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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權勢滔天 滿庫金銀珠寶

  權貴們突然發現李瑄權勢已經大到這種地步。

  從京兆府到大理寺,所有的執法部門,都被李瑄控制。

  御史臺,要接受李瑄的意志。

  刑部是被宰相兼刑部尚書裴寬掌握。

  裴寬本來信任刑部侍郎蕭隱之,現正在消除蕭隱之的影響力。

  刑部曾被李適之掌控,所以李瑄也能影響刑部。

  如此經營下,李瑄才能直接發動嚴打行動。

  新法用重典!

  李瑄早就猜測到青樓這種地方,會不遵從新法。

  因為李瑄向韓朝宗、楊璹所吩咐的,不單單是針對青樓糾婚延伸的法律,還趁機徹查逼良為娼的事件。

  除了靈翠樓這種能與教坊直接聯系的最高級青樓,長安不乏逼良為娼的妓院。

  這種青樓直接緝拿主事,一旦查證,不論男女,西市處死!

  長安的逼良為娼不是和郡縣那樣掠奪,類似于土地兼并。

  看到農民的女兒漂亮、有潛力,用各種手段,威逼利誘,使其傾家蕩產。

  然后不得不賣女兒。

  進入青樓后,女子大多會向命運低頭。

  極少數性情剛烈的,會成為青樓后院柳樹下的枯骨。

  下午的時候,金吾衛也參加對長安青樓的圍堵。

  長安的青樓自然不止平康坊有。

  在驚懼,議論聲中,太陽落山。

  宰相處理完當日的政務,一起走出象征著大唐權力核心的中書門下堂。

  通往興慶門的青磚大道上,李瑄和裴寬說說笑笑。

  李林甫雖并行,但卻像是孤零零的一人。

  李瑄是很尊重裴寬的,許多事情都會與裴寬商議。

  如果意見相左,李瑄會努力說服。

  李隆基不在的時候,他們一起夾擊李林甫,把李林甫的權力遏制,不讓他的聲音傳到郡縣。

  “右相公!”

  剛出興慶門,李林甫的家奴大喊上前。

  “何事慌慌張張!”

  李林甫沉聲說道。

  “八郎和十九郎被大理寺拖走,他們被打得滿身是血,臉都看不清了,生死未卜啊!大郎正前往大理寺營救…”

  奴仆沒注意李林甫的語氣,急沖沖地說道。

  “什么?何故如此?楊璹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李林甫眼睛一瞪。

  下一刻,他望向李瑄。

  他很聰明,瞬間聯想到楊璹和韓朝宗中午的時候,被李瑄召到中書門下堂。

  楊璹一定受李瑄指使去對付他的兒子。

  就像對付安祿山的親衛一樣!

  這是李瑄對他的報復!

  “他們說八郎和十九郎在青樓召十八歲以下的妓女,當場鞭笞!”

  奴仆向李林甫回答道。

  李林甫想起糾婚法上有規定,青樓不得使十八歲以下的女子上臺。

  青樓都沒當回事,達官貴人更沒當回事。

  李林甫自然沒有以此來約束自己的眾多兒子。

  “李相,都說你宰相肚里能撐船,清晨彈劾你的堂兄,連黃昏你都等不了,你還是君子嗎?”

  李林甫破防,指著李瑄在興慶門前大罵。

  “大臣在朝堂上質疑我,我會辯駁;文人士子羞辱我,我亦能忍受;百姓指著鼻子罵我,我需要思考;只要不犯罪,哪怕冒犯我,我也會原諒…”

  “我更不會殺害、暗殺、殘害與我敵對的大臣。右相的郎君觸犯律法,想要不同嗎?天下的冤魂還少嗎?國家和私利到底哪樣更重要?”

  “某位宰相,即便被處死一百次,也洗刷不了他的罪過。他的含沙射影,他的口蜜腹劍,他的不可一世,將來必要由他的后代償還!”

  李瑄沒有顧及地回應,與李林甫針鋒相對。

  處置李林甫的兒子,不過是附帶而已。

  這才哪跟哪啊!

  李林甫為了獨掌朝廷,弄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難道他想自己死后一切煙消云散嗎?

  因果,因果。

  歷史上和李林甫類似的人,子孫后代都沒有好下場。

  他以為姜月瑤嫁給李瑄,就可以進可攻,退可守。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該出手的時候,李瑄就會出手。

  李林甫翻云覆雨,害死那么多大臣,自己兒子只不過受點皮肉之苦,就忍不住了。

  鞭笞直接打死人的例子,還是不多見的。

  李林甫呆在原地。

  因為李瑄的話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整死他。

  也暗指其家族的滅亡。

  他在與李瑄爭權奪利,等待李瑄變法失敗。

  但李瑄卻能輕而易舉地應對。

  他一時懷疑,如果他失勢,只因姜月瑤,李瑄不一定會放過他的子孫后代。

  了解到這一點,李林甫非常彷徨。

  裴寬在一旁知曉發生什么事情,心中大快。

  因為他孫子裴晃,差點被羅希奭那個酷吏折磨死。

  他沒有能力拿李林甫的家人開刀。

  但李瑄能!

