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媛媛看到有個陌生男人坐在錄音棚里,也沒覺得多驚訝,還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高媛媛。”
“郝運。”
兩人握了一下手,郝運毛都沒拽到一根。
然后高媛媛就去找張亞冬去了,兩人目前看起來確實非常的恩愛,當著郝運和樸述的面膩歪了一會。
不過,張亞冬的工作還沒完成,他和樸述在錄音棚里間繼續編曲,高媛媛被他趕了出來。
高媛媛只好和郝運在外間待著,等他們忙完今天的部分,大家一起出去吃飯去酒吧。
丈夫在工作,一墻之隔的一男一女…
可惜郝運根本沒有和高媛媛搭話的意思,他很認真的在寫數學題。
“你是學生?”高媛媛掃了一眼。
她雖然也是個學渣——她高中就讀于海淀旅游職業高中學文秘專業,大學畢業于中國工運學院(中國勞動關系學院)經濟管理系,屬于專升本——但是發現這是高考題目還是沒問題的。
“差不多,打算明年考北電。”郝運頭也不抬的說道。
女人,只會影響做題的速度。
他會覺得張亞冬比高媛媛更好,不是說在這段畸形的感情里張亞冬更被動,而是因為張亞冬能薅到屬性。
你說你一個人,啥也薅不出來,你還能有什么價值。
嫌棄!
“北電?你想做演員啊,我還以為你是搞音樂的。”高媛媛挺無聊,也不覺得自己在打擾孩子用功。
女神大概都沒有這方面的自覺。
“是啊,想做演員,玩音樂沒前途。“郝運也不管里頭就有倆搞音樂的。
“音樂玩好了也有前途,比如王妃啊,伱怎么認識亞冬的?”高媛媛繼續問。
“我先認識樸述,然后才認識你男朋友,至于樸述,是因為周薰認識的…”郝運實話實說。
高媛媛有點傻眼。
周薰的好閨蜜竇影,就是她男朋友的前妻。
所以她和周薰基本上不相往來。
而早前,她和周薰也有交集,倆人一起出演過王曉帥的17歲的單車。
周薰在片中飾演的紅琴是一個真·在打醬油的角色,她總是在小店里買醬油,沒一句臺詞,每次出場都畫著艷麗的紅唇,有時穿紅裙,飽滿鮮活的面容,一顰一笑間都透著少女的靈動和若有若無的嬌羞。
高媛媛比周薰還要美。
片中的她一頭短發身穿蝴蝶結校服出場,清純乖巧,和她在“清嘴”廣告中如出一轍,她青春又純美的高中校花形象也就此深深烙印觀眾心中,她自己也很難再超越了。
郝運當然也看過這電影。
不得不說,清純的高媛媛非常符合郝運的審美。
奈何人家現在是大嫂。
不出意外的話,今后還會是人妻。
所以,他盡量不去看對方的臉,前幾天演銀賊演的有點上頭,怕露出真面目。
郝運剛才薅了幾份創作屬性值,他也沒浪費。
開始用來創造屬于自己的歌曲。
好吧,其實就是在前人作品的基礎上略作修改,距離原創還差十萬八千里。
論唱功,樸述和張亞冬可能都不是頂級,但是創作和編曲,他們還真就不一般。
再加上郝運很務實,選擇的范圍大多是最近研究用來參加“志成杯”的簡單調子,很快捯飭出來了一段送別的彈唱版。
高媛媛看郝運又是做數學題,又是拿樂譜本改來改去。
也不好意思再嘮叨。
她的本意只是盡一下地主之誼,不讓男朋友的朋友感覺被冷落。
既然郝運不需要,她只好獨自美麗。
類似什么“哎呀,我這么美,這個男人居然不理我,不行我必須推到他,讓他拜倒在我的牛仔褲下面”,這么腦殘的人根本不存在的。
“你們在做什么呢?”張亞冬出來,就看到郝運坐在沙發這頭埋頭苦干,而他女朋友在沙發另外一頭玩手機。
現在的手機有貪吃蛇和俄羅斯方塊。
“亞冬,你們結束了嘛,去吃飯嗎?”高媛媛終于解脫了。
哼,小孩子不知道女人的美妙。
等你哪天知道了,看你還能不能如此的高冷。
“我在改曲譜,打算改一個適合我的吉他彈唱版本,幫我看看這樣行嗎?”郝運拿起樂譜給兩位創作高手看。
吃飯?
