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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撞破柳白身份的枯墳老

  就跟咒魘鎮殺之術一樣,這占卜之術若能有對方的貼身衣物或是血跡這些,那效果自是能成倍的往上升。

  小算道長雙手接過這衣物后,轉手先放在了桌上,又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家公子,然后才選出一個合適的卜卦之法。

  “道長,一會還得請你幫個忙。”

  “好說好說。”

  無笑道長問都沒問是什么,便是點頭答應。

  “嗯。”

  小算道長旋即便是取出一八卦圖盤放在地上,雙手一掐訣,這八卦盤就放大了數倍。

  “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大門散發著幽光,驅散了這地底暗室的黑暗。

  小算道長先是從須彌當中取出三支蠅頭香以及香爐,正北而放,雙手一撮將其點燃后,輕輕朝其一吹,這蠅頭香便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而去。

  在其頭部留下了些許燃燒過后的煙灰。

  小算道長伸手將其取下,用手指碾碎然后拍打在身上,以正衣冠。

  旋即他也收斂了臉上輕松的神色,轉而一臉認真的模樣,手捧白尾拂塵從生門跨入,來到這奇門八卦的正中央,盤腿而坐。

  旋轉繞動的八卦霎時停止。

  柳白就這么坐在主位上看著這一幕,眼角的余光又是注意到無笑道長不知何時竟是已經取出了一把大剪。

  一手還拿著羅家的那件染血的衣物。

  雙目緊閉,盤坐八卦奇門正中央的小算道長倏忽出聲,“道長,開門!”

  他這一聲開門,自不是讓無笑道長前去把門打開,而是對應著的這八門中的開門。

  “嗯。”

  無笑道長當即從這染血的衣物上邊剪下一塊,然后伸手一丟,將其丟到了這八門中的生門處。

  剎那間,原本已經停下的奇門八卦圖便是再度轉動起來。

  而且八卦上邊的光芒也是愈發明顯。

  小算道長紋絲不動,忽而伸出右手,朝前一指,八卦霎時停下,“道長,死門!”

  無笑道長再度剪出一片衣物丟了上去,原本停下的八卦再度轉動。

  沒一會兒功夫,小算道長又迫使這八卦停下,點出“驚門”。

  可這次轉動之后,八卦就沒再停下了。

  小算道長也沒再伸手,八卦越轉越快,最后竟是轉動著憑空飄起,飄過他的頭頂后就再度縮小,變回巴掌大小的模樣,輕而易舉的被他收入了手中。

  至此這光芒散去,小算道長也是緩緩起身,長吐一口氣后說道:“公子說的沒錯,這羅家真出事了。”

  “嗯?”

  無笑道長疑惑道:“什么事,人都死了嗎?”

  他說著還將這血衣一分為二,一半給了小算道長,一半留在了自己身上。

  如此一來就算還要動手,有這血衣在手也能多一層手段。

  “沒,貧道先按公子所說的,看了眼開門,發現一片混沌死氣,不見生機,便知他們的確是出事了。”

  “隨后便以為他們都死了,便是去看了眼死門,結果發現死門內沒人,最后這才看了眼驚門。”

  “發現他們羅家人,都被困在楓葉山上了,不得出,甚至連那神龕都好像被困在上邊了,這動手之人…實力怕是會很強。”

  小算道長一口氣將事情都說了出來,然后再度回到柳白的左手邊,拉開椅子坐下。

  “還是公子厲害。”

  無笑道長也是朝柳白拱了拱手,然后再度坐下,“那現在如何是好?”

  柳白也在想著,這次出門還好帶了小算道長。

  這天機門,簡直就跟開了掛一樣,未卜先知,事事料敵之前。

  事實上也的確是開掛了,還是用自己的命在開掛。

  從小算道長剛占卜得來的結果,那就跟黑車說的一般無二了。

  既然如此,那就是紅象鬼在騙?

  怕是也不盡然,他對黑車的說法,不會是空穴來風。

  那就只能說這羅家的確是出了點事,然后黑車也想順帶吊吊自己?

