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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4章 不行把路讓開

  “呼…”

  李元吉在殿內胡思亂想著,享受著冰鑒內傳來的絲絲涼意,在享受完了涼意,眼看著冰鑒內的冰塊化成水以后,長出了一口氣,趕往了寢宮。

  到了寢宮,在應付完了繁瑣的儀式以后,跟楊妙言胡亂折騰了一番,一晚上就過去了。

  翌日,清晨。

  李元吉起了個大早,簡單的洗漱過后,吃了一點早膳,趕往了祈園習武。

  在打完孫思邈傳授的拳法,練了一會兒刀,射了一會兒箭以后,凌敬到了。

  “殿下…”

  李元吉在接受了凌敬的參拜以后,請凌敬到演武場一側的涼棚內坐下,吩咐凌敬為自己斟了一杯涼茶以后,疑問道:“有何要事?”

  凌敬斟好茶拱手道:“殿下昨日去曲池見太子殿下了?”

  李元吉點了一下頭,端起了涼茶勐灌了起來。

  凌敬又道:“殿下跟太子殿下聊的不愉快?”

  李元吉咕都咕都的灌完了茶杯里的涼茶,長出了一口氣道:“當然聊的不愉快了,他幫著外人對付我,怎么可能聊愉快?”

  凌敬苦笑道:“聽說您絲毫沒給太子殿下面子,將太子殿下罵的無地自容?”

  李元吉放下茶杯,自信的道:“無論是動拳頭也好,動嘴也罷,你什么時候見我輸過?”

  凌敬臉上的笑容更苦了,“您倒是痛快了,可謝叔方卻因此倒大霉了!”

  李元吉愣了一下,道:“我大哥動謝叔方了?”

  凌敬點著頭道:“今晨的時候,太子洗馬魏徵以竇軌被斬以后,益州無人坐鎮,動蕩不安為由,奏請有謝叔方出任恭州刺史,代替竇軌坐鎮益州南境。

  太子殿下已經應允了,并且傳旨給了門下省,讓門下省商議,相信不久之后就會有旨意傳到謝叔方府上。”

  李元吉微微皺起眉頭道:“恭州?”

  此時的恭州說的可不是山城重慶,而是漢時的朱提郡,屬益州南境,是百蠻匯聚之地,相當混亂。

  如今,是朝廷發配重犯的地方,像是此前參與到楊文干造反桉中,罪不致死的一干人等,就被發配到了恭州,以及鄰居恭州的巂州。

  魏徵如今奏請讓謝叔方去恭州出任刺史,那么跟發配無異。

  雖說謝叔方去了以后,能繼承竇軌的一部分遺產,成為益州權柄最高的幾個人之一。

  但就恭州那個條件,謝叔方去了以后,即便是權柄再大,也不一定有人聽。

  畢竟,百蠻匯聚之地,是漢蠻混治,名義上是以大唐的律法為準,可私底下是以百蠻各自的習俗為準。

  謝叔方縱然有天大的能耐,去了以后,也很難大展拳腳。

  “對,恭州。”

  凌敬重重的點著頭道。

  李元吉眉頭一展道:“所以我大哥這是在報復我?”

  凌敬再次重重的點頭。

  李元吉譏笑道:“那他為什么不選你們,反倒是選了謝叔方?”

  凌敬愣了一下,不明白李元吉為何態度轉變的這么快,但還是認真的回答道:“可能是覺得謝叔方跟隨您的時間最長,跟您的感情最深,所以謝叔方被調去恭州以后,您會心疼吧。”

  李元吉呵呵一笑道:“那他的妻子就不心疼了,他的老泰山就不心疼了?”

  凌敬又是一愣,愕然的瞪起眼。

  李元吉看向凌敬感慨道:“我大哥太急著報復我們了,以至于出了昏招。如果他將你、薛萬述等人調走的話,那我還真會心疼一二。

  可他將謝叔方調走,我一點兒也不心疼,甚至還有幾分等著看戲的興致。”

  凌敬愣愣的道:“殿下的意思是…淮安王殿下不會袖手旁邊?”

  李元吉點頭笑道:“那是自然,我王叔雖然子女眾多,可是他最疼的就是懷德,因為懷德是他唯一的嫡女。

  我大哥現在要將他的女婿丟去恭州教化野人,還要毀他女婿的前程,你說他答不答應?”

  凌敬若有所思的道:“如此說來,即便是我們不出手,淮安王殿下也會出手阻止此事?”

  李元吉笑道:“那是當然。”

  凌敬皺眉道:“可淮安王殿下對上了太子殿下,能有勝算嗎?”

  雖說李神通是李建成的叔叔,可兩個人之間的身份和權柄仍舊差著一等,李建成為尊,李神通為卑,所以李神通對上了李建成,未必討得到好,說不定還會搭點東西進去。

  李元吉澹然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王叔在朝堂上一直在代替我父親說話,也一直以我父親馬首是瞻。

  他要是求到了我父親面前,你說我父親會不會給他這個面子?”

