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季堂被烏姥姥盯上,一番惡戰,結果大有長進,如今我跟了山君在山里溜彎,居然也有這等好處?”
如今的胡麻,全副注意力,只在自己的守歲修行上面,這天發生的事,自是有些意外,但末了一感受,竟是覺得大賺了一笑。
甚至有些狐疑,山君是知道帶了自己溜彎有好處,所以才帶自己過去的?
當然,修行是腳踏實地的事情,自己這一身本事,全靠了自己修行得來,溜彎也不過是偶爾的一點小少獲而已,胡麻不至于驕傲,反而冷靜的思索了起來。
昨天夜里所思所見,總不至于是假的吧?
習慣了守歲身人的做事方式,他只相信自己的所思所見,自然也不會輕易的判斷真假,忙忙的轉頭,就看到了房梁上的小紅棠正伸出了腦袋,小臉瞧著有些幽怨,怏怏不樂的看著自己。
他忙道:“小紅棠昨天夜里,發生了什么?”
小紅棠本來就不高興,一聽更是撅起了小嘴:“山君爺爺讓我過來叫你。”
“小紅棠這么聽話,帶著胡麻哥哥去了,結果一轉頭,你們兩個就跑去玩了,把我自己扔在山里,也不睬我。”
“看樣子是真的…”
胡麻放下了心來,忙向小紅棠陪不是,道:“我本來想帶你一塊來的,山君前輩不讓嘛…”
先轉移一波小紅棠的仇恨再說。
撕了根肉條,打消了小紅棠對自己殘留的一點怨念,胡麻才又凝神思索。
五煞神是真的來了。
過年時山君就提醒了自己,胡家的東西惦記得多,不僅是外人會惦記,一些本來是家里人的東西也在惦記著呢。
如今倒發現,這胡家的家業,確實亂的很,自己現在還沒怎么著呢,倒是有那早先就背叛了的家奴,主動找到自己門上來了…
冷不丁,也確實有些措手不及。
但想想,自己本來就打算要幫張阿姑解決這個麻煩,再想到了一些如今自己面對的修行上面的事情,還有一些在心里發酵了許久的計劃,倒發現,他來的時機還不錯。
而且,如今處理這件事,還有個之前沒有的優勢。
山君前輩,以前對自己的事情,其實是不怎么上心的,他只是在履行諾言,護著自己其他時候,想說的說兩句,不想說的也就懶得講。
或者說,他其實一直認為,自己只有在進了絕戶村,拿到了婆婆留下來的鎮物后,才算胡家人。
但這次可不一樣。
人家憋寶憋到他腳下去了,向來淡然的山君,也明顯有些上頭。
他變主動了…
這是不是代表著,自己找他商量某些事,也方便了?
如此一來,很早之前胡麻就在考慮的一些問題,倒也終于到了提上日程安排的時候。
地主家的傻小子,總是要繼續家業的,既要繼承家業,便少不了要面對那些復雜而艱難的問題,難道真要走一步算一步,等到沒有辦法了再被迫面對?
那不行,得主動一點面對,還得為一些將來逃不掉的事情,早作打算呀!
而用了半年的時間,琢磨這些事倒是簡單,但胡麻心里卻明白,想要計劃,并執行這些事情可不容易。
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弱小了。
胡家的水太深,自己還是轉生者,趟起來實在兇險,所以…
…得多拉幾個人下水才可以!
有了這個打算,胡麻便在心里梳理了一番。
一一的計劃與重點想清楚了,又拿出了紙筆,將自己昨天晚上自己見到的,以及山君提點自己的,這五個人的形貌,模樣,各自的本領,皆記錄了下來,然后才一邊寫寫畫畫,一邊等天黑。
直等到吃罷了晚飯,伙計們也都睡下了,胡麻才躺到了床上,進入了本命靈廟,然后神色凝重,手掌按在了香爐之上。
自己已經呼叫過轉生者不少數,惟獨這一次,最為重要啊…
“白葡萄酒小姐在么?老白干呼叫…”
連呼叫三遍,都沒有回音,正準備呼叫第四遍,白葡萄酒小姐的聲音冷冷淡淡的響了起來:“說。”
白葡萄酒小姐對自己還是不錯的…
胡麻都不由得想著,聽二鍋頭講,他之前呼叫白葡萄酒小姐,都得一邊呼叫一邊說自己要干什么,否則肯定得不到回音,說了自己要干的事,她不感興趣,也沒回音。
自己好歹每次都得著回音了,忙道:“只是有些好奇,之前不是說了封正之事么?”
“我這邊幾個月前,就準備好了,怎么你卻沒了消息?”
