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梓鳴的大腦高速運轉起來,決不能放棄反抗,無論是孔宇的殺意,還是冷月和小魚缸的不容有失,都迫使他必須尋找出路。
“金小友可真富有啊!”孔尚實在沒忍住,贊了一句。
他已將神識浸入那些玉符,發現里面的功法或心得,都是瑰寶級別,對他也很有用。
唯一的遺憾,沒能發現金梓鳴自己的修行筆記,“看來人懶,有時也有好處。”孔尚自嘲的想到。
他的修為是大乘中期巔峰,但元神已達六階后期,很快便發現了冷月、小魚缸、白色玉佩和遮天石上的域外符文。
他把玩著這四個物件,尤其是冷月刀,翻來覆去地摩挲。
“金小友,你就是通過這些東西悟出激活符文的方法吧?這柄刀真不錯,應該與我的神槍來自同一個河系。
可惜我是火屬性,又主修槍道,拿著這柄暗合空間之道的單刀,用處不大,否則我都懶得重新煉制斷槍。”
“師父,這刀可以給我用。”孔宇忍不住插嘴,孔尚瞥了他一眼,心中又罵了一句。
“前輩,準確的說,應該是以它們為基礎,通過不斷嘗試,加上偶然的氣運,才找到竅門。”
這四件寶物暴露,莽漢還真有些心慌,如果對方發現訣竅,那自己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恐怕立刻有殺身之禍。
好在小魚缸的秘密,當年也是被林希意外發現,如果這兩人不是自己這種金水木體質,根本無法窺見奧秘。
至于通過兩段符文的拼接,使“狂魔潑墨刀”的“墨汁”具備空間挪移功能,他曾多次做過測試。
只有先銘刻小魚缸的符文,再刻上冷月的,才會有效;次序顛倒或其他組合,都毫無用處。
想來在短時間內,對方不可能找到答桉,他這才略微放心。
孔尚一門心思想的,都是如何重鑄神槍,根本沒花時間去琢磨符文,他望著金梓鳴,冷冷說道:
“金小友,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是否愿意幫我?”
莽漢陷入沉思,十多息后,終于下定決心,正色說道:
“如果能活命,我愿意。但我不能將符文之秘提前告訴您,否則我就失去了意義。
您可以先行煉制,在最后關頭,我會把那段有價值的符文銘刻上去。您放心,我是六品符文師,不會弄壞你的寶貝。”
“你想好怎么刻了?”孔尚心中一喜,問道。
“槍身上那段符文,我確實不知用途,您只能繼續保留,日后再行參悟。
我準備在神槍的前端,銘刻上我所領悟的符文,槍會因此增加空間之力,不僅能提升殺傷力,且可能具備空間跳躍的能力。”
孔尚沉默,苦思良久,認同了這個方案。“好,這樣也行。只要你能提升神槍威力,我就放了你。
像你這樣的天才,多半不屑煉制分身吧?如果惹惱了我,那就是徹底的身死道消。”
“前輩,不好意思,我還真有一具分身,晉升時手上資源太多,就順手煉了一具,也沒費什么事。”金梓鳴平靜答道。
“那恭喜你,如果出了意外,也不至于死絕。你不會告訴我,未來分身到達永力界,能將今日之事,追查得一清二楚?”孔尚戲謔地笑道。
“那不可能,但如果分身和精通因果道的長老來到阿羅島,說不定能發現一些線索。”金梓鳴威脅道。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蒙混因果與天機,對我來說,并非難事。
除非他們能在三日內趕到這里,還有一絲機會,但你我清楚,這可能嗎?”孔尚針鋒相對。
“你們如何保證,在我提供幫助后,會兌現承諾?”金梓鳴繼續試探。
“放心,只要你讓我師父滿意,定然讓你安然離開,甚至給你留下傳送去芳黎城的路費,哈哈哈!”孔宇得意地笑道。
孔尚有些不滿兒子的畫蛇添足,不過也沒有再說什么。
莽漢徹底明白,自己要么被洗劫一空,要么在煉完神槍后被滅口。
現在就算對方立下誓言,他也不會相信,于是裝作認命,“色厲內荏”地說道:
“前輩,咱們一言為定,希望你們謹守約定,否則凌云派一定會給我報仇。”
“你放心,既然達成一致,我們會說到做到。”孔宇“寬慰”道。
“好,那我現在開始煉槍。金小友,你最好聰明些,別玩什么花樣。
徒弟,我把他交給你,若有任何異動,立即斬殺,損失不過是神槍無法新增空間之力罷了。”孔尚盯著金梓鳴,惡狠狠地威脅。
“前輩,都到了這個地步,我肯定全力配合。”
“好,算你識相。等到了成槍之時,我會吩咐你銘刻符文,在此之前,不需要你做任何事。
如果此槍沒有煉制成功,或者煉成后,沒有你所說的效果,那你就自嘆命運不公吧。”孔尚冷冷說道。
“小子,你還有大把時間,可以用來祈求,槍成后能夠大顯神威。”孔宇奚落道。
金梓鳴嘴角一撇,暗罵:“老東西,祭煉不成,那是你手藝不行,與老子何干?”
