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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7章 誤會誤會

  “呼吸…”

  李世民做了一個深呼吸,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開山既然無礙,那我就放心了。開山左軍總管一職,暫由懷州總管黃君漢接任。”

  說完這話,李世民二話不說,離開了營帳。

  走的那叫一個毅然決然。

  李元吉在李世民走了足足四五個呼吸以后才回過神。

  涼了啊。

  李世民肯定誤會了。

  誤會殷嶠跟他混了。

  屈突通咬咬牙,臉色不好看。

  殷嶠跪在地上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呼…”

  李元吉吐出一口濁氣,對屈突通道:“屈突將軍,你去請我二哥回來。”

  李元吉倒不是害怕李世民。

  純粹是不愿意跟李世民起沖突。

  就他手底下的那點人,還不夠李世民一勺燴的。

  而且,現在他跟著李世民一起出征,李世民還是主帥,李世民要是動了歪心思,要坑他,那是輕而易舉。

  屈突通點了一下頭,追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殷嶠,倒是一動也沒動。

  李元吉無語的瞥了殷嶠一眼,道:“起來吧…”

  殷嶠執拗的低著頭道:“請殿下降罪!”

  李元吉深吸了一口氣,道:“你也是一時激動,才會冒犯了我,我不怪你,起來吧。”

  殷嶠沉聲道:“多謝殿下。”

  李元吉點了點頭,沒有多言,吩咐門口的侍衛們將殷嶠扶上床榻。

  殷嶠躺在床榻上以后,一言不發,神情復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元吉也沒心思追問,他靜靜的等待屈突通的消息。

  屈突通一直到了兩柱香以后,才回到營帳。

  見到了李元吉,立馬稟報,“臣追出去以后,秦王殿下已經離開了,臣帶人追了一會兒,還是沒能追上秦王殿下。

  聽秦王殿下留下整頓虢州兵馬的校尉講,秦王殿下得知開山生命垂危以后,立馬拋下了手頭所有的公務,星夜兼程的趕到此處。”

  然后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

  李元吉在心里說。

  李世民既然離開了。

  那么這個誤會一時半會兒恐怕也解釋不清楚了。

  李元吉看向屈突通,吩咐道:“回頭你寫一份文書,送去帥帳,將今日發生的一切,一點不漏的告訴我二哥。”

  屈突通躬身道:“喏!”

  李元吉又叮囑殷嶠好好養病,然后離開了營帳。

  殷嶠既然已經醒了,那就能自己喝藥,也能驅使從屬了,那他就沒必要再守著了。

  李元吉一出營帳,躺在床榻上一直沉默不語的殷嶠猛然起身,急切的問屈突通,“屈突兄,你說殿下會不會誤會我啊?”

  剛在在李元吉面前,殷嶠不好開口。

  李元吉剛救了他一命,他卻在意李世民的態度,不在乎李元吉的心情,李元吉能放過他?

  雖然李元吉近些日子有所轉變,但不代表李元吉愿意跟李世民和平相處。

  李元吉要是不愿意跟李世民和平共處,那他在李元吉救他以后,不想著感恩李元吉,反倒是在意李世民的態度,李元吉一定會心生怨氣。

  屈突通沉聲道:“誤會是肯定誤會了,我們得盡快寫一份文書,闡明今日所發生的一切,解除誤會。”

  要是沒誤會的話,李世民也不會走的那么毅然決然。

  “有用嗎?”

  殷嶠急忙追問。

  屈突通沉吟道:“應該有用…”

  應該?!

  殷嶠瞪著眼看向屈突通。

  屈突通苦笑著道:“殿下要是懷疑你投了齊王殿下,那就一定會懷疑我知情不報。畢竟,從出長安城到現在,我們一直在一起。”

  殷嶠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殷嶠向屈突通抱拳道:“因我之過,委屈屈突兄了…”

  屈突通長嘆著道:“談不上什么委屈,左右不過是一樁誤會而已,解開了就好。”

  殷嶠苦著臉道:“就怕解不開…”

  屈突通愣了一下,愕然問道:“伱是不是后悔了?”

  殷嶠也愣了一下,“屈突兄這話是什么意思?”

  屈突通盯著殷嶠道:“你是不是后悔向齊王殿下行大禮了?”

  殷嶠臉色微微一變,“屈突兄是在看輕我?我殷嶠雖然不堪,但還沒有到拿恩情換錢財的地步。

  今日向齊王殿下行大禮,我不后悔。

  往后齊王殿下和殿下發生了什么沖突,我殷嶠會舍命報答齊王殿下的救命之恩。”

  屈突通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屈突通雖然是一個奚人,但也知道什么叫恩重如山、什么叫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殷嶠要是因為在乎自己的地位,忘恩負義。

  那殷嶠此人就不值得交了。

  “殿下那里你不必憂心,我會盡力向殿下解釋。以殿下的心胸,只要明白了這其中有誤會,一定會釋懷的。”

  “就怕殿下不相信我們的解釋。”

