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定的是,造紙和印刷都在一監所”
李學武最后總結道:“供銷社那邊我們還沒有談,不過都是老關系了,很方便,他們也有做圖書銷售的業務,不難”。
吳有慶點點頭,算是認同了李學武的計劃,這在手里這份意見書上面都有提。
李學武看著吳有慶問道:“只是相關的手稿和故事編制,還有印刷設備嘛,我希望是由華清這邊來提供”。
“嗯,沒問題”
吳有慶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李副校長是支持的,咱們學校還有一臺印刷機,不過年頭兒有些長,需要維修一下”。
說著話將手里的意見書放在了一邊,對著李學武繼續說道:“相關故事的編制和繪圖,我們正在找相關的教師談”。
“我相信華清的實力”
李學武點頭道:“機器維修這邊我們軋鋼廠能提供幫助,實在不行拉過來我們改裝車間進行維修”。
“至于編制圖文的同志嘛”
李學武頓了頓,說道:“這雖然是單位與單位之間的合作,我希望還是要把合作產生的利潤的一部分給到這些參與進來的同志的”。
“嗯,我們有考慮的”
吳有慶點頭道:“這畢竟是教學任務以外的工作,相關的補貼和獎勵我們正在討論研究”。
“那我就放心了”
李學武點點頭,道:“一監所那邊已經談好了,我這邊先安排回收站這邊與他們對接造紙設備的安裝和調試,期間也要對從事造紙和印刷的勞改人員進行教學的”。
吳有慶已經從合作意見書上看到了李學武所說的這個工人使用犯人的意見了。
這會兒倒是擔心地問道:“用這些人工作,這紙張和書籍的質量,能有所保證嗎?”
“那就要看管理制度了”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我已經跟一監所談好了,這種勞動改造的項目,摻雜了目的性的合作,我的建議是給與一定的生活補助”。
“哦!”
吳有慶了解地點點頭,他沒進去過,但并不妨礙他了解里面的狀況。
李學武所說的生活補助,可能就是吃的,穿的,用的還有住的。
在與黃干的談話中,兩人也是這么約定的。
在一監所的盈利中,除了會補貼一監所各層級管教,更會拿出資金來對住宿環境進行修繕。
那修繕也得有個順序吧,這工作努力的,改造態度良好的,住條件好的監所沒毛病吧?
這表現好的,穿的暖,穿的好,吃的好,總沒有毛病吧。
在那個里面,錢,沒毛用,實際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吳有慶現在想想,絲毫不擔心造紙的質量和印刷的質量了,反而是書籍的好壞可能由他們來影響了。
這壓力就倒向了華清大學了。
李學武做事就是這么的嚴謹,一定是把自己準備好,再跟別人要東西。
要還不是直接要,是讓你自己明白他想要什么,你還得自覺地想一下怎么給才合適,才能讓李學武順心。
這個年輕人真的不簡單啊!
吳有慶在李學武的辦公室就這個項目的合作內容與李學武談了將近一個小時。
談完后又談了華清實習學生的后續培養和合作的問題。
李學武倒是對這些學生來實習的事情報以了熱烈的歡迎態度,更愿意把他們推薦給相關的關聯單位進行實習任務。
他很雞賊啊,知道今年開始,這些學生的學業就要按下暫停鍵了,學習環境遭到破壞。
有的學生頭腦發熱參與進去,而有的學生是不想參與的。
李學武瞄準的就是這些不想參與的學生。
想安靜地學習和工作嗎?