  這么說還挺有意思的。

  神龕…柳白估摸著自己的實力,走陰人的話,養出了陽神。

  自己有本源之火加持以及眾多術法還有燒不盡的命火。

  那么陽神無敵是應當的,甚至是這修第二命的,也能與之爭鋒,畢竟除卻這些之外…

  奇寶自己有,還有三件。

  以及一門中等之術——《野火》。

  所以哪怕是在這修第二命的走陰人當中,柳白覺得自己應該也是一把好手。

  但是距離神龕,還是得自己的鬼體來。

  先前還只是五級的鬼鑄身,就能殺死元神走陰人了。

  那么現在自己是有真名的穢,這六級鬼體在身,想殺死神龕…不能說不難吧,只能說或許可以達到。

  總之都是沒有試過。

  所以…

  “這來都來了。”柳白微笑著說道:“豈有不去看看之理?”

  “公子所言甚是。”

  無笑道長也是這個意思,旋即他便扭頭看向二笑,伸手往腰間一拍,兩張青色符紙從他的腰帶里邊飛出,落在了二笑手上。

  “你用這兩張符紙,就躲在這樞中城內好了,燈下黑,此時別的地方反而沒有這樞中城安全。”

  “是。”

  二笑也自知自己實力跟不上,未做勉強。

  “那咱們?”

  “事不宜遲,現在就走。”

  柳白下了決斷,那自然是事不宜遲。

  “好。”

  三人一拍即合,當即從這樞中城內離開,只是這臨走前柳白也看了眼他們幾個先前動手的那條街道。

  動靜很大,但圍觀的卻大多都是些普通人。

  如此看來這喪葬廟在這,也是藏著掖著不敢露面的那種,而且這附近也沒有別的喪葬廟眾。

  至于最開始那個,自是早早的就被無笑給嚇跑了。

  只是這次趕路,就是無笑道長帶著柳白了,小算自顧趕路,都還是跟不上無笑。

  由此觀之,也能看出這無笑老道的實力了。

  而此時天色尚早,趕路過山野也無妨。

  等著大日西斜,哪怕是飛在這半空,也得小心翼翼了。

  這樞中城離著楓葉城本就不遠,哪怕是在這生死棋盤上顯示的也是,只是斜著隔了一個格子。

  所以只是飛著過了半個多時辰,一行三人就已經從樞中城趕到了楓葉城。

  許是這楓葉城內有著神龕世家的緣故,除卻云州城這樣的州府,相比較之下,血食城跟樞中城都有些不夠看了。

  不管是這城池的規模還是城內百姓的數量,都是遠遠不如。

  這楓葉城之所以名為楓葉城,便是由于這城內有一山,修在城內的山。

  或者說這城池本身就是圍繞著這山而修建的,這山就是名為楓葉山。

  滿山栽楓樹,秋吹滿地黃。

  只可惜現在都還是隆冬,連這初春的和風都還沒吹到這楓葉城。

  楓葉山在楓葉城的正中間,臨著柳白三人從城南往北走,都還沒靠近這楓葉山,他們都感覺到異常了。

  因為好些百姓似是行色匆匆的往外邊走,拖家帶口的,好些都還是富貴人家,出行都是好幾架馬車相隨。

  無笑道長隨手逮了個人就開始問,這人起先很是不耐的就是想往南走。

  可臨著無笑道長將一枚碎銀拍在他胸口時,他立馬就變了個臉。

  “這位道爺是剛從外邊來吧,不知情況,如今這楓葉山上啊,鬼霧彌漫的,我們這些當小的的哪敢靠近。”

  “他們一個個都說,是這楓葉山上出了大兇邪祟。”

  “又說是他們羅家早年沒殺死的邪祟回來報仇了,還有的是說這楓葉山底下本身就鎮壓了一頭大兇邪祟,現在那邪祟出來報仇了,但不管是哪個,小的都奉勸道爺,快些跑吧。”

  “不然等那邪祟殺了羅家,我們滿城的百姓都得跟著遭殃。”

  問完了話,無笑道長也就讓他走了,臨著三人再度往北走了幾條街,終于見到了這位于楓葉城正中間的楓葉山。

  并不高大,與其說是山,倒不如說是個隆起的土包,而此刻,整個山包從上到下都被一團灰暗的霧氣所籠罩著,只能從這些霧氣當中,依稀看見這里頭有著層層疊疊的房屋。

  “這么看著的確像是邪祟啊。”

  無笑道長嘀咕著,又看了眼準備動手的小算道長,忍不住提點道:“這要么是極強的神龕,甚至都可能是神座了,你一個小小的第二命修士,不要命了?”

  “沒必要算。”

  柳白說著也是看了眼天色,早上從這楚河里邊出來,吃了頓慶賀的宴席。

  然后便跟小算一塊來了這樞中城,一番周折找到這無笑道長后,又是來到了這楓葉城。

  一天內連跑了三城,而此刻這天色也算是晚了。

  第一天就這么過去,臨著大概還有兩天,胡說就會殺上門來。

  到時不知跟他是決生死還是分勝負?

