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碧舸和王重之前就認識,但并不熟,這一次在荷西見面,卻是有著未來一起合作的可能性,所以都帶著幾分親熱。
當然,作為各自領域最頂尖的電影人,彼此間也是惺惺相惜的。即使不熟悉,對彼此的作品肯定都是關注和了解的。
陳碧舸說:“這幾年,我一直在找一個讓我心動的角色,可是,看了很多劇本,也不是沒有好劇本,好角色,想要復仇的母親,被婚姻背叛、浴火重生的妻子,經歷重重魔難的企業家,有空間,有層次,有復雜度,可都好得太平庸了,我演了太多這樣苦大仇深的角色,不是說演膩了,而是提不起創作的興致,所以,當初我聽說嚴河他會寫劇本,就專門跟他說,讓他幫我寫一個劇本,沒想到他寫出來的這個故事,讓我有一種終于等到了這樣一個角色的心情。”
王重說:“至情至性,如花這個角色從頭到尾都沒有太多層次的變化,但就重在一個至情至性,劇本里她的深情和癡怨寫得極為傳神。”
陳碧舸點頭,“是,而且,我還從沒有演過民國戲,沒有過這樣的造型,我很想看看自己的扮相。”
即使是最頂尖的演員,對自己新的人物扮相也一樣向往——形象本身就是演員和角色最重要的呈現方式之一。
只談演技二字的演員,某種意義上,眼界太小。
演員眼里不能只有演技,沒有人物。
永遠不能只站在演技的角度看演戲這件事,要站在人物的角度去看。
幾個人坐在一起,說說笑笑。
然后,一個很尷尬的問題來了。
王重問陸嚴河:“你年紀輕輕的,怎么會想到要寫這樣一個時代背景下的癡怨故事?”
而且,有著非常不符合陸嚴河男性身份的女性視角。
陸嚴河只能說:“我是因為碧舸姐找我寫劇本,我就想著這個劇本要以女性為第一視角,然后去想合適的題材和故事,一開始也沒有想出來要寫什么,后來就覺得,碧舸姐這幾年演的都是大女人,復雜的女人,所以,就想以寫一個跟這些不太一樣的女性形象。”
《胭脂扣》里的如花,在死之前,是風情萬種、若即若離的傳奇,是戲場里陷入真情的癡情人。在死之后,有著一股執念,帶著幾十年前的幽怨,尋找那個沒有跟她一起赴黃泉的人,最后找到他。
“這個胭脂盒,我戴了五十三年,現在還給你了,我不再等了。”
這句臺詞,陸嚴河記憶很深刻,所以,原文寫了進去。
陳碧舸說:“我自己并不是這樣的性格,我是不可能為了一個男人等這么多年的,但讀到這一句話,卻仿佛在那一刻完全成了她,心跟著抽痛。如果是十年前讓我看到這樣的角色,我一點都不會感興趣,覺得沒意思,覺得這個女人不灑脫,癡癡等待,我最煩這樣的女人。還真是要到現在才慢慢理解這樣的人。”
陸嚴河聽陳梓妍說過,陳碧舸之前是一個非常性情的人,也很肆意,惹過很多禍。
可能確實跟《胭脂扣》里的如花是完全不同的人。
但是,演員要么容易被跟自己很像的角色吸引,要么容易被跟自己完全不一樣的角色吸引。
陳碧舸會想要演如花,陸嚴河覺得,從某種角度來說,就是因為如花這份等了很久之后、最后在見到十三少、明白世事原來終究如此之后、不再等的那份決然。
陸嚴河當初在寫劇本的時候,跟自己作為一個觀眾去觀看這部電影,有著更深刻的感受。
他其實無法太理解如花對十三少長達五十多年的等待背后的愛意。
整個電影,他寫得最有感覺,就是如花對十三少說“我不再等了”的那一刻。
多少人心中有著這樣的執念,最后終于接受“有的結局就是以希望破滅告終”。
陸嚴河就是被這種接受失望的決然所打動。
三個人這天晚上聊了很久。
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從《胭脂扣》聊起,聊電影,聊表演,聊劇作,聊人物。
陸嚴河這種酒量不太行的,也因為這樣的氣氛,喝了一點,又一點,后面都有些暈乎乎的了。
到了夜深了,才準備散。
這個時候,陳碧舸忽然雙手捏著陸嚴河的臉,眼含醉意地問:“你怎么這么黑了?我前面都沒好意思問。”
陸嚴河:“去沙漠曬的。”
陳碧舸點了點頭,“后面真有要把自己曬得這么黑的戲啊?”
