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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含笑起身,問道:“閣下是鴻青界凌云派的金梓鳴師兄吧?”
“正是在下,請坐下說話,兄臺找我,不知有何貴干?”
“我是阿羅島負責外務的執事費泉,這是我的身份令牌。”
他取出一塊青玉,上面凋刻著一位大力士,左上角還有“阿羅島”三個小字。金梓鳴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
“凌云派與我們有業務往來,會時常派人來島上,就在海邊租了一棟房子,風景很優美。
貴派負責阿羅島的賀卿師兄與我關系莫逆,他臨時有一個緊急項目,需要和長老去附近幾個島嶼勘探。
臨走前委托我,說你多半會從阿羅島去芳黎城分部,讓我把莊園的鑰匙轉交給你。
你可以搬過去住,再過兩日他便會回來,待盡完地主之誼,就帶你一起回芳黎城。”
莽漢沒想到宗門這么急,居然追到了阿羅島,甚至委托客戶聯系自己。
“難道是順閑界現任大長老等得不耐煩,想要我盡快過去交接?
抑或是那邊有超大型項目,需要我去支援?唉,恐怕只有見了賀師弟,或者去芳黎分部,才能搞清楚。”
“原來如此,麻煩費師弟,不知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呵呵,有你的名字和出處,鄙派好歹是島上的地頭蛇,尋人這點小事,并不費力。”費泉傲然答道。
金梓鳴本就隨口一問,點點頭,沒再說話。
“金師兄,閑來無事,就由我帶你過去吧?我也想去海邊透透氣。”
“好的,多謝。”
莽漢起身退房,兩人一路有說有笑,費泉給他介紹了不少阿羅島的典故與軼事。
“凌云派租的房子,位于島的西側,屬于貴人與富人居住區,沙灘很細很白。”
“這里的環境,確實比我住的客棧強多了。”
“這座莊園屬于一個貴族,里面有六棟房屋,凌云派租的是藍色屋頂那棟。
金師兄,這是房屋鑰匙,我就送你到此處,最近有些煩心事,我想去沙灘散散步,再趕回宗門處理公務。
咱們暫且別過,待賀師兄回來,我做東,大家再一起聚聚,如何?”
金梓鳴接過鑰匙,微笑道:“行,謝謝費師弟。”
待對方離去,莽漢推開沉重的鐵門,走了進去。
莊園內很靜,沒看到人,兩側都是青草與樹木,彩色的葉片落在綠色的幕布上,絢爛奪目。
金梓鳴沿著中間那條筆直的小路前行,盡頭是一棟小樓,由此左拐,走過爬滿葡萄藤的長廊,便到了藍頂房屋。
他選出最大那把鑰匙,打開一樓大廳的木門,信步而入。
下一瞬,莽漢神色大變,整個莊園突然被人封禁,從強度看,對方的元神遠勝于他,“是真君!”
他走出大廳,見草坪上緩緩走來兩人,一老一中年,一看便是永力界之人。
對方的相貌和氣息很陌生,估計進行過偽裝,老者的境界看不出來,但中年人的修為,是合體中期大圓滿的境界。
來人正是志遠宗的那對父子,“歡迎金小友來萬法洲作客,有些唐突,還請莫怪。”外表威嚴的孔尚真君,戲謔說道。
“不知兩位前輩讓人把我帶到此處,有何指教?”
“金小友先看看這段符文,你應該認識吧?”
一張紙平穩飛來,金梓鳴接過一看,不禁愣住,上面的字符,將近一半都不認識,但其余的,卻是他見過的域外符文。
莽漢經歷過無數次生死考驗,倒也沉著,他冷靜答道:“好像在哪里看到過,一時想不起來了。”
“你小子識相些,別裝瘋賣傻,我們很清楚,你不僅認識這些符文,還會激活和使用它們。”孔宇厲聲呵斥對方的無恥謊言。
“金小友,你應該明白,現在的局面,如果老實配合,還有活路;如果拒絕,我‘弟子’就直接送你上路。”
孔尚古井無波,來之前父子倆就已商量好,以師徒相稱,以免留下事后追朔的線索。
“前輩怎能如此篤定?”金梓鳴不為所動。
“幾百年前,你還是金丹境時,曾去瓊菁島參加過一場跨界交流會吧?
在殺死紅魔谷之人時,就使用過這種符文,我沒說錯吧?”孔宇冷冷說道。
“兩位前輩當年也去了瓊菁島?”
“雖未曾去過,但從別人帶回的留影石上,欣賞到你的英姿,也見識了那些符文。”孔宇的回答,讓其父頗為滿意。
“你先把位置擺正,從現在開始,只能我們問你,沒有你提問的份兒。”
“老夫把話挑明,我需要你幫一個忙,如果你誠心誠意地全力而為,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否則,這里便是你埋骨之地。”
“不知前輩需要我做什么?”
