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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身兼五使,最高養馬官

  八三看書,大唐天將軍!

  得知李瑄的戰略后,李隆基心情大好,讓李瑄陪他一起在沉香亭飲宴。

  別人他不相信,但李隆基相信李瑄會幫他取下九曲、青海。

  一襲宮裝的楊玉環,被李隆基召到沉香亭。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在興慶宮,不論歌舞飲宴,還是玩什么游戲,李隆基必然會帶楊玉環,而且都只帶楊玉環一人。

  “七郎在江南,除了江南春,還寫下什么詩,讓朕觀讀一下。”

  酒興之時,李隆基當然要問李瑄。

  “回長安的路上,臣想象江南的美好,寫出一首詞。如果圣人不嫌棄,就為圣人寫下來。”

  李瑄知道李隆基喜歡詞,他本人就是盛唐少有的寫詞高手。

  “來人,取紙筆!”

  李隆基一聽,興趣更大。

  紙筆在案前鋪開,李瑄揮毫而作。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能不憶江南?

  李瑄寫下很短的一首小詞。

  他去江南是平定海賊,是殺豪強的。

  當他回長安,回憶江南的時候,是如詩如畫的美景。

  仿佛李瑄是一個漫游者。

  “妙哉!我觀之,如身臨江南春日中,我要親自為此詞填曲。”

  看到精致美好的詞,李隆基忍不住顯露自己的才華。

  他精通音律,創造包括《霓裳羽衣曲》在內的諸多名曲。

  為一首詞配曲,信手捏來。

  “三郎曲成,妾身為琵琶奏。”

  楊玉環也喜歡這首詞。

  靈感一來,李隆基僅用半個時辰,就為《憶江南》填曲。

  楊玉環帶著曲譜到她的專屬房間,中,她十分聰慧有天賦,也只用半個時辰,就可以流暢彈奏曲子。

  李隆基坐首座,李瑄坐下座,楊玉環款款而來。

  “嘩嘩…”

  楊玉環抱著雕滿花紋的五弦琵琶坐下,玉指撥弄。

  全程基本上都是用小弦彈奏,切切如私語。

  曲調溫婉,也不知道是李隆基的曲好,還有楊玉環的琵琶好。仿佛將人帶去江南夢境,心曠神怡。

  看著楊玉環微微閉眸,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神態氣質合一,本就完美無瑕的容顏,此時更美。

  一瞬間,也不知道是琵琶,還是容貌,令李瑄心醉。

  短短的小詞,李隆基列三重曲調,最后一重更緩慢溫柔…

  雖已結束,卻余音繞梁。

  李隆基和李瑄一起鼓掌。

  “七郎,你也可試著彈奏。”李隆基欣賞過后,對李瑄說。

  “臣之琵琶未學多久,不敢賣弄。”

  李瑄趕緊搖頭道。

  “今日娛樂,哪有那么多規矩?七郎年少,習文練武,音律差點也正常,沒有人會取笑你!”

  李隆基笑道,非讓李瑄彈奏琵琶。

  李瑄無奈,只能看著曲子,試彈憶江南。

  本來彈奏的斷斷續續,不雅觀。楊玉環忍不住對李瑄指點。

  李瑄最終都不能連貫彈下來,但只要熟練后,就應該差不多了。

  一直飲宴至晚,李隆基才放李瑄回去。

  憶江南一曲,通過教坊很快會流傳長安,乃至全國。

  沉香亭前,李瑄作詞,李隆基作曲,楊玉環琵琶演奏,讓人津津樂道。

  次日,李瑄拜訪王維。

  “以為摩詰會覺得我是酷吏,對我敬而遠之呢!”

  在王維的家中,王維待李瑄如初,讓李瑄揶揄道。

  王維信佛,不喜殺。

  “豪強做的事情,佛祖也不會饒恕。那些非議七郎的人,不過是找到嫉妒七郎的借口罷了,不必介懷。”

  王維笑道。

  佛祖亦有金剛之怒,吳令光海賊案,豪強與官吏勾結的行徑,心懷正義的人都會不齒。

  那些人只是看到李瑄將豪強殺得人頭滾滾。

  卻看不到李瑄安置流民、佃戶時的公平恰當。

  選擇性遺忘海賊吳令光在官吏、豪強的縱容下,殺死、玷污數以千計的平民百姓。

  “摩詰之言,讓我心安。”

  這也是李瑄愿意與王維交往的原因,不僅幽默風趣,在大是大非上有自己的清晰判斷。

  “我要再去邊塞,遺憾不能摩詰一起修習。”

  李瑄又向王維說道。

  “我猜一定是吐蕃,七郎可不甘平靜。”王維向李瑄回答道。

  “不錯!”

