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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眾人走下飛機,常浩南也沒想出來個比前世更合理的解決方案。
主要是D30KP2轟6這個組合,確實是太便宜了。
無論是單獨研發一種新機體,還是單獨研發一種新的中等涵道比渦扇發動機,相比之下都屬于嚴重的鋪張浪費…
最終,他決定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把難題留給隔壁的航空工業集團了事——
要是他們覺得發動機這玩意屬于耗材,還是自己造更穩妥,那也不是不能把D30KP2給國產化了。
順便給下面技術薄弱的研究所練練手。
如果他們覺得為了百十臺發動機專門立個項似乎不太值,那常浩南也樂得把資源集中在更重要的型號上。
權當是支援北方鄰國抵御來自北約的軍事壓力…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兩名肩上扛著二毛四軍銜的空軍軍官已經來到了眾人面前。
二人分別是臨潼場站的負責人嚴坤,以及空108團政委壽國富。
21世紀初這會,空軍還沒有進行改革,航空單位和地勤單位在編制上分得很開。
而正常情況下,航空兵團和場站都是團級單位。
但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在這邊都高配成了副師。
至于108團的團長…
自然是還在架機飛回來的路上。
一番簡短的情況匯報過后,眾人便在嚴坤和壽國富二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那片蓋著機棚的區域附近。
雖然剛才在飛機上的時候,他就已經大致估計到了這四個東西的規模。
但如今真正站到地面上觀察,還是讓他感受到了幾分壓迫感。
其實,如果單論體積的話,這幾個機棚的尺寸倒也沒有特別離譜。
畢竟就連火炬實驗室的主樓,橫向跨度都有大約60米。
只是機棚這種東西四下通透,所以視覺效果要夸張得多。
而且,這會常浩南才發現,其中兩個實際上還沒有完工。
可見相關準備工作確實進行得比較匆忙。
“我們本來是準備給這四架飛機分別建造一個加固機庫的,就像是廷達爾空軍基地的B52那樣。”
喬晨青坐在觀禮臺上,對旁邊的常浩南說到:
“不過么…后來發現時間實在太緊張,兩個月蓋四個機庫根本就不可能。”
他無奈地笑了笑:
“而且超大型加固機庫的建造難度也很高,我們國家目前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再加上圖160本身也沒有隱身圖層,相對比較皮實,所以就暫時先修了四個機棚,好歹防范一下風吹雨打…”
常浩南一時間有些難以評價。
實際上,即便是財大氣粗的美軍,對于B1B和B52這種非隱身轟炸機,絕大多數情況下也是直接露天晾著的。
畢竟戰略轟炸機一般都是在大后方停著,這種地方如果挨了炸,那大概率就是奔著核彈頭去了,有沒有機庫影響實在不大。
而且,飛機外部件在設計時其實就會考慮耐雨雪天氣,所以并沒有外人想象中那么嬌貴。
至于隱身飛機,那是隱身涂料過于嬌貴,平時必須待在恒溫恒濕的地方,所以迫不得已需要一個封閉環境而已。
不過,這些東西,作為空軍掌門人的喬晨青自然也應該門清。
所以,這種行為就只能解釋為…
類似一個孩子剛獲得新玩具之后的那種呵護。
好在幾個鐵皮棚子而已,花不了幾個錢。
哪怕把飛機的事情拋到一邊,至少也能讓地勤同志的工作環境舒適一點。
隨著常浩南的胡思亂想,太陽也是一路向西,終于垂懸在了地平線上方不遠的位置。
實際上,如果是從二毛那邊直接飛回華夏的話,應該早幾個小時就到了。
但圖160畢竟是戰略轟炸機,很多國家并不愿意讓這樣一個四機編隊經過自己的領空。
而從華夏方面的角度,如果選擇直飛,中間很多區域也著實不算安全。
蘇聯解體遺留下來了大量中遠程野戰防空系統,誰也不知道哪個山溝溝里面就藏著一部導彈發射架。
所以,接機成員還是選擇了繞行相對安全的航線。
就在大家已經等得生出些許困意時,一直放在桌上的對講機中總算傳出了讓人精神一振的聲音:
“各單位注意,310方向,330km距離,大型目標四個,菱形編隊,高度9000,速度950…”
那幾架圖160還原封不動地保持著蘇聯空軍時期的技術狀態,自然不可能有華夏這邊的敵我識別系統——
就算是有,在這個距離上,IFF也無法起到作用。
因此,雷達只能分辨出目標的大概屬性。
當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有個大致屬性就足夠了。
誰都知道那會是什么。
不過,這么大的事情,坐在觀禮臺上的當然不只有來自空軍的人員。
“四個目標?”
