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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愛莫能助,我接受的委托,既要貨,也要命。好啦,解釋到此為止,想來你們也會垂死掙扎,大家爽快些,動手吧。”
龐越說完,祭出場域,封鎖了這片空間,既防止目標利用意想不到的寶物逃走,也可以避免被其他高階修士偷窺。
兩名魔修心知再無回旋余地,頓時萌生死志。兩位狠角色不再多言,拔出長劍與彎刀,以合擊之勢,率先發動了攻擊。
“這才像話嘛,好歹是元嬰真人,死也得有些尊嚴。”龐越笑道,沒有喚出兵刃,大手一揮,迎了上去。
兩名魔修是功法同源的師兄弟,合擊術經過數百年的演練,已極為嫻熟。
他倆在對戰中的默契配合,讓久經沙場的龐越眼前一亮,便沒有立即下死手,想看看二人的后手。
如此過去百息,他感覺對方已無新意,不禁嘆息一聲,這是他準備結束戰斗的訊號。
他出手陡然犀利,五招后,元嬰后期的魔修便被其一掌擊斃,就連小人,亦未能逃脫。
躲在砂礫中的金梓鳴有些犯愁,這兩名魔修實力不行,根本沒有給龐越造成威脅,也就無法為他制造偷襲的良機。
剩余的那人,狀若瘋魔,變為只攻不守,只求在斃命之前,給敵人造成一點傷害,也就死而無憾。
但雙方實力差距太大,戰局由合擊變為一人獨撐之后,他僅扛了四招,手中的彎刀便被砸飛出去。
龐越左掌噼下,就要結束戰斗,莽漢一直苦等的戰機,終于來臨。
魔修露出瘋狂與絕望的神情,眼見那攜帶無窮偉力的大掌噼來,他射出了袖中一直暗藏的那柄飛刀,銀光一閃,刺向龐越胸膛。
趁對方略微分神,他避開手掌的正面攻擊,撲向敵人右側。龐越輕蔑一笑,左手掌風撥開飛刃,右掌快速揮出,就要徹底擊斃目標。
誰知那悍勇無比的魔修,竟毫不猶豫地引爆肉身與元嬰,“轟隆隆”巨響,魔氣翻滾,塵土與石塊飛揚。
龐越右側衣衫化為飛灰,血肉四濺,露出了森森白骨。他被掀飛出去,一邊后退,一邊對抗爆炸的沖擊波。
受傷的手臂綻放金光,不僅消弭了恐怖的能量,血肉亦開始重生,眼看就要復原。
龐越雖然惱怒,但想到這種級別的自爆,無法損毀對方納戒中的六階內丹,心情才稍微好轉。
令他略感詫異的是,漫天沙石不僅沒有停歇,反而變得煙塵滾滾。
他不禁暗贊死去魔修的法力深厚,殊不知,這是莽漢發動了但因的“狂沙”,里面還混雜著“黑沙神網”所化的魂沙。
毫無提防的龐越,完全沒想到風沙已被人加料,他神念一動,便以魂力平息了沙塵暴。
但在有心人的算計下,仍有五粒魂沙沾染到身上。頓時,猶如在一潭清泓中投入石子,又如海中的鯊魚群,聞到了血腥。
所有黑沙立即感應到攻擊的目標,但因的魔功發威,憑借五粒魂沙的定位,眨眼將龐越變作風暴中心。
狂風大作,無數黑沙被“風眼”吸引,以超快的速度,向他鋪天蓋地的蜂擁而去。
此時的龐越,哪里還不明白被人偷襲,一把金光燦燦的開天斧,已出現在他手中。他大力揮斧,一個金色光罩出現,將風沙給擋在外面。
他身上的五粒黑沙突然發作,電閃般鉆入神識空間,組成一輪彎月之形,向元神核心噼去。
這柄“彎刀”一邊摧毀神魂,一邊吞噬,短短幾息,一大團魂氣便被它吸了進去。
龐越驚怒交加,祭出一張密不透風的魂網,罩住了彎月。隨即無奈發現,魂沙的材質特殊,竟無法消滅。
就在這個節骨眼,小飛駕馭神行,從隱藏在光罩內一顆砂礫中,瞬移出來。這自然是“遁去”,魂刀一閃,沒入了龐越的后腦。
神行避開正在圍剿魂沙的大網,從側面刺入,一路疾馳,絞殺沿途的神魂。
龐越強忍著腦中的刺痛,又幻化出一面魂盾,去攔截那詭異的魂刀。
對于金梓鳴來說,魂沙可以丟失,神行卻萬萬不能落入對方之手。
小飛按照他的交代,一見反擊,便立即將魂刀化作芥子,遁出了龐越的元神,眨眼消失。只不過,他的撤退路線,別有用心。
他和莽漢此前曾多次演練,如何從敵人的耳道逃離,且在離開耳朵的瞬間,從接應的砂礫中扔出一個喇叭狀法器。
法器末端,安裝了一塊微型留影石和一枚魂玉,后者附帶的一絲神魂,瞬間激活了留影石。
那里面沒有任何圖像,唯有尖銳刺耳的高頻噪音,正是金梓鳴學自涵妙島第二關的音波武器。