  以當今圣人對李瑄的寵信,只要不把李林甫的兒子打死,多半會和稀泥。

  看到李瑄上車遠去。

  李林甫才回過神來,他是有決心和狠辣的人,事已至此,只能與李瑄剛到底。

  哪怕愈演愈烈。

  太子和其他政敵,李林甫已經不去考慮。

  李林甫立刻吩咐奴仆,上車前往大理寺。

  他進入大理寺,還是沒人能阻止的。

  楊璹讓醫者為李林甫的兒子上藥包扎,不然他們真可能疼死。

  雖然兒子很多,但看到李屹和十九郎的慘狀,李林甫無比悲痛,更多的是覺得自己受到侮辱。

  他令楊璹釋放他的兒子。但楊璹當面否決李林甫,直言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李林甫的兒子觸犯新法,不能被赦免。

  能特赦犯人的,唯有皇帝。宰相必須依法辦事。

  任李林甫如何命令,楊璹無動于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此差點把李林甫氣暈厥。

  楊璹有李瑄撐腰,不懼此時的李林甫。

  李林甫無奈,確認李屹和十九郎不會有性命之憂后,最終在李岫等兒子的攙扶下,回到右相府。

  他的十九郎和八郎,暫時在大理寺受苦。

  “我不是一個宰相啊!”

  偃月堂中,李林甫坐在花樹前,憤懣填胸。

  今天在大理寺,哪是一個宰相的樣子,一個大理寺少卿都能騎在他的頭上。

  十幾年宰相生涯,他從擁有,到失去。

  偃月堂本是翻云覆雨的地方,現在卻只能默默流淚。

  右相府內一座座房屋,燈火不熄,徹夜難眠。

  嘉猷觀中,李騰空坐在梨樹和月光下,嘆息無聲。

  她知道右相府所遭遇的痛苦,不過是那些被父親毀壞家族的千百分之一。

  命運的輪盤已經在轉動,誰也逃脫不了…

  翌日的朝會,李林甫頂著熊貓眼參加。

  李隆基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向李瑄過問。

  李瑄以整頓青樓為由,狀告長安的諸多青樓,認為應該持有法度。

  李林甫的兒子,知法犯法,當以笞刑。

  此事讓李隆基非常不高興,因為他將姜氏女嫁給李瑄,是為調解李瑄和李林甫的關系。

  現在想挽回都難了!

  他心中責怪李瑄,更不喜以李林甫為首保守派大臣。

  李隆基認為是他們這些王公大臣去搞李瑄的堂兄,才使李瑄去找李林甫兒子的問題。

  隨即,李隆基令楊璹將李林甫的兒子抬回右相府。

  李瑄也沒有阻止。

  這件事情以后,李隆基意識到朝堂上的刀光劍影不斷,怕是很難去扼制,讓他非常煩悶。

  還是在楊玉環的勸說下,才漸漸平息。

  科舉之前,李瑄對長安青樓嚴打不停。

  逼良為娼的青樓管事,盡被緝拿,找到人證物證。

  李瑄讓楊璹對他們判處死刑,現在正好是處理死刑犯的季節。

  長安皆驚。

  有人認為李瑄用法過于苛刻,普通的百姓自然是拍手稱快。

  至于其他青樓,凡違法使十八歲以下妓女出臺者,皆罰重金。

  如靈翠樓這種,罰黃金兩千兩。

  如果不繳納等值的絹、錢、珠寶,就將慕三娘抓起來。

  慕三娘想求長安的達官貴人說情,但皆不敢見。

  李林甫縱想與李瑄作對,但他無法改變李瑄的策令。

  慕三娘到天水王府求見長離說情。

  長離見慕三娘,但她只是勸說慕三娘要繳納罰金,步入正途。以免讓相公大怒,人財皆失。

  慕三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只能在心中怨恨,不敢表露,拿出大半輩子的積蓄,繳納罰金。

  好在靈翠樓和靈翠樓的妓女還在,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她已經聽說有的同行已經被打入死牢,家產全抄,秋后問斬。

  甚至還有牽扯到王公貴族的,因為有的青樓本就是王公貴族開設的。

  他們畏懼李瑄的權勢,不得不破財免災。

  嚴打行動結束后,李瑄邀請李隆基參觀國庫。

  左藏庫中,慵懶的李隆基看到滿庫的帛錦、黃金、珠寶后,精神一振。

  一個月前,他參觀過左藏庫,遠遠沒有這么多。

  現錦絹銅錢堆積如山,金銀珠寶擺滿貨架,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樣。

  新法需要大量錢財,戰爭繳獲的金銀珠寶,和上貢的物品還未用完,現國庫又增加一大批。

  “七郎這些都是處罰青樓得到的?”

  李隆基好奇詢問李瑄。

  “回圣人,正是如此。每一個青樓都有寶庫,他們雖然繳納重稅,但通過各種手段,依然能保持巨大盈利。特別是靈翠樓這種,他們與教坊聯系在一起,選擇優妓,日進斗金。”

  李瑄向李隆基回答到。

  這個時代青樓是最暴利的行業。

  王公子弟,豪商大賈,為自己的面子,揮金如土。

  當李瑄處置一些逼良為娼的青樓,抄了他們的資產后,覺得罰靈翠樓等青樓罰得太少了。

  “不遵律法,該罰!”

  李隆基吐出這幾個字,見到屬于他的金銀珠寶,心情總算好不少。

  “一個月后,吐蕃大論瑪祥仲巴杰派遣的使者和貢品,會到達長安。屆時國庫可再次豐厚。”

  李瑄向李隆基說道。

  他太了解李隆基,只要能為他找到可供揮霍的金銀珠寶,不論怎么搞,李隆基都會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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