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張,張云生吧,這位一身銅臭,死乞白賴的把房子買到蓮香院,也是看在這里安全,或者是想著攀一攀高枝。
他家女人這么不懂事嗎?別說沒咬到,就算是咬到了他女兒,還敢多嘴不成?」
于總警司眉頭一皺。
心想是不是這兩年自己的脾氣越發和氣了,以至于有那么一些人,完全看不懂形勢。
他寵溺的看著身前恍如小貓一般撒嬌的年輕女孩,心中一陣快意,笑道:「我跟你父親當年保證過,他要是戰死,就會好好照顧你,怎么會讓你受委屈?
新蘿你放心,三天之內,就讓那姓張的進去,給你的寶兒出口氣。」
那狼狗好像也聽明白了。
這一次不但不會受到責罰。
反而,會讓對面那家人吃個大虧,登時搖頭擺尾,撒起歡來。
在于仕昭腳下親昵的蹭了一會,又圍著陸新蘿轉了幾個圈,然后向著屋外跑去。
「回來,別跑。」
陸新蘿看到自家的愛犬,又跑出了房門,沖進了院子里。
就跟著跑出去。
剛剛跑到門邊,猛然停下腳步,發出尖厲的驚叫。
臉色慘白著,往后便倒。
腦袋磕在地上,眼白一翻,就暈倒過去。
「什么?」
于仕昭這一驚非同小可,一把推開身后按揉肩膀的少女,從桌上拿起手槍,如同老虎一般,彈身而起,撲到門邊。
顧不得探查新蘿的傷勢,他側著身體蹭出半邊臉,斜著往外看去。
就看到自家大門處。
一具無頭狗尸正在抽搐。
獠牙探出的狗頭,已經被人切下,放在門檻之上,前面放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八個大字:
「取爾狗命,送你平安。」
「來人,來人。」
于仕昭驚恐的大聲吼道。
可是,除了他的嘶啞嗓音回蕩在別墅院子里,就再沒有第二個人回應。
四面八方,都靜得恍如深夜。
「保安呢?都死哪去了?」
于仕昭百思不得其解,咬了咬牙,走出大門,左右一看,就看到八個保安,直挺挺的倒在院中,睡得無比香甜。
那位保安隊長,自己親自提拔收養,并且,進行過基因改造的義子曾原,躺在地上,臉上還布滿詭異的笑容,嘴角甚至流出可疑涎水。
「誰,是誰干的?」
于仕昭只感覺腦后發冷,似乎有著一柄鋒銳刀口,死死抵著自己。
他轉身一看,什么也沒發現。
但是,那種金屬的寒涼,血腥的殺意,直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絕對不是錯覺。
「狗命?平安…對,平安。」
他好像聽過這個詞,這一刻,福至心靈,突然就想到了中午那會,自己親自頒發的處罰方案。
他掏出手機,顫抖著手,打了個電話。
接連按錯了三次,才終于按對,接通之后,還沒等他開口,對面就傳來一聲帶著哭腔的聲音:「完了,全完了,兩組紀律小隊全死光了,拒捕,他們拒捕啊。
長官,唐棠反了,周平安也反了,簡直是無法無天,要不要…」
「反什么反?你還以為是古代,停止行動,立即回來,起草文件,先把那處罰方案給撤消。」
三十年前,于仕昭也算是打老了仗,這些年再怎么養尊處優,基本的戰斗素養和危機意識還是存在的。
當那狗頭直接擺在自己面前。
他就知道,對方其實是在等一個答案。
再不快快決定。
那條進口狼犬的下場,就是自己的下場。
敵人其實一直沒有離開,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
連呼吸聲,他都聽到了。
甚至,還聞到一種好聞的處子清香。
是個女人。
并且,對方隨時準備下刀。
就像面對案板上的魚肉。
但是,讓人驚悚的是。
他就算知道有人站在身后,無論是怎么轉身,從哪個方向去看,都看不到半點影子。
這怎么搞?
