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三章 棋手
約一個時辰時間之后，陸亂離與白小昭一起來到了睚眥殿。
白小昭與站在楚希聲頭頂的小平頭對視了一眼，就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瞬時間一陣‘鏘鏘’聲響，震蕩著整個殿堂。
它們的體型都很小，出手的速度都極快，在楚希聲的頭頂帶起一片殘影。
那罡風氣浪，激得楚希聲發絲飄揚。
說來奇怪，二獸的鋒銳爪牙，雖然將周圍的石壁地板抓出無數的抓痕，然而楚希聲的一頭青絲卻毫無損傷。
陸亂離則眼神狐疑的看著周圍。
“剛才那人是誰？”
陸亂離剛才是感應到這里的一股絕強劍意，這才提前結束參研，趕來睚眥殿的。
她擔心楚希聲會遇到什么危險。
不過接下來整整一個時辰，她都被這股劍意威逼阻攔在外，無法接近此地。
陸亂離隨后眼神微動，看向了楚希聲身后的‘九曜神輪劍’。
她感覺這九口劍明顯有些不一樣，可具體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
外形看起來沒什么變化，不過劍身的顏色好像深了一點，劍身中所蘊的意，似乎也有了點變化。
陸亂離瞳孔微微一縮：“可是木劍仙？”
這‘九曜神輪劍’可是木劍仙贈于楚希聲的護道之器。
“噓！”
楚希聲將食指放在嘴邊，示意陸亂離噤聲。
至于頭頂的白小昭，楚希聲暫時懶得搭理。
他笑著道：“這事放在心里就好，不可說！尤其是出了歸墟之后，更不可提及只言片語。”
此時在他肩側，小平頭的眼神卻有些異樣。
楚希聲與木劍仙密議時沒有瞞它，所以它全程聽聞了他們的談話，也得知這兩位當時所言之事是何等的駭人聽聞。
小平頭已經不是以前那只懵懂無知的小獸了。
它的靈慧，已經可以與成人比較。
小平頭跟在楚希聲身邊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天下大勢，凡界內外的時局。
它尤記得木劍仙離去時，看楚希聲的眼神。
當時這位讓外域諸神都忌憚三分的劍仙，眼中除了欣慰與期待之外，還有著濃濃的驚訝與意外之情。
小平頭同樣很驚訝，也很震撼。
它知道楚希聲謀劃之事一旦成功，必將撼動整個凡界與神域！
這也是它主人，首次以棋手的身份，在‘天下’這個棋盤上落子。
陸亂離瞇著眼睛，眼神狐疑的在楚希聲的臉上掃了掃。
她確定這家伙又在肚子里面醞釀什么壞水。
不過陸亂離很快就壓下了好奇之念。
剛才那股劍意來源，肯定是木劍線無疑。
不過既然是連提都不能提的事情，那肯定是事關重大。甚至可能與神靈有關，一提就要壞事。
否則木劍仙不會故意用劍意阻攔她們靠近。
且這兩人選擇的見面地點，還是諸神感應不到的‘歸墟’，這一看就有問題。
陸亂離曉得輕重，她轉而看向那睚眥雕像：“師兄你這邊應該也參研的差不多了吧？”
陸亂離的語聲一頓，眸中閃爍異澤：“這一個月以來，我參研孔雀真意時進境一日千里，一應所思所感，都能頃刻間豁然開朗，直到不久前才結束這種狀態。
還有之前在黎山，我那時的靈慧之高，比現在還更可怕，不知這可是師兄你的手筆？”
進入混沌殿內的這段日子，陸亂離就如同先前在黎山服用神慧泉時那樣，靈感持續迸發，參研那座孔雀雕像時悟性激增，思如泉涌。
僅僅一個月時間，陸亂離就將她的‘大明王輪’上推三重，‘孔雀真意’也提升了四重。
這聽起來是不多，然而在一個月前，陸亂離的‘大明王輪’就已經修到了二十三重。
她現在已把這門強大無比的刀法上推到二十六重。
‘大明王輪’總共才二十六重，她已修到頂了。
以迷，亂，殺三法為主的‘孔雀真意’，則修到了二十五重。
這是指真正的二十五重，不依靠血脈天賦與戰圖，也不依靠神器靈寶。
