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第二顆鬼心
沈煉進入方寸山前，已經通過白骨脊椎探查出入口數日。
相比此前經歷的洞府，方寸山不像是妖魔橫行的巢穴，因為里面沒有絲毫的妖魔氣息。
不過越是稀疏平常，越能說明方寸山的危險。
畢竟邪月三心洞可是有神仙居住的，在西游世界崩壞后，菩提老祖是何情況還不得而知。
沈煉穿過傳送樹洞。
當他恢復意識時，死寂一片的密林映入眼簾。
方寸山遍布茂盛的植被，能聽到鳥獸發出的動靜，濃霧甚至能遮蔽豎眼加持的視力。
可無論怎么看，都只是一處世外海島。
“什么鬼！”
突然間，沈煉捂住自己的胸口，有微弱的心跳響起。
并非是那顆已經成就仙骨的心臟，而是另一聲心跳，似乎體內即將長出第二顆…心臟！
沈煉連退數步，來到傳送樹偽裝的古樹旁。
他選擇靜觀其變。
沒過多久，有淡薄的怨氣出現在右胸膛內。
沈煉接觸過海量鬼物，注意到怨氣具有吞噬氣血的本能，拼命的想要吸收哪怕一滴血液。
這不是怨氣入體的表現，分明是怨氣中即將有鬼物誕生。
“呵。”
沈煉控制著一縷稀釋數百倍的血氣落入怨氣中，頓時怨氣有道行外露，代表已是孤魂野鬼。
并且怨氣形成半虛半實的心臟，與仙骨恰好一左一右。
“禁忌。”
“足足萬年道行的鬼物才有如此禁忌！！！”
鬼心一成型，吸收血氣的食欲變得愈演愈烈，表面有五官生出，傳來陣陣貪婪的怪笑。
“嘻嘻嘻嘻…”
沈煉沒有阻止鬼心的舉動，眼睜睜看著大量血管經絡延生，即將與鬼心連接到一起。
一旦血管經絡順利連接，代表著鬼心成功寄生。
“方寸山萬年妖魔的禁忌可能是種鬼，具體作用未知，但只要生靈來到禁忌的范圍內，都會在其體內孕育一鬼心。”
“某種意義上來說，種鬼應該是三心秘術的入門。”
“唯有完成鬼物的寄生，才能順利拜入方寸山。”
怪不得白骨方士覺得花果山有通往方寸山的出入口，猴群明顯經受過種鬼禁忌的影響，否則它們體內不可能出現鬼物寄生。
“試試，如果能直接孕育出第二顆仙骨倒也簡單。”
沈煉放任鬼心，反正有慧眼神通加身，鬼心哪怕道行暴漲百倍，都無法威脅自己。
血管經絡纏繞住鬼心，怪笑變得無比刺耳。
沈煉能感覺到一個新器官，待到血管經絡徹底連接后，脊背處有些許怨氣逐漸向外生長。
嫩芽萌發，片刻間化作一株手臂大小的灰黑藤蔓。
他的形象靠攏猿猴，背部的藤蔓標志著體內寄生鬼物。
“嘻嘻嘻嘻…”
是否消耗5點數，掌握吐納法 “吐納法八成就是三心秘術的入門法，難不成那頭萬年妖魔是菩提老祖本人所化？”
“種鬼禁忌倒是很像我的武道真域，強行傳業授道。”
沈煉沒有急著掌握吐納法，心念一動，原本涌向鬼心的血液調轉方向，血管經絡徹底堵塞。
四次蛻變的橫練什么概念？
肉身的掌控程度已經達到細胞級，運轉不滅玄功，甚至可以一定程度的改變肉身結構。
當然，沈煉目前的武道完美契合身魂，改變肉身有弊無利。
“啊啊啊啊！”
鬼心察覺到異樣，不甘的掙扎起來。
“聒噪！！！”
沈煉面露兇光，殺氣騰騰的凝視鬼心，后者膽敢再有半點不滿，直接施展慧眼抹殺。
反正禁忌一直存在著，只要在方寸山就會修行所謂吐納法。
鬼心啞然失語，表情滿是恐懼。
“恩？”
在鬼心寄生的瞬間，有腳步由遠至近。
沈煉心頭生出威脅，毫不猶豫收回意識，右手抓住骨刃的刀柄，橫刀一式蓄勢待發。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云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逕秋高，對月…”
響亮的高歌在方寸山回蕩，濃霧無端翻涌起來。
沈煉印象中，猴哥來到方寸山求仙問道的時候，是一名樵夫引導他前往斜月三星洞。
樵夫詠唱的便是相同詩句，讓猴哥誤認為樵夫是仙神所化。
“原作中的樵夫是不是仙神我不知道，但現如今，靈臺山的樵夫必然是…妖魔！”
沈煉隨時準備撤回現世，樵夫的高歌也來到尾聲。
“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哈哈哈。”