  李瑄點了點頭。

  “聽聞七郎作戰,必身先士卒。吐蕃人悍而有力,一直與大唐爭勝,七郎八成是要為儲帥,要克制住自己啊!”

  王維和李適之一樣,擔心李瑄這樣做,遲早會受傷。

  他曾在河西節度使幕府任判官,見過吐蕃與唐軍在新城外的戰斗。

  那一時期,王維寫下千古名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可惜未能建立功業。

  “丈夫怎會不愛惜自己!”

  不論是誰勸說他不要“身先士卒”,李瑄立刻會用這句話搪塞。

  每戰必先,已成這一世的信條。

  如果看著士兵拼死,不就是白白浪費上天賜予他的勇力嗎?

  今年十七歲,他明顯能感覺到,力量比去年更大。

  身體也長了一點點。

  當然,李瑄不會魯莽。等到隴右,他會選擇更多親衛,與他一起沖鋒陷陣。

  同時,他每戰必穿內甲與外甲。

  如霸王項羽一樣,勇猛的將領,可以憑借一己之力,改變戰局。

  李瑄在王維的家中,主要是學習樂器。

  一連五六日,下朝后,兩人就待在一起,有時還一起去郊游。

  “左千牛衛將軍李瑄,忠勇果毅,才足輯事,特命為隴右節度使副大使、隴右都知兵馬使、臨洮軍使、隴右群牧使、隴右營田副大使。卸任江南東道采訪處置使。其余職事官、散官、勛爵依舊。”

  五月初,李瑄在朝堂上受到任命。

  除了本來的官職外,身兼五使。

  當然,這并不是很特別。李林甫一個人就領了三十多個使職。

  節度使也往往身兼數使。

  節度副使、都知兵馬使,這是儲帥的標配。

  臨洮軍使,為隴右節度使治所西平郡湟水城中的臨洮軍,相當于朔方的經略軍。

  臨洮軍管兵一萬五千人,馬八千匹。

  原本的臨洮軍使,被李隆基調走。這是為李瑄放下重權。

  讓李瑄幫助他完成對吐蕃的攻擊。

  隴右營田副大使,輔佐正使掌管隴右的屯田事宜。

  皇甫惟明就是隴右營田大使。

  和朔方不同,隴右的土地,可以種植糧食。

  因為戰爭,百姓逃離,土地荒廢。

  為緩解糧食的緊張,隴右諸軍一邊訓練,一邊耕種。

  而且李瑄還掌握一個非常重要的使職,隴右群牧使。

  有這個使職,使李瑄的地位能與皇甫惟明分庭抗體。

  因為這是整個大唐牧監的最高使職名。

  弼馬溫聽著不是好官,實際上能掌握這個官職,必是李隆基最信任的人,如之前李隆基的奴仆王毛仲,憑借養馬,位極人臣。

  隴右黃河首曲,有頂級的草場,大唐的大部分牧監,都在那里。哪怕牧監不在隴右道的鹽、夏等地,都歸隴右群牧使節制。

  因此,隴右群牧使,也被稱為牧監督使。

  五千匹馬為上監,秩從五品下。

  三千匹馬為中監,秩正六品下。

  三千匹馬以下為下監,秩從六品下。

  這相當于給李瑄權力,在不破壞朝廷、其他軍鎮,所需馬的情況下。盡可能組織騎兵,完成對吐蕃的戰略打擊。

  有這個官職,邊鎮其他節度使,也要對李瑄說好話。

  同時,也責任重大。如果馬越養越少,李隆基定會剝奪這個使職。

  李瑄領旨!

