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手下的電話,孫藝珍和陳道俊取得了聯系。
正是少女情竇初開的年紀,二人像是有聊不完的話題,不管陳道俊說什么,問什么,少女都是笑著回應。
隔著話筒,道俊都能感受到濃濃化不開的甜意。
“對了,見到了你母親嗎,她是不是很開心?”
都說他鄉遇故知是人生四大喜之一,陳道俊本以為孫藝珍和孫母的見面應該是極為歡喜的狀態。
然而少女卻一反常態,情緒罕見的低落下來。
還沒等道俊反應過來,孫藝珍就抱怨道:“歐巴,你記得我說過我并不喜歡學小提琴和繪畫嗎?”
“我當然記得,怎么了?”
陳道俊柔聲問道,聽語氣,感覺少女這趟和母親的見面,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愉快。
孫藝珍仰起頭對道俊說:“因為我終于明白了,我爸媽讓我做這些,最終的目的就是讓我嫁個有錢人,既然如此,那我為什么要浪費這么多時間和精力做我不喜歡的東西,你會支持我的對吧。”
“嗯!”
孫藝珍不想提起與母親見面的細節,只是很鄭重的問道:“我不想再練琴了,也不想再考來劍橋大學,我只想和正常的女生一樣,考一所國內的大學,可以嗎?”
陳道俊不知道她和高元杏的聊天,還以為她只是有了厭學的情緒,于是溫聲鼓勵她:“可以,不想學,就不學好了,只要你喜歡,我都支持你,甚至,你不需要考試,我都能讓你去劍橋!”
不就是花錢的事嗎,擁有鈔能力,這點小事,陳道俊根本無所謂,自然滿口應允下來。
這話讓女孩不禁喜笑顏開,她開心的說道:“那好,我這就跟我母親說,我不去倫敦了,等說好后,我就來慕尼黑找你!”
“好!”
這時候,肯定不能掃對方的興。
在快掛電話的時候,孫藝珍這才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之前神思搖動的時候都忘記了解了。
那就是陳道俊的家世。
孫藝珍知道陳道俊家境不凡,但之前出于擔心怕對方誤以為自己是愛慕虛榮的女人,就沒敢多問。
但現在,在跟母親攤牌之前,她需要先了解陳道俊的身份。
“對了,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我準備待會跟我母親說我們的事。”
陳道俊有些猶豫,但一想到此刻少女最需要的支持,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畢竟,遠在德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是順陽集團的第三代成員。”
這句話如驚雷一般,炸裂在孫藝珍耳邊。
什么,陳道俊竟然是順陽集團的第三代?
怪不得,自己之前一直沒往這個方面去想。
良久,孫藝珍似乎拿著手機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有氣無力的說道:“歐巴,我母親就是在給陳睿俊小姐做保姆一樣的女管家,你.會不會嫌棄我?”
自己只是保姆的女兒,而自己的母親一直服務的卻是對方的堂姐妹。
對方,還是順陽集團的家族成員!
一瞬間,身份和地位好像在兩人之間劃下了一道鴻溝。
話筒那邊陳道俊顯然也非常驚訝,他被驚到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孫藝珍還以為他嫌棄自己的身份,內心酸楚,可還是忍著這份情緒,弱弱的問了句:“歐巴.”
“哦,沒事,這有什么,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你母親,和你的所有家人親戚無關,沒事的。”
陳道俊很快反應過來,小丫頭這是有點小自卑了,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強勢的命令,不給對方什么思索的空間。
“藝珍,如果你不喜歡你母親繼續為睿俊工作的話,我可以去跟她說,讓她放手,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在H城買一個別墅,讓你父親母親團聚,你們一家人都住在一塊。”
見孫藝珍依然沉默不語,陳道俊加了一把火:“你在柏林是吧,我正好找我那堂姐有事,剛好辦完事帶你一起去見我未來岳母。”
賢敏,暫時對不起了!
陳道俊在心里暗罵自己一聲渣男,但事急從權,只能一籮筐的好話不要錢的說出口了。
見道俊絲毫沒有芥蒂,孫藝珍的臉上終于重新露出笑容。
“歐巴,你真是太好了,那行,你來的時候跟我說句,我在這里等你!”