陸嚴河搖頭:“梓妍姐給我找了個理由呢。”
陳碧舸發出大笑聲,“原來是這樣啊。”
他們來荷西電影節,都有自己的工作。
第二天,陸嚴河就得去參加Math的幾個宣傳活動。
一天下來,很忙碌。
國內媒體知道他也來了荷西電影節,所以都發來采訪申請。
陸嚴河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因為這一次他自己沒有作品,接受采訪也不知道說什么,于是紛紛婉拒。
因為來申請采訪的媒體,基本上都是電影媒體,之前品牌已經安排了一輪媒體采訪,現在再接受這些采訪——在陸嚴河并沒有帶作品來參加電影節的情況下,其實會有點尷尬,所以,陳梓妍也覺得推掉也沒什么。
陸嚴河完成了Math的工作以后,終于有時間可以自己在荷西轉一轉了。
他就帶著鄒東一起,在荷西這座西方城市轉了起來。
雖然已經是當紅的明星了,不過,陸嚴河出國的機會并不多,這還是他第三次出國。
所以,他對出國這件事還是抱著很多的期待的。對于新鮮的地方,新鮮的文化背景,陸嚴河天生有點喜歡。他跟鄒東去了當地一個年頭很久的市場,給陳思琦他們買禮物。
鄒東給他小孩挑了一些有意思的小東西。
陸嚴河一口氣都買了單。
鄒東忽然提起一件事,說:“嚴河,我五月二十八號想要請個假,可以嗎?”
鄒東跟他這么久了,這還是第一次請假。
“當然可以了,東哥,有什么事情嗎?”
鄒東說:“我兒子學校開家長會,我還從來沒有參加過他的家長會,這一次…他媽媽跟我說,他學校里的同學都問他是不是沒有爸爸,因為從來沒有見過我去接他,所以——”
鄒東臉上露出了愧疚和難為情之色。
陸嚴河瞬間感到一陣心酸。
“那是得去!”陸嚴河說,“小玉肯定很希望你去,東哥,以后這種事情,你就提前告訴我一聲,正常請假就是了,真沒事。”
鄒東搖頭,說:“梓妍姐跟我說過,你身邊有潛在的危險,我會跟梓妍姐也報告一聲,讓她臨時給你安排另一個保鏢的,你身邊不能缺人。”
陸嚴河聞言,心想,自己第一要馬上再找一個助理,第二要再找一個保鏢,至少這樣鄒東就有人可以輪班,不用把所有時間都撲到他身上。
誰也不能二十四小時保持在工作狀態。
之前是他沒錢,請不起,現在又不差這點錢了。
陸嚴河心里面惦記著這件事,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一個身影。
那個在“百味居”做服務員的汪彪。
也不知道怎么的,陸嚴河就覺得,也許汪彪可以試試,給他做助理。
主要是上一次汪彪跟周書宇教授那件事,讓陸嚴河對汪彪的印象十分好。
能夠主動將錢賠給周書宇教授——而且還是他自己本身就很缺錢、捉襟見肘的情況下。
這天,知道陸嚴河去了荷西電影節以后,賀蘭就一直在關注陸嚴河的動態。
不過,國內媒體曝光出來的都只是一些現場視頻、照片,并沒有太多的信息。
陸嚴河在荷西電影節目前也只出席了一次公開活動。
這讓賀蘭有些不過癮。
畢竟是國際四大電影節之一,賀蘭還是希望看到陸嚴河能夠在這次電影節上更多跟電影相關的消息。
賀蘭一直覺得,陸嚴河以后最大的成就一定在影視劇這方面。
賀蘭其實也沒有什么證據啊依據之類的,她就是有這種感覺,或者說,直覺。
沒有辦法,賀蘭只好又登上了“春芽”論壇。
她自從知道了這個論壇以后,就時不時地上來逛一逛。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在這個論壇上花了三百多塊錢,全是為了看付費帖子而花的。
——都怪這該死的八卦精神!