孔尚還有一點不放心,傳音給兒子:“宇兒,萬一他喚出那五頭小天魔,你如何應付?”
“父親,放心吧。我已經查清,那是魔宗達褚真君的一種煉體法門,不能用于攻擊,當年我是被他給唬了。
況且現在您封了他的法力,已經無法召喚。不過您倒是提醒了我,待會兒可以讓他交出這門功法。”
“此事不急,一切待我煉成神槍后再說,你不要本末倒置。”
“好的,父親。如果他幫您把槍煉好,真放他走?”
“是放是殺,我還沒想好,一切等煉制后再行定奪。
不過這小子身份地位極高,不殺的話,恐怕日后會帶凌云派的高手來查,說不定真被他們找出什么端倪。
從安全角度考慮,殺可能比不殺,更穩妥一些。”
“父親,我也這樣認為,殺了更好。”孔宇真心附和。
“你打起精神,不要松懈,這小子雖已不是你的對手,但保不準還有什么拼命手段。
如果讓他打攪了我的煉器,我會關你五十年禁閉。”
孔宇向來懼怕嚴厲的父親,一個哆嗦,趕忙答應。
對面的金梓鳴,也在緊張思考活路:
“現在最大的依仗,也是敵人最大的疏忽,他們不知道我的肉身之力何其恐怖,冷不丁暴起發難,重傷這位合體,還是極有可能。
元神僅是三重初期,面對大能和真君,起不到絲毫作用。但好在還有魂力,就可以調用魂兵,以及小飛和小蟲,這算是一股奇兵。”
盤點完所剩的籌碼,再往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倆退后到五丈之外,我要開始祭煉。”孔尚神色肅然。
他取出一個黃銅桌子,一個中號的熔爐,爐子表面被一層青色光暈籠罩,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他將各種工具放在桌上,并將準備多年的大量珍稀材料,分作數份,這樣即使失敗幾次,他還有備用之物。
孔尚盤膝坐下,閉目打坐,待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心念一動,青色熔爐飄至身前。
右手催發出一團柔和的紫紅色真火,開始熱爐。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著火力,讓其徐徐加大,待爐溫合適后,便投入材料,每放入一種,就會調節真火的溫度,以及火焰與爐底的接觸面積。
由于材料過于稀有和珍貴,他在運火時,一直如履薄冰,神魂的付出著實不少。
但即或這樣,意外仍然發生,由于煉槍提前,有幾種材料,他還沒來得及提前試煉。
造成其中兩種在高溫時突然發生反應,一股難聞的灰色煙霧飄出,這份材料被廢掉。
孔尚微微蹙眉,將廢棄材料倒出,以元氣清洗熔爐后,再次開始熔化材料。
這一次他不敢托大,每煉完一種材料,便將其盛入一個小號的金屬瓶中,并分出一縷真火,去維持液態溫度。
圍繞著熔爐,天空中漸漸升起越來越多的真火與小瓶。
孔尚一直全神貫注地操控法力和神魂,完美控制著各處火焰,在他的加倍小心下,大半日過去,這份材料得以熔化成功。
他露出一絲喜色,松了口氣,緊張的情緒終于有所松懈。
稍事休息后,他略微降低熔爐溫度,按順序將小瓶內的液體逐一倒入爐中。
由于剛好低于異化的臨界溫度,所有液體成功融合。
準備工作就緒,下面是更為關鍵的四步,包括以熔液拼接斷槍,銘刻符文,以元氣打磨槍身,最后是滴血認主。
煉器不能中途中斷,孔尚無法通過打坐吐納來恢復法力和神魂,而第二步的拼接,是重中之重。
為確保不出現任何紕漏,他服下兩粒丹藥,隨即以法力包裹熔爐內的液體,帶入空中,然后將它壓成一個扁平圓柱。
圓柱兩側分別燃起一道真火,透過包裹熔液的靈氣層,將熱量不停導入。
匣中的兩截斷槍突然飛起,它們的斷口緩緩靠攏,分別從液態圓柱的上下方插入,對準后連接在一起,在空中豎立為一桿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