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驥三人在縹緲峰上逛了許久,這里畢竟是二女生活過許多年的地方。
回憶往昔種種,三人不由都滿是唏噓感慨之色。
“馮大哥,你這些年都去哪里啦?”
“是啊,馮大哥,你跟我們說說,你去了少林之后,發生了什么啊?”
面對二女的追問,馮驥也沒有隱瞞,當下笑著將自己進入無我大陣,跨界修行的事情一一講述起來。
說起陀地驅魔人的現代化都市,無論是王語嫣還是鐘靈,都驚呼不已。
她們縱然聰明,卻也想不出汽車、飛機這些東西的模樣。
一邊聊著,三人也下了縹緲峰。
一路向南,鐘靈提議道:“要不我們走一趟大理,去瞧瞧無量玉璧還在不在?”
王語嫣看向馮驥,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馮驥想了想,道:“也好,由此去大理,倒也算順路。”
當下幾人一路南下,乘船向著南方而去。
到了云南境內,鐘靈看著熟悉的山脈,心中不禁暢快高興起來。
不過數百年來,風云變幻,滄海桑田,許多村莊城鎮,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村鎮。
就連官道,都修了新的,這讓鐘靈不免唏噓起來。
按照記憶,她們一路來到無量山附近。
可惜如今無量山徹底成了一座荒山,三人進入山中,也只能找到當年無量劍派的一些廢墟。
就連無量玉璧,如今也爬滿了藤蔓。
倒是下面的水潭,水位下潛了許多。
王語嫣道:“不知道瑯嬛福地怎么樣了。”
她們當下來到瑯嬛福地的洞口。
可惜這里似乎發生過地質變化,不知道是地震還是什么緣故,洞窟已經坍塌。
二女不由得嘆息不已,再度感慨時間的流逝。
幾人在云南待了小半個月,旋即乘船轉道,前往江南太湖而去。
這一日,船只行路到洛陽,二女都覺得有些無聊,于是拉著馮驥,去著洛陽古城游玩一番。
馮驥帶著二人,走在繁華的洛陽城內。
車水馬龍,二女興致頗高,一會兒捏個糖人,一會兒買點點心。
正走著,胡聽到前方傳來喝罵聲音。
馮驥與二女看了過去。
卻見街道上,七八個地痞毆打著一名青年。
那青年看起來面色慘白,此時已經鼻青臉腫。
鐘靈不由道:“這光天化日的,怎么就敢欺負人呢,喂,你們干什么呢。”
她一聲厲喝,那幾個混混地痞頓時扭頭,看到如此美貌動人的鐘靈,不由得露出一絲壞笑。
“哎呦,哪來的小丫頭,竟敢管我們的閑事?”
“小丫頭,這是你的相好么?”
“嘿嘿嘿,小姑娘,這么水靈,陪大爺們玩玩啊。”
幾人污言穢語,就往鐘靈這邊走來。
鐘靈頓時大怒:“閉嘴吧!”
她抬手一揮,頓時噗噗噗的數道悶響。
卻見她手中數枚冰片激射出去。
頓時幾名混混慘叫一聲,被打中了穴道。
幾人當即在地上滾了起來,哎呦哀嚎。
這可不是普通的暗器,而是靈鷲宮的絕學,生死符!
連丁春秋都擋不住的生死符,幾個小混混哪里吃過這苦頭?
當即在地上翻滾哀嚎起來,不斷磕的滿頭是血,求鐘靈饒命。
鐘靈哼了一聲,喝道:“為什么打人!”
一名混混急忙道:“這廝搶了我們錢財。”
“是啊,這可怨不得我們啊,女俠。”
鐘靈聞言,微微挑眉,不禁詫異:“他搶你們錢財了?”
馮驥和王語嫣走了過來,王語嫣笑道:“靈兒妹妹,算啦,我們還要趕路的。”
鐘靈哼了一聲,道:“難得出來,想當當女俠都當不成。”
馮驥也不由被她逗笑,顯然她被困在夢境太久了,想要體驗體驗生活,過一過女俠的癮。
馮驥一揮手,解開這些混混的生死符,道:“滾!”
幾人如蒙大赦,紛紛低頭趕緊逃走。
馮驥這才笑道:“走吧,鐘女俠?”
