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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村莊,這個仙器宗的無數凡人,無數修仙者都是這樣的活著。
女子成為血肉之樹,高效繁衍生息,男子為礦工,農夫,為仙器宗挖礦和種田,十年后死亡,又一次滋養了大地,提供怨恨。
這一切是不需要消耗任何靈氣投入的,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在殘酷壓制生靈的同時,仙器宗又格外注重自然與和諧。
所有的生產,所有的冶煉,都是完全貼合自然規律,絕不竭澤而漁,那些怨恨黑煙都被收集起來成為煉器材料,絕不會污染環境,將天空變成灰蒙蒙的,讓大地污水橫流,腥臭遍地,生靈滅絕。
這片大地是如此的富饒。
這片天空是如此的明凈如洗。
這個名為黑鐵貳玖域的地方,環境在變好,靈脈等級在極其緩慢地提升,未來前途無限,甚至在向上域靠近。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美好的。
“天眷!”
“天眷,天眷…”
江定凝視天空,森冷道:“仙器宗,擁有天眷啊,大千世界意識的天眷,這可真是讓人羨慕啊,真是讓人敬佩啊…”
“仙器宗。”
“真是一個不錯的高效率文明…”
江定淡淡道。
這個世間,天道和人道,哪個重要呢?
種種理由,種種爭論在仙道歷史上被反復爭論,有‘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命由我不由天’有‘天道至公’…
然而,億萬人族強者都知道一個無可置疑的事實。
那就是,無論無盡宇宙如何發展,人道,都必須存在且必須昌盛!
“嘿嘿!”
“一介豬狗罷了。”
“挑釁無盡星空霸主種族的尊嚴,如此狂悖邪惡之徒,取死之道啊…”
江定目光看向大千世界的中心,看向上域的中心,他似乎看到了一個漆黑無盡,帶著血肉和齒輪的恐怖身影。
這個身影,其頭顱是如此搖搖欲墜,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摘去。
這個身影是如此強大。
其命運,又是如此確定。
無形而恐怖的厄運正在籠罩著它,一個無盡星空霸主種族幾乎所有強者的下意識敵意籠罩,在一定時間尺度上而言,死亡的命運幾乎是注定的。
這個命運路徑,縱使一個煉虛修士,還很弱小的仙道儲君都能看清。
“等著我,”
“千萬不要死了,死在他人手中啊…”
江定期盼著。
他收回所有目光,離開了這個村子,繼續在上界游歷,增長見識,默默地積攢自己的仙道底蘊。
不知不覺,又過去數百年。
江定沒有驚擾任何因果,沒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他仔細觀察仙器宗的諸多大小宗門。
他看到了高達萬米的十二輪血肉齒輪蜈蚣在大地上穿行著,破開山峰和大地,撕碎所有生靈的血肉并且磨成齏粉灑在大地上。
這是仙器宗特有法寶‘十二輪農時蜈蚣九七三’
它在大地中穿行,卻不是破壞,而是在播種,種植仙器宗所需要的各種靈藥,等待數千數萬年后收割。
十二輪農時蜈蚣粗耕一遍,接下來是各種小許多的四輪農時蜈蚣從它身上下來,源源不斷,密密麻麻地進行精耕細作,確保這片山川大地農田中的靈藥成活率抵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這些農時蜈蚣,若是深入它們的軀體,便會發現有一個個帶著血肉的齒輪法寶構成,這是一個個活著的人族生靈,偶然有妖獸作為特殊結構填充,但主要是人族生靈,因為這個種族的可塑性太強了。
這些人族生靈變成了法寶的一部分,驅動著這件強大農時造物行動著。
他們是活著,他們的神魂集中在農時蜈蚣的心臟處,陷入種種過往中,不時按照血肉齒輪的要求做出種種動作,配合驅動著這件龐大的農時法寶。
這一日,江定來到一處名為白骨宗二一的宗門中。
這個宗門山川修煉白骨類功法,將自己的骨骼修煉成各種各樣強大的法寶,宗門最強者是一位合道神君。
江定神識觸碰這個宗門的藏經閣,開始接觸收集這個宗門的傳承,為將來可能的戰斗積累數據。
他靜靜地閱讀著,沒有理會任何事情。
直到這一日。
遠方,兩位鬼鬼祟祟的合道神君來到這里,他們互相配合,瞬間控制住白骨宗二九的合道神君。
用了數年時間,他們完全掌控這個宗門。
“拜見,天君!”
一名白面中年修士模樣的合道神君小心翼翼地朝一個方向行禮。
他的身體不動。
一切靜悄悄的。
不知過了多久。
“拜見,”
“天君!”
這名白面合道神君又換了一個方向,恭敬行禮。
沒有任何回應。
一直重復,一直重復。
“時日沒到。”
如此持續了數年,這名白面神君露出一絲失望之色,沒好氣道:“到你了,你這個該死的牛皮蟲!”
“拜見,”
“小師叔!”
另外一名膚色黢黑的青年神君不在意他的譏諷,恭恭敬敬地朝一個方向行禮。
沒有任何回應。
“拜見小師叔!”
片刻后,他又換了一個方向。
如此,又是重復數年,毫無收獲,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兩人就這樣一直在做這些古怪的事情,一直持續了數十年,還是沒有任何收獲。
“不行。”
“這處地方不是。”
白面神君嘆氣,取出一枚玉簡標記一下,向外走去。
他身后跟著那個膚色黢黑的青年,這時有些忍不住了:“你這推算之術到底行不行啊?我都跟著你幾千年了,幾千年來換了不知多少個地方,從來沒有成功過。”
“還是說,你這魔修一直在裝神弄鬼,戲弄于我?”
說到最后,他的語氣有些冰冷了。
除了在那位面前,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可以被人任意欺辱的存在,所有戲弄于他的人,只要不比他強,或者實力接近,不然都要付出代價。
——當然,旁邊這個人實力與他接近,所以這只是單純的嚇唬。
“你若是不耐煩,”
“那就滾!”
“是老子叫你過來的?”
白面神君對他理也不理,徑直向外走去。
“哼!若不是…”
膚色黢黑的青年面無表情,快步跟上。
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白骨宗,向遠方飛去,繼續尋找下一個地點,繼續他們的裝神弄鬼之旅。
他們身后,在因果和空間,甚至時間之外,被吞噬了所有光芒的無盡黑暗中,一對猩紅炙熱的瞳孔,靜靜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