沒想到,“春芽”論壇里竟然有人爆出了一個跟陸嚴河有關的消息:這一次陸嚴河在荷西電影節會有大動作!陸嚴河的粉絲可以期待一下。
賀蘭看到這個帖子的時候,帖子下面已經有很多人留言了,很火。
ID“一四九七”:他又沒有任何電影入圍這個電影節,能有什么大動作啊?
ID“樂觀的傻子”:難不成是要宣布一個電影項目?我看王重導演和陳碧舸也都去了。
ID“何呵呵呵”:我倒是聽說了一點消息,是跟陸嚴河后面的新項目有關。
ID“欣然公主”回復ID“沉默是金狗屎”:我討厭陸嚴河還不行了?非得喜歡他?
ID“何呵呵呵”:您需支付0.5芽幣才能看到本條發言 賀蘭臉一抽。
又來了。
可是,這種時候怎么忍得住不看!
也就是五分錢而已,不貴啊!
賀蘭支付了,消息跳轉出來:我聽說陸嚴河創作了一部新的情景喜劇,要在這次電影節上官宣。
她一驚。
ID“何呵呵呵”回復ID“空桑使者”:雖然只有一句話,但是保真。
ID“欣然公主”回復ID“何呵呵呵”:你在搞笑嗎?他才剛寫了一個《六人行》,雖然寫得爛,能火全靠營銷,但是這才寫完多久,他又要做新的情景喜劇了?他都信誓旦旦地說了不參加第二季了。
ID“何呵呵呵”回復ID“欣然公主”:我只說他要宣布一部新的情景喜劇,又沒有說是《六人行》第二季。
ID“空桑使者”回復ID“何呵呵呵”:靠,你這就說出來了?老子白花這五分錢了,退錢!
賀蘭看著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卻陷入了深思。
嚴河又要開新戲了?
她驚訝不已。
就在這時,手機上突然推來一條新聞消息:陳碧舸深夜與陸嚴河分別,姿態親昵!
賀蘭嚇得心都跳了一下。
她馬上點了進去。
跳轉出來的頁面里,是一張一看就是偷拍的照片。
但是,盡管是偷拍,畫質卻很清楚,很明顯地可以看出來,陳碧舸捏著陸嚴河的臉,好像要跟他親嘴一樣,兩個人都有些眼神迷離,仿佛動了情。
這個消息的爆炸程度,就是在五分鐘以后,賀蘭發現自己刷不出任何的消息了。
平臺崩掉了。
“…”賀蘭難以置信地看著手機,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她難以相信這個事情是真的。
可是,有圖有真相,看上去就是真的,沒有可以解釋的。
陳碧舸的兩只手都捧住陸嚴河的臉了!
賀蘭雙眼震驚,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賀蘭就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看微博什么時候能夠恢復。
“這——”
白雨看著陳思琦。
她們兩個人在咖啡館里討論雜志選題,突然就聽到旁邊有人驚呼了一聲。
然后,整個咖啡館的人都議論了起來。
“陳碧舸跟陸嚴河在一起了?”
“什么,陳碧舸跟陸嚴河在一起?你別嚇人好不好!”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啊,是真的!都爆出照片了!”
“哪里有照片?我靠,為什么微博崩了!”