不用經過分配,先來實習吧,實習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年,可能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這周邊的學校不要太多,只要他能狠狠地撈它一網,這些學生在將來就是他這張網上最堅實的結點。
此后的時間長河里,只能說一代不如一代,這個時候的大學生才是真的強。
李學武不僅是要撿房子,他人也要。
收破爛的怎么了,收房收地收女大學生,他要把這個廢品回收合作社做成…
先顧著眼前的再說吧。
“您放心,分局和治安大隊、軋鋼廠、紅星訓練場等等,只要咱們華清關聯上的單位,我都能安排”
李學武正揮著手給吳有慶吹牛嗶,正治科的干事過來請吳有慶參加這一期的支教教師第一次會議。
吳有慶示意李學武一起參加,卻是被李學武拒絕了。
“您參加您的,我這邊有別的工作”
李學武送了吳有慶出門,介紹道:“我們小琴政委是我的前輩,也是老同學,人交到她的手里,你絕對放心”。
“那好,李處長您先忙”
吳有慶笑著跟李學武握了握手,知道李學武能陪他說這么長時間已經是難得了,這會笑著客氣算是給一會兒的離開做了道別。
李學武也是不可能一會再送他走,所以這會兒也是約好了下次一起喝酒。
等送了吳有慶離開,李學武轉身回辦公室,開始了這邊的坐班工作。
鄭逸梅在他的《藝林散葉》中記述了李鴻章曾經講過的一句名言:
“天下最容易的事,便是做官,倘使這人連官都不會做,那就太不中用了。”
李鴻章這話有點言不由衷,頗有點兒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意味。
實際上對于大部分干部來說,當干部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學武是早上八點準時到的治安大隊,跟吳有慶談工作有一個小時,隨后便是伏案辦公。
知道領導談完事情了,這機關里的辦事人員就要來回報工作。
“領導,這是昨天的訓練考核情況”
“領導,這是這周的訓練計劃和正治培訓計劃”
“領導,這是后勤報上來的關于增加采購預算的文件”
李學武是一支筆啊,這種業務無論是哪個領導審批過,到最后都需要李學武進行批示后決定的。
別看他在保衛處是實際的一把手,但在軋鋼廠,很多工作都是要轉申請到主管領導那邊的。
在分局就更是如此了,在分局他的辦公室里,最多的便是文件,最少的是申請。
因為知道他不負責分局的具體業務,一般的申請轉批手續里也沒有他。
但在治安大隊就不一樣了,他對這個單位負有絕對的責任。
任務的下達,訓練的考核和計劃,后勤的保障和采購,執行的監督和審查,他都要參與和決定。
包括王小琴手里的工作,他都是有監督的權利和義務的。
當然了,王小琴作為政委,也是有對李學武工作的監督權利的。
但兩人之間在工作的默契程度上比較高,就比如正在進行的支教教員培訓會。
李學武作為大隊長,不負責相關的具體業務,王小琴又是相關的主管領導。
他如果出現在會場,就會影響王小琴在這些教員心中的地位。
所以這種會議和場合李學武就會避免參加。
但如果是公開場合或者執行任務、訓練業務等,那王小琴一定是站在李學武身后側的。
這是規矩,也是正治規則,只要是機關里的干部都懂。
來李學武這邊匯報的也都是業務相關的,即使有政訓的,也都是提綱挈領的內容,并不涉及具體的學習內容。
李學武在沙器之的幫助下跟來匯報工作的干事和干部一一進行文件審批工作和談話。
包括已經進入角色的這些中隊長和副中隊長,李學武時時刻刻都在盯著他們的訓練和整合隊伍的工作。
稍有不對的地方李學武一定是要點到的。
結束與三中隊長的談話,李學武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十點還多了。
“還有嗎?”
“有”
沙器之匯報道:“您在談話的時候王政委那邊開完了培訓會,送走華清吳處長后想要跟您溝通工作”。
“走,去她那邊”
李學武起身,主動往在對面的王小琴辦公室走去。
他們兩個都在正房工作,正房的兩側兩間屋分別是他們倆的辦公室,而中間的堂屋則是治安大隊綜合辦公室的辦公地點。
說是綜合辦,其實就是治安大隊的大管家,也有兩個領導的辦事員。
因為李學武帶了沙器之辦公,這邊就沒有給李學武安排辦事員。
王小琴的辦事員就在她辦公室門口的位置,見到李學武從辦公室出來奔著這邊過來,就知道是來找政委的。
“李副處長,政委剛才還說要去找您呢”
“知道了,方便吧?”
