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參宿天之行,無疑知曉了太多隱秘,這仙道就好似一張大網,層層網羅。
譚書常許久才回過神來。
然后他就發現自己的伴生血池中,此時出現了驚人變化。
“幽泉血魔道友的血身,這是怎么了…”
變化的源頭,是被譚書常一分為二的兩截血身,此時這兩截血身竟然破開了兩尊山水之神的鎮壓,合攏到了一起。
然后,譚書常對于這一道血身的煉化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
原本譚書常的估算中,即使他已經二證合道,也還需要七年的時間,才能將這一道血身煉化。
畢竟這血身來自非常好用的幽泉血魔!
需要這么久的時間,也很合理。
可這會兒,譚書常感覺到,最多一年的時間,他就能將這道血身煉化了。
“這道血身,似乎是在配合我的煉化?”
感知到伴生血池反饋過來的信息,譚書常難免有些驚愕,而旋即,他就不由想到了“阿鹿”姑娘離去前說的那一番話。
“這位阿鹿姑娘,雖然只是其本體一道微不足道的分身,但終究是代表了真仙。是以,當一位真仙開口,說血泉誕生出了新的幽泉血魔后,這血身莫非是產生了一些玄妙感應嗎?”譚書常試著去推敲。
雖然這只是一個沒有依據的猜測,但也只有這個可能,才會導致這道原本“頑固無比”的血身,一下子放棄了全部的抵抗。
然后,譚書常便全身心投入到了煉化這血身之中。
而有了譚書常的加入,不只是依靠血池來煉化,這一道血身的被煉化速度,頓時再度加快。
于是,只是三個月的時間,譚書常就成功煉化了這一道血身!
而當譚書常煉化血身的這一瞬間,他好似失控一般,直接顯化出了原本形態,血肉沸騰,骨骼蠕動,整個人化作一攤金紅色的血水。
初始之時,這攤血水與譚書常的形體相仿,但片刻之后,這一攤金紅色的血水,卻是開始不斷擴大。
譚書常的伴生血池,此時突然在沒有召喚的前提下顯化出來。
而此時出現的伴生血池,卻像是在遭遇高溫一般,不斷有血氣蒸騰而出。這些血氣一飄出去,就全都鉆入了那一攤金紅色的血水中。
這使得這一攤血水開始緩緩變大,而當這一攤血水生出變化時,伴生血池之中的那一蓮臺,其上的利刃,都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然后,這些利刃都開始掉落。
“你休想!”
蓮臺上的利刃掉落,元始天界之中,一道穿著艷麗,容貌美麗的身影,不由就發出了震怒的男子聲音。
極盡光明又極盡黑暗的長河之中,一座宮殿在其中沉浮。
源自赤泉道的力量,在不斷流入這座宮殿。
好令身在座宮殿中的身影,愈發強大。
不過那是以往,因為此時此刻,流入這座宮殿中的赤泉道的力量,在開始不斷減少。直到只剩下原來的三分之二時,這一減少趨勢才停止。
而這也令那一道穿著艷麗,容貌美麗的身影,不由開始有些驚怒。
因為仙道生靈,都具有唯一性。
他赤泉子雖為赤泉道的仙道生靈,實力也已經強過了赤泉道,但終究還是要受到赤泉道的約束。
一旦赤泉道認為其他生靈比他更適合,那么他的唯一性就會消失。
“天授吾尊,赤泉為令!”
“無人可以侵奪吾之力量!”
赤泉子神情逐漸發冷。
“大道之爭,向來不存半分情面,原本只是想讓你自生自滅,現在看來是要送你上路了。這件事縱使讓母上知道了,她也不會說什么。”
赤泉子說道,他這話看似是在自言自語,但其實并不是。
他既是在說給赤泉道聽,也是在說給諸惡道聽。
然后,在發現無論是赤泉道,還是諸惡道,都沒有半分動靜后,赤泉子當即面露喜色,當即抬手一招。
頓時自這大殿的一處墻壁上,掛著一柄長劍飛落下來。
然后又從這大殿的另一處,一口丹爐之中,飛出一團金紅色的火焰。
“吾不可動你,凡是涉及到真仙的力量,赤泉道都會為你提供庇護。不過,若是與你來自同一片天地的凡人要殺你呢?”
