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寒瞇著眼睛殺機彌漫的說道。她現在最恨的就是…這個封木青已經死了,否則,必然要將這個封木青折磨的生死不能,來生不敢做人!
封云的腦子暈了一下:“…”
隨后陳夢蘭在緩緩講述事情經過。
眾人一邊聽,一邊氣憤地發抖。
“這個是誰?”封云看著陳夢蘭身邊的中年男人。
“呵呵…”
雁北寒冷笑一聲,道:“為何要叫你過來,一來你是此地總長官,二來,這個人乃是你們封家血脈…封木青強占了陳夢蘭身子,這個人,是陳夢蘭生的孩子!嘿嘿,算輩分的話,封云,這是你的族弟。”
族弟!
封云的臉扭曲了。
“這…這這…”
突然間一股無地自容的感覺升起來。
封家血脈。
這四個字差點讓封云血脈都崩毀了。看著面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年齡還要大得多的中年人,感受著那微末的將級修為。
封云頭暈目眩。
這特么居然能算是自己堂弟?
轉頭看雁北寒等人,只見眾人都是一臉憂慮,封云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忍不住失聲道:“他能跟咱們一起出去嗎?”
眾人臉色難看,都是低下頭去。
陳夢蘭哀哀痛哭起來。
這是所有人都在考慮的問題,之前只是當做一個笑話,一個設想,但是如今真的出現了。
在這里面生的孩子,能帶出去么?
帶的出去嗎?
陳夢蘭畢竟是活著回來了,以唯我正教靈丹來說,恢復容貌恢復身體,慢慢調養,修為也能再次恢復,這點并不難。
但是這個孩子怎么辦?
方徹看著這個‘孩子’,三十五六歲的樣子,看起來也修煉過,但是深深垂著頭,眼睛里是一片恐懼和怯懦,這恐怕是他這一輩子,見到的最多的人了。
那種自卑,幾乎要溢出來一般。
他蜷縮著身體跪在那邊,如一根無人搭理的野草。自從他出生稍稍懂事,他就知道,父親不喜歡自己,母親厭惡自己。一年一年,跌跌撞撞的長大,從未享受過半點溫情。
如今跟著母親到了這里,感覺到的依然是一片陌生與冷漠。
他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如何,只能是被動的等待著宣判。無力反抗,也不知道怎么接受,只是一片茫然。
封云也在看著這個孩子,輕聲道:“他叫什么名字?”
“封噩夢。”
陳夢蘭哽咽著說道。
封云閉上了眼睛。
封噩夢。
這三個字,便如一根針,同時扎入眾人心中,尤其封云封雪辰雪,臉色更是難看。
這個名字,充分說明了他的母親對他有多么不喜歡,他的存在,對他母親來說,就是一個噩夢。
“夢蘭算是回來了,其他的事情往后再說,她的身體,我們這些姐妹想辦法給她補回來…”
“至于你們封家的家事,你們回去再商量。”
雁北寒沉聲道:“叫你過來還有個另外的原因,也還是長久的遺留問題,猜測事情。那就是…夢蘭雖然回來了,但是一直以來失蹤的人,還存在。其中大部分,都是女子,足足還有…二十五人下落不明。”
“我們的人,更有規則保護,分開別人就找不到;所以極大可能都是被和自己組隊的所謂自己人控制了。”
“控制人的人,在那一戰之中應該死了不少,但也絕對還有沒死的。”
雁北寒道:“封云,時間不多了,你要盡快將她們救回來。”
封云臉上無光,重重點頭:“我會做的,我立即就做。”
“那陳夢蘭這邊,你準備怎么做?”
雁北寒問道。
封云沉吟了一下,目光在封雪辰雪臉上轉了轉。
封雪欲言又止,臉上一片糾結。
“陳夢蘭,你怎么想?”
封云輕聲問道。
“我…我想回家。”陳夢蘭行尸走肉一般的輕聲說道:“我想回家。”
封云輕聲道:“孩子呢?”
陳夢蘭眼中至極的憎恨光芒一閃,道:“云少看著安置吧,若是能出去,你們不要的話,我帶他回家。”
封云沉聲道:“既如此,那便這樣。一切出去之后再說,出去后,你若是想要我封家名分,我可以做主給你。你若是想要回家,我們封家也會對你作出補償。”
“至于孩子,若是能出去,你若是舍得,我就帶他回家,而且保證,不會有人欺負他;如果你不舍得,也可以帶他回去你那邊。一切,在你精神平復,思慮能夠完全周全之后,再做決定。”
“目前你迭遭大變,心情不穩,精神恍惚,所以不用急著下決定。”
封云慢慢道:“如此,雁大人還有什么可以補充的嗎?”