“我保存了,我發給你,你看!”
白雨想起來用手機去看微博的時候,微博已經崩了。
她又在其他地方搜了搜,果然,網絡速度很快,這張照片很快就在別的地方找到了。
她遲疑地看著陳思琦。
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
陸嚴河跟陳思琦在一起的事情,他們這些朋友都知道。
然而,陳思琦只是眼神閃爍了一下,就重新恢復了鎮定。
“別擔心了,嚴河不是那樣的人,要么是營銷號搞事情,要么是故意曲解意思。”陳思琦淡然地說,“我們繼續討論雜志的事情,還有很多選題需要討論。”
白雨聽到陳思琦這么說,點了點頭。
不過,心里面裝著事,白雨有些心不在焉,不在狀態。
她看了照片,她并不覺得是營銷號在搞事情。
從照片上的姿態來看,兩個人之間確實太親密了。
而且,陳碧舸的那個眼神…正常情況下,誰會用那種眼神看別人啊。
白雨心里面各種想法。
陳思琦不為所動,一直在跟白雨說著自己關于選題的想法和判斷。
白雨看著陳思琦這個樣子,心中莫名敬佩。
只覺得她能夠在這種時候,還能夠保持這種狀態,實在是不容易。
白雨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
她也想問問陳思琦,她就這么相信陸嚴河嗎?
“陳碧舸跟陸嚴河差了十幾歲吧?”
“應該是差了十幾歲,陸嚴河今年才二十歲,還沒滿二十一。”
“嘖嘖。”
“都說娛樂圈亂,沒想到亂成這個樣子。”
“實在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說。”
“老牛吃嫩草咯,呵呵呵呵。”
這天中午,李治百作為品牌代言人,參加一個品牌活動,一起來活動現場的還有一些VIP客人,其中有一些富太太們。
李治百在參觀門店的時候,就聽到她們幾個人圍聚在一起聊這件事。
他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富太太們看到他,一個個臉上馬上容光煥發,要來跟他合影。
陪這些VIP客人們合影是李治百這個代言人的義務,平時多多少少會配合。
但李治百剛才聽了她們說的那些話,就很不想配合。
不是不待見娛樂圈嗎?看到他又這么容光煥發地過來找他合影干什么?
還非要抱著他的手臂才能合這個影?
李治百直接把手抽了出來,可惜,有合同約定著,也不能甩臉走人,只能一臉嚴肅地完成了這個任務。
有人無法接受李治百這個態度,惱怒地說:“你這是什么態度啊?我可是一年要消費上千萬的VIP客戶,你們品牌知道你用這個態度對我嗎?”
李治百冷笑一聲,看著她,說:“陳太太,你家先生知道你這么對待你家公司大股東的兒子嗎?”
對方臉色瞬間僵了。
李治百臉一板,“覺得娛樂圈亂就少往我身邊蹭,自己沒老公啊還抱著我的手臂裝小鳥依人,你罵別人是老牛,你怎么不看看自己是不是老鳥?”
陳太太氣得嘴角都抽搐了。
但是,李治百他爸確實是她老公公司的股東,還真…不能拿他怎么樣。
等微博恢復了之后,陳碧舸雙雙做了回應。
陳碧舸說:這角度牛啊,有這技術,不好好做個正兒八經的攝影師,來干狗仔的活,我們當天有王重導演、梓妍姐好幾個人在,怎么就只拍到我跟嚴河的特寫呢?你咋不拍得更清晰一點,拍清楚我在說什么呢?我和嚴河都喝得有點多,我捏著他的臉問:“你怎么這么黑了?”你是從哪里看出來的愛意?去你的愛!
如果說,陳碧舸的回應是夢回十年前的爆粗口了,那么,陸嚴河就是用另一個重磅炸彈來掩蓋這件事帶來的震驚:
我有女朋友了,別亂造謠影響我和我女朋友的感情好嗎?碧舸姐她喝醉了捏我的臉,我本來就很不爽了,現在還讓全世界都知道我被她捏臉了!我不要面子的嗎?