鐘靈嘻嘻一笑,牽著他的手,道:“我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還在夢里呢。”
王語嫣捂嘴笑道:“你還在擔心這個呢啊。”
“你不擔心啊?我總覺得下一秒,我就醒過來,發現我還在夢里呢。”
馮驥揉了揉她的秀發,笑道:“不是夢,等我帶伱回到上清洞天,你就明白了。”
正說話間,地上那人呻吟起來,馮驥低頭看了看此人。
卻見此人粗眉大眼,面容俊俏,眉間有一股郁結之氣,給人感覺卻又有種頗為豪邁的江湖人士之感。
馮驥微感詫異:“江湖人,怎么連幾個小流氓都對付不了?”
他伸手扶起此人,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家…?”
那人腫脹的眼睛,露出迷茫之色,呢喃道:“家…我還有家嗎?師父師娘猜疑我,師弟師妹也不信我…”
他渾身無力,悲從心來,眼眶都紅了起來,流下了眼淚。
馮驥不由微微一愣,神情有些古怪。
他伸手摸了摸此人經脈,頓時眉頭一挑。
“異種真氣?”
他忽然發現,此人體內竟是同時存在七道異種真氣盤桓,若是常人,這種情況早就死了。
但是偏偏此人體內真氣卻能穩住平衡,沒能爆體而亡!
馮驥看著這人,再一想這方世界背景,頓時明白了對方是誰。
“你是令狐沖?”
那鼻青臉腫之人頓時一愣,抬頭看向馮驥。
他記憶里,卻似乎沒見過此人。
“你是誰?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馮驥笑了笑,道:“我姓馮,叫做馮驥。”
令狐沖猛地坐了起來,震驚的看著馮驥,激動道:“你…你就是馮驥?”
馮驥詫異:“你知道我”
“知道,我當然知道,你在衡山城為劉正風老爺子出頭,彈指滅了嵩山派十三太保大半人手,左冷禪都被你斬斷一臂,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想不到我令狐沖,居然在此地遇上馮大俠。”
他欣喜不已,極為激動。
馮驥笑了起來:“你華山派與嵩山派皆是五岳劍派之一,五岳劍派同氣連枝,我殺了嵩山派的人,你們華山派不恨我?”
令狐沖哈哈一笑:“我曾經親眼見過泰山派弟子為非作歹,也見過嵩山派的人不講道理,他們還曾經要殺過我,誰和他們同氣連枝了。”
“說起來,我還見過劉老爺子,他對馮大俠你更是推崇備至,說若非你慷慨相助,他想要退出江湖,只怕此生無望了。”
馮驥不由笑了起來,問道:“你還見過劉正風?”
“何止見過,還有幸聽到他老人家和曲洋前輩合奏一曲笑傲江湖,承蒙老前輩看得起,送了我這部曲譜。”
馮驥不由笑了起來,問道:“他們還在中原?”
“我遇見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前往大漠。”
馮驥笑道:“那曲譜可否借我一看?”
他對笑傲江湖里所有的武學功法什么的,都不感興趣,但是對這首曲子,卻有些興趣。
令狐沖撓了撓頭,道:“這曲子我沒帶在身上,馮大俠你要看,我帶你回去取。”
馮驥笑了笑,道:“不麻煩嗎?”
“不麻煩,就在這里不遠。”
他踉蹌爬了起來,一站起來,這才發現,馮驥身高驚人,他自己已經算是比較高挑的身材了。
將近一米八的身高,即便是在北方,也算是很高了。
但是面對馮驥,卻依舊矮了一大截!
“好一條威猛的漢子。”
他暗暗贊嘆,對馮驥頗有親近之意。
馮驥帶來二女笑道:“這是我的兩位夫人。”
令狐沖一瞧,頓覺王、鐘二女,宛若仙子一般,心中嘭嘭直跳,根本不好意思多看一眼,急忙抱拳:“令狐沖見過兩位嫂嫂。”
他腦海里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小師妹岳靈珊,卻發現和這兩位比起來,自己師妹可愛不如那位鐘姑娘,美麗更是遠不如那位王姑娘。
馮驥對二女笑道:“曲譜是當世兩位音律大家所創,正好閑來無事,語嫣你對音律頗為喜歡,我帶你去看看。”
王語嫣向來對武功不感興趣,但是對音樂等藝術上的東西十分感興趣,當下欣然點頭。
鐘靈對這些倒是不感興趣,不過她愛湊熱鬧。
當下二女開心的跟著馮驥,一起隨同令狐沖去他的住處。
馮驥問道:“令狐兄弟,你這一身傷勢如何來的?”
