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梓妍跟何英姿之間的戰爭,幾乎可以追溯到很久遠之前。
但陸嚴河和郎俠之間的矛盾,卻剛開始不久。
嚴格來說,他們兩個人之間也算不上矛盾——并沒有真正地發生正面沖突過。
可要是兩個人之間不對付,不用任何語言和動作也是能夠感受到的。
陸嚴河一開始以為是他們兩個人經紀人不對付的原因,但后來陸嚴河卻感覺到,郎俠對他的不喜歡完全是個人的。
他當然也沒有那個興趣去問郎俠為什么。
在一個劇組演戲,又是同齡人,各方面有可能成為不對付的理由。
而且,陸嚴河多多少少的能夠感覺到一點原因。
每當他們兩個人演對手戲,陳玲玲在指出問題的時候,郎俠的問題往往出現在對人物的把握和表演的分寸上,而他往往是技術問題——簡而言之,就像那些媒體所說的,陸嚴河在演戲上有一種仿佛無師自通的節奏,有所謂的“天賦”,所以,他的處理得到了陳玲玲的認可。
劇組里人多,在影視劇和中,他們往往淪為主角們的背景板,但在現實的劇組中,每一個人都是有著二十四小時的人——意思是,每一個人都是一只小小的蝴蝶,你永遠不知道哪只蝴蝶扇動的翅膀,會在彼岸變成一個龍卷風。
它有偶然性,但是它確實有可能發生。
這就是人越多的組,難度不是單純的“11”疊加,而是指數型增長。
兩個人發生沖突跟十個人發生沖突,都不僅僅是量級的差異。
陳玲玲不負責劇組管理,她只負責戲的質量,其他一切都是黃城在管。
這個攝制團隊,幾乎所有的固定成員都是老班底。
黃城也比較放心。
不過,老班底也不意味著什么事都很順利——人心會變,初出茅廬的時候,能力不行,但有畏懼心,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界限比較清晰,但是做久了,做多了,能力練出來了,事情熟悉了,卻往往失去了畏懼心和界限感,給自己弄個小圈子,干一些陽奉陰違的事。
黃城本來以為不管怎么樣,這事也都只是幕后班底的事,結果,正好在陳梓妍和何英姿過來的這一天,出事了。
“這個衣服——”陸嚴河皺眉看著服裝師,“可不可以熨一下?”
今天要換裝的時候,陸嚴河按慣例在做妝造前來換衣服,但拿到的衣服卻有些皺。
倒不是說他只肯穿嶄新的衣服。可是,今天要拍攝的戲份卻是日常戲份,作為一個郡王的貼身侍衛,這方面應該是要注意的。
服裝師何旻聽著陸嚴河的話,接到手中一看,馬上火大了,沖后面的人問:“這衣服是怎么回事?說好了每一件都要熨好了收納,這種東西是怎么收納起來的?!”
她身后的幾個人紛紛低頭,誰也不接話。
何旻對陸嚴河說:“你先化妝,我讓人去把備用的取過來。”
陸嚴河點頭,說謝謝。
然后,半個小時過去,服裝組的人都一直沒有送衣服過來。
這讓陸嚴河感到奇怪。
這個時候,陳梓妍來了。
“最近上網看評論了嗎?”陳梓妍笑盈盈地問。
陸嚴河老實地點了點頭,說:“看到了。”
“這么多人都在夸你,你什么感覺?”
“就,開心啊。”陸嚴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站在他身后的化妝師都笑了。
化妝師正在給他戴發套。
陳梓妍說:“《黃金時代》確實播得很不錯,你在里面的表現受到這么大的肯定也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羅導還專門跟我說了,可以好好期待一下明年的幾個電視劇權威獎項,也許能夠拿到提名。”
陸嚴河露出驚訝之色,問:“梓妍姐,你是認真的嗎?我可是會當真的,萬一沒有拿到提名,我會失望的。”
“那也是好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一名正式的演員了,你要開始學會接受失望了。”陳梓妍說,“對演員來說,永遠是失望的時候比開心的時刻多。”
陸嚴河馬上作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這也太殘忍了。”
正說著,何旻忽然過來了。
她的神色有些嚴峻,這讓陸嚴河從鏡子里看到以后,心里面咯噔一聲,猜測他的服裝問題可能沒有那么順利地解決了。
何旻說:“嚴河,抱歉,伱的那一套衣服,只有目前這一件,其他的備用款都拿去清洗了,我們得緊急熨燙一下,還得再稍等一下。”
陸嚴河聞言,看了一眼時間,說:“我等會兒一個小時之后開工,趕得及嗎?”