沈煉望向源頭，就看到一個臉龐憨厚的老漢現身，衣服沾滿泥漬，脖頸掛著塊擦汗的毛巾。
在樵夫的一旁，跟著個表情忌憚的道嬰方士。
沈煉無論怎么打量，樵夫都是個平平無奇的凡人，但能存活千年不死，必然不可能簡單。
倒是那名方士，他一眼就認出來歷。
龍首人身，腦袋有常人三倍大小，外露的神識遠超同境界，明顯是北海龍宮弟子。
龍宮方士脊背的藤蔓已有半米，可見寄生的鬼物在茁壯成長。
沈煉見到方士并不意外，畢竟方寸山的出入口不止一處，有的是方士尋求長生前往邪月三心洞。
況且，千年前的菩提老祖也確實好為人師。
樵夫脖頸扭轉九十度，催促道：“走咯，今日仙人收徒，遲到了會被太上心責罰的。”
“好。”
沈煉微微點頭，悄然間收起部分傳送樹的根莖。
隨著萬壽尸根的經驗進度臨近滿溢，他逐漸發現傳送樹的妙用，只需根莖就能重新培育一株。
不用刻意溝通傳送樹，移動位置。
樵夫自顧自的行路。
沈煉運轉些許勁力，與龍宮方士一同緊隨其后。
龍宮方士時不時投來目光，落在沈煉脊背的藤蔓，眼底流露出一絲抑制不住的熱切。
“武者？邪月三心洞為何會有武者？”
龍宮方士見到沈煉一臉淡然多少有點犯嘀咕，但后者外露的氣息又不像作假，方方面面來看就是個元丹六境的武者。
既然已經苦修到元丹武者，為何還來邪月三心洞送死。
“不過吧…”
龍宮方士呼吸急促，耳邊回蕩著鬼心歇斯底里的怪笑。
“沒…想到，武者在方寸山竟然有如此優勢。”
他名為敖常，前來方寸山已有三個月，體內的鬼心不知不覺道行來到兩百年。
即便提前準備著靈符，也即將封禁不住鬼心。
而那名元丹武者呢？
敖常注意到，沈煉鬼心的道行幾乎停滯，并且沒有劇烈的反抗，仿佛主動蟄伏在其體內。
“接下來得經歷入門前的考核，如果我能有如此溫順的鬼心，必然可以順利拜入邪月三心洞。”
想到這里，敖常忍不住沉聲問道：“小兄弟你怎么稱呼？我…乃是北海龍宮弟子敖常。”
沈煉瞥了眼敖常，沒有回話的意思。
敖常強壓惱怒，輕聲說道：“不如，你把那顆心臟給我吧，我用延壽的大藥來換。”
他取出一玉瓶，里面是顆晶瑩剔透的丹丸。
“我沒有歹意，剝離鬼心不會傷及你性命，只需在方寸山等候三十日，鬼心會重新孕育。”
“不行。”
沈煉掃過敖常孱弱的肉身，“你承受不住的。”
自身鬼心繼承著一部分食補神通的消化力，以北海龍宮的肉身強度，兩三日就得被榨干。
敖常聽到沈煉言語間不經意夾帶的蔑視，雙眼閃過寒芒，碩大的腦袋不住洶涌內力。
“你…”
沈煉注視樵夫，后者短短幾刻鐘便衰老十幾歲。
樵夫止住步伐，也使得敖常恢復清醒。
敖常不再多言，“在方寸山見到個武者，我竟然會心生懼意。”
“難不成在無光的北海龍宮待久了，心神出現臆想，誤認為元丹武者具有威脅？”
樵夫捂嘴咳嗽起來，似乎是長時間的行路令他力竭，布滿溝壑的臉龐充斥著疲憊。
“再等等。”
“樵夫帶我們到達洞口后便會遠去，有的是機會挖出鬼心。”
樵夫笑著揮手道：“讓兩位見笑了，稍等片刻，我得好好冥想一會兒仙人傳授的口訣。”
話音剛落，他渾身皮膚變得枯槁干癟。
咔咔咔。
脊背有裂縫張開，草木獨有的腥臭撲面而來。
樵夫緩緩鉆出皮囊，樣貌恢復到四十歲左右，散發的氣息依舊平平無奇，與凡俗無異。
已觸發〈鬼樵夫〉，缺少必要條件無法就職 沈煉瞇起眼睛。
他不經意間用腳接觸皮囊，暗自施展慧眼。
樵夫的皮囊 樵夫坐化成功后，身魂已從皮囊內脫困而出。皮囊依舊留有生機，可以用于煉器。
鑒定得來的信息，與碧波潭的龍王、龍女皮囊一模一樣。
“所以說。”
“萬圣龍女從碧波潭脫困而出并非巧合，有邪月三心洞弟子傳授他們長生羽化之術。”
沈煉腦海中閃過猴哥，畢竟菩提老祖弟子只認得孫悟空，邪月三心洞的隱秘比想象中更多。
“話說回來。”
“如果取經顛倒，是成佛的猴哥護送唐僧東行取經，猴哥還會不會拜入斜月三星洞？”
沈煉強壓雜念，取經顛倒終究只是個不切實際的猜想。
樵夫埋掉皮囊繼續趕路，兜兜轉轉七八日，有四名方士加入到隊伍中，里面還有個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