令狐沖聞言,苦笑一聲。
說起來自己傷勢緣由,原來他救了恒山派女尼儀琳,自己卻也重傷,被曲洋相救。
后來馮驥出手,救下劉正風曲洋,令狐沖則是在回華山的途中,巧遇曲洋和劉正風一行,得了對方相贈曲譜。
因為令狐沖屢次違反門規,回到華山派之后,被岳不群罰到思過崖面壁。
正逢劍宗門徒上門挑釁,令狐沖作為岳不群的大弟子,自然要應戰的。
在這期間,受了嚴重的內傷。
后來又遇到了不戒和尚,一番胡亂醫治,非但沒有治好,反倒是留下了一股強橫真氣在其體內。
之后又遇到了桃谷六仙,又被強行灌入六股真氣,所以才弄成了今日這般慘狀。
鐘靈好奇問道:“那你怎么來到洛陽了?”
令狐沖道:“因為劍宗弟子一再挑釁,我們只得搬出華山避難,這才淪落到了洛陽。”
“恰逢洛陽金刀是我一位師弟的外公,我們便在這里休息盤桓幾日。”
鐘靈不由看向馮驥,問道:“馮大哥,他這種傷勢,該如何救治啊?”
不等馮驥回答,令狐沖苦笑道:“我師父說,普天之下,唯有少林寺的易筋經,方能助我化去體內異種真氣。”
“其他別無辦法。”
鐘靈聽到這話,嬉笑道:“那可不見得,這天底下旁人救不了你,我馮大哥一定可以。”
令狐沖一怔,不由看向馮驥。
他雖然瀟灑不羈,但是心中其實有一股傲氣。
此時聽到這話,不免好奇起來。
這位馮少俠武功高的厲害,他自然聽說過了。
但是要說能解決自己體內這傷勢,只怕也有力未逮吧。
倒是這位馮大俠不知道有什么魅力,竟能同時引來兩位仙子一般的女子垂青。
“我若有他這般魅力,小師妹她豈會移情別戀…”
想到這里,他心中不由沮喪起來。
此時又聽到鐘靈詢問:“馮大哥,他這情況真的只有易筋經可以醫治么?”
馮驥笑了笑:“他這種情況,要醫治起來,倒是有許多辦法,易筋經只是其一。”
“逍遙派的、慕容家的、便是丁春秋的,都能消除他體內異種真氣。”
鐘靈聞言,頓時大笑起來,對令狐沖喊道:“聽到沒有?辦法多的是。”
令狐沖震驚,扭頭看向馮驥:“馮大俠,你…你說的這些武功,我為何都沒有聽過?”
令狐沖所在的華山派,自問也算是名門大派,有深厚底蘊。
但是即便是他,竟然也從未聽說過馮驥提到過的這些武學功法。
馮驥笑了笑:“武學最輝煌的時期已經過去了,歷朝歷代,多少武學神通,都已經泯沒時間長河你又豈會盡數知曉?”
令狐沖聞言,不由得感觸良深,點頭嘆道:“是啊,歷朝歷代,無數神功絕學,都隨著時間流逝而消散了。”
他莫名想到了思過崖內,魔教十大長老以及各派前輩的武功,若非刻在華山石壁上,哪里會被后人得知呢。
又如風師叔祖,他的獨孤九劍,若非他傳授于我,天底下誰還能再學到這神乎其技的絕世劍法呢?
鐘靈看了看令狐沖,拉了拉馮驥胳膊,道:“馮大哥,你對他好像另眼相待?”
馮驥一愣:“有嗎?”
“當然有了,以往你見人,很少說這么多話的。他有何特別之處嗎?”
王語嫣也開口說道。
馮驥笑了笑,要說特別…嗯,這個令狐沖,算是特別可憐?