“你以血為根本,可這血之一道,伱能比我更了解?”
那柄長劍和那團金紅色火焰立時飛出了這座宮殿,然后又穿過了那條極盡光明且極盡黑暗的長河,最后來到了南門天柱之地。
此時有些熱鬧的靈域之地,一柄長劍和一團金紅色火焰,悄然來到此地。
然后便就此隱去蹤跡。
因為要等到合適的人到來,將這兩樣東西取走。
而這位赤泉子所挑選的合適人選,自然是寧書奇和君子墨。那兩道紫金色的氣運柱子,無疑是非常醒目。
來自元始天界的殺機,身在參宿天的譚書常,自然是全然不知。
他此時還是一攤血水的模樣。
他自穿越以來的伴生血池,在不斷被蒸發,但同時譚書常的氣機,開始變得極度可怖。因為屬于血池的力量,在不斷融入到譚書常體內。
這一刻,他好似成了仙!
血仙!
意識如夢如幻之間,譚書常好似看到了一道巨大身影開天辟地的身影,然后這道身影散作天地萬靈。
頭發作星辰,雙眼轉日月,鮮血化河流…
但同時,又有萬千邪魔衍生,要侵奪這片新生天地的根本力量。
幸好這時,那一道巨大身影還未完全死去,其用最后的力量,發出一道驚世之音:“吒!”
頓時,萬千邪魔形神俱滅。
而這邪魔的死去,也為這片天地提供了新生的力量,于是清氣上升,濁氣下沉,各有其造化。
不過,萬千邪魔卻沒有完全死去,有一邪魔喚作“世心魔”,死后復活,祂因為痛恨這片天地,所以就給這片天地下了詛咒——自此仙不為仙,鬼為不鬼,妖不是妖,魔不是魔,天地顛倒,蒼生也顛倒!
然后…
譚書常就夢醒了,因為此時的他,居然已經融入到了血池之中,使得蒸騰半數的血池,恢復了以往的模樣。
他沒有第一時間從血池中抽離,只是細細體悟自身此時的變化。
他自身的變化不大。
道行也變化不大。
還是二證合道。
但和其他修士有些不同的是,現在的譚書常,是一位不會有低谷期的二證合道。
血池不枯,他就永無低谷期。
“山水之神也化作了我的精氣,不過我現在已經煉化這伴生血池,卻是無需此三神來幫我鎮壓血池。”
譚書常隨即就發現血池中缺少的東西,除了血池中的血水,少了一半外,三位凝練出來的山水之神,也都不見了。
“咦?”
而這般看著,譚書常突然有了意外發現。
于是他心念一動。
頓時,一桿方天畫戟從血池底部飛出。
這是那一件從那位玄驪道友手中交換來的法寶。
原本譚書常只當這是一件法寶,不過此時他看這一桿方天畫戟,卻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這件法寶明顯被人封印了。
“這是…一件仙寶?”
