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就帶你去尋!”
徐小二二話不說,帶著他眼中的胡丹就出門了,只是剛走幾步,他就想到了什么。
停步,轉頭看著胡丹,問道:“你弟弟呢?”
“怎么沒見著在家。”
林丹丹眼中的淚水更多了,“他…不見了,所以我才要去找公子的。”
可他不見了,不是應該先找他嗎?
但是算算他在城內常去的幾個去處還是可以的。
最后在這夜色下尋了個僻靜地,柳白看著眼前這哭紅眼的林丹丹,沉聲道:“喚我何事?”
徐小二就這么捧著,讓他吃。
柳白說著又看向了一旁的司徒不勝,后者立馬送上了笑臉,“公子,老奴在的。”
自己這輩子的卜卦一道,基本上也就可以算得上是走到頭了。
這滿云州城的去找,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小算道長說完打了個道門稽首,這才立馬從徐小二手中接過了這雞鳳尾。
‘柳神…真的成柳神了?’
“嘿嘿,好的。”
所以接下來也就應當為別的術做準備了。
徐小二還一頭霧水,他想著自己只是找小算道長算一下公子的住處,又不是別的事情,怎么這小算道長還看起來這么為難的樣子?
只是見著徐小二走后,她又摸了摸胸口,那里留有一樣東西。
畢竟…就跟先前神霄觀內的那面墻上寫著的那般。
“好。”
但是也無妨。
“你個倒霉玩意,貧道來!”
小算道長聽完,“騰”地一下就站起來了。
冰冷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他長舒了口氣,可就在這時,那道氣息再度返回,他立馬挺直了腰背。
司徒不勝先是起身行了一禮,而后才說道:“不知公子準備何時對這射覆堂…”
“就…那個長得很俊俏的公子啊。”徐小二也不知柳白叫什么,所以只得這么說道。
“沒…但是沈姑娘說,是好事。”
最后只得在心里安慰道:自己收的弟子,自己收的。
例如“小算道長又饞嘴了”“吃這個不漲道行”之類的話,小算道長也就都一笑了之。
“嗯?見他?”
“這送幾個雞鳳尾,能用得著什么事呢。”
能在柳神面前舔著臉說話,就已經很是實力了!
大算道長如墜深淵,背后瞬間就被冷汗打濕。
然后從小算道長口中得到了幾個地址,讓他都能去看看。
他見著也是有些愧疚,總感覺是自己害了這小算道長,于是他急忙迎上前去。
但有一個人算了,卻頂多只是受些傷勢,想到這,小算道長便是轉頭沖著道觀里邊大聲喊道:“師父助我!”
小算道長也沒接,只是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有什么事?”
臨著柳白自己把院門打開,發現外邊正站著徐小二跟林丹丹。
林丹丹不知道徐小二買這個做什么,但她有沒問,只是一邊擦著眼淚跟上。
找公子有什么用…徐小二是這么想的,但是他也沒說,他相信胡丹有她自己的判斷。
只是要去找公子…這事說著簡單。
“哎。”
“我只是讓你進去摸個底,探探這射覆堂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情形,你可別亂來,不然出了事,可再沒人救你了。”
臨著到了一條街道口,徐小二便是轉頭跟她說道:“你在這等會,我找人去問問公子家在哪。”
“師父,我是真不知道這徐小二是要我算那位公子的消息啊,這徒兒要是知道,鐵定是不敢碰的。”
他可沒忘記上次的事情。
而后也沒過多的言語,林丹丹轉頭便是離開了。
先前買好的窯雞已經在家里放著了,所以沿途所過,路過一家常去的鋪子時,徐小二又在這買了兩串雞鳳尾。
“就…就是上次來了道觀,大算道長還幫忙算了一卦的那個公子。”徐小二解釋道。
“因為我們林家…好像就是木家。”
“黑將大人您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如果小算道長此刻能看到自己師父的真實情況的話,那么勢必就能見到自己師父舔著臉是什么模樣了。
大算道長自是知道自己是舔著臉在跟柳神說話的,但他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好。
“公子,媒妁會那邊,媒姑一直在等著說見你…”
他嘴巴沒停過,眼見著最后一個雞鳳尾也都進了小算道長口中,徐小二這才不好意思說道:“的確是有件事,想讓小算道長幫個忙。嘿嘿。”
要是答應之后,又反悔說不算了…那可真就算得上是完蛋。
她在這街口等著,徐小二卻已經來到了天機觀門口。
林丹丹急忙擦干了淚水,然后說道:“黑將大人,我…我好像知道我們林家為什么會被滅門了。”
“好。”
這可是柳神,她要問自己事…那不得是拿命填?
