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仙仙還是被母親拽走了。
臨走時,還瞪了陸燃一眼.
瞪得陸燃直撓頭。
若是二者初遇,陸燃必然會神經緊繃,生怕這位烈天大妞兒暴怒而起。
但現在嘛,陸燃頗有些有恃無恐的意思。
與此同時,他的心中也暗暗腹誹:那可是十五之夜的巡邏任務,我怎么帶你?
烈天信徒有多么臭名昭著,你自己心里沒點數么。
放眼整個大夏,各個地區的神民局內,你能找到幾個烈天信徒?
恐怕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畢竟神民局是要守城,而不是屠城.
望月人的職責,是要保護人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而不是殘殺、虐待人民。
陸燃心中的腹誹,最終化作了臉上的“抿嘴微笑”,目送著母女倆走出單元樓門。
隨著暴躁的仙兒姐離去,陸燃的生活也回歸正軌。
他終日在神龕前打坐,潛心修行。
世人皆言:到達溪境·三段后,就脫離了新手保護期。
想要再精進修為,可謂是一步一個坎兒。
然而,陸燃并不這么認為。
在絕頂的天賦面前,所謂的坎兒,無非就是多修煉幾日罷了。
農歷十四這天深夜,準確的說,是十五日凌晨三點,陸燃的小臥室內,傳來了一道舒爽的鼻音:
“嗯”
陸燃坐在地上,身軀輕輕顫抖著。
濃濃的霧氣充斥房間,不斷向他體內匯聚,又被他極力壓縮、凝實成條條溪流。
“喵。”陸燃后側方的電腦桌上,小貍花好奇的望著陸燃。
一片漆黑的房間內,貍花的那雙貓瞳閃爍著奇異的光澤,有點詭異。
“呼!”
忽有一股氣浪鋪蕩開來,頓時,屋內一片聲音嘈雜。
小貍花被嚇了一跳,嗖的一下跳開,順著門縫溜了出去。
陸燃則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腦袋暈暈乎乎,幸福感滿滿!
這種神力充沛、氣力充盈的感覺,令他深深著迷。
溪境·四段!
良久,陸燃深深地嘆了口氣,上身向后一仰,躺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他眼神向后上方看去,在顛倒的世界里,看著墻上懸掛的鐘。
三點零三分,自己竟然修煉了這么久?
“我在凌晨三點,醒來的夜里,又想起失去的伱”
陸燃口中哼著小曲兒,緩緩爬起身來。
然而他剛晉級,那倍受滋養的身軀,只感到無盡的歡愉,根本唱不出emo的感覺。
“曾經說著,永遠一起,現在卻不再聯系.”
陸燃低聲哼著,來到床邊,抄起了手機,順手解鎖。
果然,沒有聯系。
別說是某人了,這一整天,除了神民局發了一條短信通知外,陸燃沒接到任何消息。
就連本該熱鬧的小群,都已經冷了好幾天了。
顯然,大家都在努力修煉。
越是臨近農歷十五,大家的危機感就越重。
事實上,早在陸燃和斯仙仙在惡犬村雙排的時候,小隊其他幾人就接連晉級溪境·三段了。
如今,幾位隊友想要修煉提高,不僅要努力,還得看造化。
說真的,此次晉級溪境·四段,陸燃真沒覺得遇到什么坎兒。
但耗時更多,則是不爭的事實。
他是在農歷九月十一成為溪境·三段的,到此時晉級,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這種時長,之前從未有過。
“早八點,沿河街,武烈橋頭集合。”陸燃讀著信息,喃喃自語,“還能睡四五個小時。”
一邊說著,陸燃直接栽倒在了小床上。
然而,他才躺了一小會兒,就又爬了起來,直奔浴室。
來到浴室的鏡子前,陸燃眼部一陣能量翻涌。
他那雙屬于人族的圓瞳,漸漸幻化成一雙橫瞳。
詭異,驚悚。
死氣沉沉!
神法·仙瞳!
透過鏡子,陸燃看著自己的雙瞳,眼部又是一陣能量涌動。
邪法·籠中火(幻)!
來自黑燈一族之邪法。
“呼”
陸燃那一雙死羊眼上,突兀燃起了黑色火苗。
這讓他的雙眸更加詭異了,也更加炫酷了!
問題是,炫酷不能當飯吃。
陸燃呢喃著:“進去,藏進去,再小點,再藏深一些.”
黑燈一族之邪法,多為召喚火焰,所以這黑色火苗自然可以藏進眼眸之中。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黑火不能藏得太深,它必須得能照耀到目標的雙眼,方能生效。
好在這雙死羊眼同樣漆黑,給了陸燃可操作性。
為了更好的茍活下去,陸燃也不得不這般小心隱藏。
畢竟,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將籠中火(幻)燃在掌心中,或是涂抹在刀刃上。
一邊殺戮,一邊禍害人。
只是那樣一來,也太浪了些.
你仙羊一派,哪里來的黑色火焰?
