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暫時”地退去
盧米安沒去追逐“原初饑餓”，就像他剛才未向“永恒之暗”阿曼妮西斯借取另外三種力量，爭取一擊殺死“原初饑餓”一樣，那會刺激到對方的求生本能，讓祂戰勝對“父親”的恐懼，做出強烈的反抗，識破這場“騙局”。
到現在這個程度就夠了，等“原初饑餓”這位主要依靠本能來行動的“舊日支配者”弄清楚了剛才發生的事情，知道“父親”的虛假，頂著嚴重創傷返回這里，至少已過去幾個小時，乃至幾天。
盧米安的選擇是立刻與“永恒之暗”阿曼妮西斯會合，以二打一，爭取在十秒鐘內就干掉本就重傷的“不熄囈語”，或者讓祂傷到再也不敢回來。
此時，“詭秘之主”克萊恩向重新顯化出身體的“墮落母神”施加了“癡愚”象征。
可“墮落母神”的每一個組成部分都在“新生”，不斷地“新生”，這包括祂的靈魂、意識、精神和思維能力。
這讓祂剛變得“癡愚”，就“新生”恢復了智商，未受“詭秘之主”核心象征之一的影響。
盧米安暫時沒有摻和支柱間戰斗的想法，他已抵達了“永恒之暗”阿曼妮西斯和“不熄囈語”的戰場。
無形的“不熄囈語”霍然消失，不再回蕩于他們的內心深處，影響他們的意識和精神。
祂又脫離了戰斗，于另外的星域觀望，等待著再次回歸的機會——已遭受重創的祂選擇聽從自己的求生本能，不留在戰場，獨自面對能組合出第四支柱力量的兩位“舊日支配者”。
沒有了“不熄囈語”的牽扯，“高維俯視者”也不敢逗留，升到最高那個維度，抓住“天師”和“天帝”虛影對這里影響非常弱的機會，迅速逃離當前戰場，躲藏了起來。
祂隱蔽地觀察著，看是否還有機會。
“根源之禍”盧米安和“永恒之暗”阿曼妮西斯頓時沒有了對手。
他們同時將目光投向了以彌漫煙塵和緋紅月光交織之云朵充當衣裙的“墮落母神”。
他們準備參與進支柱間的戰斗。
不過，他們也清楚，只要自己兩位和“墮落母神”激戰，“不熄的囈語”和“高維俯視者”必然會重返這片星域，而“墮落母神”也會讓“不熄的囈語”迅速治愈，能全力發揮出克制意識和精神聚合體的象征，爭取拖到“命運女神”自行走出迷宮，離開靈界，擺脫“癡愚”。
戰局與之前相比，已明顯好轉，但也不是沒有危機，而且，盧米安和“永恒之暗”阿曼妮西斯還得分心兼顧沉睡的格里沙.亞當，那邊一有不對，立刻就得合力將還未真正復活的“原初上帝”殺死。
就在這時，他們看見“詭秘之主”克萊恩主動后退了一段距離，讓自己的意念通過靈界回蕩在了這片星域：
“你和‘原初上帝’的契約有限制完成的時間嗎？”
“根源之禍”盧米安和“永恒之暗”阿曼妮西斯對視了一眼，選擇相信“愚者”先生的判斷，未再穿梭去那片戰場，但保持著足夠的警惕。
在已勉強取得優勢的情況下，“愚者”先生忽然選擇和“墮落母神”談判，必定是有什么問題在暗中發生了！
“墮落母神”凝視了克萊恩一秒后，讓組成那份契約的各種概念、權柄和象征于星界顯現了出來。
“詭秘之主”克萊恩掃了一眼，發現“原初上帝”制定的契約非常嚴密，沒有漏洞可鉆。
他笑著揚起了鑲星屑的手杖，“再現”起源自“黑皇帝”途徑的“扭曲”。
那份契約的某個條款頓時扭曲，但還無法形成可以被利用的漏洞。
幾乎是同時，克萊恩探出了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掌。
“欺詐”象征！
雙重影響之下，契約內那個條款終于發生了變化：
“時間限制是本次事件結束前。”
克萊恩旋即笑著對“墮落母神”道：
“你為什么不等到虛弱期結束，等到又能動用‘混沌原胎’的特殊象征，再來履行承諾？
“反正你還沒拿回‘母親’途徑唯一性和‘月亮’途徑唯一性，沒有達成全部的目的，這意味著本次事件尚未結束，只是進入了中場休息這個環節。
“沒誰規定一次事件不能延續兩三千年。”
——這些話語都是通過意念交流完成的，非常快。
“墮落母神”那美到極致的腦袋隔空望向了“高維俯視者”和還有十幾秒才能離開靈界的“命運女神”，順手治愈了“不熄的囈語”。
這是兩分鐘內可以參與戰斗的“舊日支配者”。
緊接著，“墮落母神”又看向了“根源之禍”盧米安、“永恒之暗”阿曼妮西斯和“天師”、“天帝”虛影、剛醒來的金色巨佛。
最后，“墮落母神”的目光落到了“詭秘之主”克萊恩的臉上，仔細觀察了一秒。
“再有三秒就繼續戰斗。”“詭秘之主”克萊恩的意識傳遞了過去。
評估了下情況，覺得獲勝可能不大的“墮落母神”終于做出了決定，祂對“詭秘之主”克萊恩輕輕頷首道：
“好。”
這位處于虛弱期的支柱沒再猶豫，又一次化作緋紅的圓月，進入星界，消失不見。
見母親離開，“高維俯視者”和“不熄的囈語”不得不放棄，飛快遠離了這片星域。
宇宙邊緣的那顆星球上，芙蘭卡等人愕然發現，來襲的外神眷者們潮水一樣退去，非常急切，留下了多具尸體。
“結束了？”莫名失去壓力的祂們一時茫然。