小算道長低下頭去,小聲說道:“師父想算也是可以算算嘞。”
娘的,早知道當時收徒的時候,就找張蒼那老家伙算算了,收徒這事,果真是大意不得。
腦中念頭閃過的同時,大算道長只得說道:“柳神請說。”
貪嘴為了幾個雞鳳尾,就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
小算道長想到這,狠狠地瞪了這徐小二一眼。
林丹丹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這徐小二竟然也不知道公子家在哪。
這個時候的木家,還能是什么木家?
當然是滿云州人都在尋的,埋藏了日落山寶藏的那個木家了。
但可惜,他瞧不見,在他看來,此刻的師父就是在皺眉沉思。
柳白跟著出了城,化作鬼體的他,在半路接走了林丹丹。
徐小二搖著頭說道:“小道長心善,平日里對我徐小二也頗為照顧,我徐小二自然也不是這不識趣的人。”
司徒不勝跟司徒紅都已經養出了陰神,唯有這司徒蕊,還是個聚五氣的。
林丹丹看向他的眼神帶了一絲歉意,但也沒多說,而是見著這屋內沒了別人,只剩下燭臺上跳動著的火苗,她才紅著眼跟旁邊的柳白說道:
“公子,我有急事,要件黑將大人。”
眼前這人是誰?
柳白的第一反應也就是被孩兒幫抓走了,但還是先聽聽。
三人先后進了屋,柳白也沒倒茶了。
“你可就我這一個徒兒啊,你不幫我…那我可咋整。”
徐小二千聲萬謝,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是聽著小算道長說道:
“以后別再給我帶那…那雞鳳尾了。”小算道長說著好像下了極大的決心,最后猶是一咬牙,說道:“貧道自今日起,戒了!”
“大算啊,你們這天機閣號稱‘天機從不錯過’,我倒有一事想問問你。”
他嗅著鼻子,見到徐小二手里的雞鳳尾時,頓時兩眼放光,口舌生津。
這要是自己來算上一卦,那不得死在這?
“公子,哪個公子。”
但是看著小算道長那愚蠢的眼神,他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嘿嘿。”徐小二笑著撓撓頭,“這不閑著路過那老地方,見著還沒收攤,便挑了幾個上好的給小道長送來了。”
“祂們,何時落人間?”
司徒不勝自從死過一次,又被柳娘子救活后,對柳白的態度就是愈發諂媚了。
可就是因為知道了,大算道長才是一臉絕望。
這算自然真不可能真的去算柳白的家,要這么算的話,到時候出來的怕就得是那柳無敵了…
小算道長瞪著眼問道。
“哦,還是它們這幾個啊。”
大算道長不耐煩的說道。
大算一想,便是覺得小算這弟子不該要了,倒霉娃,還會將倒霉傳到自己身上。
“道,不得觀。”
這雖說她變成了鬼胎吧,也能攆著養陰神的跑,但到底還是差了些。
是的,她的本意就是找黑將大人,她尋不見。
“你說誰?”