“我們盡量。”
一件普通的衣服熨燙下來所花時間并不久,但是陸嚴河這身侍衛服里里外外總共有三件,尤其是外身這一套,是劇組專門請了繡娘織的,繡工很精細,料子也沒辦法進行普通熨燙,要花的時間會比普通熨燙久很多。
陳梓妍聞言,皺眉,問:“陸嚴河的衣服是出了什么問題?帶我去看看。”
何旻認識陳梓妍,一時頭大,但也只能帶著陳梓妍過去了。
陳梓妍跟陸嚴河說:“我去去就來。”
陸嚴河點頭。
因為陳梓妍來了,陸嚴河反而沒有那么擔心了。
這件事肯定能夠得到妥善的解決。
他對陳梓妍的信心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
當劉表被叫到服裝間的時候,他還一頭霧水,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情,直到何旻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了看他,又看向了陳梓妍,劉表才知道,麻煩來了。
“劉助理,不好意思啊,你這么忙我還請你過來一趟。”陳梓妍對劉表說。
劉表臉上擠出笑容,對這個跟黃城和陳玲玲都關系匪淺的女人,劉表只能好好地對待。
“梓妍,你這是有什么事?”
“小陸的衣服。”陳梓妍說,“剛才我才知道,小陸的很多戲服都只有一套,像他今天拍戲要穿的這一套出了問題,并沒有備用的。”
在一個劇組,除非是特別珍貴的戲服,一般來說,常服都會備個一到兩件備用,演員拍戲弄臟了,或者是不小心把衣服弄壞了,還能有衣服緊急備用,畢竟弄臟或弄壞都是常事。
劉表馬上解釋:“當然有備用服,只是暫時還沒有送過來,我們想著小陸今天沒有動作戲,所以就沒有把備用服帶過來。”
“原來是這樣,看來是剛才的工作人員不熟悉情況。”陳梓妍說,“我也沒有別的意思,讓小陸拍戲的時候,每場戲都能正常地出鏡,而不是穿這種皺巴巴的衣服,讓觀眾出戲,這點要求應該不高吧?”
她目光銳利地看著劉表。
劉表馬上點頭,說:“不高,不高,你放心,問題肯定能解決。”
陳梓妍微微一笑,說:“那就麻煩你了。”
陳梓妍也沒有守在這里等問題解決,只要劉表給了這個態度,等會兒看結果就行了。
她離開以后,劉表臉上的笑容才收起來,滿臉惱火地看向何旻:“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她怎么過來了?”
何旻無奈地說:“陸嚴河的這套戲服,下面的人沒有及時清洗熨燙,今天陸嚴河上身的時候,提出了問題,偏偏這套衣服又沒辦法短時間內熨燙好,我在跟陸嚴河說這個問題的時候,正好陳梓妍來了,就被她過來挑刺了。”
“那個把事情搞砸的人,直接炒了。”劉表惱怒地說。
何旻聞言,點了下頭,說:“行。”
“至于衣服,熨燙需要多久?”劉表問。
何旻說:“至少要三個小時。”
劉表:“我知道了,我會把陸嚴河的戲往后挪幾個小時,讓你有時間搞定的。”
何旻點頭。
劉表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叮囑了一句:“把事情處理得干凈一點。”
“嗯。”何旻嘆了口氣,“也怪我,沒有提前檢查今天要用的衣服,出了這樣的紕漏。”
劉表同樣惱火,說:“你要是再不仔細一點,要是這事再出紕漏,讓黃城他們知道了,你肯定比我先完蛋。”
何旻臉色難看了起來。
“知道了。”
何英姿跟郎俠聊了聊,安撫他,寬慰他,讓他不要被陸嚴河短暫的成功給影響了自己的心態,做好調節工作。
聊完之后,何英姿就準備去找黃城一趟。
剛才郎俠跟她說,他的拍攝時間一直很糟糕,往往兩場戲之間隔著差不多四五個小時,只能在片場干耗著,而陸嚴河卻可以把一天的戲集中在一個時間段拍,其他時間就可以回酒店休息。
何英姿雖然也知道,以陸嚴河現在的知名度和熱度,劇組做出這樣的安排也在所難免,但她還是要去找黃城溝通一下,至少讓郎俠不用在片場等這么久。
一個新人,在劇組得到這種的待遇其實很正常,如果不是有陸嚴河在這里做對比,郎俠應該也不會有這種被區別對待的惱火。
何英姿當然沒辦法跟郎俠說,這是因為陸嚴河現在更火,隨著《黃金時代》的熱播,劇組自然而然調整了他的待遇,如果真這么說了,以郎俠敏感的心性,嘴上不說,心里面估計要慪死。
至少讓郎俠的待遇變好一點。
何英姿是做這個打算。
她去找黃城,結果黃城不知道去哪了,找不到他人。
何英姿便在劇組等著。
忽然,一個小姑娘眼眶通紅、哭哭啼啼地走了過來。
何英姿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看穿著打扮,不像是演員,應該是某個工作人員。
這是做錯了什么事被罵了?