“紅天使”梅迪奇感應了下從靈界傳來的信息，轉過身體，笑著做出了確定：
“結束了。”
聽到這句話，“星星”倫納德等人一下放松，仿佛有太陽曬到了身上，有風帶著青草的氣味撫摸自己的臉龐。
舊日戰場內。
看到“詭秘之主”克萊恩返回，“永恒之暗”阿曼妮西斯默契地讓這片星域變得更為黑暗，讓所有的信息都被隱秘，不會外泄。
克萊恩望向已開始縮小的“天師”身影、背后有更多虛影出現的“天帝”和逐漸變回光明佛國的金色巨佛，嘆息著說道：
“祂們都只能臨時發揮接近‘舊日’的實力，我已經盡量讓臨時變得長久了，但還是快無法維持。
“更為重要的是，一旦進入激烈戰斗，‘墮落母神’就能發現我也虛弱了，和祂一樣。”
這是最短時間內讓“超星主宰”和“命運女神”都退出戰斗的代價。
盧米安一下明白“愚者”先生為什么要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和“墮落母神”談判，幫祂規避契約的約束了：
從現在的情況看，戰斗真要繼續，“愚者”先生只能擋住“墮落母神”，無法再做別的事情，“天師”、“天帝”虛影和“光之鑰”則很快將退出戰斗，自己和“永恒之暗”阿曼妮西斯必須同時面對“高維俯視者”、痊愈的“不熄囈語”，即使組成團隊，也沒法在十幾秒內讓祂們其中之一退出戰場，到時候，“命運女神”就歸來了。
“所以你‘欺詐’了‘墮落母神’，讓祂忽視掉你和‘天師’祂們的狀態？”“永恒之暗”阿曼妮西斯理解了克萊恩的選擇，但不理解“墮落母神”為什么會同意。
“詭秘之主”克萊恩搖了搖頭：
“祂只忽視了我的狀態，很清楚‘天師’祂們的情況。
“祂之所以答應，主要是因為自身在虛弱期，怕面對我再吃一個虧，而‘天師’祂們的問題并不能轉化為祂最終的勝利，祂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知道我們還有辦法應對。”
聽到這句話，“永恒之暗”阿曼妮西斯和“根源之禍”盧米安同時望向了不再穩定的“天帝”虛影。
是的，還有辦法。
那就是舍棄“失序之國”，任由“高維俯視者”把它帶走，將它容納，然后，解除“許愿神燈”的封印，放出“燈神”，讓祂回歸到“失序之國”內，去和“高維俯視者”做意識的戰斗。
這樣一來，和剩下“舊日”又不是真正盟友的“高維俯視者”肯定不會再參與戰斗，將找最隱秘的地方躲藏起來，安靜地和“燈神”對抗，盧米安、阿曼妮西斯只需要面對“命運女神”和“不熄的囈語”，有很大可能以團隊的力量在兩分鐘內讓其中一位退出戰場。
到時候，就算“超星主宰”擺脫了封印，也只能讓局勢歸于平衡。
這么做的問題是會失去“失序之國”，之后還得想辦法找到獲勝的“高維俯視者”或者“燈神”，和祂達成交易，讓祂不影響羅塞爾的復活。
對克萊恩、盧米安等人來說，這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采用的一個辦法，但“墮落母神”這種天生的“舊日支配者”會覺得這是必將翻開的一張牌。
在看不到勝利希望，又可以規避契約影響的情況下，虛弱期的祂自然會同意“暫時”停戰。
阿曼妮西斯將目光投向了還在沉睡的格里沙.亞當：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即使沉睡也無法阻止‘原初上帝’的意識取得優勢了。”
這種情況下該怎么處理，克萊恩和格里沙.亞當是有默契的，他表情肅穆地示意“永恒之暗”阿曼妮西斯解除那位的沉睡狀態。
“我來吧。”盧米安主動說道。
克萊恩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道：
“再等一下。”
他隨即將在場所有參與者轉移回了原本的星域。
然后，他望著空空蕩蕩的無垠黑暗，腦海內自然地浮現出了以梅林這個身份游蕩于大陸時讓一棟棟房屋、一座座城市得到恢復的那些事情。
他摘下了頭頂的半高絲綢禮帽，將它置于胸前，微微鞠躬道：
“我的愿望是：
“這片星域恢復舊時代快結束時的模樣。”
伴隨著這句話語，“超星主宰”留下的那些物質和歷史迷霧內的景象結合，飛快聚集了起來。
致密的物質被點燃，變成了熾熱的恒星，變成了太陽。
一顆顆行星隨之成形，盧米安和阿曼妮西斯下方的那顆藍中帶綠，異常美麗。
接著，克萊恩再次許愿：
“我的愿望是：
“地球恢復‘墮落母神’降臨前的模樣。”
一棟棟房屋迅速在美麗的藍色星球上拔地而起，貝克蘭德、特里爾、魔都等城市飛快恢復如初，農田重新被開墾，海洋又有了生機。
做完這件事情，“詭秘之主”克萊恩將宇宙邊緣那顆星球上的保護區和天使們又轉移了回來，并解除了保護，讓所有生物歸于原位。
大地之上，人聲一下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