李學武明白這個辦事員的意思,這么說就是給辦公室里的王小琴提醒呢。
而李學武這句知道了就是說給辦事員聽的,表示他明白這種溝通的意愿。
隨后那句方便吧,明著是看著辦事員問的,實際上問的是屋里的王小琴。
如果屋里的王小琴不方便,就不會出聲,門口的辦事員等幾秒鐘不見里面的應答就會說:“您稍等,我給您問一下”。
如果王小琴方便的話,就會主動應聲,并走過來迎李學武。
當然了,這是對李學武,如果是其他干部或者匯報的人員,具體的方式會有微微變化。
這也是機關單位的潛規則,領導不應答不代表領導不在,秘書進去了也不代表就去匯報你到了的事情。
因為你的聲音里面聽的見,可能秘書進去給領導續了茶水,不見領導說請你進去,秘書出來會說領導不在等等。
見仁見智,也不是每個領導都這樣,因為王小琴是女同志,這匯報和溝通的時候就是要注意影響的。
如果李學武檢查工作回來,一身的汗,想在辦公室換件兒衣服吧,這時候進來個男同志或者女同志都沒啥關系。
那要是王小琴檢查工作回來,一身的汗,想在辦公室換件衣服,這個時候突然進來一個男同志,那麻煩可就大了。
“李處長,正要找你呢”
王小琴顯然是在等李學武,聽見辦事員的聲音便走過來打開了門迎了李學武進去。
沙器之是不會進去的,因為這邊有辦事員呢,他進去算怎么回事兒啊。
李學武跟著王小琴進了辦公室,王小琴的辦事員進來要給沏茶,卻是被李學武擺手拒絕了。
這代表李學武時間緊,跟王小琴說完就要走。
也是在提醒王小琴,可著要緊的說,說完趕緊討論趕緊辦。
王小琴示意辦事員不用忙活了,請李學武坐下后,跟著坐在沙發上說道:“一共二十四名支教學生,文學系和正治關系的多,真遇著寶了”。
“嗯,做好這些學生的生活保障工作”
李學武再次強調了這一點,這些大學生都是天之驕子,雖然現在強調艱苦樸素。
但這些學生已經脫離了勞動階層,二十出頭兒的年紀必定帶著一些對社會和未來的憧憬。
如果一上來就給她們做艱苦教育,或者做高強度的教學任務,那有可能造成心理疲憊。
“已經做好安排了”
王小琴匯報道:“宿舍安排在了宿舍區的一角,兩個宿舍連著,旁邊就是值班室”。
“食堂統一在咱們大食堂吃,周末給一塊錢的生活補助”。
“可以的”
李學武點點頭,表示了同意。
“服裝上面統一一下”
李學武看著王小琴說道:“去分局申領她們的制服,按照干部條件報,以后在大隊上班的時候就穿制服”。
這個時候的警服其實還好看,男式的是黑檐藍圈白頂大檐帽,著紅色塑料領章列檸領的白色上衣,上衣口袋在胸部,配藍色長褲。
干部是配皮鞋,干事及以下則是配布鞋或者黃膠鞋。
女式大檐帽比男式的稍小,領子也是翻領的,不過領章是一樣的,上衣口袋在腰部,配藍色長裙。
同樣的,干部是配皮鞋,干事及以下是配布鞋或者黃膠鞋。
按李學武的意思,那就是要給這些支教的教員們申領制服和皮鞋了。
這就能看出李學武對這些學生的重視了,衣服以后要歸還,這些鞋子基本就是送給她們的。
一雙皮鞋不說這個時候要多少錢吧,單說這票用起來也是心疼。
一進入實習單位就給發皮鞋,那得多開心。
要不怎么說李學武在哄女孩子這方面是專業的了,哄好了,就都留下了。
王小琴看了看李學武,問道:“這么多制服,分局能給批嗎?還是干部的”。
“不要槍不要炮,要是制服再不給要,那我就把大門口的牌子摘了換成軋鋼廠保衛處的”
“別亂說了!”
王小琴見李學武說的霸道,微笑著攔了一句,隨后說道:“這些人的補助你是怎么考慮的?”
“你的意見呢?”