  想到這,柳白也有些手癢。

  “不管是邪祟還是走陰人,先在這附近看一晚再說吧。”柳白說了話,他倆都聽從。

  是夜。

  三人就在這附近尋了個客棧,窗前,正對著這楓葉山。

  無笑道長在墻上貼了符紙,正色道:“貧道估摸著,對這羅家動手的,以及在樞中城對貧道動手的,應該是同一伙人。”

  “喪葬廟?”

  小算道長湊近了一說,“這還真有可能,不然他們怎么得知了伱跟羅家的這恩怨。”

  “還確實是有可能。”小算道長手腕里頭傳來沙啞的聲音。

  “那我們就這么靜觀其變,還是上去摻和一腳?”

  無笑道長聽著這問題,也是先看了眼柳白,這才沉吟道:“既然已經有人對這羅家動了手,貧道覺得我們靜觀其變便是了。”

  柳白是準備待會用鬼體前去看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所以也就隨了他們便。

  他來這,起先是準備給這囂張跋扈的羅家一個教訓的。

  可臨著現在,他反倒對這羅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及這同樣藏在楓葉城內的黑車更加好奇了。

  所以小算跟無笑離開沒多久,柳白就身化鬼體,消融在了黑暗之中。

  他于夜幕中升上高空,俯視著整個楓葉城。

  正中心的那楓葉山就像是這黑夜當中的一點墨,黑的格外深沉。

  柳白也沒急著前往,而是先從須彌里邊取出了面具以及生死棋盤。

  看著代表自己身份的“黑將”在棋盤上邊顯化,他沉聲道:“黑車何在?”

  等了片刻,黑車還沒復現,柳白這正北方,反倒有著另外一枚棋子出現了。

  隔著四個格子,距離挺遠。

  而這枚棋子,是…黑卒!

  “嗯?黑將?外來的?”黑卒聲音蒼老,只是聽著聲音,都能感受得到他的老態龍鐘。

  “嗯,你這是在…江州城?”

  柳白看著這棋盤上的位置,猜測道。

  “正是,你找黑車有什么事?”

  兩人正說著,棋盤上柳白黑將棋子所在的位置,再度顯化了另外一枚棋子,二者折疊,但也能看出另一枚棋子。

  黑車。

  “黑將?你真的來了楓葉城?”黑車的聲音有些興奮,這也讓柳白有些相信了紅象的說法。

  他真的想殺自己?

  “紅象說你想殺我,于是我就來了。”

  柳白言語直接,語氣當中還帶著一絲譏諷與不屑。

  黑車沒有說話了,沒承認但也沒急著反對。

  黑卒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黑車,這吞噬別人棋子,提高自己天賦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這等逆天之舉,怎能沒有點付出?三思而后行啊。”

  黑卒像是個老好人,反倒還在這勸說黑車,但這么看來,黑車之前的確是“吃”過別的棋子…紅馬也吃過。

  “我沒有殺黑將的意思。”

  黑車終于說話了,只是說完這句話后,他也就從這棋盤上邊離開了。

  “唉。”

  黑卒嘆了口氣,也離開了。

  柳白還停了一會,沒等著紅象鬼現身,除此之外,他還記著,這江州的棋盤上,好像還有個“紅砲”?

  但是也沒出現。

  等了片刻,柳白也就摘下面具,收起了棋盤,俯視著楓葉山,徑直落入其中。

  鬼霧彌漫,只一進來柳白就感覺到了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所以說,真的是邪祟在這作亂?

  穩妥起見,柳白也沒直接去往山頂,而是落在這半山腰的青石小徑上邊。

  楓樹眾多立兩旁,山間小徑九曲長。

  左右各有一條小道,連接著這山上的樓閣,按著正常來說,這里邊應當都是有人的。

  柳白稍加思量,鬼影閃爍幾下,便是進了間屋子…當頭這大廳里邊就有兩具干尸。

  一身血氣都被吸了個干凈。

  只余著皮包骨趴在這茶幾上,柳白甚至都看不出這人生前是什么實力了。

  他張嘴輕吐一口鬼氣打在這干尸上邊,剎那間,這干尸就化作一抔灰土散落在地面了。

  ‘這手段跟邪祟食人有點像,但跟神教上供…也有點像。’

  柳白從這屋子里邊出來,又去了另外幾間屋子。

  發現這人的死法都差不多。

  所以這殺人的玩意…柳白抬頭看向山頂的方向,去!

