。
老蔣從頭到尾,都會被蒙在鼓里。
瑪德。都是高手。
他張庸居然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跟不上時代啊!
但是,無所謂了。他現在已經知道。
等鎢砂到了金陵,或者上海,他肯定是要插一腳的。有好處的事,怎么能少我張庸的份?
“滾!”
將溫振平打發走。
回到照相館。發現相片還沒搞好。
這年頭的快相,速度再快,也要兩個小時。甚至更長。
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趕來。
是一個雞鵝巷總部的特工。
“報告專員,吳淞口碼頭請你盡快回電話。”
“好。”
張庸收回心思。
吳淞口碼頭?什么事?出事了?
當即去找電話。
打回去吳淞口碼頭。接電話的就是袁正。
“專員…”
“發生了什么事?”
“碼頭來了一艘船。船上有幾百人。說是從南滿那邊過來的。”
“南滿?”
“對。很多人像是囚犯。還有警察看管。有槍。”
“扣住他們!”
“我的人不夠…”
“我打電話安排增員。”
“好,好。”
“就這樣!”
張庸立刻掛掉電話。
從南滿來的船,有幾百名罪犯?
不是罪犯,是抗日分子。那些警察都是偽滿洲國的。
他們真的在吳淞口碼頭上岸了。
速度有點快。
他張庸還沒準備好,人就來了。
既然來了。那就別走!
全部都留下!
迅速打電話回去026后勤基地。接電話的正好就是石秉道。
“東家…”
“基地還有多少人?”
“大約兩百多吧…”
“留下三十人看家。其他人,立刻增援吳淞口碼頭。”
“發生什么事了?”
“來了一艘船。船上裝滿了抗日分子。還有一些偽滿洲國的警察。有槍。”
“啊?”
“去碼頭幫忙。將所有的偽滿洲國警察全部扣下。如果反抗,就地擊斃。”
“好。”
“我馬上飛回去處理。”
“好。”
“就這樣。”
張庸迅速掛掉電話。
顧不得相片的事了。
等不及。
他要立刻趕回去大校場空軍基地。然后直接起飛。
吳淞口碼頭的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如果是交給其他人的話,會出事的。
“余立成。”
“到。”
“這邊的事交給你了。記得拿到相片。”
“是。”
“我會盡快回來的。”
“是。”
“我走了。”
張庸急匆匆的出發。
心急火燎的前往大校場空軍基地。
結果…
晚上…
飛機無法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