  殷嶠臉色陰晴不定的說。

  屈突通果斷的搖頭,“你要相信殿下。當年尉遲恭初降,殿下麾下一眾人皆說尉遲恭不可信,唯有殿下認為尉遲恭可信。

  尉遲恭也沒有愧對殿下的信任,多次救殿下于危難。

  你隨殿下出生入死多年,殿下對你的信任,遠勝尉遲恭。

  今日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誤會,只要解釋清楚了,殿下一定會相信我們。”

  殷嶠將信將疑的躺在床榻上沒有再說話。

  屈突通對李世民還算了解,他覺得以李世民的心胸,只要了解清楚其中的始末,一定會釋懷。

  李世民要是知道了其中的始末,還對他們抱有懷疑。

  又或者說李世民對殷嶠向李元吉行大禮心存芥蒂。

  那么李世民也不值得他們去效忠。

  “好好休息,我吩咐人去拿筆墨。”

  屈突通叮囑了殷嶠一句,走到營帳門口,讓人去拿筆墨。

  李元吉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以后,也吩咐人去拿筆墨。

  李元吉提筆,也給李世民寫了一份文書,講明了今日一切的始末,并且吩咐謝叔方派人快馬送出去。

  至于李世民拿到了文書以后,會不會信,李元吉心里也沒底。

  就在李元吉思量李世民會不會信的時候。

  熟悉的馬蹄聲再次響起。

  馬蹄聲由遠及近,一會兒就到了營帳扎堆的地方。

  李元吉愣了一下,道:“這是意識到有可能是誤會?所以去而復返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以李世民的腦子,要是反應不過來這點,貌似有點說不過去。

  畢竟,殷嶠跟著李世民的時間不短了,信任還是有的。

  屈突通派人向李世民傳話,說殷嶠生命垂危、昏迷不醒,可李世民趕來看到殷嶠的時候,殷嶠已經醒了。

  這里面肯定有事,李世民只要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就能反應過來。

  “所以我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還跑去跟人解釋,是不是有點蠢了?”

  李元吉捫心自問。

  李元吉并沒有去見李世民,因為他清楚,李世民這個時候一定會先去殷嶠的營房。

  然后解釋清楚誤會,上演一出主仆情深的大戲。

  殷嶠營帳。

  熟悉的馬蹄聲響起的時候,屈突通立馬放下筆,側耳傾聽,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的殷嶠,立馬一動不動。

  沒過多久,馬蹄聲在營帳外停下。

  屈突通和殷嶠同時屏住呼吸。

  “唰…”

  營帳簾子被掀開,一個熟悉的,高大英武的人,重新出現在了營帳內。

  “殿…殿下?”

  殷嶠難以置信的呼喚。

  屈突通也一臉不敢相信,沒料到李世民會去而復返。

  “哈哈哈…我剛剛到了此處才想起,我帶的太醫忘在路上了,所以回去迎了一程。”

  李世民一點兒也不尷尬的大笑著說。

  殷嶠很激動。

  屈突通也有點激動。

  李世民就像是忘了自己剛才離開的時候說過的話,殷嶠、屈突通也是如此。

  “在寫什么?”

  李世民毫不客氣的湊到屈突通面前,拿起屈突通寫了一半的文書,粗略的掃了一眼,又放回了原處,就像是沒看到過一樣,走到殷嶠床邊,驅寒問暖的道:“聽說你吐血昏迷,我立馬放下了手頭上所有的政務,帶著太醫就往這里趕。

  看你已經蘇醒了,精神頭還不錯,我就放心了。”

  殷嶠立馬解釋道:“多謝殿下掛懷,若非齊王殿下妙手,臣恐怕早已命喪黃泉了。”

  李世民故作驚訝的道:“四郎居然還有如此能耐,我居然不知道。”

  屈突通在一側道:“聽齊王殿下說,他診治開山用的藥方,是從殿下從洛陽帶回來的傷寒論中發現的。”

  李世民驚訝道:“竟然有此事?”

  屈突通和殷嶠一起點頭。

  李世民感慨,“居然是洛陽的藏書救了開山一命,我當初將書送回長安,太值了。”

  一句話就抹了李元吉一半的救命之恩。

  李元吉要是聽到這話,估計得罵娘。

  殷嶠為李吉抱屈道:“還是得多謝齊王殿下妙手。”

  李世民點著頭道:“不錯,是該多謝四郎。我從洛陽將書運回長安也有數月了,別人就沒發現傷寒論,更沒學會里面的藥方,唯獨四郎發現了,學會了。

  足可見四郎在這上面下了苦功。”

  說到此處,李世民一臉埋怨的道:“你剛才是在叩謝四郎?只是叩謝?”

  殷嶠趕忙道:“臣以后一定會報答齊王殿下的救命之恩。”

  李世民瞪起眼,“這種事情怎么能等到以后呢?”

  李世民看看殷嶠,看看屈突通,問道:“近兩日你們跟在四郎身邊,就沒發現四郎有什么需求?”

  殷嶠和屈突通一愣。

  仔細思量了一會兒。

  殷嶠突然開口道:“此前臣和齊王殿下賭馬,齊王殿下要臣讓出一些在此次大戰中斬獲的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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