——如果加上這些，她已擁有三十重的‘孔雀真意’。
只憑這份武道造詣，陸亂離哪怕對上一品武修也能與之一戰。
直到半日前，這種靈慧大增的狀態才漸漸消退。
陸亂離心知肚明，這一定是楚希聲做了什么。
這種宛如醍醐灌頂，天人感應的狀態她以前從未遇到過。
然而與楚希聲同行的這段時間，陸亂離卻連續遭遇了兩次，而且每一次都長達一個月，讓她不懷疑都不行。
在黎山的時候，陸亂離還懷疑是神慧泉。
她聽說過神慧泉是什么效果，不過說不定這神慧泉，對她個人額外有效呢？
到了這歸墟，陸亂離卻只能懷疑楚希聲。
楚希聲啞然失笑：“亂離你應該早就猜到了吧，我身上有一件本命神寶？”
他本來就沒打算瞞著陸亂離。
陸亂離瞬時了然，果然是這家伙。
她以前就懷疑楚希聲身上，可能有一件強大的神寶。
楚希聲這幾年修為功體突飛猛進，多半與此物有關。
楚希聲則繼續說道：“此物有可能是昔日已經被毀掉的東皇鏡，幾年前我父親以某件神寶的殘骸為根基，施展顛倒陰陽之法讓我復生，也同時恢復了這件神寶的靈性，讓它成為我的本命神寶。
此寶極為神奇，有著讓人心想事成之能，似乎無論什么事都可辦到。前提是我能拿出足夠的本錢，可以實現這個愿望。”
東皇鏡 陸亂離再次瞇了瞇眼。
關于東皇鏡的神通偉力，陸亂離也在那些古籍中見過一些一鱗半爪的描述。
那是如意一脈最強大的一件神寶，由神靈的香火信愿之力催動，傳說可實現人的任何愿望。
陸亂離旋即又敏感的捕捉到楚希聲語中的一個詞，她本能的心中一緊：“什么本錢？”
“放心，這本錢與信愿及神力有關，與我本人無損。這畢竟是我的本命之寶，而不是什么邪魔之法，不需要我自己付出什么代價。”
楚希聲微搖著頭解釋，隨后抬手一招，將袖里的浴日神舟放了出來：“你們來的正好，我正打算離開歸墟。”
楚希聲看著陸亂離：“我們這次已經出來許久，出了歸墟，我準備去東州走一趟。不知亂離你想要去哪？是回無相神山，還是與我一起回鐵旗幫？”
“當然是回鐵旗幫。”
陸亂離的功體已晉升三品下，各種武道，血脈與武意天規也都提升了上來。
現在她的首要之務，是借助鐵旗幫這個平臺，完成自身的各種秘儀，而不是回無相神宗繼續參研打坐。
她接下來就目光悠然，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對了，之前你要送我的那朵‘冰心花’呢？”
楚希聲心中頓時一緊，他臉上卻笑容如故，一點異色都沒有。
“冰心花？你先前不是不要嗎？”
楚希聲狀似疑惑的從自己袖子里，拿出了一枚雪白色的花朵：“怎么突然提及此物？”
他暗覺僥幸，幸虧自己把這花保存的很好。
陸亂離伸手接過，仔細看了一眼。
這花還是與楚希聲送她的那時候一樣。
像冰一樣晶瑩剔透，清澈透明；像玉那樣潔白無瑕，冰魂素魄，讓人不忍心染指褻瀆半分。
陸亂離又輕嗅了嗅，她聞著這冰冷清冽的香味，唇角微微上揚：“這是雙生花，不知另一朵在哪里？可是問素衣？冰清玉潔，獨立冰原，傲睨霜雪——這句話你是不是也與她說過？”
楚希聲頭皮頓時一陣發麻。
而就在他思念電轉，絞盡腦汁，想著該怎么回答的時候。
陸亂離卻一聲冷哼，縱身飛到了那艘浴日神舟上。
她閉著眼盤膝坐下，都懶得再看楚希聲這廝一眼。
楚希聲卻注意到那朵‘冰心花’，已經被陸亂離收了起來。
他不由眼神大亮，一邊用袖子沾了沾額頭上的冷汗，一邊暗生喜意，渾身都為之一松。
楚希聲知道自己應是過關了，這條快要翻了的小船，現在又被他掰了回來。
接下來，楚希聲卻又將雙手往頭頂上狠狠地一按。
他語聲陰冷：“你們兩個，都給我消停一點！”
那是小平頭與白小昭。
它們現在每次修為提升，就會交手一次。
就在楚希 聲與陸亂離說話的時候，二獸已經在他的頭頂接戰一百多個呼吸，大戰了幾十萬個回合。