「我不管了,愛咋地,就咋地吧。」
走到屋子里,扶起新蘿,看著對方只是腦袋后面磕了個包,也沒流血,他心中安定了一些。
想了想,又掏出電話,撥通之后,不等對面說話,就急急說道:「處座,東江這里,風平浪靜,特戰大隊高級督察唐棠辦案有功,可升任副警司。高級督察三組組長周平安,可升任副大隊長,主持日常特戰行動。」
說完話,不等對面回應,他「啪」的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再等了幾分鐘。
終于感覺到腦后的寒意,緩緩消退。
他退到墻邊,緊緊靠著墻壁,仰頭望天,這時候,才大口大口的喘氣。
在閻王面前打了個轉。
于總警司什么心思也沒有了。
不知為何,他突然就想起了,前段時間,特戰大隊長汪玉林在廣場演講時做出來的荒謬事情,還有那精神失常,最后跳樓死去的陳議員。
「好狠吶,我不玩了,東江警安,還是留給年輕人吧,都到了養老的時候,還爭個什么啊?」
直到這時,他才想起,打電話給醫院叫來救護車。
并且,親自督促秘書,把剛剛的升遷命令,發到警安內網之中。
「頭疼的事情,就交給魏長河吧。」
于仕昭這樣想著,心中倒是安定了許多。
魏長河,比于仕昭還要頭疼。
他倒是沒做什么,只是坐視臨海派遣下來繼任的那位年輕人,發布一些命令。
畢竟是要調走的人了,本來也不至于,再做一些什么事情。
但沒奈何的,上面需要自己再護持一把,留下一個安定繁榮的東江,給下一任。
關系到去到臨海的待遇,以及日后的前程,魏長河其實根本沒得選。
事情倒是吩咐下去了。
還沒等到秘書返回匯報。
他就聽到,執政辦公室外面一陣喧鬧。
有槍聲響起。
「槍擊?」
「在執政辦公大廳?」
這么荒謬的事情都會發生。
魏長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霍然站起。
也沒發現身邊的年輕人從腰間抽出佩槍,瞄準辦公室門口。
「啪…」
一顆子彈呼嘯著擊穿杏黃色木門,挾裹著巨大動能,直接把那個帥氣英挺的年輕人執槍右臂,從胳膊肘處打斷,打成一團血醬。
并且,在身后墻壁上,打出一個大洞來。
一個身著警安服侍的斯文青年,推門走了進來,手中還端著一柄大狙。
開口笑道:「特戰三組張西林奉組長之命,前來保護,我聽說,有歹人裹挾執政官,下達亂命,匆匆趕來,好在沒有太遲。」
他身后六人魚貫而入。
一個隊 員,抓住魏長河身邊的年輕人,拖了下去。
而張西林卻是轉頭看向辦公室玻璃幕墻外,遠處正有一人,在屋頂上縱躍著飛速趕來,身后凝聚出絲絲光影,似乎出現蝠翼。
「還有a級基因改造戰士保護啊,難怪,魏長官這么想不開。」
張西林呵呵笑了一聲,不但沒有瞄準開槍,反而笑著把槍背到身后,冷眼看著那個身影越沖越近,離著自己只有三十米遠了。
突然,一條淡藍色光芒,穿過虛空。
從極遠處呼嘯掠過。
撲來的翅翼人影,只在空中一頓,就爆成了漫天碎塊血花,吭都沒吭一聲,掉到樓下。
「嘖…完了。」
張西林攤了攤手,搖頭嘆息道:「何苦呢,惹誰不好,偏偏要惹組長,只能怪你們命苦了。
魏長官,好好辦事,還能保住一條性命,否則,落得個死無全尸,還要禍及妻兒,這又何必?」
「你們…」
魏長河面如土色,張了張嘴,艱難說道:「你們贏了。」
他想過各種結果,想過多方博奕。
可是。
他卻從來沒想過,對方會以如此兒戲一般的姿態,直接降臨執政廳。
能大搖大擺的派出人手,接管執政廳,想必,城內的警安力量,已經全都控制在手中了。
至于城外的野戰力量。
別說此時不給自己機會聯絡。
就算是能夠聯絡得上,也不見得指揮得動。
事情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呢?
對于周平安的一些舉動,他完全看不懂。
這樣子蠻干,簡直是離了大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