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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蘋果天尊

  五牙樓船戰艦在咱們今天又稱隋五牙戰艦。

  這種樓船戰艦起源于隋朝,因起樓五層遂得名五牙,艦長五十五米,寬十五米,吃水兩米二深,船只高度有三十來米。

  這是一種非常典型的古代中式戰船,頂層閣樓作瞭望和指揮用,下四層置兵。

  隋時在海上的威脅相較來說并不多,而且基本都是小船,因此五牙樓船最初的火力設置也基本都是為應對輕型敵人。

  每一層樓皆設女墻箭垛,讓士兵們張弓射殺敵人,而應對敵船最主要的手段是拍桿。

  其原理也非常簡單,拍桿就像是一個大號的桅桿,上置巨石,交戰的時候繩子一放,巨石自然下落直接砸碎敵船。

  然后甲板上的士兵轉動絞盤,利用滑輪系統將拍桿重新拉起來,然后就可以再次瞄準拍擊了。

  初版的五牙樓船上前后左右設有六組拍桿,打起來的時候直接沖進敵方船隊,六管齊下循環拍擊,據說威力無匹。

  想象一下跟個大蟲子似的,還挺喜感。

  而等到唐朝繼承了這種戰艦之后,尋思這么大的船空著也不太好,于是干脆將絞車弩、投石機這類大殺器安置在了樓船上,這種戰船也就有資格被稱為艦了。

  根據如今能找到的文獻來看,戰國末期時首次出現了能夠一次發射多支弩矢的連弩,在當時需要多人用絞車上弦。

  漢代首次出現了床子弩,這種東西沒得說,就突出一個力大磚飛。

  唐朝的工匠將連弩和床子弩合二為一,并將漢代床弩的單弓臂改進成多弓臂,于是唐代絞車弩便誕生了出來。

  這是一種安置在車上能夠隨時移動的巨型弓弩,以絞車張弦開弓,弩臂上設一主六副七條矢道,主矢道置巨箭,副矢道弩箭略小,拉動扳機后七矢齊發,射程七百步,唐一步約合一米五五,絞車弩的射程也就是約一千米。

  相較于絞車弩這種大殺器來說,唐朝的投石機就非常簡單,依然還是非常傳統的拉拽式,即是一種簡單的杠桿系統。

  木桿一頭放石頭另一邊讓人拉,雖然效率低下但勝在造價便宜。

  這兩種東西再加上唐軍的火箭,對倭軍堪稱是降維打擊了,因此能大勝確實不奇怪。

  不過比較可惜的是后來宋繼承了唐的這些東西,都只是做出了改進,缺少根本意義上的革新。

  八牛弩算是在床弩和絞車弩的基礎上做出改進,增加了五百米射程。

  在拋石機的上也只是改進裝載石頭的重量,其最高杰作號稱七梢砲,需要兩百多人拉動,能將六十四公斤重的石彈拋到100米處。

  其中的能量轉化和能量損耗只能說讓人落淚,而且其實用性也要打個問號。

  結果就是蒙古人從西亞找來的工匠隨手一改,回回砲出爐直接轟碎了襄陽城,把南宋砸的亡國。

  但實際上在當時,回回砲這種配重式投石機在西方并不新鮮,屬于是阿拉伯工匠的折中產物。

  更不提彼時西方就已經有經典的扭力式投石機了。

  真要看變革還得看大明,直接改砲為炮,玩兒火藥去了。

  汴梁的御苑中,趙匡臉色略有一點沉重。

  蹲在旁邊以小玉斧作筆在地上劃出來這回回砲的樣子。

  盯著看了兩眼,趙匡站起身用腳將那回回砲簡單的線條直接抹去。

  旁邊趙光義將臉上多余的表情抹去,滿是真誠:

  “兄長,弟請掌將作監判監事,定為兄長分憂!”

  趙匡看了看親弟弟,最終還是左手搭在其肩膀上:

  “有心即可,如今你不過知一圖而已,土木工匠皆不懂,去之何為?”

  趙光義略略低頭,看著攥在兄長右手中的玉斧,便也從善如流不再說。

  重新坐回石凳上,趙匡心里則是慢慢起來一個想法。

  一技能興國,一技能破城,或許那些與異族通商之商賈應嚴令不得帶匠造法器。

  嗯…以及得多看兩眼,將這所謂的扭…什么投石機給記一下。

  趙匡心里記下來,應當從內侍當中尋幾個善工筆的過來,不然單靠自己記,實在不保險。

  至于這弟弟…趙匡就不作指望了。

  自己弟弟啥樣,自己能不清楚么?