  他決定三天后就前去赴任。

  百官大臣聽到李瑄的任命皆動容。

  雖然不是節度使,實際上在地位上,與節度使差不多了。

  李隆基對李瑄的寵信,從任命上體現地淋漓盡致。

  或許李瑄再立下一等的功勛,就會被正式提拔為“上將軍”。

  在太平盛世,將出現未及冠的上將軍,古今未有。

  離開長安前,李瑄還做一件事情,將以前的舊部高鍇,調到隴右,任綏和守捉使。

  邊軍守戍者,大者為軍,小者為守捉、城、鎮。

  之前皇甫惟明攻石堡城的時候,綏和守捉使戰死,李瑄正好讓高鍇補上。

  至于臨洮軍這種大軍副使,高鍇的資歷還不夠。

  綏和守捉管兵雖只有一千,但對高鍇來說,是好的開始。

  之前李隆基讓李瑄提拔跟他一起擒拿烏蘇米施的衙將,李瑄一直未提。

  現在提拔一個小小的守捉使,李隆基直接揮手,讓兵部去任命。

  王思禮現在是豐安軍使,阿史那扶汶現在是豐安軍副使。

  豐安城還有一個判官柳錫,善于謀斷,處理政務有條。

  李瑄決定將他召到隴右,擔任隴右群牧使下的佐吏。

  等有機會,李瑄再置一個上牧監,讓柳錫擔任監,然后再一步步提拔。

  臨走前,李瑄再次拜訪高力士。

  然后就是在家中陪家人,其樂融融。

  “七兄,為何才回來不久,又匆匆離去呢!多待幾天不好嗎?”

  送別的這一天,李玉瑩在咸陽橋上,依依不舍。

  七兄對她很好,這次路過洛陽,果然為她帶來牡丹花,她都快忘了。

  她有預感,和上次一樣,七兄會很長時間才回來。

  或許要等到牡丹花開。

  “人生本就匆匆!放心,隴右離長安不是很遙遠,我很快就會回來。”

  李瑄向李玉瑩安慰道。

  “七兄一言為定!”李玉瑩相信李瑄的話。

  “一定!”李瑄點頭。

  “七郎,等你再立功,我就上書罷相。”

  李適之在政壇上蒸蒸日上,他比李林甫年輕,人們都認為他將來可能接替李林甫的位置。

  但為了兒子、家族不被猜忌,他必須要有抉擇。

  “父親!不論什么時候,孩兒不會讓您失望。”

  李瑄堅定地說道。

  “七郎,汗血寶馬伱也帶上。”

  李適之將汗血寶馬牽給李瑄。

  李瑄一直說將汗血寶馬留給父親騎。

  在李瑄下江南時,李適之騎了幾個月,也過癮了。

  “父親,我的坐騎比汗血馬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瑄指著他的火云馬說道。

  他的馬耐力、力量完勝汗血寶馬。唯一稍遜一籌的,就是沖刺速度。

  “寶馬若在家中窄小的馬房內,也不是它所希望的。就算七郎有寶馬。但長途奔襲的時候,都會攜帶兩匹以上坐騎。”

  在李適之的執意下,李瑄只能將汗血寶馬帶走。

  汗血寶馬能在關鍵時刻保命,李適之說什么也不會將其留在家中。

  又和兄弟們說幾句話,李瑄拜別。

  王維特意騎馬過來,給李瑄寫一首送別詩。

  李瑄覺得此詩情真意切,不比《渭城曲》差多少。

  他感謝王維,行禮后離開。

  李瑄、南霽云、張興,還有薛錯、羅興等十三名親衛。

  依然是一人四馬。

  李瑄故意哄騙李玉瑩,其實湟水離長安,有近兩千里路。

  一行人全力奔行,七天時間,到達西平郡湟水城(今海東樂都區)。

  西平郡,是緊鄰吐蕃的一個邊郡。加上南面的寧塞郡,集中著隴右節度使的大部分兵力。

  石堡城就在西平郡邊界上,西部就是青海,西南面為九曲。

  以前的羌人、投靠的吐谷渾人、吐蕃人、突厥人等,許多都居住在西平郡。這也使西平郡漢、胡雜居,民風彪悍。

  湟水城建立在湟水以北,因此而得名,此城一直是隴右重鎮。

  湟水發源于蒙谷,穿過西平郡流入黃河。

  正好成為湟水城的屏障。

  吐蕃的馬蹄,多次因為湟水而停下腳步。

  “從石堡城下來的吐蕃士兵,一路可以橫行大唐疆土,沖到湟水邊,圣人如鯁在喉也正常。”