那還是等一會吧,張亞冬和樸述都沒回應高媛媛關于吃飯的提議。
“送別啊,這首歌好聽。”樸述頓時就來了興趣。
“這里為什么要這么改,不如原來的。”張亞冬上來就指出了問題。
“我覺得這樣更方便彈奏,吉他…”
“這有什么難的,3指按4弦3品,2指按3弦2品,1指倒下來橫著按在1弦1品和2弦1品,你老師沒教你嗎,你把你的吉他拿過來。”張亞冬說話大部分時間都是慢吞吞的,但是專業性確實很強。
郝運只好把自己放在邊上的吉他盒拿過來。
“陳志030,你老師帶你去買的嗎,你最好還是換個老師吧。”張亞冬不喜歡背后說別人壞話,但是他沒忍住。
“不是,我在劇組花一千塊錢買的道具。”郝運必須得維護一下李夢老師的清白。
雖然李夢老師彈吉他的姿勢有點傷風敗俗,但是人真的很好。
“那你賺了,你看,手指這樣放…”張亞冬現場教學。
“如果需要讓調子更悲傷一些,可以這樣改,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樸述也出了幾個主意。
“你的聲音很特別,但是學樸述太多,其實沒必要,你唱的時候可以這樣發音,停頓也緩一些…”張亞冬天才制作人不是白叫的,現在給郝運出單曲都沒有問題。
“總感覺我的閱歷不夠,表達的不夠純粹。”郝運虛心求教。
“閱歷和理解是兩碼事,難不成必須經歷過才能唱嗎?我先哼一遍你聽聽。”樸述現場教學。
然而,他哼著哼著,似乎過于沉浸,就哭了起來。
夕陽殘照,晚鐘輕響,酒已飲盡,出了陽關從此再無故人。
高媛媛被餓得半死。
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她半眼,女人在這里能干什么,都不如一個音符可愛。
郝運抬手就能薅到屬性,而且都是不錯的屬性。就算是現學現賣,竟然也能和這兩位交流的非常暢通。
又兩個小時之后。
郝運終于可以比較流暢的彈奏出這首新曲子,他們才決定去吃飯。
出去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四個人去吃完了飯,然后去唱歌,郝運上去彈唱了自己的新歌送別。
雖然也是翻唱,但是有了不少原創的元素。
現場反饋非常的好。
郝運憑借這首歌,在糖果酒吧收到了十一朵花,也就是兩百多塊錢。
他決定回頭就去注冊一下版權。
詞曲來自于李叔同和約翰·龐德·奧特威,發行時間為1915年,目前是已經過了保護期,進入公有領域,郝運可以自由免費使用。
而他們仨新搞出來的版本,有藝術創作的勞動在里頭,注冊之后就可以享有表演權和錄音制作者等權力,不能隨便使用他們這一版本的新編內容。
不是郝運貪婪和小氣。
這東西如果他們不去注冊,被別人注冊了,那別人就可以要求郝運這個創作者禁止在公共場合彈奏,如果郝運用這首歌獲利,甚至要倒過來賠錢。
雖然版權登記不是絕對的權屬確認,被發現登記錯誤,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著作權權利人前提下,還是可以撤銷的,但是那樣會非常麻煩。
不管是郝運,還是樸述、張亞冬,都很煩這種惡心事。
其實,這首歌能夠給郝運帶來的收益很小。
現在盜板橫行,就算別人用你的歌,也大概率不會付你的錢,更別提酒吧彈唱,郝運都沒付給別人錢,憑什么要求別人給他錢。
真正的價值在于,郝運憑借這首歌讓張亞冬和樸述對他刮目相看。
從此以后,郝運和他們就有了平等對話的資格。
哪怕郝運和他們差的還很遠。
他們會尊重郝運。
這種尊敬不是他們刻意去控制的,但是會在一舉一動中不自覺的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