  成都府衙中孔明倒是興致勃勃。

  如今他單靠一支炭筆,也能將那些后世例法之圖描得惟妙惟肖,看的龐統羨慕不已。

  孔明幾乎是個全才,他是知道的。

  在南陽時,臨帖、撫琴、丹青等都親眼見過,甚至天氣炎熱時還能下河游上幾個來回。

  那時龐統就驚嘆過孔明的精力似乎無窮無盡。

  而如今,看著孔明掏出了一個被打薄的石條比在紙上,三下五除二下便將一個投石機的繪圖反絲毫不差的繪在了紙上。

  然后還有閑心再換毛筆,蘸墨后工工整整書上“扭力式投石機”幾個字,龐統忽然就有點心塞。

  “士元以為此物如何?”

  被孔明問話驚醒,龐統默默調整了一番心態湊過去仔細打量了一番,很快也看出來門道:

  “這投石機威力如何,全看這扭結之繩材質如何。”

  龐統琢磨了一下,覺得就算是用粗制麻繩代替這部分,都不太容易。

  “而且相較于那…拉拽式投石機。”

  龐統伸出手指點了點,述說自己的意見:“各有優劣。”

  “畢竟此類拖拽之砲,制作、操作皆易,僅需幾個鐵質部件,三五士卒僅需一刻便能搭建起來。”

  “而這西方之砲,更顯精細,恐怕不便攜帶,且那扭繩若想好用,恐非牛筋或膠繩不可。”

  公安縣工學興起后,一些大型器械緊要之處便需要一類綿軟但又有韌性,類牛筋之物。

  孔明帶著他夫人花了不少功夫,最終只研究出來以桃膠代替,但桃膠同樣稀少價不菲。

  嘆口氣搖搖頭,孔明也笑道:

  “也不知那西方,是如何解決此物。”

  至于那拍桿,成都府衙眾人也是看一眼就明白了。

  畢竟如論遍布各地的水力坊中,類似這滑輪之物并不少,齒輪更多。

  公安縣更是早早就有了一個齒輪工坊,作吉金(青銅)齒輪和鐵齒輪,以為工學器物之用。

  也是因此,孔明還想到了幾個改進這拍桿的辦法,打算回頭就繪制出來送回荊州。

  這拍桿雖然限制頗多,但就如那拉拽式投石機一般,就突出一個易制便宜,結構簡單耐用。

  而那船只上的巨弩就好似這扭力式投石機一般,好用但需實時維護,且價格不菲。

  這般一想,孔明便想起來了生產力三字。

  匠造之物好不好用,也得看實際使用,就如那具裝鐵騎強悍,但如今生產力不足根本無法大規模列裝。

  這扭力投石機也是一樣,小小的扭力繩便將他們難住。

  這科學的材料研究之途,如今才不過剛上路。

  不知何時才能找到能完美替代牛筋和桃膠的東西?

  孔明又添了一份新的煩惱。

  甘露殿中閻立德和閻立本再次興奮起來。

  此物于唐有大用,而閻立德最擅此物。

  閻立德從未感覺任職將作監能有如這兩年一般輕松過。

  更強的鎧甲,更好的馬具,優良的戰船,好用的軍械,后世的匠造理念,畫法改進以及建筑等物,皆讓閻立德如獲至寶。

  最重要的是,相較于那競爭激烈的武將,能臣鼎力的文臣。

  匠造一道如今唯有他閻氏兩兄弟。

  此前閻立德和閻立本都打算讓兒子蒙門蔭好入仕途,但如今兩兄弟商量了一下:

  入什么仕途,不如來研畫技,學匠法。

  能成大匠,在如今大唐大有可為啊。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站在地圖前打量著遼東和朝鮮半島。

  作為一個優秀統帥如今再明白不過,如今有這新砲圖紙,遼東的小城或許很難再阻礙唐軍的腳步。

  高句麗隨時能破,半島隨時能入。

  但打下來之后,如何讓其生生世世皆為唐屬,這才是問題。

  如今既然能選,那作為皇帝的李世民希望能夠永絕后患。

  畢竟光幕上如今看到的種種事情就是最好的教訓。

  將帥毫不在意的縱兵,讓唐在百濟之地離心離德,后雖有劉仁軌暴力征伐平患,但李世民并未在其中見到矛盾平息的跡象。

  被壓下去的矛盾遲早會有爆發的一天,這是李世民看“自己”處理東突厥事態的狼狽之姿所得出的感悟。

  而且這高句麗與中原從廣神時起,至皇子治派李世勣滅國。

  數十年間,幾度大軍攻伐,大小何止百戰?如此雙方的仇恨矛盾更是大破天,要怎么解決?