  進入西平后,李瑄一直用地圖對比。

  遼闊的土地,使石堡城周圍綏和守捉、河源軍等,很難去阻截。

  “自吐蕃屠城后,西平郡的西部百里無人煙,疆域之上,盡是甲士。如果戰斗能推到赤嶺以外最好。”

  李瑄在比劃的時候,來到湟水橋前,拿出魚符和敕牒,證明自己身份。

  守橋的士兵,立刻入城通報。

  隴右節度使,管理西平、寧塞、安鄉、狄道、金城、天水、同谷、隴西、臨洮、和政、武都、懷道等十二郡。

  隴右節度使的職責為“以備羌戎”,它的敵人只有一個,吐蕃。天寶三載時,統臨洮、河源、白水、安人、振威、威戎、莫門、寧塞、積石、鎮西等十軍,綏和、合川、平夷三守捉。

  有兵七萬五千人,戰馬一萬零六百匹。大部分戰馬集中在臨洮軍。

  “隴右節度使判官田云平拜見將軍!”

  得知李瑄突然到來,判官田云平立刻出城迎接。

  他前兩天才收到李瑄來就職的消息。

  田云平注視著騎在寶馬上的李瑄,暗道好生威武,名不虛傳。

  和一般的節度使副將不同,李瑄可謂是強勢降臨。

  最關鍵是身兼隴右群牧使。

  大唐雖然消耗馬匹數量巨大,但諸馬監儲備戰馬數萬匹,李瑄就算劃入隴右軍一兩萬匹,李隆基也不會說什么。

  皇甫惟明可以憑借資歷和威望壓制李瑄,但論地位,李瑄并不比皇甫惟明低。

  尊貴程度更不用說了。

  “不必多禮!”

  李瑄沒有在馬上居高臨下,而是下馬說道。

  初任職務,必須先低調,再建立威望。

  李瑄知道自己的勇猛,軍中應該聽說過。他需要盡快尋找一個機會,立功證明自己能對付吐蕃。

  皇甫惟明掌握隴右軍三年,表面上李瑄是臨洮軍使,在沒有威望的情況下,不一定能輕松指揮臨洮軍。

  一萬五千名臨洮軍,其中步兵駐扎在湟水城中,騎兵駐扎在湟水城外。

  “皇甫帥是否在城中,可否帶我去拜見!”

  李瑄要確定皇甫惟明對他的態度。

  即便皇甫惟明陷害過王忠嗣,但李瑄不想與皇甫惟明有矛盾沖突。

  副將若無主將授權,寸步難行。在這個層面上也是一樣。

  “皇甫帥已在節度使府衙備好酒食,為將軍接風洗塵!”

  田云平向李瑄回答道。

  “請帶我去府衙!”

  節度使的幕府是主帥的,李瑄是幕府中的一員。

  李瑄的隴右群牧使有僚屬,但隴右群牧使的府衙在西平郡南部的安鄉郡。

  那里有非常肥沃的草原(今甘南草原),且因地勢原因,遠離唐、吐蕃爭端之地,所以牧監一個接一個地向東延伸。

  待李瑄在節度副使正式上任后,就會立刻去視察諸馬監。

  有隴右群牧副使主持日常事務,不會出現大問題。

  李瑄與田云平過橋,入湟水城。

  同樣是邊塞重鎮,同樣是節度使治所。然不論是城池規模,還是繁華程度,湟水城遠不能和朔方的回樂城相比較。

  能看出來,湟水城幾無商人足跡。

  城中的攤販,賣一些尋常東西。街道上的店鋪,看起來有一種鄉野土店的感覺。

  “將軍,在和吐蕃赤嶺互市的時候,湟水城多有商人駐足。現在確實有些冷清,漢、胡也不過兩千四百戶。”

  一路上,田云平向李瑄解釋。

  河西走廊的商道不經過湟水,所以在和吐蕃決裂后,湟水城只是一個大型軍城。

  李瑄又詢問田云平吐蕃在青海、九曲一帶,具體的兵力布防、石堡城的兵力、以及吐蕃有哪些名將,猛將。

  他還得知吐蕃也在九曲屯田種地。

  和草原部落不同,吐蕃是農牧為主的國家,他們學習大唐很多東西,也建筑堅固城池。

  說話間,李瑄來到城內西北處隴右節度使府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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