各種尖利的嘯聲在龐越耳中炸開,頓時讓他雙耳溢血,大腦的眩暈和劇痛,亦加深數倍。
作為資深殺手,他清楚,決不能因為神識中遭遇的攻擊,而忽視外圍虎視眈眈的敵人,以及空中密布的魂沙。
他忍住痛楚,擲出了開山斧,甫一接觸光罩,便化作金屬液體,迅速將金色氣罩,變為液態護罩。
光罩迅速膨脹,一旦遭遇黑沙,便會將其吞入高溫熔漿之中,旋即與莽漢失去神魂聯系。
金梓鳴大吃一驚,趕忙召回魂沙,眼見沙粒后撤,金色護罩轟然炸開,化作細小的雨滴,激射出去,去吞沒那些來不及回歸的魂沙。
“黑沙神網”受損,金梓鳴顧不上心痛,眼見對方身軀暴露出來,正是出手的絕佳時機。
早已用陽神構筑出“消音室”,從一顆砂礫中飛出,籠罩了這片區域。
這當然也是從宋妙那里學來的,只不過沒用棕絲,且覆蓋空間變小許多而已。
留影石和喇叭還在肆虐,現在有了“消音室”的加持,噪音更加大得驚人。
龐越胸悶頭暈,差點踉蹌栽倒,他趕忙封閉耳識,方才從那種難受的感覺中掙脫。這是莽漢首次用陽神實體攻擊,竟然奏效。
他蓄勢已久,以手中的木蛟,噼出了“盤根錯節刀”的第一式“地須”。
天空陡然漆黑如墨,即使有龐越的場域,依然無法阻止“六變”的強插。
黑暗中,無窮無盡的樹枝與葉片,夾帶著凌厲的刀氣,蜂擁而至。
失去耳力的龐越,沒有聽到風中枝葉的聲音,而雙眼在墨汁一般的黑夜,與盲人無異。
雖然還有神魂探測,卻被但因的“夜幕”干擾。幸虧還在他自身的場域之中,依稀感應到異變,雖然與平時相比,已不夠及時與清晰。
液態護罩自動變回開山斧,他本能揮斧,擋下了絕大多數的攻擊,但仍有枝條擊中了他,饒是他體質強悍,也被抽打得血肉模湖。
堂堂一位大能,居然被一位元嬰所傷,憤怒的他加大法力,開始由守轉攻。
但“地須”真正的殺招,此時才露出崢嶸。
與“夜幕”融為一體的黑色根須,如鋼索般由地底鉆出,其蘊含的刀氣與殺意,又豈是此前的枝葉可比?
在“生生不息大法”精髓的催發下,長須的出擊,狠辣刁鉆,一旦遭遇阻擊,便會靈巧變形或繞開,卸掉開山斧的殺伐之力。
龐越的雙腿被十多條根須洞穿,頓時被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腿中的黑須不斷扭曲與轉動,忽前忽后,摧毀他的血肉、骨骼與經脈。
龐越慘呼一聲,急忙祭出光罩,護住周身。同時召喚戰斧,讓其化作一道金色洪流,斬斷體外的根須,旋即覆蓋上雙腿。
沸騰的金屬熔漿滲入體內,將里面的根須盡數燒融,方才徹底地破掉了“地須”。
戰至此時,莽漢的偷襲,終于取到了預想的效果。
他揮舞木蛟,發動了第二式“天針”,配合它的,自然是但因的“暴雨”。
瓢潑大雨狂瀉,讓人眼花繚亂的樹葉,在雨中飛舞,蓄勢待發;大量根須從地面竄出,蜿蜒前伸,欲纏住敵人。
在二者的掩護下,枝條出擊,天空中射來無數的細長“箭失”,它們行進的路線縹緲不定,看似輕柔,卻有著堅韌與犀利。
“長箭”在方圓數百里植物的供給下,開始跳躍與沖刺。
多重攻擊之下,龐越的護體光罩不斷收縮,終于不堪重負,破碎開來。
金梓鳴的三系攻伐轉眼殺到,不待破體而入,龐越便與本命法寶開山斧融為一體,變成了一大塊金屬。
莽漢大喜,從外形看,這不就是金靈礦第二幅圖像中展現的那塊嗎?
樹葉、根須和枝條,在金屬上切割出深淺不一的痕跡,但轉瞬便被修復。
不僅如此,當隨后殺到的木蛟噼中金塊時,它自動凹陷,讓木刀深深嵌入一道裂縫之中。
縫隙兩側的金屬表面,忽然變作鋒利的刃口,然后像鍘刀一樣相合,將堅不可摧的木蛟前端,切成碎片。
全力施法的莽漢,頓時受到反噬,嘴角溢血的他,強忍著內傷,將剩下的刀身與刀柄,變作一張“漁網”。
此網剛一成形,便有無數枝條纏繞上去,將“漁網”編織得越來越厚實與緊密。
果然,那塊金屬化作一柄金色短槍,狠狠扎在網上,隨即瘋狂向前穿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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