  因而,李世民對于大唐在遼東的經略有了一個比較悲觀的態度。

  以及這新羅,唐反倒是給其在掃滅了半島的阻礙。

  李世民思緒萬千,此時倒是感覺,這遼東論富庶論善戰皆不如草原諸部。

  但其中矛盾復雜程度,較之草原諸部高了十倍不止。

  開疆易,開華夏萬世之疆,難矣。

  不過…李世民嘴角提起笑容:

  正因如此難,朕才必為之!

  白江口之戰劉仁軌能隨便將倭軍捏扁搓圓,除了硬件差距之外,知識水平的領先也非常重要。

  就像倭軍對唐軍發動板載沖鋒并不是腦袋一熱就上了。

  根據倭國自己的記載,白江口之戰時他們觀察天象,認為風向對自己有利:

  倭船順風而行,唐軍逆風動彈不得,雖有堅船然不能動,有何懼哉?

  但是讓倭人無法理解的是,明明是逆風,打起來之后唐軍反而還能沖著倭軍航行,并最終將倭國戰船給包圍了起來。

  這一點其實并不復雜,船只逆風時候,只要調整船只和船帆角度,整體保持在左右35度到45度的夾角,船只就能夠以之字形逆風航行。

  風吹在弧形船帆上時,因為在理想流體中等高流動時,流速越大壓力就越小的關系,船帆對風所形成的力做了分解,得出了一個前進的力。

  也就是伯努利效應,高中物理課本里說的清清楚楚,而且生活里也很常見,不難理解。

  我們的祖先對此雖不明白,但依然總結出來了航行經驗,一般俗稱逆風駛船法。

  倭國既不明白也不理解,結果就是被唐軍反包,并在上風口肆意發射火箭,將倭軍安排了個明明白白。

  所以剝開白江口之戰的外衣會發現,倭軍和唐軍從社會制度到士卒素質,從工藝水平到知識水平,全方位都有明顯的差距。

  因此白江口之戰本質上是文明等級的勝利。

  不過說到唐軍的海戰揚威,就不免讓人想起來航海時代華夏的缺席,如此就不免讓人扼腕。

  有說法認為,中國發明了指南針,但指南針卻引來了強盜,這個說法不能說不太正確吧,至少也能說是沒有一點道理。

  事實上文明和科學的起源是無數個小概率事件的集合,是屬于標準的當下的結果。

  就比如西方在公元前三百年《幾何原本》成書,這部數學作品劃時代的提出了公理化思想,從定義、公設、公理出發,用邏輯規則錘煉出了嚴密的公理化演繹系統,對數學知識進行了分析、歸納和總結,最終將雜亂的數學和幾何知識整理成了嚴密系統的科學體系。

  既然已經有了如此超前的理論體系和公理思想,那么西方數學開始大發展了嗎?

  當然沒有。

  即使有了這本超前著作,西方的數學和科學進展依然非常緩慢,真正將現代科學推進了一大步的反而是阿拉伯帝國。

  薩珊波斯滅亡之后,阿拉伯帝國的勢力擴展到中亞,這片土地能同時享受東西方的文明成果,數百年的太平時光中,阿拉伯的數學才開始的飛快發展。

  東方的造紙術給阿拉伯打了底子,西方的《幾何原本》成為阿拉伯的指導理論,再從印度取得天文學知識,這些造就了阿拉伯燦爛的數學成果,并在阿拉伯帝國衰落后反輸回西方。

  這些知識與十一世紀西方開始出現的透明的鏡片,一起促進了幾何理論和光學理論的萌芽,以上種種最終才促成了西方的文藝復興。

  但直至此時,東西方尚且還能說是不同方向的文明,而真正將東西方拉開代差的是西方終于出了一個科學上的孔子式的人物:

  蘋果天尊,牛頓爵士。

  牛爵爺其他成就暫且不談,在航海上他最重要的成就就是提出了六分儀的模型,英國海軍根據這個理論最終成功制造出了八分儀。

  就此,人類在海洋上想要確定自己的位置可以不用再依靠星象或者沿岸地理,可以放心的進行遠洋航行。

  至此海洋霸權時代才正式開啟,東方才真正的開始掉隊。

  而指南針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環。

  不好意思,今天工作上的事兒比較多…看LOL的朋友應該曉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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