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賭上一切的魔神戰棋
“哦吼吼，原來這位就是墨理修斯家族的胡桃小姐。真是久聞大名了。”金果爵士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胡桃，如此說道，“某種意義上說，您的名聲在學士塔那邊也非常響亮，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天才。”
“…”胡桃顯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側臉攀上一抹緋紅，有些不好意思。
“老師，我把胡桃姐姐帶來了。”小公主則是一臉急不可耐，跺起了小碎步，湛藍色的眸子里冒出星星，“快把那個全新的‘魔神戰棋’拿出來，讓我看看吧，快嘛~~~！”
她的想法也很有意思：有點類似電玩城里的小孩，可能玩不明白那些復雜的游戲，但不妨礙他們喜歡看別人玩，蹲在旁邊看，一看就是一下午。
“公主殿下，這話從何說起啊？”金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老臣可不記有說過，要跟胡桃小姐對弈哦。”
“沒有嗎？”希琳公主愣了一下，“可，老師之前不是說，除了我姐姐之外，最想要和‘墨理修斯家的孩子’下這種棋嘛？老師明明還說過，因為墨理修斯家的孩子很快就會來金冠，所以馬上就有機會…什么的…”
“哈哈哈，公主殿下，你誤會了。老臣先前得到的消息，要來金冠的，應該是喬治的第三子——湍流·墨理修斯才對，并不是胡桃小姐。不過嘛…”
他緩緩轉過身去，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屋子里挪動，喃喃道，“既然公主殿下想看，老臣又豈有不從之理。”
“稍等片刻吧，胡桃小姐，就當是陪老頭子殺殺時間…”
“我們在庭院，對弈一局。”
————
“公主殿下！我根本不會下這種棋啊！”胡桃如同一個被老師抽查到學號，即將要背課文的學生，一臉緊張，“倒不如說，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這種名字呢！”
“沒事的。”希琳笑的很天然，堅定不移地說道，“胡桃姐姐下棋很厲害的吧？之前我和你下過戰棋啊，不是把我殺得落花流水嘛？”
“那，那時候你只有五歲啊…而且不懂規則…”胡桃小臉憋得通紅，也不知是緊張呢，還是因為想起自己曾因殺敗了五歲的小公主而洋洋得意，感到慚愧，“總之，我能不能棄權啊？”
當她看到金果把棋盤搬出來時，也不好意思張開說棄權了。
是的，搬…不同于尋常戰棋的棋盤，可以折疊后放在馬車里，這玩意兒可不是一般重，約等于抬了張桌子出來，給老頭兒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氣。諸葛炳上去幫了一把，展現出“史蒂夫”深不可測的基礎力量，才算把這張“棋盤”順利搬到花園里。
“謝謝你啊，小伙子。”金果擦了擦滿腦袋的虛汗，一幅隨時可能過去的樣子，順勢還拍了一下諸葛炳的心口，砰的一聲，“身板真壯實…看來我真的老了…”
“真是的，老師！”希琳趕緊小跑過來，輕輕拍了兩下金果的后背，嘟囔道，“這么重的東西，搬出來干嘛？我們進去玩不就好啦？”
“哈哈哈，公主殿下難得來一次，一邊賞花，一邊觀棋，不是更好嘛？”
捶了捶老腰后，金果和胡桃作為兩邊棋手，分別落座。兩人的表情也很有意思，一個氣定神閑，一個惴惴不安。
“胡桃小姐，魔神戰棋，是諸天魔神見證的偉大對弈。上了對局后，必須要交付出對等的‘約定’才行。”金果看出了胡桃的緊張，瞇起鷹目，以和藹長輩的語氣說道，“考慮到你是新手，我就不讓你出約定了。即便你落敗，我也不會要你做任何事。”
