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天賦與反常
三個獵魔人商量的很快，這其中有他們都是干脆利落的性格的原因，也有旁邊樹精們越發不耐煩的眼神的原因。
藍恩感覺維瑟米爾從文斯拉夫王手上接到的差事估計不怎么難辦，以至于讓這位老先生此時表現得十分松弛。
而在三人決定同走一段路后，維瑟米爾再次用上古語跟那位磚紅色頭發的樹精小姐溝通起來。
老人家的上古語可比杰洛特那半吊子水平通順多了。
在他一通拗口的言語之后，磚紅色頭發的樹精無意識的撥撩著弓弦，沉默片刻后點了點頭。
“布雷恩，你帶著獵魔人，去杜恩·卡納爾，去見艾思娜。”
布雷恩點點頭，從她們的行列里走出來，走到維瑟米爾的身邊。
從茂密的草地上撿起兩把埋在里面的長劍，遞給老獵魔人。
藍恩恍然，他還說看見維瑟米爾之后感覺有點不協調，原來是為了在談話中表明誠意和信任，他率先解除了武裝。
似乎是注意到了年輕人的眼神，維瑟米爾一邊重新綁上劍帶，一邊笑著跟藍恩交談。
“你們年輕人脾氣爆，可能不太理解這種做法，但是等到將來你就明白——能少流血就最好不過。”
“當你走進貴族的城堡接活兒時，你得卸下劍。畢竟你得靠著貴族們發出的任務賞金吃飯，雇主在問題被解決之前也沒有動機對咱們動手。在布洛克萊昂也是一樣。”
“樹精們沒理由傷害我，而當她們想傷害我時，握著兩把劍也并不能改變什么。只是徒增敵意而已。”
布雷恩沒有理會獵魔人之間的交談，只是看了他們三個一眼后，徑直朝著樹林更深處走遠了。
藍恩他們邁步跟上，年輕人對維瑟米爾說。
“跟您想的不太一樣，我脾氣挺好的。我也很贊同您的想法，能少流血就最好了。”
老獵魔人哈哈一笑，抬高手拍了拍藍恩的肩膀。
杰洛特則緊跟在樹精小姐的身后，聽到藍恩的話讓他撇了撇嘴。
三個獵魔人與樹精在森林里的移動能力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他們行動起來后，甚至能在原始森林里保持著普通人在平地上快走的速度。
但在以這個速度前進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后，布雷恩率先提出了休息。
她的胸脯正在斑紋外衣下起起伏伏，那是她在努力調整呼吸。
樹精們擁有對于樹木的親和力，但是獵魔人的體力優勢卻讓她率先疲憊起來。
獵魔人們對此沒有異議，四個人大幅度的放慢了腳步，來讓自己的肌肉得到休息。
等速度慢下來，幾個人也就有了交流的空閑。
布雷恩在跟藍恩接近的時候，對他說：“我們都很感謝你，讓那個毗鄰森林的扭曲靈魂安息。”
然后蜂蜜色頭發的樹精，就自然而然地遠離了。
杰洛特跟在她后面，讓藍恩感到稀奇的是，這頭白狼居然沒有趁機在男女關系的層面揶揄自己。
“你想讓我說什么？”
白狼奇怪的看了年輕人一眼，反問道。
“樹精們沒有愛情，也沒有情欲，藍恩。即使長著你這樣的臉，擁有你這樣的體魄，她們對你也只有最單純的生殖欲。但是當她們知道你是個獵魔人，無法播下生命的種子后，她們對你就再也不會有欲望了。”
“我們會在這座大森林里露天的過上幾夜，布雷恩會在寒冷的夜晚縮進你的懷里。但這也不代表她對你產生了渴望.她只當你是條毛毯，僅此而已。”
“說實話，你最好在那時也只當她是條毛毯。”
藍恩對于樹精們這種明顯不同于人類的生物情感感到稀奇，但是杰洛特的話還是讓他翻了個白眼。
“在你眼里我就是個時刻發情的野獸不成，杰洛特？”
“反正吧，正經獵魔人沒哪個會去女術士的學院里混的。”
“是啊是啊，正經獵魔人估計也不會跟女術士產生感情糾葛，對吧？”
按理說，這句話應該能至少傷到在場的兩個人，但可惜的是其中一個完全不覺得受傷，于是話語里的所有傷害就全部由一個人承擔下來。
“該死的！”
略帶沙啞的低沉男聲喃喃低語著。
杰洛特被擊沉了！
維瑟米爾很自然的超過步伐變沉的杰洛特。
他就像是杰洛特的父親一樣，自己學生與那位女術士之間情感的挫敗他早就了然于胸，此時也懶得去管。
反倒是眼前這個明顯不簡單的熊學派小朋友，讓他覺得很有趣。
“你現在是在艾瑞圖薩那邊找活兒？”
維瑟米爾步履輕快，雖然在甲胄的掩蓋下，他的肚子已經有了點發圓的跡象。但是藍恩毫不懷疑，杰洛特跟這位比腳力都能夠嗆。
因為這位大宗師很可能就是自己之后某段時間的求學對象，藍恩沒準備隱瞞什么。
“對，我現在在艾瑞圖薩有個研究項目.嘿，維瑟米爾，別那么看我！我不是研究對象，我是研究員！正經用知識和靈感進行煉金術研究的！”
等到藍恩斬釘截鐵的澄清之后，老獵魔人那皺起的眉頭還有銳利的眼神才重新平靜下去。
接著，藍恩順勢給這位獵魔人的‘活化石’描述了一下自己的煉金術天賦，還有從貝連加爾那里得到建議，想要去學習獵魔人全套煉金知識的情況。
布雷恩走在前面聽得津津有味，她顯然不知道藍恩所說的天賦到底是什么概念，放在外界的社會有什么意義，只是聽個熱鬧。
但是兩個走南闖北的獵魔人都是識貨的人物。
狼派大宗師的嘴巴張開又合上，往復好幾次還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而杰洛特甚至從被心靈暴擊的失意中走了出來。
“你說.你在初次接觸魔藥配方之后就完成了改良？”
杰洛特一邊砸吧嘴一邊說著。
而維瑟米爾則關注著另一方面。
“你參與的水晶培養項目已經能完成斷肢再生級別的成果了？”
藍恩對著兩位前輩挑挑眉。
活化石級別的獵魔人關注著學術前沿，而一個正在活躍期的卻還沒有這份敏銳。
不得不說，人老成精這句話對維瑟米爾可太適用了。
而就在藍恩滿以為，自己的天賦足夠引起維瑟米爾的認可，并且準許他進入凱爾莫罕的時候。
老獵魔人卻打了個哈哈，岔開了話題。
雖然表面上在不停地贊嘆藍恩的煉金學天賦，但是年輕人卻在心里莫名的感覺，自己距離得到認可的目標越來越遠了。
錯覺嗎？
藍恩皺著眉頭，不知道是哪出了問題。
維瑟米爾明顯是個胸懷大度并且關愛后輩的老人。
他是現在所有獵魔人中最年長者，甚至剛和藍恩一見面，就習慣性的開始教育他要‘盡量避免流血’。
但是現在，面對一個在煉金術上極具天賦，甚至可以說大有可為的年輕獵魔人，他反而把自己的知識給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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