“這就對了,老夫有一柄斷槍,需要重新祭煉,槍身上刻著剛才給你看的那串符文,但我始終不知道如何激活與使用。
如果棄之不顧,我當然也能煉制成功,但我擔心那些符文會從此失效,進而影響到槍的威力。所以,能否麻煩小友先幫老夫解惑?”
“前輩,可以把那柄槍給我看看嗎?”
“行。”孔尚答應得很爽快,取出一個長長的匣子,遞了過去。
金梓鳴打開一看,里面躺著兩截斷槍,樣式古樸,做工明顯異于朝陽河系,他一眼便能斷定,此物與冷月同源。
歷經無盡歲月,仍能從槍身上感受到一股兇悍的殺氣,看得出,此槍從前的主人不僅強大,而且極為嗜殺。
他甚至隱隱覺得,槍的品階不遜于冷月,只是愛刀從未受此重創,且經過自己和小泥巴五百多年的溫養,才展露鋒芒。
冷月之中,小泥巴不識時務的暴動,他興奮傳音:
“金梓鳴,一定要搞到這兩截斷槍,里面已經沒有槍靈,可以隨意吞噬精華,它對我太重要啦。”
“特么的,你搞不清楚形勢嗎?老子都快完蛋了,你還讓我去搶東西?”金梓鳴怒急攻心,馬上懟了過去,直接把小泥巴噎住。
對面的兩人很有耐心,一直默默看著他,沒有催促。
莽漢拿起槍頭,這一截明顯更短,一種灼熱與暴虐從手上傳來,讓人禁不住生出嗜血的沖動。
“這是一把純火屬性的長槍,走的是殺戮之道。”
他放下槍頭,拿起更長那截,槍身上的域外符文頓時映入眼簾,沉默半晌,他放了回去,看向老者。
“前輩,我不知道怎樣才能幫到你。不錯,我確實在一門武技中用過這種符文。
那一招需要用刀刻畫一幅圖像,我嘗試將一些符文組合插入到圖中,沒想到其中一組,竟意外激活了它們。”
“你把那段符文畫給我看看。”孔尚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
“前輩,我如何才能相信,交出之后,能安全離開?”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討價還價?你可以不說,真當我們不會搜魂嗎?”孔宇厲聲斥責。
“呵呵,我腦子里有門派的太多機密,離開鴻青界前,便被設下禁制,一旦被搜魂,立即神魂俱滅。
屆時我完蛋,你們也得不到想要的東西,說不定還會因此暴露,被凌云派精通因果道的長老,找出你們的根腳。”
雙方言語交鋒這么久,莽漢已看出對方很謹慎,不愿因此事處理不當,而惹來麻煩。
他干脆加一把火,試試對方的底線,如果“師徒倆”動真格,他再認慫不遲。
孔宇一愣,下意識看向父親,孔尚暗罵一句“廢物”,隨即目露兇光,隨意揮了揮手。
金梓鳴神色大變,發現元神已被壓制到三重初期,而真元則被完全禁錮,無法動用一絲法力。
“既然金小友不愿配合,老夫就先封印你的修為,至于魂力,還給你留下不少,想來足夠在我煉器時給予幫助。
徒弟,把他身上所有的東西,尤其是納戒里的,都取出來看看,說不定無需他的指點,我們也能明白其中的訣竅。”
孔尚想看看,金梓鳴是否攜帶了修行筆記或相關秘笈,這樣就可以直接得到答桉。
莽漢有生第一次被人徹底搜身,眼看畢生家當將要不保,不免焦灼起來。
孔尚笑容玩味,指了指地上的十一枚納戒和一些隨身之物,問道:“金小友,是你自己來呢,還是我幫你打開?”
事已至此,既然反抗無效,金梓鳴干脆配合,他耷拉著腦袋,解開所有儲物戒的禁制。
除了神行和魂沁已化作芥子,與寶塔、銀槍和黑沙神網一起,藏于腦中,其余所有寶貝,全都呈現在這對父子眼前:
低階和中階靈晶,極品和高階靈石,虛空獸骨骸、小魚缸、失效的遮天石,珍稀丹藥和藥材,高階功法、符箓、陣盤和法器,各種兵刃…,等等。
驟見如此多的重寶,父子倆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更加確信,這家伙肯定深得凌云派賞識,身家竟不比孔尚真君差多少。
孔宇看向俘虜的眼神變了,讓莽漢莫名緊張,他敏感察覺,對方已起了歹意,想要謀財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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