頓了頓,她害羞的說了句:“我今天一天都在想你,就想跟你在一起,就算,就算你對我使壞”
說完,她就臉色緋紅的掛斷了電話。
“嘿嘿,這丫頭,有待開發啊”
陳道俊聽著話筒里的忙音,想起昨晚小妞又純又欲的癡纏,內心一陣火熱。
回過頭,他招呼金允錫過來:“明天準備好車輛,我們出發去柏林!”
金允錫驚訝的問了句:“少爺,明天就走,這邊的談判呢?“
正要上樓的陳道俊神秘一笑;“我此行,以堂姐為主,談判為輔,既然談判陷入僵局,那就從堂姐身上打開突破口!“
皮爾卡斯的突然變卦,再結合之前了解到陳睿俊和寶馬高層的關系,陳道俊有理由懷疑,就是陳睿俊在使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反正孫藝珍也在柏林,去一趟又有何妨?
“需要跟這邊辦事處的知會一下嗎,讓他們在柏林做好準備?”
“算了吧,我們直接走!”陳道俊毫不猶豫的否定了這個提議。
“好的,我現在就去安排!”
金允錫躬身離去。
陳睿俊開著跑車在市區漫無邊際的閑逛著,甚至于,在一個環島上繞了三圈都無所謂。
但是她都無所謂。
等手機收到一個短信后,她才繞完第四圈,從東南方向的出口離開,一進入直道,她直接一腳地板油,車身如離弦之箭迸射前行。
但開到了一個鄉間道路,她卻一反常態,車頭打了180度的大彎,緩緩轉過車頭,然后開始加速,與來之前的相向而行。
迎面而來的一個銀灰色的轎車喇叭滴滴作響,然而陳睿俊絲毫不懼。
對面的車輛見勢不妙,只能緊急避讓,車子直接斜側沖倒一排的欄桿,撞到一顆楓樹才停了下來。
然而陳睿俊只是漠然的看了一眼,竟然緩緩調轉車頭,懟著那輛銀灰色的轎車車尾撞去。
“砰!”
撞完以后,她不顧對方瘋狂的叫嚷,快速后退,蓄力,又是一擊!
“砰!”
再次后退,蓄力!
“砰!”
如是再三,直到把對方的車尾燈和她自己的保險杠撞的完全變形。
做完這一切,她仍舊不解氣,踩著高跟鞋走到對面駕駛艙狠狠踢了幾腳。
帶金屬鞋跟的高跟鞋踢在車門上竟然發出金屬交擊的鏗鳴。
車上駕駛位和副駕駛里的兩個男人昏昏沉沉中,連聲懇求,韓語思密達都嚇的連成了一線。
直到陳睿俊的左腳鞋子被車門卡住,她才停止施暴,轉而脫下鞋子,用鞋尖指著車內的二人,指著護欄外不遠處的海面,冷冷的威脅道:“下次,下次我再發現你們跟蹤我,就準備套麻袋去海里喂鯊魚吧!”
她提著鞋子剛轉身想走,見車內沒有回應,把手里的高跟鞋狠狠往車窗上一砸:“聽到沒有!”
車窗中心位置,瞬間砸出了蜘蛛網狀的碎裂痕跡。
嚇得里面二人連連點頭稱是:“是,是,小姐,我們再也不敢了!”
“哼!”
陳睿俊這才往回走,走到半路,她發現穿著絲襪走路不舒服,直接把絲襪脫了丟在路旁。
在路邊停下來的一眾車主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她甩了甩頭發,戴上墨鏡,繼續開車出發了。
透過后視鏡,她看到剛才那輛被撞的銀灰色轎車里走出來倆人,站在原地拿起了電話。
沒錯,這些人都是她父親陳動基派來跟蹤她的。
原因就是因為她在這里讀書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在她哮喘發作時,救了她一命的男人,具克白!
具可白父親是小學老師,母親是年糕店老板。
或許在普通人眼里,條件還算不錯。
但兩年后,陳動基得知他們的戀情,只在電話里對她冷冷的說了句:“如果不想玷污我的聲譽,就給我離開那個垃圾!”
