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馬的!”
吳丹氣急,玩歸玩,鬧歸鬧,別拿腰子開玩笑!
感覺兩個腰子都被嘎了,幾個意思啊?
更何況他本來就是聽到羅銘的聲音出來轟人的,上來就被罵了一通,心里怎么可能憋住火?
“羅銘,你趕緊給我滾蛋,不然就是私闖民宅,我報官了啊!”
羅銘反駁:“我來看望我姐,這算什么私闖民宅?”
吳丹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自己又打不過他,趕緊轉頭望向嬴無忌:“烏雞哥…”
嬴無忌揉了揉太陽穴,到危急時刻吳丹還能勉強頂上事,但是平常是真滴慫,面對羅銘最多口嗨幾句,讓他動手是指定不敢的。
他搖了搖頭,忍著傷口傳來的疼痛,走到羅銘面前:“你是不是嫌你姐過得太好了,非要過來氣氣他?回去告訴羅偃,他愛娶妻娶妻,愛納妾納妾,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說話的時候,順手給花朝擦了擦眼角。
羅銘瞅了一眼兩人親昵的動作,暗暗嘆了一口氣,雖然他被嬴無忌懟了一次,但其實對這個人觀感并不是特別差,若不是質子的身份,他甚至還挺樂意看到花朝跟他在一起的。
他也有些煩躁:“看見兩個人膩歪,我心理也膈應啊,但我能怎么辦?”
嬴無忌看他的表情,膈應好像不是假的,不由有些好奇:“話說你就沒懷疑那個小媽是山野妖怪,羅偃正妻的位置都空懸多久了,這次卻要娶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魏家允許他這樣干啊!”
按道理說,羅偃雖然已經能做到獨立于魏家之外了,但兩家關系卻依舊親近,就是因為羅偃兩個嫡子都是魏姓正妻的兒子,等羅偃亡故以后,這一大攤子家業肯定還是會回到魏家。
羅偃多年沒續弦正妻,正是為了保持和魏家的關系。
若是貿然搞出一個正妻,在生出孩子,那到底誰是嫡子?
他這么搞,魏家會同意么?
“這…”
羅銘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我爹做事向來思慮周全,他既然這么做了,想必已經向魏家拿出了說辭。至于那個女人…我也懷疑過她,還特意給我爹找來醫者和大儒瞧病,都說不像妖邪所為,只不過精血虧空而已。我就不明白了,身體都那么差了,為什么還要縱欲,難道這世上真有那種勾魂攝魄的女人?”
“有!有!有!”
一旁吳丹腎以為然,連連點頭。
嬴無忌:“…”
花朝:“…”
羅銘有些頭疼,沖嬴無忌拱了拱手:“公子無忌,以前我多有冒犯,還請見諒!咱們立場不同,你的身份又太過微妙,我不能承諾護你周全。但只要你對我姐好,以后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盡力相幫。”
嬴無忌咧了咧嘴:“你這左右橫跳的,讓我怎么信你?”
羅銘有些尷尬,只能拿出誠意:“前日陛下下了詔令,說此次文會事關重大,需要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主持,最后選了我爹。名單上我看到你的名字了,總之你自己心里有底。”
倒是一個有用的信息。
讓羅偃當主持,鬼知道他會不會為難自己,的確要多做打算。
羅銘繼續說道:“還有!我從名單上見到許多道家學子的名字,幾乎每一脈都派人來了,恐怕競爭過程會很激烈,你得多做打算。”
嬴無忌眉頭一擰:“道家不是不參加百家盛會么?怎么派那么多弟子過來?”
羅銘也有些無奈:“這個我也不知道,道家明確不參加,所以他們沒有精英弟子的名額,但誰也攔不住他們通過搶文會的名額。有人說,他們就是一道氣運都不想付出,但想白嫖別家的氣運。”
嬴無忌:“…”
特娘的!
一群保送生放棄保送,跟我們這些統招生卷個什么鬼?
他又問了幾個細節,羅銘倒也實誠,一一詳細作答,最后深深望了花朝一眼,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尚墨書局。
嬴無忌轉過頭,溫聲問道:“花朝姐,你沒事兒吧?”
花朝面色有些蒼白,勉強笑了笑:“我跟他早已沒有父女情分,他娶妻還是納妾,都跟我沒有半分關系,隨他吧!我累了,先去睡了,你身上有傷,也別熬太晚!”
說完便轉身回房,蕭瑟的背影有些讓人心疼。
嬴無忌嘆了一口氣,他很希望花朝說的是真的,只是…羅偃這個老東西真的惡心啊,偏偏找一個和花朝親娘那么像的一個女人來膈應人。
吳丹搓了搓手:“天不早了,烏雞哥,我也先撤了!”
嬴無忌瞅他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由搖頭:“你這天天跟人姑娘廝混也不是個辦法,找機會趕緊去提親啊,需要錢的話跟我說,別不好意思!”
“提親!?”
吳丹既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思慮良久,不確定地點了點頭:“那我…考慮考慮?”
晴絳殿。
趙寧批閱完奏折,剛發了一會兒呆,王后就進來了。
“母后!”
“寧兒不必多禮!”
王后擺了擺手:“今日你又見嬴無忌了?”
趙寧微微笑道:“見了!他說科舉制不行,讓我勸太子不要找死。”
王后松了一口氣:“這個乾國質子想法天馬行空,心里卻是你有數。也好,能幫你打消這不切實際的念頭。”
不切實際的念頭…
趙寧抿了抿嘴,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饒有興趣地說道:“母后!今天我看了一場大戲,你要不要聽一聽?”
王后笑呵呵道:“你都認為是大戲了,母后自然要聽!”
趙寧點了點頭,便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王后越聽眼睛越亮,沒想到嬴無忌居然這么有種,聽到最后,眼中更是異彩連連:“這嬴越眼光毒辣,倒是不改當年,你完全換了另一幅模樣,他居然還能看出你父王的影子。”
趙寧問道:“母后,嬴越跟父王很熟么?”
“豈止是很熟?”
王后笑著看向殿外的夜空,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當時嬴越還在大黎當質子,你父王也沒有登基,兩人關系莫逆,每天都恨不得睡在一起。倒也沒想到,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居然也是深藏不露之人。
這小子頗有經商天賦,修為也并非像傳聞一樣不堪,卻甘愿隱忍這么多年,恐怕就是為了讓我們放下戒心,放他回去當乾國君主,這心計真的好深啊!若不是突然冒出一個嬴無缺把他逼上絕路,恐怕…
嬴越運氣還真好,雖然只生出兩個兒子,卻一個比一個優秀。只可惜嬴無缺天賦太過強悍,哪怕再弱一些,嬴無忌能憑借母族跟他爭一爭,到時乾國陷入內斗,對我們黎國倒是一件大好事。”
趙寧笑了笑:“現在他僅憑母族的確不可能,但如果再加上我們趙氏宗室呢?”
王后眼皮一跳:“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