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7.歸來的巫師
被震懾住的索林其實沒什么話好說。
就跟藍恩所表述的一樣，如果是跟講道理的人拖時間，這確實有可行度。
但是一旦不想拖延時間，那么索林所能做的選擇就很少了。
保留黃金，或者得到阿肯寶石。
就算索林現在精神不正常，但是他終究是不傻的。
藍恩從藏寶大廳里出來時，面對的則是矮人們期盼的小眼神。
“怎么樣？索林他、他”巴林言語緊張磕巴。“他有好轉嗎？”
“如果說主動或被動的舍棄財寶，就能讓龍病減輕，那應該會有效。”
藍恩朝著老矮人點點頭，頓時一圈矮人們都長舒一口氣，接著歡快的大笑起來。
波佛和歐因還跳起來擊掌。
他們在高興時的情緒總是很簡單。
“但我不能再待了。”藍恩一邊說著，一邊腳步不停的往外走，“精靈和人類那邊也得早點說清楚，大家現在神經都很緊張。”
“哦，對了，菲力奇力。”往前走的藍恩稍微回了下頭，叫了聲孤山之王的兩個外甥。
“下次我來做客的時候，咱們稍微打掃下好嗎？滿是蜘蛛網和龍臭味的大廳，你們矮人總不能這么對待客人，對吧？”
菲力和奇力對視一眼，頓時開心的答應下來。
“當然！”
“你就等我們打掃好吧！”
他們很高興藍恩還拿他們當朋友。
從孤山的深處走出來，藍恩帶著重新歸隊的絨布球一起跳下了矮人們堆砌的臨時城門，朝著河谷城走去。
路上艾露貓先是抱了抱麒麟的脖子，像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床鋪一樣伸個懶腰。
緊接著就又趴到了麒麟腦袋上。
小爪子摸了摸麒麟平滑的斷角，嘴里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麒麟，你的角又斷了喵。”
頓時，古龍發出一陣不滿的嘶鳴聲，翻譯過來差不多就是。
“憑什么說‘又’斷了，這次是進攻！又不是被打！”
“進攻的事能說‘斷’了嗎？”
“那是爆出去了！”
之類一系列讓人聽了摸不著頭腦的話，頓時絨布球和藍恩之間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巴德騎著馬重新回到河谷城，但是他臉上那凝重又氣急的表情，卻讓所有等著他的人們有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瑟蘭督伊騎著雄鹿站在城門前，平靜的接巴德入城。
他早就料到會談不攏。
他見過無數的矮人，也見過龍病。非常清楚索林會變成什么樣，因此也從頭就不抱期待。
河谷城里的人們開始有慌亂的情緒產生，因為誰都知道，要是沒有金子，他們這些人多半活不過這個冬天，更別提重建家園。
而且索林在長湖鎮時，是當著全鎮人的面跟巴德辯論，發出分享寶藏的承諾的。
到頭來卻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違背諾言，長湖鎮難民心中的怒火，還有被恐慌所催生的憤怒，幾乎是一瞬間炸開了。
人群的喧囂聲越來越大。
人們都在說矮人忘恩負義，如果他們不想履行承諾，那他們就自己拿起武器、武裝自己去孤山里要。
而原本一向在這個時候會讓鎮民們冷靜處理事情的巴德，現在也無話可說，只能是看著流言在人群中蔓延。
或者說，蔓延開來更好。
畢竟一群原本的漁夫要去開戰，沒有憤怒作為精神動力是不成的。
河谷城中的那個軍械儲備庫，里面的東西也早就被分發了下去。
雖然因為保管條件不理想，再加上時間太長，能用的已經沒多少，但是武裝出來一個百人隊還是夠的。
“我還是不明白。”
巴德滿面愁容的站在瑟蘭督伊的行軍帳篷前，看著鎮民們開始拿著武器，有模有樣的練起來。
“我們要的那些金子對孤山來講根本九牛一毛，你們的國寶對矮人來說也沒有特別的意義，他們為什么就不惜開戰？”
瑟蘭督伊此時已經脫下了盔甲，換上了自己華麗精美的袍子。
他的行軍帳篷搭在了河谷城的中心廣場上。
此時精靈王拎著兩個酒杯出來，順手給了巴德一杯，自己也抿了一口。
“矮人的頑固，你多接觸幾次就能知道，你理解不了他們的想法，所以也最好別做這些無用功。”