意外的聽他提到了這件事,白葡萄酒小姐也微微沉默了一下,才道:“我需要多做一些準備,如今還沒完全定下來。”
“封正于我要做的事,是件大事,須得穩妥,當然,更重要的是…”
“…低調!”
“低調?”
胡麻心里略略的動了一下,隱約猜到了什么,卻不順著這個話題說,只是笑道:“反正我已經答應過了你,只等著你的回話也就是了。”
“只不過,如今我倒也有件事,想請白葡萄酒小姐幫著拿拿主意…”
白葡萄酒小姐明顯有些詫異:“你現在還能有什么事?之前答應你的守歲傳承油燈,主要材料都給伱了,血食幫小掌柜的位子,你現在不也坐的挺穩當的?”
“我本以為你這一兩年的時間里,都會很低調。”
“說是如此,但總有些意外的事情會找上門來的不是?”
胡麻笑了笑,道:“最近我便剛得了個消息,有批外地來的憋寶人,正在老陰山搗亂。”
“老陰山?”
白葡萄酒小姐略怔了一下,似乎意外于胡麻會說出來,不著痕跡的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淡淡道:“早先那批血食便是你探了情報,如今倒忽然又來了一批?什么路數?”
胡麻笑了笑,道:“偶然罷了,只是想問問白葡萄酒小姐感不感興趣。”
轉生者之間,也得論起規矩來的,胡麻這樣說了,便代表自己手里有情報,要攢個活,且說了與憋寶人有關。
白葡萄酒小姐若感興趣,便答應下來,然后才能說起具體細節與計劃,她若是直接便說不感興趣,那后面的話就沒必要聊了。
而在胡麻耐心等待中,她也果然沉默稍許,忽然淡淡一笑,道:“憋寶人都是天生的肥羊,又是外地來的,我沒道理不跟著聽聽不是么?”
“當然,具體怎樣,還得先看看你的計劃。”
“那是自然。”
胡麻忙答應了下來,與她約好了時間,然后退了出來,再次呼叫了二鍋頭。
對于白葡萄酒小姐的謹慎,他是早就心里有數了,如今見她答應的爽快,倒是有些意外了。
不過第一個順利,卻沒想到呼叫二鍋頭的時候麻煩了起來,自己左呼右叫,連續叫了他四五聲,也一直不見他來,正想著先跳過他時,他那懶洋洋的聲音倒響了起來:
“這么早呼叫我做什么?”
“我這場酒都還沒喝完,便心里一個勁的覺得有人叫我…”
胡麻無語:“不早了啊,都夜半了…”
二鍋頭道:“上輩子不用早起上班的你,十二點之前會乖乖上床睡覺?”
胡麻竟覺得無從反駁,只能嘆道:“那可能是你住在城里,熱鬧,夜生活豐富,我們住在外面莊子里,睡的早…”
邊想著,邊嚴肅起來,壓低聲音道:“老兄,如今我手里倒有票大的,你感興趣不?”
二鍋頭一下子有些警惕:“多大?”
胡麻想了想,道:“起碼比咱們之前干的那一票大吧,而且謀的不是血食,是憋寶人的靈寶,他們手里的東西,可是分得一件,就頂咱們好幾年苦力的。”
“哎喲…”
二鍋頭明顯有些動心,但猶豫了一下,道:“也不知咋的,上次你跟我聊過天之后,我總覺得你這濃眉大眼的小子,也不太踏實…”
“確定是靈寶?”
“當然!”
胡麻嘆了口氣,道:“難度肯定也是有的,不過我已經請了白葡萄酒小姐幫忙,如果你實在忙的話…”
“啥?”
這話一出,二鍋頭卻忽地沉默了,良久才道:“那也算我一個。”
胡麻驚訝:“嗯?”
“嗯什么嗯?”
二鍋頭不悅道:“先算我一個,白葡萄酒小姐都能答應,我覺得這事肯定能辦!”
兩個給坑進來了…
胡麻切斷了與他的連接時,心里倒是稍稍放松,能哄得他倆進這個計劃里面就行了,說服他們,自己已經有了計劃。
而做到了這一步,似乎也可以了,但胡麻想到了,來的這伙子,畢竟也是憋寶人,所以…
幾番糾結,還是呼叫了一下:“地瓜燒小姐在不?老白干…”
“我在,我在,我在啊前輩…”
聲音未落,地瓜燒的聲音便急忙的響了起來:“前輩,你好啊前輩,我想你了…”
“這是什么反應?”
胡麻清了清嗓子讓自己聽起來低沉,道:“我這里有個活,你…”
“參加!”
地瓜燒立刻回答:“什么活我都參加!”
“我快無聊死了,前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