馮驥搖了搖頭,輕笑一聲,沒說什么。
跟隨令狐沖,一路來到王家。
令狐沖道:“兩位隨我來。”
他抬腳就要進門,然而門房里忽然走出兩個年輕人。
這二人見到令狐沖,不由都是微微皺眉。
旋即又看到了令狐沖身后的馮驥三人。
尤其是看到了王語嫣和鐘靈,頓時不禁眼睛一亮。
令狐沖也見到了這二人,他對林平之奪走自己的小師妹之事頗為氣憤。
故而對這洛陽王家其實心存怨氣。
眼下見到這王家的兩個小輩王家駒和王家駿,神色也是淡淡,并沒有太過熱情。
只是抱了抱拳,招呼也不想打,就這么往里走去。
王家駿頓時冷笑起來:“有些人,真把我們王家當他自己家了啊!”
王家駒也冷笑起來:“哥,你說這人不要臉,究竟得到什么程度,才能渾若無事的進出別人家,還私自帶人進門?”
“那自然是臉皮厚到天邊去的人了。”
“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嗎?”
“嘿,你眼前不就有一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肆意嘲笑起來。
令狐沖性子高傲,豈會受他們這般嘲諷。
當下怒氣勃發,喝道:“王家好了不起,若是瞧不起我華山派,直接明說便是,我們這就走。”
王家駿嗤笑一聲:“岳掌門我們自然是尊重的,但是你這個華山派大徒弟,卻是丟盡了他老人家的臉面。”
王家駒也道:“令狐沖,你若是真是條好漢,有本事就實話實說,少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令狐沖心頭一愣,不禁疑惑道:“什么偷雞摸狗的事?你們說什么?”
王家駿冷笑:“令狐沖,聽平之表弟言道,我姑丈姑母逝世之時,就只令狐兄一人在他二位身畔送終。”
“不錯。”
“那么我姑丈的呢?”
令狐沖頓時悚然一驚,猛地轉身,正臉看向二人,喝道:“什么?你說什么?”
王家駿身形一動,做出抵擋姿勢,以防他忽然出手,冷笑道:“我姑丈有一部,江湖上人人皆知,他托你交給平之表弟,怎么你到現在也沒交出來?”
令狐沖聽得又氣又怒,喝道:“誰說有一部要我交給林師弟的?”
“哈哈,沒有嗎?倘若沒有,你何必膽戰心驚,說起話來,也這般做賊心虛?”
令狐沖傷勢在身,說起話來,自然虛弱,看起來沒有底氣一樣。
此時聽到他們這樣污蔑自己,身邊又有馮驥這樣的高人在側,不禁大怒:“兩位,我令狐沖在你王家府上做客,你二位這話,是令祖、令尊之意,還是兩位自己的意思?”
“嘿,這和我爺爺父親不相關,我就是隨便問問,令狐沖,我姑丈的辟邪劍法,天下無雙,武林中誰人不知?如今他忽然逝世,身旁唯有你在,他隨身珍藏的劍譜卻丟了,不是你拿的,還有何人?”
“不錯,我們是林家至親,不免要盤問盤問你。”
令狐沖怒氣勃發:“是小林子讓你們來問我的?是不是?他為何不自己來問?”
“哈,平之表弟是你師弟,他怎么敢問你?令狐沖,聽說你曾一劍刺瞎十五位高手的眼睛,如今在我家里,卻又裝作弱不禁風模樣,嘿,可是裝的太過了!”
令狐沖悚然一驚,猛地驚醒過來。
這一路過來,師父師娘他們,不但不感激自己曾經相救,反倒是一路上對自己頗多猜疑。
師父更是數次盤問我為何劍法突飛猛進,我不肯透露風太師叔傳劍的秘密,他們都疑心我吞沒了林家的辟邪劍譜了!
令狐沖不由得心中憤慨交加,想到自己從小在華山長大,師父師娘還不了解自己品性嗎?
竟然懷疑自己,便是從小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小師妹,竟然也對自己有所猜疑!
一想到這里,他心頭不由冰涼。
馮驥與鐘靈、王語嫣看著這一幕,鐘靈不禁低聲道:“什么情況?”
王語嫣也搖了搖頭不明就里。
唯獨馮驥心知肚明,看著這一幕,微微搖頭,開口道:“王家的人也想要那辟邪劍譜罷了。”
“一部太監學的武功,居然也引來這么多人爭搶,當真可笑。”
馮驥一句話,瞬間讓所有人目光看了過來,一個個都瞪大眼睛,盯住了他!
便是王語嫣和鐘靈都驚愕的看向馮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