  不過呼吸時間,他就已經來到了這楓葉山的山頭,鬼霧彌漫間,能見著這山頭上邊只有一座大殿。

  上頭高掛牌匾,寫著“羅府”二字。

  但此刻像是在這鬼霧的侵蝕下,這牌匾也都已經幾近腐朽。

  當然,真正吸引柳白目光的,也不是這牌匾,而是這山頭上邊,這大殿四周的一座座墳頭。

  一個個的土包在這鬼霧之中若隱若現,依稀看去,像是一道道鬼影。

  而這墳頭前又插有一塊木質的墓碑,墓碑正面皆是朝著這大殿方向,柳白看不清上頭到底有沒有文字。

  墓碑前頭插著三頭香,香火旁立著白燭火。

  陰風吹過間,還卷起了一地的紙錢。

  不對勁,十分得有九分的不對勁…柳白站在這山頭的最邊緣,瞇眼看去。

  他的雙目之中血光愈發濃郁,甚至連頭頂的雙角處,都隱隱有著黑色的陰雷發出“噼啪”的聲響。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瞧見,這一個個墳頭前,都還站著一道鬼魂。

  一眼看去已是不難猜出,這些鬼魂都是這些羅家的亡魂鬼。

  許是察覺到了柳白這鬧出的動靜,一個佝僂的身影,從這大殿的后邊,從柳白的右手邊走了出來。

  他身形并不高大,彎腰駝背的同時,身后還穿戴著一件蓑衣。

  手里則是拿著個鐵鍬。

  就好似地面的這些墳頭,都是他一手一手鏟起來的。

  “喲,還是個俊俏鬼。”這老人竭力抬起頭,睜著渾濁的雙眼看向柳白。

  一時間,柳白竟沒看出眼前這個老翁是走陰人還是邪祟。

  因為恍惚間,他竟在這老翁身上感覺到了這兩股氣息,像是個走陰人,又像是個邪祟。

  “俊俏公子,他…他好像真的是天邪門的!”

  柳白腦海里邊響起小草的驚呼聲。

  柳白不動聲色,“你這么一說,倒還真有點像,這么看來當初他們是真沒死絕了。”

  天邪門,是走陰人拜入了邪祟。

  所以他們往往有著走陰人的手段,也有著邪祟的講究。

  但這樣造成的后果就是…四不像,命不長,來來往往人兩亡,說的便是他們這些人了。

  承受莫大痛苦的同時,還不得長命。

  “公子,你喊他圣門天師試試看。”

  小草像是又想起了什么。

  柳白不疑有他,便是朝著眼前的這老翁拱了拱手,微笑道:“晚輩見過圣門天師。”

  “嗯?”

  剛還只是有些興趣的老翁,立馬將腰身都挺直了些許,看向柳白的眼神也不再是單純的好奇,而是變得驚喜,還是大為驚喜。

  “你是圣地出來的?!”

  小草又在柳白腦海里邊解釋道:“天邪門的人將禁忌稱之為圣地。”

  柳白笑而不語。

  這老翁便是當柳白默認了。

  旋即將手上的鐵鍬拄在地上,捋須笑呵呵的說道:“老朽‘枯墳老人’,沒想到竟然還能在這里見到圣地出來的俊彥,著實是喜事一樁。”

  看著這枯墳老人的作態,柳白強忍著罵他的沖動,猶是問道:“這羅家怎么惹了天師不成?”

  枯墳老人聽著柳白這話,臉上的笑意也就逐漸收斂了起來。

  他轉頭看向這大殿里頭,沉聲說道:“現在這里邊還沒死的那個,叫羅死雨,早年他去過圣地,但差點死了,是我救了他。”

  “他答應我等著他回來,成了老祖后,就帶著羅家全部加入我們天妖門,但是我前些日子傳信給他,要他應誓,他不應,還準備聯合其他走陰人伏殺老朽。”

  “對于這等背信棄義之人,老朽只得送他去見偉大的癲花之神了。”

  枯墳老人說著虔誠的跪拜在地,拜服道:“苦難生死如云,不如癲花喪葬至死。”