李學武又把皮球踢了回去,這是王小琴的工作,雖然要他審批,還是要聽王小琴的意見。
王小琴說道:“包括剛才說的用餐補助每周一塊錢,我想在每個月按照機關管工作人員工資標準三十級減半給她們補助,也就是十一塊五毛錢”。
“嗯”
李學武想了想,說道:“民警的第十三級工資是三十四塊五,中等專業的教員最低是十一級五十五塊錢…”
“不能這么算的”
王小琴勸道:“她們畢竟是實習人員,不能走人事關系,走不了工資,這補助多了不見得是好事兒”。
“是啊這太高和太低都不合適”
李學武也是有想到這個問題,但還是說道:“這樣吧,就按你定的十一塊五毛錢,但在此基礎上,對她們的生活條件上予以補償”。
說著話,手指在沙發上手上敲了敲,隨后繼續吩咐道:“在相關的生活用品上跟治安大隊統一進行采購和配發,住宿條件你看著給她們提供更合適的條件吧,吃的上面也是”。
“明白”
王小琴答應一聲,隨后說道:“那,如果你沒有其他要交代的,我今天上午就開始帶著她們熟悉咱們大隊的工作和生活環境,下午便給她們開展培訓教育,爭取三天的時間讓她們進入到工作崗位中去”。
“可以的”
李學武點頭肯定道:“這邊和山上的人員配比你來定,也要讓山上和山下的教員流動起來,不要老是在一個環境里”。
王小琴知道李學武擔心的是什么,已經在這方面做好了準備了。
“放心吧,我會把她們帶成專業的正治訓練隊伍的”
說著話又問道:“她們畢竟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我怕很難融入到集體中,我想在訓練場這邊給她們安排三天的軍訓,隨后無論是山上還是山下的集體出操也帶著她們”。
“嗯,我同意,你做事我放心”
李學武邊起身邊對著門外示意道:“她們如果有學習需要回校或者外出,交通問題就走咱們的車隊,或者用到八一六團的車就去門口的值班室備案”。
見李學武起身,王小琴也跟著起身要送李學武,嘴上說道:“明白,我跟她們講了大隊的情況,下午的培訓會你要不要見見她們?”
“不用了,你來辦就好”
李學武走出辦公室,邊走邊說道:“下午我要去一趟紅星訓練基地,如果回來的晚我就不過來了,你和沈放多辛苦”。
“沒問題”
王小琴也就送到了門口,看著沙器之拎著包跟著李學武出了門,應了那么一句就回辦公室準備材料了。
李學武這邊是真的忙,在治安大隊這邊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些隊員的訓練情況。
在離開前,聽見隔壁操場的訓練聲還是忍不住帶著沙器之走過去看了。
治安大隊的操場很大,這是一個大花園改的,原來這是一個五進打底兒的大院子,生生在那個年代被拆沒了。
現在李學武就勢把最里面的三層辦公樓做了食堂,前面這塊大空地改成了訓練場地。
不算治安大隊所屬的山上那四十多人,現在訓練場在訓的治安大隊三個中隊的三百多人,都由團部直屬警衛連在訓練。
要不怎么說專業的就是不一樣,才幾天的工夫,這些剛來時“各自為戰”的青年一個個的都有了肅殺之氣。
先不說這些人的戰斗力如何,因為李學武也不需要他們飛天入地飛檐走壁,只要做到基礎的治安和專業的技術技能就行。
隊列練習已經結束,只在每天的開始和結束時會復習,日常的訓練已經進行到了四百米障礙和抓捕練習。
他們在這些基礎的技能上,還需要學習的有危險品識別和處理、城市搜索、救援戰術、突擊戰術、射擊技術、治安巡查等等。
雖然比不上山上那些特勤小隊隊員的專業,但更注重大范圍的搜查和維穩。
所以在訓練場上仍然能看見舉著幾十斤重的盾牌,穿著防護服,舉著手槍進行訓練的治安隊員。
也能看見全副武裝,在訓練教官的口令下,進行身體對抗的身影。
更多的是俯臥撐、拉伸等等的體能訓練。
李學武的出現并沒有打亂訓練場的訓練節奏,所有人員在教官和各中隊、小隊的負責人帶領下進行著訓練。
沈放見著李學武出現,小跑著過來了。
“怎么樣?”
沈放跑近了,對著李學武挑了挑眉毛,臉上有些驕傲的表情。
“呵呵”
李學武撇了撇嘴,道:“什么怎么樣?拿他們這三腳貓的能耐問我怎么樣?”