  庇佑女婿這種事情,李淵沒少干,所以李神通因為這種事情求到他頭上,他肯定會給李神通一個面子。

  此前柴紹挨打的時候,李淵之所以沒有管沒有問,不是因為他不想管不想問,而是因為毆打柴紹的是他的兒子,他不好管不好問。

  要是換成旁人,早就被他五馬分尸了。

  所以謝叔方這一次肯定是有驚無險,李建成這一次注定會功敗垂成。

  凌敬聽到李元吉這話,略微思量了一下,明白了其中的關節,當即眉頭一展,笑道:“圣人一定會給淮安王殿下這個面子,看來謝叔方這一次有驚無險啊。”

  李淵是什么性子,凌敬多多少少也了解過。

  昔日,李淵的兒子、女婿,伙同宇文歆一起丟了并州,李淵氣的想殺人,但最終誰也沒殺。

  最關鍵的原因就是其中一個是他兒子,一個是他女婿,至于宇文歆,純粹是跟著他的兒子、女婿,占了便宜。

  這要是只有宇文歆一個人的話,早就被五馬分尸,夷了三族了。

  凌敬記得,當時李淵是跳著腳的要殺女婿和宇文歆,被人勸了一句以后,哧熘一下就順著臺階下來了,一點兒磕絆也沒打。

  由此可見,在護短這種事情上,李淵一直都是不遺余力的。

  李神通作為他手底下的頭號心腹,又經常代替他在朝堂上說一些他不方便說的話,對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為了這么點事情求到他頭上,他肯定會答應。

  畢竟,人家幫他做了那么多,又是他的堂兄弟,他多多少少都得給人家一點面子,不然,人家以后還怎么不遺余力的幫他做事。

  “這下,你不用為謝叔方擔心了吧?”

  李元吉笑著問。

  凌敬笑著點了一下頭。

  李元吉又笑問道:“還有其他事嗎?沒有的話就趕緊回去吧,我還要練劍呢。”

  凌敬神情古怪的看了李元吉一眼,據他所知,李元吉從來都不練劍,因為李元吉找不到趁手的劍。

  齊王府所能搜羅到的各種寶劍,在李元吉手里都跟玩具似的,李元吉還怎么練。

  所以凌敬覺得,李元吉說練劍是假,嫌棄他往九道宮跑的太勤才是真的。

  “倒也沒什么大事了,就是您和秦王殿下一起清理的人已經清理完了,要通知我們的人收手嗎?”

  李元吉詫異的道:“人既然都清理完了,為何不收手?”

  凌敬遲疑著道:“可秦王殿下似乎沒有收手的意思。”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道:“他這是在借機鏟除異己?!”

  凌敬點點頭道:“不僅如此,他還將騰出來的位置安插上了自己人。”

  李元吉微微一愣,陷入了沉默。

  凌敬沒有打擾,靜靜的在一旁坐著。

  良久以后,李元吉吩咐道:“你派人去見一見埋伏在我大哥宮里的人,問問他,我大哥是不是準備動手了。”

  凌敬下意識的站起身,驚愕的道:“殿下是說太子殿下要動手了?”

  李元吉緩緩點頭道:“應該是,不然的話,我二哥也不會用如此粗暴的手段在宮里安插他的人手。”

  凌敬趕忙道:“那要不要臣去找常何問問?”

  常何是玄武門值守,李世民要在宮里做什么的話,不可能瞞他。

  李元吉沉吟了一下道:“可以問,但他要是不愿意說的話,也不要逼他。”

  凌敬鄭重的點頭道:“臣明白。”

  李元吉擺擺手道:“速速去吧。”

  凌敬再次點了一下頭,沒有多言,離開了九道宮。

  晌午的時候,凌敬就再次出現在了九道宮內,帶回來了一個讓李元吉直皺眉頭的消息。

  “前些日子,有人向圣人諫言,希望圣人到九成宮避暑,圣人并沒有采納。可近些日子長安城內的天熱的過分,宮里的冰消耗的很快,恐怕難以撐過今夏,所以圣人很有可能會在近期趕往九成宮避暑。

  到時候肯定會留下太子監國。

  太子殿下正在私底下做一些準備,秦王殿下察覺到了動靜,也開始做起了準備。”

  凌敬坐在涼席上,面色凝重的說出了他問道的消息。

  李元吉聽完這話以后,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楊文干都死了,一干人等也被處理干凈了,怎么避暑這么茬還沒過去?!

  李建成,李世民,你們到底行不行?!

  不行把路讓開!

  你大爺的!

  “你去,派人把九成宮給我燒了!”

  李元吉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凌敬驚恐的瞪大了眼,“真,真要這么干啊?!”

  李元吉橫了凌敬一眼道:“干個屁,長安附近能避暑的行宮又不止一個九成宮,縱然我們燒了九成宮,還有仁智宮、信福宮等多個宮殿。

  我們燒一個兩個還行,燒十個八個,燒得過來嗎?!”

  凌敬急忙道:“不是,我們燒圣人避暑的行宮干嘛?圣人避不避暑,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李元吉瞥了凌敬一眼,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吩咐道:“你派人去查查,看看被我大唐拒絕以后,突厥使節有沒有離開長安城,如果離開了,又走到了何處,如果沒出我大唐地界,立馬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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