何英姿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她突然又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何英姿都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去扶她。
“你沒事吧?”
“我有事!”這個女孩子忽然嚎啕大哭,眼淚嘩嘩地往下流,“我被開除了!”
何英姿懵了,詫異不已地看著她。
“你別嚎。”何英姿最怕遇到這種什么都還沒有說就開始嚎的,一時頭大,為自己沒有第一時間走開感到后悔。
麻煩。
真是麻煩。
但現在也不好撒手走開。
何英姿只能把她扶起來,安慰了一句:“被開除了,你嚎也沒用,不如想想之后該怎么辦。”
女孩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一時也忘了哭。
何英姿一看女孩這樣,就知道她現在腦子根本轉不動,也沒法想自己之后該怎么辦了。
一臉單純清澈的愚蠢…何英姿嘆了口氣,說:“先說說你為什么被開除了吧。”
陸嚴河很快就接到了通知,因為現場拍攝的調整,他的戲要挪到下午去拍了,可以先休息。
陸嚴河和陳梓妍對視了一眼。
因為休息室里還有化妝團隊的人,他們什么都沒有多說。
一直等頭套戴好,做好了妝發,化妝團隊的人離開,陸嚴河才問:“梓妍姐,我的戲被挪到下午去拍,是跟我那個衣服有關嗎?”
“估計是。”陳梓妍點頭,“估計是沒辦法馬上拿出一件你可以上身的衣服,所以爭取時間去處理了。”
陸嚴河皺眉:“既然有備用的衣服,直接找人去取一趟好了,這還要多少時間?”
“你真以為有備用的衣服啊?”陳梓妍笑了笑,嘴角一扯,就扯出了幾分譏諷的笑意,說:“估計就這一套,頂多還有一套輪著替換,一直在用呢。”
“啊?”陸嚴河一愣,“我記得之前他們說過,我們的常服一般都有兩件左右的備用。”
“報了這個預算,但沒有做唄。”陳梓妍給他答疑解惑,“這樣就可以省下一兩套服裝的制作費,自己拿著了,你們這種古裝,尤其是你們主要角色的衣服,一套的制作費用都是上萬的。”
陸嚴河瞬間明白了。
陸嚴河在戲中的衣服一共有八套,如果按照正常來說,每一套都需要準備兩套左右的備用,像陸嚴河還有打戲要拍,那就要準備更多的件數,那服裝組如果每件只準備兩件,甚至更夸張,只準備一件,那光是陸嚴河一個人的服裝,他們就可以扣下十萬元。
一個劇組這么多演員,主角的衣服更多,可想而知,他們可以私吞多少錢。
陸嚴河不禁皺起眉,問:“梓妍姐,這種事情…”
“你可千萬別打把這件事捅出來讓大家都知道的主意。”陳梓妍馬上說。
“啊?”
“這種事情,每個劇組都有,只分做得夸張或者不夸張,沒出現那種把一頂草帽都標價為6000塊的事情,睜只眼閉只眼,別輕易得罪人。”陳梓妍說,“我剛才已經敲打過他們,他們之后不會在你的衣服上出岔子,這樣就行了。”
陸嚴河卻很無語,說:“這不就是在偷錢嗎?”
“誰都想賺錢,你是演員,可以光明正大地賺很多的錢,服裝組的人卻沒有這個叫價的能力,他們也不是在你的衣服上偷工減料了,只是根據經驗,可以有效地控制一下損耗率,賺一點省下來的制作費,實在不算什么,當然,我不是說他們這個做法是對的啊,當然不對,可每個劇組都這個樣子,沒法杜絕,你以為制作公司不知道嗎?賬目是干凈的,沒有出大問題,人人都會睜只眼閉只眼。”
陸嚴河沉默了。
陳梓妍拍拍他的肩膀。
聽這個叫沈玉芳的女孩說完她被開除的前因后果,何英姿的眼珠子頓時就滴溜溜地轉了起來。
她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還跟陸嚴河和陳梓妍有關。
服裝組這種事情,每個劇組都會有,見怪不怪。
如果何英姿只是單純地聽說這么一件事,不會有任何想法,只能說沈玉芳運氣不好,但這件事牽涉到了陸嚴河和陳梓妍——
何英姿心里面的算盤就啪啪啪地打起來了。
“小芳啊,你真的打算就打算被這么灰溜溜地趕走嗎?”