巴德仍舊苦著臉，他倒是不畏懼戰斗，只是 他看了看外面為了自己和家人的生計而群情激奮的長湖鎮民們。
此時，原本冷清破敗的河谷城廢墟已經充斥著幾十年不曾有的人氣。
精靈們威嚴齊整的小股巡邏隊，正在城市中換班巡邏，整齊劃一的步子像是鼓點一樣有節奏。
而鎮民們則來回搬運著柴火、食物、武器、盔甲、箭矢.能干活兒的人都在干活，吆喝聲和招呼聲不絕于耳。
幾個在長湖鎮時期就是衛兵的鎮民，開始將分到武裝的鎮民組織起來，以小方陣的形式臨時、快速練兩下。算是臨陣磨槍了。
他們為了生存下去，必然需要那些黃金，也就必然要跟矮人們戰斗。可是一旦真的打起來，到底會死多少人呢？
而在這時，街道的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灰袍子，臉上還帶著血跡和疲憊的白發老者，正騎著一匹馬奔向這里。
一路上精湛的馬術雖然讓他在擁擠破損的街道上沒有撞到任何一個忙碌的鎮民，但是到底引起了一陣喧嘩。
巴德注意到，瑟蘭督伊的臉上流露出見到了麻煩人物，還有意料之外事情的表情。
“哦，你們在這兒。”
老人到了河谷城的廣場前腳步不停，下了馬就朝著瑟蘭督伊的行軍帳篷走來。
而路過他身邊的精靈衛兵們，則像是沒看見一樣毫不阻攔。
瑟蘭督伊略微調整了一下臉上的神態和表情，帶著微笑迎了上去。
“米思蘭迪爾，好久不見了。”
“客套就免了吧，瑟蘭督伊。”
甘道夫手上撐著一根與之前不同的法杖，朝著精靈王和巴德步履矯健的走來。
就好像他臉上那些傷痕和狼狽都是假的一樣。
“我來這里是為了給你、給矮人和人類發出警告！”
甘道夫認真的說著，他的外貌和長久智慧積淀下來的氣質，讓巴德第一次見面就感覺這是個睿智而可靠的人。
不過瑟蘭督伊就很不同了。
“請說，我正在聽。”
精靈王說著，手上還抿了一口酒杯中的葡萄酒，明顯的口是心非。
“伱們跟矮人的恩怨必須先放在一邊！戰爭已經開始，多古爾都的獸人軍隊傾巢而出朝這里趕來！”
“這里的所有人都在危險之中！”
甘道夫叉著腰說，他那條原本服帖的掛在脖子上的銀色圍巾，此時都邋遢的拖到了地上。
看上去狼狽非常。
瑟蘭督伊對甘道夫的言辭不置可否，但是巴德卻眉頭緊皺。
他畢竟才從一個漁夫成為領頭人沒幾天。
此時的任何風吹草動都讓他敏感。
于是巴德上前一步，緊盯著眼前的老頭子。
“你在說什么？”
“你對他們還不了解，巴德。”瑟蘭督伊在甘道夫想要回應之前就開了口，語氣輕松，似乎根本不在乎老巫師嘴里的‘危險’。
“巫師們就像是寒冷冬天里滾滾而來的一陣驚雷，動靜是挺大，但你什么時候見過真就下雨了？”
“我的天哪。”甘道夫撐著腰，怒氣沖沖的看著瑟蘭督伊，“什么時候我的建議變得如此不值一提了？”
“獸人大軍已經在路上，甚至可能旦夕之間就到了咱們眼前！他們發動了全部力量，你竟然還沒意識到危險！”
瑟蘭督伊冷淡的看著氣不打一處來的甘道夫。
“從你讓我們先別針對矮人開始，我就不太想聽了。畢竟我也知道，那孤山里的矮人都是你的朋友。為了朋友的安危先把我們穩住，這聽上去很合理不是嗎？”
“我很欣賞你對朋友的忠誠，甘道夫。但你以為我為什么著急把這事兒辦完？”
“你說獸人可能旦夕之間就到了，但問題是：他們怎么可能走這么快？那可是從多古爾都出發的軍隊。”
“其次.那支軍隊的蹤跡，在哪？”
甘道夫張了張嘴，但卻說不出來什么。
首先，他作為矮人們復國遠征隊的發起者，也是矮人們的朋友，這立場現在確實尷尬。
然后，他也確實不知道從多古爾都出發的軍隊現在的蹤跡。
甘道夫當初孤身進入那座陰森恐怖的老城堡，就是為了將敵人的真身引出來。
他成功了，并且那黑暗大敵的力量也確實沒有恢復全盛。
重壓之下甚至沒有直接殺死他。而只是重傷了他，并且壓制了他的力量，關押起來。
還出于某種惡趣味，在他面前呼喚了北方獸人的首領，褻瀆者阿佐格。
讓他帶領大軍傾巢而出，甘道夫目睹了整個獸人軍隊的集結過程。
也正因此才萬分擔心孤山的情況，在脫困之后馬不停蹄的趕過來。
結果剛一過來就看見人類、精靈、矮人三方人馬竟然劍拔弩張的樣子。
甘道夫頓時感覺人都麻了。
敵人還沒出現，自己這邊就要打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