如果是兩年前,陳睿俊剛站穩腳跟的時候,或許她會害怕,被父親嚇到。
可就在這兩年,陳睿俊不知用什么方式,硬是搭上了寶馬創始人岡瑟·科萬特的孫女蘇姍·克拉騰與她弟弟斯蒂芬·科萬特的關系。
雖然德國的財團和寒國財閥相比,可能權力沒那么任性。
但老牌財團的實力,怎容小覷 借著這股能量,再加上陳睿俊母親柳智娜的暗中資助,現在的順陽集團駐德國辦事處,已經徹底被她掌控。
甚至,陳動基之前存放在倫敦,價值8000萬英鎊的一筆海外資金,也被陳睿俊找機會攢在手里。
所以,現在只要陳睿俊在德國,陳動基連她身上的一根毛都動不了,只能以監視為主。
陳睿俊今天忍不住發飆,因為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事不過三!
上車后的她,倒是心平氣和,打起了電話:“是在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原來她今天約好了蘇姍·克拉騰一起,晚上組織了一場名媛聚會。
二人就像是親姐妹一樣,熱烈的討論著聚會的細節,渾然不管保險杠偶爾發出的雜音。
而與此同時,在高元杏的住處,窗外下起了陣雨。
孫藝珍滿面春風的拉著高元杏,提出了一個靈魂拷問:
“母親,如果我認識了一個富二代,人很好、又帥、又貼心,他愿意娶我的話,我可以不去倫敦嗎?”
想到沒玩沒了的拉丁文和枯燥乏味的練琴生涯,孫藝珍有種即將解脫的感覺。
更讓她意外的是,母親竟然十分贊同。
“言珍,我今天也跟你父親聊過了,或許一直以來我們給你的壓力太大,如果你真的遇到這個人,結了婚之后,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會強迫你。”
高元杏難得開明一回,這讓少女興奮的尖叫一聲,撲到了她的懷里。
“謝謝您,母親!”
孫藝珍緊緊的抱著母親,這一刻她的內心升起了許多愧疚,她帶著歉意同高元杏說:“對不起,我下午說的話口不擇言,我只是想要您更關心我而已。“
“傻孩子!”
母女倆緊緊的抱著,似乎這一刻,所有的隔閡和距離都消失了。
躺在母親的懷中,感受著溫暖的手掌一遍遍撫摸著頭上的秀發,孫藝珍覺得幸福極了,沒有什么時候,她像現在一樣.
“言珍,你戀愛了,對方是有錢人家么,多久了?”
高元杏也像是了了一樁心事,摸著女兒的耳朵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孫藝珍轉過頭,坐起了身子,興奮的說道:“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我是這次坐船遇到的他。”
“噢?他比你大了15,還是20歲?年紀再大也不行,雖然他們看起來成熟穩重,但等你到了媽這個年齡就知道,有多痛苦了.”
高元杏眼中閃過一絲哀怨。
“哪有您說的那么老,也就比我大兩歲而已,而且很帥呢!”
提到愛郎,孫藝珍滿是自豪:“他博學又多才,溫文爾雅再加上風度翩翩,我遇到的男孩子,從沒有像他一樣優秀的,而且還很風趣幽默”
戀愛中的人,都會把對方在心中進行美化,高元杏是過來人,當然不可能聽女兒的一面之詞。
“說了半天,我都還不知道他家里是干嘛的.”
孫藝珍吃吃的笑了:“他就是您服侍的那個女人的弟弟,陳道俊.”
“什么?”
高元杏的手猛然停住了,孫藝珍就知道母親會大受震撼,再次調侃道:“對啊,您不是老是說順陽集團怎么怎么厲害嗎,陳道俊也是順陽集團的人,這下您該滿意了吧!”
人都是有虛榮心的,只不過多多少少而已。
少女滿心歡喜的看著母親僵硬的表情,她以為是對方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然而下一秒,高元杏卻猛然站起身,孫藝珍的頭失去托力,重重的磕在椅子上。
“母親,好疼!”
高元杏看了她一眼,想說什么,卻一陣暈眩,搖搖晃晃的扶著椅子,差點摔倒。
她死死的掰住椅子,一字一句的厲聲罵道:“不知羞恥的東西!”
“轟隆!”
窗外閃過一道電光,高元杏的臉色在幽藍色的電光下,竟有些猙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