——陸嚴河有女朋友了?!
——陸嚴河官宣戀情?!
微博…又崩了。
白雨跟陳思琦討論完了所有的選題以后,伸了一個懶腰,忽然,就聽到旁邊一個女生猛地站起來,用氣吞山河的嘹亮嗓音喊道:“陸嚴河承認談戀愛了!他官宣了!靠!”
“什么?”
“他說他跟陳碧舸在一起了?!”
“不是吧?真的嗎?”
“靠,竟然是真的?”
“他就這么承認了?”
咖啡館里,一時驚聲四起。
白雨都嚇懵了。
忽然,坐在對面的陳思琦,手中的筆尖忽然“喀嚓”一聲,竟然直接折斷。
白雨驚愕地看著陳思琦。
陳思琦面無表情地握緊手中的筆,指關節泛白。
白雨看著陳思琦這個樣子,心里面頓時就慌了。
“思、思琦——”
“不是啦,不是陳碧舸。”另一個聲音響起,“他罵狗仔造謠呢,說影響他跟他女朋友的感情。”
“哈?”
白雨一愣。
陳思琦握緊筆的手勢也陡然松了勁。
“那他女朋友到底是誰?”
“沒說啊,一個字沒說。”
“他到底跟誰在一起了?靠,我要殺了那個女人!她搶我老公!”
陳思琦轉頭看了那個女生一眼。
那個女生情緒非常激動,注意到陳思琦的眼神,瞬間兇光四射,“你看什么看?沒看過人失戀啊?”
陳思琦默默地深吸一口氣,說:“請自便。”
白雨默默地欲言又止了。
陳思琦拿起手機,打開微博,發現頁面打不開。
崩了。
她撓撓鬢角,給陸嚴河發消息:你干嘛突然就宣布了?
陸嚴河:一時沖動。
陳思琦抿著嘴角:梓妍姐沒說你吧?
陸嚴河:沒有啊,梓妍姐說我回得挺好的,沒有比這更好的宣布我已經談戀愛的時機了。
陳思琦:那…是不是很快我也要被人肉出來了?
陸嚴河:雖然我想安慰你應該不會,但梓妍姐說,大家找出來我的女朋友是你,應該只是時間問題。
陳思琦:呃。
陸嚴河:你OK嗎?要不然還是繼續否認算了?
陳思琦:算了,沒事,就這樣吧。
陸嚴河:你確定嗎?反正只要我們不承認,那些麻煩也不會真的來找你。
陳思琦:那你要怎么跟別人解釋你宣布的女朋友?
陸嚴河:那有什么難的,我就說我不想公開好了。
陳思琦:那梓妍姐也說了,找到我只是時間問題,你說你談戀愛了,你身邊的女生就這么幾個,很容易排除,還不如主動承認呢。
陸嚴河:也是。
陳思琦:行了,順其自然吧,他們找到也就找到了,你那邊還好嗎?碧舸姐生氣了嗎?
陸嚴河:她挺生氣的,梓妍姐說,她之前就被狗仔搞了很多次,一直深惡痛絕。
陳思琦:你們是喝了多少?我看你在照片里神色都不正常了。
陸嚴河:那天晚上我們幾個一起聊《胭脂扣》,聊得特別開心,就喝多了,我陪他們喝。
陳思琦:我說呢。
陸嚴河: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就第一時間告訴我。
陳思琦:能有什么問題啊,你放心吧,我做《跳起來》,這兩年也是走南闖北,跟什么牛鬼蛇神都打過交道。
陸嚴河:那也不意味著你就不會遇到麻煩了。
陳思琦:我是說就算遇到麻煩,我也能解決。
陸嚴河:你就這么不需要我嗎?