“你是大隊長,當然要求嚴”
沈放也知道李學武話里的意思,但還是爭取著說道:“這些人的進步確實很大,訓練熱情也是一步步在提高,相應的技能也在穩步前進”。
李學武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看了幾眼訓練場,又看了看一身訓練服的沈放,伸手捏了捏他的肚子。
“我看你好像精神不少啊?”
“那是”
沈放故意撐了撐自己的肚皮,道:“在所里雖然天天也忙,但是這么系統的訓練可沒有,再說了,我可不如你”。
說著話示意了一眼那邊有的光著上身揮汗如雨進行訓練的隊員們,道:“有一天遇著刺頭兒了,你上去就能滅掉,我要是掉鏈子那可真就領導不了他們了,所以我的訓練比他們更多,要更好”。
“嗯,這話聽著真提氣”
李學武站在沈放邊上,看著這些由各單位送來的保衛和警查,日趨融合在一起,他是感慨萬分啊。
能支起這么大的攤子,自己是不知廢了多少力氣,付出了多少心血啊。
“我們這訓練努力,想跟你提個條件”
沈放挑了挑眉毛說道:“這專業的防護服和作戰服能不能都給配上,光是訓練這個也就是看著眼饞啊”。
“呵呵呵”
李學武沒想到沈放提出了這個建議,輕笑道:“已經在做了,下周一吧,下周一軋鋼廠被服廠就能趕出來,到時候你帶人去拉”。
“嘿,我就說你當家準錯不了”
沈放笑著說道:“你還別說,這所長還真就不如這副大隊長來的舒服”。
說著話跟李學武小聲抱怨道:“我們那時候想提個條件辦點兒事,都得想了又想”。
“自己先刪減一部分,走到領導辦公室門口再減一部分,這才敢提”。
“等進了辦公室,領導再砍一部分,這才是最終的方案”。
“合著我就是好說話了?”
李學武吊著眉毛看了看沈放,看道:“看來我也得學學那些領導了啊”。
“呵呵,你可不能”
沈放眼睛看著訓練場上熱火朝天的氣勢,笑道:“不過你這主動為隊員們著想的心意還是很暖心的”。
兩人正站在訓練場的正前方看著,王小琴帶著二十多名女學生進來參觀了。
好么,李學武明顯聽見這訓練的吼聲提了不止一個度,現場的訓練氣氛也不止熱烈了一個度。
現在就算是練習胸口碎大石恐怕都有人上。
沈放見著這種情況,笑著對李學武說道:“你應該早點兒辦這個事兒的,何苦我跟他們一起拼命呢”。
“呵呵”
李學武看著訓練場說道:“把訓練強度再提升兩個等級,他們的潛力無限啊”。
沈放咧咧嘴,就知道這位“心狠手辣”的。
來到訓練場的女大學生也是臉紅耳赤的,因為訓練場上有些隊員出了汗,直接光著上身訓練的。
以前這邊都是大小伙子,誰會在意這個,可現在卻是在訓練場散發起了荷爾蒙的味道。
女大學生們不好意思看訓練場便有的轉過頭來。
可轉過頭來看到的卻是一個訓練干部陪著一個身姿挺拔氣度不凡的年輕人站在場邊說著什么。
這站位自古以來都是有講究的,從報紙上看,不用文字標注你都能知道那個是領導,那個是陪同人員。
現在就是這個樣,沈放側著身子站在李學武旁邊,面對著李學武進行匯報的,一看就是下屬。
沙器之拎著包站在兩人的身后,一看就是陪同人員。
只有年輕得厲害的李學武是正面對著訓練場,眼睛看向訓練場,聽著旁邊的匯報,嘴里做著交代。
李學武一米八二的身高,在這年代走到哪兒都是焦點。
再有他十六歲入伍訓練和練習拳腳的身形,那更是站如松的標準。
再加上沉浸日久的機關生活,這身上難免的要帶上一股子氣勢。
站在那兒如鶴立雞群,不得不叫那些女大學生注目。
要說這年輕人是領導,那得是多大的領導,讓這邊的訓練人員給做匯報,先前的培訓會可是說了,這邊是副處級單位。
再一個,這年輕人看著除了臉上那道疤看著嚇人,仔細看年齡真的就不大。
皮膚更是沒有這邊訓練人員的黑,一看就是機關的。
“哎,你可注意啊,小心生活作風問題”
聊完了工作,沈放倒是打趣了李學武一句,對他示意了一下正在看這邊的女大學生。
李學武收回看向訓練場的目光,看了那些女大學生一眼,等那邊發出一陣急調頭的慌亂后,又轉頭對著沈放說道:“我這人最正經,倒是你,可得想著點兒家里還有賢妻等著你呢”。
“去你的吧呵呵”
李學武沒在這邊多待,交代沈放注意訓練進度和考核,隨后便帶著沙器之轉身往停車場去了。
他還得回軋鋼廠處理一下事務,趕在中午吃完飯以后如果沒有事兒還得去紅星訓練場。
這是他每周的必要工作之一。
不一定是周幾,只要有空,他就一定會去一趟訓練場。
倒不是不信任山上主持工作的魏同,而是表達自己對訓練場工作的重視。
看著李學武帶人離開了,沈放便繼續往訓練場去盯著訓練了。
走到半路卻是被王小琴叫了過去。
“李副處長呢?”