  柳白雙眼微瞇,好家伙,看來這天妖門人還是個喪葬廟眾,或者說是癲花神教的信眾。

  這么看來,他這行為倒是合理多了。

  畢竟不合理,就是喪葬廟眾的合理。

  “那現在里邊就只剩那個羅死雨了?”柳白轉頭看向這昏暗的大殿之內說道。

  “正是,多少是個鑄神龕的走陰人了,活了這么久,手段不少,但是無妨,已是困獸之斗。”

  枯墳老人說著搖搖頭,“這么多年了,還是廢物一個。”

  柳白又看著這滿山頭的墳土堆,總覺得哪有些不對,但是這枯墳老人又已經提起鐵鍬去了這大殿后邊。

  “還有幾個小家伙沒地方住,老朽先去忙活了,俊俏鬼你自便。”

  看著他那老態龍鐘的背影,柳白怎么都想不到。

  這羅家竟然還成了“人見人愛的香餑餑”?

  殺人都輪不到自己。

  自己這剛得知消息就過來,竟然都還是已經被人搶了先。

  而就在這時,這大殿里邊忽地傳來了一聲怒喝,“枯墳老鬼,卑劣的喪葬廟眾,卑劣的天妖門人,竟敢在楚國作亂,你不得好死。”

  “別急,你羅家就剩你這老祖了。”

  大殿后邊響起一道陰惻惻的笑聲,緊接著這大殿上方的灰霧涌動,化作一柄大鐵鍬砸了下去。

  沒有砸碎屋頂,但卻好像直接砸入了大殿。

  里頭傳來一聲悶哼,旋即再沒了聲響。

  而也就是這一刻,柳白終于感受到了這枯墳老人的實力…要么是神龕走到了頭。

  要么就是神座了。

  他娘的這實力了,還跑到這來作祟。

  柳白打量了眼,大殿前頭的墳土是最多的,如此看來,這些墳墓怕是還有堵門的作用。

  他也沒貿然上前,而是順著剛剛那枯墳老人離去的方向,繞過這一個個墳堆,從而來到了這山頂大殿后頭。

  枯墳老人果真是在挖墳,他一下一下的鏟著,將四周的地皮鏟起壘在一塊,有用鐵鍬拍了拍,如此一個墳頭便是做好了。

  忙活完這些,他便顫顫巍巍的從腰間的須彌里邊取出來了家伙事。

  先是給這人釘上一個墓碑,然后便是插蠟燭,點墳香。

  等著一切都忙活完了之后,柳白便是倏忽感覺這眾多墳頭里邊好似都蕩起了一股氣,緊接著這所有墳頭好似都聯結到了一起。

  所以這是一門…術?

  而且看著還挺高級,不知道能不能摸到中等的門檻?

  “枯墳天師啊,要不我來幫幫你吧。”柳白笑呵呵地說道。

  枯墳老人拄著鐵鍬,看著像是在喘氣,只是抬頭看向柳白的那一刻,眼神當中多了股笑意。

  “不必了,我這活重,沒個十年八年的,拿不起老朽這鐵鍬。”

  “哦?”

  人家不給,柳白也不好硬強。

  只是就在這時,這正北方向忽然傳來一聲叱喝,緊接著這些鬼霧都好似被沖散了些許。

  “魑魅魍魎,竟想屠殺整個楓葉城,找死!”

  勁風襲來,柳白身上的黑金長袍獵獵作響,只是這遠遠感知著,他都能看出,現如今動手這人,會是個鑄神龕的走陰人。

  小小的楓葉城中,竟還藏著第二個鑄神龕的走陰人?

  柳白幾乎是剎那間就對眼前這人的身份有了一絲懷疑,他不會就是生死棋盤上的那個黑車吧?

  緊接著,他便感覺到這楓葉山上下起了一場雨。

  一場紙錢雨,而且每一張紙錢都還是燃燒著的,還在冒騰著火。

  宛如一場火星雨,所過之處,只是剛接觸到這些鬼霧。

  隱隱之中,這些燃燒著的紙錢竟是將這些鬼霧都驅散了不少。

  枯墳老人也不驚慌,只是呵呵笑著。

  “我就說這墳頭怎么少了一個,原來竟是還有一個在外頭。”