譚書常對比了一下那丹寶扇后,對于這一個結論,多少有點驚喜感。
畢竟這等于他白撿一件仙寶。
“雖然不知道該如何解封這仙寶,但倒是可以先著手煉化了。”譚書常當即做出了決定,然后他自身化作的金紅色血水,便將這一桿方天畫戟給包裹住。
這金紅色的血水,不同以往,過去只是彰顯神圣之意,但在那大夢一場后,已然有了神圣之能。
也不見譚書常如何施法,只是用自身化作的金紅色血水往上一裹,頓時這一桿方天畫戟就被他給煉化成功了。
這一件被封印的仙寶中,已經成功蘊養出了專屬于譚書常的靈性。
這便是譚書常繼血影分身、穿梭虛空、聚散由心、虛實轉換、變化之能、大小如意之后的第七種力量。
他此時煉化法寶,無需滿足那些法寶的各種條件,只需顯化不死鮮血形,然后合身一撲,這件法寶就聽他使喚了。
哪怕是仙寶也不例外。
不過,也有一個條件限制,那就是這些法寶都必須處于無主狀態。
此外這一能力,每天都只能占據一件法寶。
“此寶雖然被封印了,一切神通不顯,但拿出來砸人,也是可以輕易砸破一位二證合道之輩的防御神通。”
譚書常掂量了一下這件法寶,對此有些許滿意。
然后接下來的幾天里,他都沒有離開血池,因為在他的血池底部,還有不少法寶來著。雖然那些法寶,都沒有達到仙這一個層次,但其威能都很不凡,尤其是他在曾經的甲一界,所獲得那個赤色葫蘆。
這一葫蘆法寶,那可是與他非常契合。
就這樣,在血池里躺了足足大半個月,譚書常才從血池中抽離。而隨著他從血池離開,這血池立馬變空了一半。
那原本只是微微上浮血水之上的蓮臺,此時卻是連支撐蓮臺的根莖,都大半露在了外面。這使得那蓮臺之上,出現了些許死氣。
瞧見這一幕,譚書常便一抬手,將這蓮臺給摘了下來。
而這蓮臺落下,那根莖連同下面的根須,便在瞬間全部枯萎了。不過,那一個蓮臺,卻是飛起,然后落在了譚書常的腳下。
譚書常此時盤膝坐下,這蓮臺再無利刃出現。
“道兄,多謝你陪伴我多年,你雖本身平平,但我定將你祭煉成仙寶,以達昔日助我成道之恩。”譚書常一臉認真地說道。
雖然這蓮臺無靈智,離開了血池,便只是一尋常的陰氣凝結之蓮,也就是陰蓮,但他這話就是對這蓮臺說。
畢竟此蓮臺昔日助他良多,可當他一聲“道兄”之敬稱。
然后,譚書常抬手輕輕往那血池之中一點。
頓時,那血池的水面上滌蕩開圈圈漣漪,然后有幾道陰神從血池中被拽出。這幾個陰神一離開血池,便散作一團團陰氣。
陰氣在那血池之上輕輕一轉,一朵陰蓮便徐徐綻開了。
這是新的蓮臺。
不過,許是血池縮水的緣故,使得這一新蓮臺的面積,較之原來的,少一半。但幸好蓮臺雖然小了,那兩個功能仍舊是在的。
化感悟為道行。
使得所修神通功法,轉眼之間大成。
這都是譚書常苦修升級的根本。
“這九眼之法,不愧是幽泉血魔道友平生最為自豪的神通法門,雖然我所得不全,但倒是剛好借此來補全我這《渡厄仙經》第六卷。”
這一次煉化血身,譚書常自然也獲得了幽泉血魔的記憶。只不過,不知道是這位幽泉血魔道友的記憶量太過龐大,還是這血魔道友死去太久,譚書常沒能獲得太多記憶,只有其所創的神通中的前半部分。
那門神通以九眼為名,譚書常只得了其中的五眼。
不過,雖然不全,但對譚書常來說也夠用了。
他收起座下蓮臺,然后盤膝坐上了那小一些的新蓮臺。有幾道陰神的身影再次從血池中飛出,然后將這新蓮臺抬起來。
只是一瞬間,這些陰神灰飛煙滅,而譚書常也如愿以償地徹底修成了他的《渡厄仙經》第六卷。
“升華自身,達到巔峰,再非幾率之事。”
譚書常滿心歡喜。
他這第六卷終于是補完整了。
這一卷,名為——心山海。
他終究還是又走回了原來的老路,但不是無心,而是將自身法域,藏于山海之中。然后再將這山海,盡數歸納在自己心中。
不過,想要達到這等一步,非常艱難,幸好他有蓮臺幫他苦修,所以直接達到了自己預想中的理想境界。
譚書常將這心山海分為了三步,依次是——明心、知玄、見龍。
明心、知玄都好理解,這見龍,非是看到了龍,而是譚書常以參宿天過去最強的山海獸——山海蛟,來指代一界巔峰之意。
所以這見龍,便是看見了巔峰境界的意思。
譚書常想以此來攀登三證。
不過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譚書常沒能借此攀登成功,他還在二證合道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