這邊的干部一般都跟李學武稱呼李副處長,而不是叫李大隊。
因為在人事命令上,李學武的職務明確標注的是治安處副處長,兼管治安大隊。
意思是,李學武的級別雖然是副處,但他的職權并不僅僅是一個治安大隊。
因為在鄭富華給李學武安排的任務里,分局的武裝力量都是由李學武來指揮的。
包括后世倵警的前身,現在的治安軍,如果分局有任務安排,那李學武依然是指揮官的角色。
這跟他在處理上次的應急事件和治安案件的表現中,讓分局這邊的領導非常滿意有關。
“領導有事先走了”
沈放走到王小琴身邊回道:“怎么?王政委,找他有事?”
“沒事兒”
王小琴看了看操場門口的方向,有些遺憾地說道:“剛才跟他談話的時候說要走,本以為他沒時間的,沒想到在這又看見他了”。
說著話示意了一下站成兩排的支教教員,解釋道:“剛才跟他確定了咱們這些教員也要接受三天的基礎隊列訓練,包括以后的出操訓練”。
沈放看了看這些細皮嫩肉的女大學生,輕聲對著王小琴問道:“王政委,這…這合適嗎?”
“合適”
王小琴對著沈放說道:“雖然她們是支教人員,但也是咱們政訓教務的一員,所以該有的訓練還是要有的”。
“我這邊沒有問題”
沈放見王小琴這么說,只能點頭同意道:“有什么需要您說話”。
王小琴皺著眉頭看了看正在訓練的場地,說道:“都是女教員,這教官不好用男的,你看…?”
“有的”
沈放點頭道:“八一六團的話務連在這邊有個排,她們早上也是出操訓練的,我請她們出個人幫忙訓練吧”。
“那最好了”
王小琴展開眉頭笑著說道:“剛才就想找他說這個來著,你能解決那就更好了”。
說著話看了看這些女教員,對著沈放說道:“你安排一下,辦公室小周已經去給她們領服裝了,下午開完培訓學習會以后,晚上咱們跟那邊來幫忙的見個面,明早就開始訓練”。
“沒問題”
沈放應聲道:“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找趙副政委談一下,晚一點兒給你回復”。
“那好,我帶她們去食堂看看”
王小琴見事情談好便帶著這些女大學生往食堂走去。
路過這些訓練方隊的時候自然引來了一陣陣熱切的目光。
沈放看了看這些姑娘的背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李學武真是壞到家了的話,隨后便繼續盯著訓練了。
李學武可不知道有人罵他,這會兒乘車到了軋鋼廠便開始馬不停蹄地開會和處理業務。
有人這么形容機關干部開會:
今天會,明天會,后天會,天天開會,
你講話,我講話,他講話,無人落實。
到了李學武這兒可就行不通了,保衛處的干部會和工作會可一點兒都不來虛的。
你有事,那就說,沒事兒少扯別的。
李學武有事兒要傳達下去也很少開會,都是直接在文件上直接寫上他的意見,直接發到相關責任人的手里。
你辦,辦不好要挨收拾,不辦,那就更要挨收拾。
綜合辦公室會將你辦事的效果反饋給李學武,這邊李學武同意你的辦事效果了,這才算完。
當然了,這也是針對那些有目的性,比較困難的任務。
一般的日常任務李學武就更不會開會了,都是自己應該做的,如果還要上級領導盯著,那趁早下去得了。
只有需要保衛處干部集體表決的,或者表彰,或者批評的,這才會在會議上講出來。
再一個就是讜的民主生活會,這是必開的,而且要正經開,專注地開。
這是李學武特別支持和贊同的,并且在實施過程中最是要求嚴格的會議。