“姐,那我能怎么辦?”沈玉芳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何英姿搖頭,說:“你能怎么辦,問我,我也不知道,你得找能做主的人。”
“做主的人?”沈玉芳仍然一臉茫然。
何英姿說:“對啊,既然把你開掉的是你們服裝部門的負責人,那你找誰管用呢?”
沈玉芳還沒有想清楚,何英姿笑了笑,說:“陪你聊了這么久,我得走了,拜拜。”
沈玉芳一聽她要走,頓時露出了舍不得的表情,“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何英姿:“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用,你只要知道說話管用的人叫什么名字就行,好了,我走了。”
何英姿說完就走了。
沈玉芳看著何英姿離開的背影,心想,為什么自己的領導不是這樣的姐姐呢?
她腦海中浮現出何旻讓她離開的情形,那種冷漠的態度,仿佛沒有一點溫情。
說話管用的人…
在這個劇組,誰是說話管用的人?
沈玉芳一邊低著頭往前走,一邊在思考這個問題,一拐角,正好跟制片人黃城碰到。
“黃、黃總。”沈玉芳看到黃城,下意識像個鵪鶉一樣縮起脖子,喊道。
黃城點了下頭,匆匆往前走。
沈玉芳忽然想到什么,一回頭。
“黃總!”她看著黃城匆匆離開的背影,來不及多想,直接喊了一聲。
黃城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她,露出疑惑之色。
“怎么了?”
多出來的幾個小時空余時間,陸嚴河拿出筆記本電腦,審閱《跳起來》第五期的稿件。
第四期馬上就要上市。
第五期的稿件已經全部收好,這樣的速度意味著《跳起來》的運轉已經越來越熟稔,不像前面幾期那樣匆匆忙忙了。
在第五期的雜志中,劉家鎮的連載將迎來完結,而他的長篇也將在一月底上市,這意味著讀者們能夠先看到長篇的實體書。
原本的計劃,劉家鎮的是要連載六期,總共連載到第七期的,現在卻要提前兩期結束,就是因為實體書要在一月底上市的緣故。
陳思琦從第四期開始就增加了連載的,從兩萬字變成了四萬字。
許小茵本來還擔心陸嚴河和陳思琦介意這件事——畢竟,實體書先出版,肯定會影響追連載的讀者對第五期的購買情況。
但是陳思琦卻毫不介意。
“沒有關系,實際上,如果不是為了保障雜志的讀者能夠完整地看完這個故事,最后兩回不刊登在雜志上,對劉家鎮長篇的銷售更有幫助。”陳思琦說,“希望劉家鎮下一本長篇也依然可以放在我們雜志上連載。”
陳思琦想要做一件事,想要讓在《跳起來》連載的長篇,拿到一個暢銷的數字,打響頭炮,這樣,才能夠希望到頂尖的作家們愿意把自己的放到《跳起來》上連載。
在第五期,陳思琦也預告了下一期的長篇連載,她請來了著名的網絡作家八段斤,在《跳起來》連載一個三十萬字體量的新作《我不是仙》。
八段斤是陳思琦專門去拜訪了三次,才成功說服了他,為《跳起來》專門寫一部三十萬字的長篇——相較于他其他動輒上百萬字的來說,這部顯然只能算得上短篇。
“《跳起來》的讀者都是文藝范的,不能接受我的風格吧?”八段斤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不想寫。
實際上,先不說風格不風格的事情,對八段斤來說,他在網絡平臺上寫三十萬字,一定比在《跳起來》上連載三十萬字賺的錢多幾個零。
陳思琦當時就是這么說的:“《跳起來》雖然本身定位是一個文藝雜志,但我們對于的第一要求是好看,我們不是做純文學雜志的,我們要做的是大家喜歡讀的雜志,而你寫的故事,已經充分證明了一件事,大家喜歡讀。”