陸嚴河發過來了一個委屈的表情。
陳思琦:…
賀蘭長松了一口氣。
果然是假的。
陸嚴河說他有女朋友了,賀蘭一點都不驚訝。
她驚訝的是別人說陸嚴河跟陳碧舸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感覺,太匪夷所思了。
賀蘭很不想承認自己的偏見,但又必須承認,如果陸嚴河跟一個比他大十幾歲的女人在一起了,她會覺得很膈應。
當然,這事情說出去,她是沒道理的,現在都說愛情是跨越年齡的。
可她還是覺得,跨越得太多,就很不正常。
就像她看到那種四十多歲的男人有一個十八九歲的女朋友,她也覺得膈應。
賀蘭有時候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太保守了。
但是,不管怎么說,很慶幸,陸嚴河并沒有跟陳碧舸在一起。
賀蘭登陸“春芽”論壇。
論壇里,關于陸嚴河的帖子跟雨后春筍一般瘋狂地冒出來。
全都是在說他和陳碧舸的那點事的。
好幾個人都說,這個消息肯定是假的,在他們還沒有回應之前,好幾個人就這么說了。
——陸嚴河確實不是單身,但他的女朋友不是陳碧舸。
——陸嚴河不是會出軌的那種男生,你們私下跟他接觸過就知道了。
——他跟陳碧舸估計是有合作要談,你們等著吧,說不定馬上就要宣布一些消息了。
賀蘭刷著論壇的消息,忽然刷到了一條關于李治百的消息。
在這全屏都是陸嚴河和陳碧舸的時候,突然冒出一條李治百,也很突兀。
但賀蘭點進去一看,都忍不住笑了。
這個帖子寫的就是李治百懟某位太太的事情,原話都復述了出來。
——覺得娛樂圈亂就少往我身邊蹭,自己沒老公啊還抱著我的手臂裝小鳥依人,你罵別人是老牛,你怎么不看看自己是不是老鳥?
李治百這段話震驚了很多人。
——我去,李治百這是被老富婆揩油了?
——連李治百這種背景都要被揩油?幸好他還是底氣十足,不慣著,直接開噴了。
——李治百是誰,他就沒慣過誰。
——關鍵是李治百真的牛啊,在品牌活動上罵VIP客人。
——那人家屁都不敢放一個,他爸是她老公公司的股東,她還能去跟品牌投訴啊?
——真羨慕李治百這樣的人生。
——誰不羨慕呢?
——那我也羨慕陸嚴河了,有李治百這樣的朋友,每一次陸嚴河有什么事情,李治百都一定站在他身邊,無條件支持他。
——他們三個人是鐵打的友誼,互相支撐,確實令人羨慕。
——也沒見顏良站出來說什么,我感覺他是最占便宜的那個,從來沒有見他站出來支持過誰,但李治百和陸嚴河有什么好處都想著他。
——別說這種話行嗎?要是顏良對李治百和陸嚴河不好,就他們那兩個人的性格,怎么可能對顏良好,你以為李治百和陸嚴河是老好人不成?
——陸嚴河不知道,李治百是真不是,他真是懟天懟地,絕對不心軟的人。
——李治百說得也沒錯,那個某太太一邊說陳碧舸老牛吃嫩草,一邊又自己想要揩李治百的油,說一套做一套,雙標。
這時,ID“欣然公主”又出現了,回復:說話也太難聽了吧?什么叫揩油啊,只是合影的時候想要抱一下手臂而已,你跟明星合影不跟他們抱手臂啊?
馬上有人回:我跟明星合影,我要是敢牽她的手,我絕對會被人罵色鬼。
“欣然公主”:李治百是男的,又不是女的。
那人又回:按照你的邏輯,就許女的抱男的手臂,卻不許男的牽女的手唄,女的抱男的手臂是純潔的喜歡,男的牽女的手就是不懷好意的色胚,裝什么啊,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大清都亡了,還這么熱衷于給自己立牌坊,就承認自己喜歡唄。
嗯,終于找回了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