這漣漪,只是為了不讓上邊的那些個聽到這有人在議論。
徐小二看著小算道長的表情,答應下來,然后準備下次給小算道長帶囫圇街新開的那家燒烤鋪子的雞鳳尾。
柳娘子這次沒問了,只是有一層金色漣漪轉而覆蓋住了這整個道觀。
“公子的打算就是老奴的打算。”
柳白:“…”
大算道長聽著這話,哪怕同音,他也知道這柳神想要問的到底是什么了。
見著大算道長沒反應,小算道長慌了,忙問道:“師父,師父啊,你不會不幫徒兒吧?”
自己這老胳膊老腿的,對上她,怕是皮都得被剝掉。
他也沒問什么你們怎么來了,而是直接讓開了位置。
所以她也就只能在這等著。
實際上也差不多,大算道長一通王八拳打出去,這才稍稍消了氣。
“滾進來吧。”大算道長懶洋洋的回了句。
“尊公子令!”
“說。”
“嗯。”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徐小二自然也有他的道!
“木家,什么木…”柳白還沒問完,忽然就明白了林丹丹口中的木家是什么意思。
徐小二連忙點頭,然后說道:“就是想讓小算道長幫忙算算公子的家在哪。”
柳白說了,林丹丹也就信了。
“您不妨多看一眼,就知道這事是怎么回事了。”
“媒姑…”柳白自是想到了沈若若,她應當是不敢說什么,那么媒姑多半也就不會知道。
他呆滯地看了小算道長一眼,發覺他渾然不覺,那就是說明這聲音是只有自己才能聽見了。
射覆堂的話…
小算道長拿過來之后,立馬抓了倆,趁著熱塞進了嘴里。
一番思量下來,他再度狠狠地瞪了小算道長一眼,最后氣不過,猶是一腳將他踹開。
但是她卻記得,公子說過,他是黑將大人的手下,所以只要找見了公子,那多半也就能找到黑將大人了。
察覺到柳無敵的氣息離去,大算道長也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不是…我知道我弟弟是去哪了,是有別的急事要件黑將大人。”
他連忙說道:“不是不是,柳神您是知道貧道的,貧道怎敢對貴公子有什么想法,這事完全就是個意外。”
一番思量,大算道長終于是想到了該如何入手,這直接算柳白的家不好算。
“嗯?為何?”
這常人若是議論了也就議論了,畢竟離著遠,神也聽不見。
“你們有什么打算沒?”
于是大算道長更生氣了,“算你娘!”
柳白又跟司徒紅他們叮囑了幾句,林丹丹這邊有急事,那么媒姑那邊就只能先放放了。
然后他便跟徐小二問了嘴,發現果真是如此。
小算道長渾不在意,“你這不說清楚,貧道怎知道?”
“有說什么事嗎?”
耳邊響起的終于不是柳無敵的聲音,而是這小算道長的聲音。
內心短暫的震驚過后,他緩緩說道:“小道姑且看到的,便是有鬼,巫以及癲花。”
鋪子剛開,總是舍得用料的。
因為沒見著她弟弟。
“你…好像對我兒很感興趣?”
小算道長自是早就聽出來了徐小二說的是誰,但也就是因為聽出來了,所以才是這般反應。
“得了得了,你死開些,貧道想想怎么算。”
像是被打的…很慘。
“既然是好事,那就見見去。”
不多時,在門口苦等許久的徐小二終于見著小算道長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身上到處都還帶著腳印。
但柳娘子要是議論,那這聲音多半就是在這神的耳邊響起,到時要不想驚擾祂們都難。
先前在這峴山時候,他也想過了,這媒妁會的術…基本上是沒什么太大的問題了。
“就知道你小子,行,說吧,看在這雞鳳尾的面子上,貧道今天就幫你算上一算。”
他本以為就算有事,那頂多也就是自己掐指一算就能解決的,可誰曾想,他娘的竟然會是這事?