在根本問題上,李學武一向是嚴格對待,根本不會打馬虎眼。
尤其是對待工作作風上面,讜的教育和學習更是鞭子和警鐘。
“處長,您說的有點兒狠了,我現在的臉上都是火辣的”
于德才坐在李學武辦公桌對面正在溝通工作,趁著李學武喝水的工夫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李學武耷拉著眼皮沒有說話,而是喝了一口水后才說道:“檢查坐著汽車轉,視察隔著大門看,工作圍著酒桌談,值班的時候撲克戰,呵呵,要是再讓讜委紀監給我發通報,我就送你們去打靶”。
“不至于”
于德才的冷汗都要下來了,這位的臉色變的實在太快。
上午讜風廉紀巡查組通報了各單位部門的巡查情況,其中就有保衛處的問題被發現。
雖然這套磕兒說的不都是保衛處,可夜里值班就屬保衛處的保衛最多,打撲克的也是最多。
至于其他的內容,保衛處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子,看著通報上面保衛處的名字,李學武恨得牙癢癢。
他可不是抱怨讜委那邊,恨的是自己處室這邊的人不爭氣。
雖說這次巡查所有單位和部門都被糾了,但亮出屁股給人看,實在讓李學武的臉…呸!
這個比喻不恰當了!
“至不至于的你可以走著瞧”
李學武放下茶杯說道:“我不要求出多大成績,不丟臉總成吧?”
說著話也不顧于德才的臉色,繼續說道:“當事人調離崗位,送訓練場去,涉及到的部門負責人記過,今年不許評優”。
“是”
于德才見李學武態度不好,趕緊應了,不敢再給求情。
“廠辦來的消息,說是周一開擴大會議,討論居住區建設的問題”
這個事情說完,于德才看了看李學武的表情,開始說起工作:“還有就是聯合企業的聯系、組建等問題”。
“嗯”
李學武應了一聲,也不說安排,手里的筆一直在批著文件。
于德才真的是,伺候以前的書記都沒有這么費勁過,伺候這位卻是膽戰心驚的。
“那…要不要綜合辦給您準備資料?”
“不用”
李學武頭也不抬地說道:“他們討論他們的,跟咱們沒關系,你要做的就是把內部的監督機制落實到位,把問題的關鍵點抓牢抓穩,不要再出現這次的問題了”。
邊說著邊把手里的文件批好,交給了沙器之,道:“跟讜委那邊追一下稽查科的科長人選問題,老懸著也不是個事兒”。
“是”
知道這是要現在辦的件兒,沙器之接了便出去辦了。
他也知道,這有可能是李學武有什么話要跟于德才說,把自己支出去。
無論怎么著吧,他只當是不知道,按照正常的流程去辦,這段時間領導自己會有估計,也會在這個時間內談完問題。
讜委的辦公樓一直都沒建成,該定的項目都已經定了,可三番兩次的推遲,這些部門還都在主辦公樓里辦公。
好在現在的辦公人員都不挑辦公環境,只要有個辦公桌就能行。
沙器之上了三樓,往左手邊看了一眼,那邊是廠長們的辦公室,隨后往右走去,這邊才是讜委領導的辦公室。
谷維潔和薛直夫就在這邊辦公,兩人的辦公室挨著。
“行了,去辦吧”
谷維潔坐在辦公桌后面對著秘書交代了一句,正抬頭卻是見著沙器之站在門口準備敲門。
“器之同志啊,進”
“谷書記好”
沙器之心里感慨,真的是跟的領導人緣好,自己就舒服,跟的領導人緣不好,這自己辦事都不得勁兒。
自己跟的這位領導人緣是時好時不好,他也是饑一頓飽一頓,旱一陣澇一陣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