  說罷,他身形朝著北邊一步走出,就已消失不見。

  顯然是去捉拿那神龕走陰人了。

  柳白見狀也是從這地面升起,這在走陰人看來極為難對付的鬼霧,在他面前卻是恍如無物。

  可也就是離開這山頭之后,他才知道那個疑似黑車的神龕走陰人為何會動手。

  因為只是短短這么一會功夫,楓葉山上的這些鬼霧竟然朝著四周城內蔓延而去。

  竟還真被下午那路人說中了,住在這楓葉山附近的,往日里是極好,但這次就要遭災了。

  小算道長他們所在的客棧,也被這鬼霧籠罩。

  他們幾個不會死了吧…柳白心中嘀咕著,也是轉頭看了眼北邊。

  沒有見到那枯墳老人的蹤跡,但是那動手之人卻是看清了。

  中年男子,面白無須,此刻他卻正彎著腰,像是在竭力抵抗著什么,而在他背后。

  柳白瞇眼看去,在這略顯昏暗的月色下,他能清晰瞧見這人的背后有些土正在緩緩出現。

  像是…墳頭土。

  就跟剛剛枯墳老人說的那樣,他要被這墳頭土埋住了。

  可也就在這時,這人單手掐訣動了幾下,然后身形便是直接燃起了火。

  化作一張燃燒的紙錢消失不見。

  他背后的那些土則是順勢落下,化作了那枯墳老人的身影。

  柳白暫且也就沒管了,身形俯沖而下,落入了他先前住的那個客棧里頭。

  只是剛落下,他就又已經從鬼化作了人。

  落地悄無聲息的他很自然的瞧見了小算跟無笑,此刻他倆還在爭辯著,到底要去哪尋自己。

  “不用找了。”

  柳白在他倆背后出聲。

  小算道長反應過來,一步到了他面前,見著他沒事這才長舒了口氣,但是很快又提起一口氣,用那略顯急促的語氣說道:

  “公子,這霧古怪很大啊,咱們或許是要先離開了。”

  “連無笑道長都扛不住。”

  他話音剛落,小算道長就輕聲說道:“怕是…走不了了。”

  柳白適時回頭,灰霧彌漫在這街道,兩旁的屋子門口掛著紅白燈籠,在這夜風中微微晃蕩,光芒散發出去的并不遠。

  而在這街道盡頭,赫然有著一個身形佝僂的身影,他一手拿著鐵鍬,抬頭看了過來。

  柳白眉頭一挑,這廝…是沒拿下那個神龕,轉而要對無笑跟小算動手了?

  “羅家之人,是你殺的?”無笑很是仗義的擋在了柳白跟小算身前。

  “正是,你要替他們報仇嗎?”

  “不,貧道也是來殺他們的。”

  “哦,那我就將你也殺了吧。”

  很是無厘頭的回話,但是放在喪葬廟眾身上,卻很是合適。

  無笑道長倏忽點了命火,枯墳老人只是看了眼,就搖頭道:“你有點實力,但不多,若是遇著那羅死雨,你怕是能過上幾招,但可惜…羅死雨在我面前也只有過幾招的份。”

  枯墳老人說著,抖了抖衣袖,便是有著眾多墳頭土落下。

  隨即這無笑道長所站立的位置,也是多了許多墳頭土,將他的雙腳埋沒。

  “這…”

  無笑道長拔腿就想跑,但卻發現這土好似將他粘住了一般,紋絲不動。

  說是遲那時快,小算道長吐了口唾沫出去。

  也不知動用了什么手段,竟是直接將無笑道長腳下的泥土都沖垮了。

  “跑!”

  三人二話不說,扭頭便跑。

  枯墳老人沒追,只是笑呵呵的站在原地,可隨即柳白耳邊便是響起了他的聲音。

  “小兄弟,你是如何從鬼變成人的,可否說說?”

  柳白霎時停步,小算跟無笑兩人也是當即停下,錯愕的看著他。

  柳白腦海里邊也是響起了小草的驚呼。

  他知道哪里出了問題,這老鬼,竟是能借著這鬼霧視物,這手段是真他娘的多。

  “你讓他倆離開,我和你說。”柳白直言道。

  “好。”

  枯墳老人笑呵呵的點頭答應。

  無笑道長還想言說掙扎一二,但是小算道長卻已經拉著他離開了。

  他知道自己公子的實力有多可怕。

  神讓走,那就得走。

  眼見著他們離開,直至徹底看不見他們的身形了。

  柳白背對著這枯墳老人,然后抖了抖肩膀,身上漆黑的光華流轉。

  他變成了鬼。

今天沒去,我爺說那地方有點兇,要準備點東西  然后就從老家的閣樓里邊找出來了好多老古董一樣的東西…

我也算是開眼界了我也沒想到我爺還藏著這么多東西之前問他都說沒有來著嗯…一會發個彩蛋章,拿其中一個給你們看看希望能發出去,別被屏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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