只是這都答應了人家,不算肯定是不行的。
終于見到了公子,徐小二也是長舒了口氣,連忙跟著進來,順帶說道:“這么晚了還來打擾公子,實在是沒辦法了…”
“好…好。”
從一開始,柳白就沒跟他說過自己的家在哪,先前兩次見面,都只能算是巧合。
“福生無量天尊。”
射覆堂跟臘八教。
本是留給她的,但是她覺得,有必要給…黑將大人知道。
小算道長又是瞪了徐小二一眼,這才起身回去。
一口咬下,還有著些許油脂從嘴角溢出,他露出個滿足的神色。
“有幾位的確已經落子人間了。”
這肯定也是不能算的,所以他只得說道:“何時落人間,小道的確不知,但是卻也窺得二三事。”
小算道長含糊不清地說道。
大算哭喪著臉,頗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他說完這話之后,也不知道柳神有沒有多看一眼,只是聽著柳神“呵呵”了一聲。
這下柳白倒有些錯愕了,稍一思量,他還是說道:“我說實話,黑將大人實力雖然強,但他畢竟是邪祟,不方便進這城里來的,如果是要找你弟弟的話,找他也沒太大意義。”
柳白白了他一眼。
很快啊。
柳白自是當即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旋即又看了旁邊的幾人一眼,“我去看看。”
只是這算也不能自己算,自己算了會死。
司徒紅小聲說道。
“行,你現在從南門出城,然后一路往南,到時黑將大人自然會來接你的。”
他兩步來到徐小二面前,“伱這小子,怎還有這份心?”
自己活下來了。
幾人正說著,這院子外頭卻是忽地響起了敲門聲。
吃這玩意,小算道長也不敢回道觀,回去是要挨打的,所以他只能在這外邊吃,他又不好意思讓徐小二捧著,于是兩人就這么并排坐在這道觀門口。
小算道長本想著說你不幫我,我以后也不幫你的,可話到嘴邊還是不敢這么說。
不多時。
大算道長察覺到了這一幕,表面雖是平常,但這內心深處卻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柳白說了這話,他們三人自是識趣的去了后堂,將這前院空了出來。
可徐小二也不知該怎么找啊。
小算道長聽著這話,極為舒服的點了點頭,“那確實,貧道總是心善的。”
他不知,但是很快他就聽見,這道觀里邊響起了小算道長的哀嚎。
娘親說過,這臘八教的本領是出自什么節令樓,所以背后還有別的勢力。
自己當時收徒的時候,怎么就沒看清這點?
柳白看了眼他背后跟著的林丹丹,就已經猜到了什么。
連師父大算道長算了一卦之后,都被逼的吐血。
“小二啊。”
“進來說吧。”
畢竟若是方便讓他們知道的話,柳白自是不會這么說的,而是會讓司徒不勝他們前去開門。
附近住著的相熟的百姓從這門口路過時,還會說上幾句。
徐小二見著林丹丹看了他一眼,就識趣的說道:“你們先說,我去外邊等著就好了。”
略有滾燙,有些地方還在滋滋冒油,這個火候,正是味道最佳的時候。
那么這臘八教…柳白也準備親自動手。
司徒不勝說著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準確來說,應當是神不得觀,不得言…同樣的,道也是一尊神。
說起這事,大算道長也算是收斂了臉上那浮夸的表情,轉而正色道:
柳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這林丹丹不是那不知輕重的性子…估摸著是真的有急事。
然后那股讓他感覺后背發涼的氣息便是消失不見,見狀他就知道,柳神走了。
緊接著大算道長剛選了一卜卦之法,開始動手,可臨了就在這時,他耳邊忽地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然后便有一道聲音傳來,“公子,您在這嗎?”
柳白坐在主位上,看著自己左右身邊的人。
“你倆要是沒什么事,就去這射覆堂吧。”柳白說完,司徒不勝立即眼前一亮。
“咦,師父你這就算出來了?”
還沒等著他進門,這天機觀里邊便是走出來了一個年輕俊逸的小道士。
柳娘子聲音清冷,說這話之際,好似已經看到了天外天。
柳娘子聽完后,也就走了,也沒打什么招呼,只是這道觀外邊籠罩著的那層金色漣漪消失不見。
林丹丹啜泣著回答。
林丹丹說完,終是從胸口取出了一張仔細疊好的信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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