這不是開玩笑嘛!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陸燃才敢將籠中火(幻)高高扔向天空,用黑火放肆照耀天地眾生?
答案是.
當他跟這個世界攤牌的時候!
“哈”陸燃一手摸著下巴,發出了類似于MC村民的聲音。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自己是不是可以把黑火,投放到月球上?
好家伙!
月.月讀?
好吧,這是癡人說夢。
很難想象,到底需要多么大體量的黑火,才能把整個月球燒起來。
不過,陸燃的確能創造自己的“月亮”,在一方戰場上,升起一團籠中火。
只要他有足夠的能力與自信,以及足夠的殺心就可以了。
不必非得到“向全世界攤牌”的地步。
只要陸燃能確保:在這方戰場之上,每一個見過黑火的生靈,皆被他趕盡殺絕!
如此這般,
幽幽籠中之火,未嘗不可升天!
死人,自然是不會泄密的。
至于死后的亡魂.就更無法泄密了。
可沒有哪只亡魂,能逃得出陸燃的那一雙亡界之瞳。
“咩”陸燃思慮良久過后,輕輕一聲羊叫。
不消片刻,浴室門口處便鉆進來一只貍花貓:“喵?”
陸燃扭頭望去,小貍花頓時定在了原地。
它一只小爪爪還保持著抬起的姿勢,尚未落地,那一雙本該靈動的貓眼,就變得無比呆滯。
“嘿嘿。”
陸燃滿意的笑了。
本該是開心的笑容,卻因為那雙眼瞳的緣故,而顯得陰森森的。
陸燃扭頭看向鏡子,再一次確定小小黑色火苗,隱匿在了又黑又粗的橫瞳之中。
話說回來,
我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施法,自己會中招么?
想到這里,陸燃不由得面色古怪。
“喵”
小貍花一聲嚶嚀,小爪爪抹了抹腦袋,似乎沒太搞清楚狀況。
由于陸燃不再施法,它的美夢自然破碎了。
小貍花還在考慮著,該怎么戲弄眼前突然出現的“翹嘴仙”。
結果女孩不給機會,自己消失了?
“喵。”小貍花只感覺被一道陰影籠罩了。
下一刻,它已經被主人抱進懷里,走出了浴室。
由于明天就要執行巡邏任務,所以陸燃不敢過多施展邪法·籠中火,以免精神疲敝。
他帶著不安分的小家伙,直接鉆進了被窩.
一夜再無話,
清晨陰雨天。
只睡了四個多小時的陸燃,還算精神。
他丟下了懷中酣睡的貍花、艱難的爬出溫暖的被窩,來到了衣柜前。
柜門開啟,一件寬大昂貴的黃色雨衣,映入眼簾。
可惜,這衣物在家中存放太久了,已經沒有山茶花香了。
但沒關系,
一會兒,自己應該就能聞到了。
十幾分鐘后,陸燃披著黃色雨衣,手持一雙細長刀刃,走出了家門。
一座座老舊居民樓,佇立在冰冷雨幕中。
一戶戶人家的窗后,偶爾還能見到市民的身影。
時至今日,再沒有人開窗大喊、斥責陸燃,讓他趕緊回家了。
唯有一道道擔憂或祝福的目光,目送他消失在樓轉角、走出這座雨巷家園。
“小子,上哪玩去?”小區大門口處的崗亭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嗯?”陸燃扭頭望去,卻是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紅巾信徒·陳境?
“怎么,不認識我了?”陳境咧嘴一笑。
“大叔,又是你駐守我們小區啊?”陸燃同樣笑了,“今天怎么沒光膀子?”
陳境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陸燃:“這大早上寒風冷雨的,我光什么膀子?”
“哦,原來不傻。”陸燃小聲嘀咕著,繼續前行,“走了。”
“你上哪玩去啊?”陳境顯然不打算讓陸燃離開,擋在了他身前,“這種天氣,可不興四處閑逛。”
上個月十五,雨巷城剛經歷了特殊事件·魔君降世,那巨大的陰花旦殘影還歷歷在目。
本月十五,學校是不可能讓學生們參與守城任務的。
陸燃抬起頭,望著壯漢:“我去找望月支隊的人玩去。”
“呦?”陳境看似粗莽,反應倒是快,“你應召進入巡邏隊了?”
陸燃聳了聳肩膀:“不是應召,我主動申請的。”
“好小子,哈哈!”陳境一巴掌拍在陸燃肩膀上,“有膽量!”
陸燃咧了咧嘴:“省著大半夜里,巡邏隊再來敲我家窗戶。”
陳境笑容一僵:???
陸燃雙手執刀,不好抬手,他索性上前一步,用腦門頂了一下壯漢的下巴。
“哎?”陳境當即向側后方退開。
這小子,真把自己當羊了?
陸燃與陳境擦肩而過,邊走邊道:“大叔,有情況就求助。
再遠,我也會趕來救你的。”
“擦!”陳境忍不住一聲笑罵。
他望著黃衣少年那不算寬厚的背影,目送他步步離去,逐漸消失在冰冷細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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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