雁北寒道:“沒有了,我只想要找回來,另外失蹤的人。”
她淡淡道:“封云,都說我們唯我正教是魔教,但是魔教…也不能如此骯臟!這樣的事,這樣的人,出在你封家,我倒是有點奇怪了。”
“唯我正教,也不能為所欲為!尤其是,對自己的同僚,同袍,同胞,生死相依的人!”
“這種事情,在唯我正教,絕對不允許出現,但凡出現,有一個,處理一個!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他是什么地位!”
“我要求就一點,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該殺就殺,該砍就砍!”
“至于你封云用什么辦法,怎么找出這些人來,我不管!但是,這件事,卻必須要做到!”
“太骯臟了!太惡心了!太腌臜了!太無恥了!!”
雁北寒一連用了四個‘太’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封云靜靜地聽著。
終于點頭:“一切交給我!”
隨即道:“夜魔,我們走。”
雁北寒皺眉道:“這種事,你叫上夜魔干什么?”
“我需要夜魔殺人!”
封云哼了一聲。
邁步往外走。
“雁大人?”方徹有點顧忌的看著雁北寒。
雁北寒冷冷一哼:“滾吧!看著你們這幫臭男人就來氣!看到女色,就一個個的流氓本色盡顯!表面上道貌岸然,實際上各種心思,各種下流事情都做得出來!”
方徹滿頭冷汗涔涔:“屬下告退。”
“滾!”
方徹剛要轉頭,目光卻接觸到了自始至終,在地上蜷縮著的那個三十多歲的‘孩子’,他就像是一個突然爬出地面,被一群貓圍攏在中間的小老鼠。
充滿了恐懼,但是卻無人安慰他。
方徹嘆口氣,隨即上前一步,手上閃著白光,在這個‘孩子’的頭上,輕輕撫了一下,拿出來幾枚果子遞給他。
封噩夢驚恐的后退一步,身子顫抖。
“拿著吃吧。”
方徹輕聲道,說著,拿出來一顆丹藥,直接放在他口中:“為你洗一洗經脈吧。”
一掌下壓。
頓時一股靈氣鉆進封噩夢身體。
方徹隨即收手,輕聲道:“他是最無辜的,也是受傷最深的,你們,不要傷害他,也不要殺他。”
隨后轉身而去。
封噩夢手捧著方徹給的果子,感覺著身體的舒坦,鼓足了勇氣看著方徹離去的方向,眼神中竟然發出了光彩。
這是他此生第一次接觸到了人間的溫暖。
來自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他沒有看到方徹的臉,卻將這種感覺牢牢記住,死死的記住,因為他不想忘記。
太…美好了!
眾女看著整個過程,都是心中有所觸動。
封雪輕聲道:“想不到這殺人如麻的夜魔,居然也有這一面。”
雁北寒也是眼神柔和了許多,輕聲道:“夢蘭啊。”
“在。”
“孩子…的確是無辜的。”
雁北寒輕聲道:“你有教過他什么東西么?比如識字?等等?”
陳夢蘭低著頭,咬著嘴唇,艱難道:“沒有。”
“教他點啥吧。”雁北寒輕聲道:“如果,他真的出不去,也能讓他…留下一點回憶。懂得一些東西。”
陳夢蘭低著頭不說話。
她給兒子取名封噩夢,已經說明了一切。若不是為了打發孤單,而且經常被囚禁需要兒子照料,恐怕她早就親手殺了這個孽種,怎么會教他?
雁北寒知道她不愿意,淡淡笑了笑,道:“我來吧。”
上前一步。
一根手指,凝聚修為,將除了武學之外的一些雜學,隨著思想,灌頂而入。
封噩夢悶哼一聲,龐大的知識流進入空白的腦海,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雁北寒并沒有全部灌注,因為這小子絕對承受不住。
只是將一些基礎的東西灌注之后,就停了手。
道:“好了,不管是能跟著出去還是不能,也不至于兩眼空空,什么都不懂了。”
說完嘆了口氣。
若不是方徹突發善舉的溫柔觸動了她,雁北寒還真不會這么做,因為她,是真的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對于雁北寒的作為。
陳夢蘭低著頭,咬著唇,連聲謝都沒說。
她恨不得將這個兒子親手殺死,連見到都不愿意見到,又怎么會為了他道謝?
方徹一頭汗的跟著封云狼狽跑出來。
“又被罵了?”封云腳步很快。迫不及待的離開這里的樣子很明顯。
“高度已經上升到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了。”方徹抹著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