一名身著便裝的領導有些疑惑,湊到喬晨青旁邊:
“剛才不是說,進入我們國家的領空之后,會有戰斗機全程進行伴飛和護航么?”
“哦…因為能看這么遠的都是UHF波段的預警雷達,精度相對比較差。”
后者回答道:
“所以,要么是戰術飛機的RCS太小還沒探測到,要么就是干脆把小目標的回波給摻混到大目標當中去了。”
“竟然還能這樣?”
剛剛的提問者一臉震驚,顯然在技術上是個純外行。
“當然可以。”
旁邊的另一名軍官回答道:
“實際上,西方國家空軍的一種典型戰術,就是把執行偵察或者轟炸任務的戰術飛機隱藏在正常飛行的客機附近,從而讓防守方投鼠忌器。”
“有很多對于客機的誤擊事件,都是這樣發生的,只不過很難抓到證據。”
對于幾架接近音速飛行的飛機來說,三百多公里的距離并不需要耗費太長時間。
因此,常浩南很快就通過望遠鏡看到了從西北方向延伸而來的幾條棕黃色煙塵——
NK32發動機使用了含氮的T8B航空燃料,在飛機低空或超低空飛行時,會由于富燃燃燒而從尾噴口處噴出微量一氧化氮,繼而迅速被氧化為二氧化氮。
也就體現為一道黃煙。
而在僅僅幾秒鐘后,一架有著夸張翼展、通體白色的大型飛機,就透過單薄的云層,出現在了他的視野當中。
接下來,便是第二架、第三架…
這一刻,常浩南的呼吸都快要停滯下來。
盡管這些飛機并非經他之手所設計和制造。
但卻是經他之手才得以來到華夏。
實際上,這是常浩南兩輩子以來,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個型號。
也是直到此時,他總算直觀地理解了,為什么設計師會將其稱為“白天鵝”。
四架飛機,如同天鵝展翅一般,輕盈地從遠方的天空中輕盈地飄向機場。
完全看不出這400噸體量所應有的笨重。
只有優雅。
必須承認,在航空美學這方面,蘇聯人和英國人一樣,都做到了某種極限。
只不過,二者極限的方向是相反的。
從航空設計的角度來看,圖160與老對手的B1B擁有幾乎完全一致的設計特征。
但兩架飛機擺在一起,外表給人的感覺卻是全然不同。
“來了,來了!”
而這個時候,觀禮臺上也總算爆發出興奮的喊聲。
常浩南在重生之后的五感都變得比常人敏銳許多,因此其他人會比他看到的更晚一些。
又過了幾十秒,分別位于四架圖160兩側的總共8架殲11戰斗機,也陸續出現在了眾人眼中。
顯然,距離已經很近了。
不過,機群并沒有直接降落的意思。
而是在機場正上方,先來了一次12機編隊的低速通場。
當然,為了保證安全,高度并沒有非常低。
只是讓地面上的人群能用肉眼依稀看到機腹的程度。
即便如此,常浩南仿佛還是感覺到一股自上而下的氣流,讓他下意識捂緊了帽子。
而做出跟他類似動作的人,并不在少數。
顯然,這不是幻覺。
至于那些沒戴帽子的…
有不止一個人,由于頭發被吹起,而暴露了自己是“地中海”的秘密…
可以說,這是所有人都未曾經歷過的感覺…
幾分鐘后,四架圖160沿著降落航線重新回到機場附近。
而擔負護航任務的殲11們,則是已經離開了。
窯村機場只有一條跑道,四架轟炸機都要安排好順序依次降落。
要是再跟上另外8架,那多少就有點亂套了…
在塔臺的指揮下,第一架飛機放下起落架,從機場圍墻以外徐徐飄落。
隨著“吱——”的一聲,主起落架砸在了經過特殊加固的水泥跑道表面,騰起一股橡膠摩擦產生的青色煙塵。
緊接著,三朵呈“品”字形排列的減速傘從機尾錐形部分彈出。
傘面與空氣摩擦所發出的聲音,哪怕在停機坪都能聽到。
但這聲音馬上又被觀禮臺上如雷鳴般的歡呼所掩蓋…
宣傳干事抓準飛機在跑道上滑過觀禮臺正前方的瞬間,飛速按下快門。
相機記錄下了此刻的時間——
2001年11月15日,16時07分。
第一架編號為“紅色24”的圖160降落在華夏境內的臨潼窯村機場,成為華夏空軍裝備的第一種超音速戰略轟炸機。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