“除此之外,八段老師,網絡作家很多,但我們第一個想要邀請的就是您,這是因為我們整個編輯團隊都是您的讀者,我們一致認為,您的文字風格會是我們雜志讀者喜歡的。”陳思琦直指他的顧慮,“您在網絡屆已經是首屈一指的大神級作家了,讀網絡的讀者,即使沒有讀過您的作品,也一定聽說過您,但是《跳起來》的讀者卻有很多是不了解您的,《跳起來》可以成為這樣一個窗口,而且,您也知道,因為陸嚴河擔任主編的關系,我們這本雜志有很多的影視公司、娛樂圈等等相關人員在讀,您之前的作品因為設定宏觀,篇幅很長,以至于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一部成功開發出來的影視劇,一部三十萬字體量的,是最適合影視劇開發的,您是講故事的高手,也是您這個風格的節奏高手,讓更多的人讀到您寫的故事,這是我們敢來邀請您的底氣。”
陸嚴河聽陳思琦說完她是如何搞定八段斤的故事以后,對陳思琦佩服不已。
“那他的簽約平臺OK嗎?”陸嚴河問。
“八段老師的合約本身就比較自由,他自己就跟平臺談妥了。”陳思琦說,“所以,從第六期開始,每期連載三萬字,一共連載到第十五期,一共十期。”
陸嚴河有些驚訝,說:“那這個跨度還是挺大的。”
“嗯,但你也知道,不僅《跳起來》的讀者是八段老師的潛在讀者群,八段老師的讀者也是《跳起來》的潛在讀者群。”陳思琦說,“而且,他寫仙俠,其實往往融合了很多我們的神話傳說和佛道文化,幾本經典,有著很嚴謹的結構和清峻的文筆,適合在雜志上連載。”
陸嚴河對陳思琦的決定當然是支持的。
“嗯。”
他看到第五期的封底還放了劉家鎮長篇的封面,用一整個版面做了實體書的宣傳。
陳思琦說:“以后所有在咱們雜志上連載的長篇,出版的時候都會擁有這個待遇,我們別的不能說,但一定要保證能夠在我們這里連載的,會得到我們最大的宣傳支持。”
陸嚴河明白陳思琦的用意,這是為了讓更多作家愿意來《跳起來》連載。
等陸嚴河把所有的稿子都讀完,給陳思琦回復了意見,一看時間,正好中午了,應該是放飯了。
陳梓妍已經離開。
陸嚴河問鄒東:“東哥,服裝組那邊聯系我們了嗎?衣服怎么樣了?”
鄒東搖頭,說:“還沒有聯系我,應該還沒有處理好。”
陸嚴河有些詫異,心想,這都三個小時過去了,再怎么難處理也處理好了吧?
這個時候,陳雯雯來敲門,給他們送午飯了。
“謝謝。”陸嚴河問,“雯雯,你有何旻老師的聯系方式嗎?”
陳雯雯搖頭,“沒有。”
“好吧。”
“她剛才被黃總叫過去了,你找她?”陳雯雯問。
陸嚴河點頭。
陳雯雯說:“我跟她助理說一聲。”
“麻煩了,謝謝。”
陳雯雯搖頭:“這有什么麻煩的,那我先走了。”
陸嚴河點點頭。
盒飯是劇組專門從外面的餐館訂的。
陸嚴河跟鄒東的待遇不一樣,從菜色上就能看出區別。
不過陸嚴河跟鄒東一向是湊到一起吃,沒有分開。
吃了沒有一會兒,陸嚴河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低頭一看,竟然是黃城打來的電話。
“喂,黃總?”
“嚴河啊,問你一件事,方便吧?”黃城那邊的語氣聽不出什么。
陸嚴河:“方便啊,什么事啊?”
“上午你的戲服,是出問題了?”
陸嚴河沉默了一秒,腦海中想起陳梓妍所說的。
“也不算出問題吧,只是衣服有點皺,所以請服裝組的老師們幫我重新熨燙一下。”陸嚴河說。
黃城:“好,我知道了,謝謝。”
“嗯。”陸嚴河沒有再多說別的。
包括應該熨燙好送過來的衣服,到現在都沒有送過來。
黃城掛了電話。
陸嚴河沉默地拿起筷子,卻遲遲沒有下筷。
為什么黃城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
黃城發現了什么嗎?
他打來這個電話,是想要從他嘴里得到什么證詞嗎?
但是,他也沒有任何的證詞。陳梓妍所說的,也只是陳梓妍的推測和懷疑。
事實就是他剛才說的這些。
讓陸嚴河沒有想到的是,一個叫沈玉芳的小姑娘竟然會在網上,突然公開指責《鳳凰臺》劇組,以及他。
“為什么我要成為這個替罪羊?”她憤怒地質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