“反過來，如果你贏了，有什么想要老臣幫你做的事嗎？”
“這…這個…”胡桃半低下頭，看向盤根錯覺，無比復雜的棋盤，聲音都變形了，“約定什么的，是一定要作數的嗎？真的會有諸天魔神…見證這場棋局？”
“當然不會。”金果朗聲大笑，“這只是噱頭，是為了讓游戲更有趣的噱頭。沒有諸天魔神，有的只是承諾，人和人之間的承諾。”
“那么，我開始宣讀規則啦。”
規則讀完，胡桃只覺得滿腦子漿糊。
她這會兒的狀態，有點那種基礎不太好的學生第一次接觸高數，可能就是一分神，就開始跟不上了，老師嘴巴里不斷吐出新的內容，前面還沒明白呢，就被迫開始后面一段。眼看著別的同學都在做筆記，雖然聽不懂，也跟著埋頭做吧，別管那么多了。
巴拉巴拉一通下來，老師問，聽懂了嗎？她不知道自己聽懂了多少，更不知道自己哪里沒聽懂，好似懂了點兒吧，一開始做題，沒幾步就寫不下去了。
“嗚————！”
也不知金果爵士按了什么地方，棋盤忽然發出一聲汽笛般的低鳴，傳來咔咔的機械轉攀聲。如此先進的玩具，更是讓一旁的小公主大飽眼福，直呼過癮——方才的游戲規則，她可能半個字都沒聽進去，主要就是看這新奇玩意兒來的。
“咔咔咔！”
數只機械手從棋盤內部伸出，將初始的幾枚棋子擺上了棋盤。
一個開拓者。三個勇士。一個偵察兵。
“好了，胡桃小姐。”金果把開拓者推到一處河流沖洗過的泛濫平原旁，扎下基地，笑道，“我們開始吧。”
————
對胡桃來說，這場漫長的棋局，對精神是一種折磨。
她還在用普通戰棋的思維，來下這場魔神戰棋，結果就是越下越懵。戰棋棋盤就這么點大，除了一方把另一方的主帥吃掉外，不可能有任何結局。她想修正兵馬去打金果的大本營，結果走到一半才發現，自己開局就只有三個勇士，別看棋盤就這么大點，勇士移動的很慢，路上還會有各種物資的消耗。
而且，在這個游戲里，自己還要考慮到糧食消耗，運送成本等問題，用著用著，國庫金幣逐漸見底。
等她挪到位置，對面早就解鎖更高級的兵種了。
金果為了照顧新手，也不主動進攻，笑呵呵地在家種田。解鎖了新的兵種，他也不急著造出來，而是不斷造開拓者，往四面八方探索，坐城。
“咔咔咔————！！”
棋盤體積大的原因找到了！當開拓者探索到地圖邊界時，可以主動將地圖衍生。另一面棋盤從內部緩緩推出，金果笑著把棋子推上去，眨眼間，他的城池已經連綿不絕地鋪開，連成一片。
敵人領地一點點變大，終于，已經大到不需要軍事手段，憑借著地勢，如一片密集的烏云，朝她壓過來了。
終于，小姑娘被棋盤上的局勢徹底打蔫了，舉著好不容易生產出來的軍隊棋子，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我…我不會啦…我就是腦子笨，復雜點的魔藥配方我都看著頭疼，嗚嗚嗚…”
棋子一丟，胡桃沮喪地低下腦袋，有種說不出來的憋屈感。
最令人絕望的，其實是打都還沒打，自己這邊，已經很清晰地透露出敗亡信號了。
對方的體量，十倍于自己。
“哈哈哈，老臣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呢？”金果爵士都不看棋盤，便知大局已定，隨即笑道，“胡桃小姐，請不必在意，這不過是游戲罷了。老臣虛長你幾歲，勝之不武…”
“先南下吧。”一直沉默的諸葛炳忽然開口，“南下，把蠻族的地盤清理干凈，再談別的。”
“…”
一直半瞇起的眼睛，緩緩睜開。
金果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相貌方正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