且戰況越來越激烈，越來越收不住力，就在這一個呼吸，它們打出的凌厲罡勁，好幾次都險些把楚希聲的頭發給削了。
白小昭被按住之后，就站在楚希聲頭頂吁吁喘氣，眼神含著幾分忌憚的看著立在楚希聲肩膀上的小平頭。
——這個家伙越來越強了。
時隔一個月不見，小平頭果然已成了‘睚眥’真靈。
白小昭沒想到這真靈位格，對小平頭的提升這么大。
說來她現在也是‘乘黃’真靈，這一方面是她最近的血脈與天規力量有了很大提升，一方面是因老母的提攜。
黎山老母是‘乘黃’一脈的創道者，可以將兩到三人提升到‘乘黃’的真靈位格。
不過乘黃真靈帶給白小昭的力量，遠沒有小平頭這么高！
還有，這小家伙竟已修成了神意觸死刀的前三式！
它已經凝練了神意刀心，且這刀心似乎還改良過了，收集敵意殺念的能力更強大。
白小昭已經使用秘法，用了頂級的‘凝神訣’，盡力收束凝聚自身的戰意，卻還是被這小平頭感應收集到了。
白小昭忖道這肯定是兄長改良強化了神意觸死刀。
就憑小平頭那點點可憐的智慧，絕對沒有這樣的能耐。
幸虧她對小平頭不懷殺意，這家伙反射過來的刀意不強。
也虧得是先前黎山老母給她開了小灶，又賜了她一件強大的神寶傍身，否則她現在已經守不住皇座了。
白小昭目光兇狠的與小平頭對視了片刻，就又用爪子撓了撓下巴，眼神疑惑。
剛才兄長與陸亂離說什么來著？她與小平頭打的太激烈，全神貫注下，都沒聽清楚他們說什么。
楚希聲將二獸鎮壓之后，接下來又一個閃身，來到了浴日神舟的舟頭。
而就在他駕馭這艘法器飛舟，緩緩駛出混沌殿的出口之際。
卻見那大殿門口處，站著四個人。
他們的身軀高大威猛，都穿著金葉攢成的鎧甲，頭戴金冠，一身金光四溢，輝煌華麗。
不過他們的臉卻是青白色的，像是深潭里面的水，沒有哪怕一點血色。
讓人驚異的是他們的一身氣機與濃郁可見的煞力。
這不但令楚希聲眸光微微一凝，陸亂離也神色凜然的睜開眼。
這不是活人，而是死靈僵尸之屬！
且至少都是二品階位的尸王！甚至可能達到一品！
陸亂離忖道這是歸墟里面的所謂‘墟族’嗎？
那四名尸王則是凝神看了飛舟上的二人一眼，隨即躬身施禮，畢恭畢敬：“二位！我們的主上有請，他們想要與你們二位見一面。”
楚希聲則是眉梢一揚，眼中現出了幾分笑意：“你們的主上可是旱魃與后卿？”
他還以為這次歸墟之行是見不著這兩位了。
他進入歸墟已經長達一個月，這兩位祖尸卻直到今日才有了動靜。
建元帝與不周山天帝都在復制初代望天犼，分明是陰圖叵測，很可能是對四大祖尸有著圖謀。
他還以為這旱魃與后卿，是一點都不在意，一點都不著急。
“正是！”
那四位尸王的其中一位，他抬起眼與楚希聲對視：“他們二人都有恙在身，不便親迎，只能在墟心恭候人皇大駕。”
在神州之北，涼州鐵壁山脈的南面，有著一座‘萬窟山’。
這座山通體都是堅固程度直追秘紋云石的火云巖，然而山體內部卻有無數的窟洞。
且這些窟洞莫不四通八達，百折千回，全都深不見底，不知通向何處。
不過在進入窟洞內部二百丈之后，就可見四面石壁之上，有著大量鑲嵌在石壁里面的赤紅色巨型蟲豸。
這些蟲豸都有著幾乎成人的身高，形狀則像是螞蟻。
它們像是已經死去，聲息全無。可如果仔細看又會發現，這些巨型螞蟻的甲殼表面竟都是流光溢彩。
這座‘萬窟山’是涼州著名的兇地，不但千里范圍內沒有人煙，平時也沒有任何生靈，任何獸類敢于靠近。
不過就在歸墟之內，楚希聲即將與兩大尸祖見面之際，一道赤紅色的遁光，落在‘萬窟山’內最大的一座窟口前。
此時如果方不圓在此，一定會驚訝的認出，這位正是當今大寧朝中寵貫六宮的的莊貴妃。
這位現身之后，先是往四面看了一眼。
就在距離這里大約二百里左右的幾座山頭上，都各有一座高大石臺。
那是由歸元劍派，都天神宮與御神宗三宗術修駐守的烽火臺，是專為監管鎮壓大羅蟻族的封印而建造。
自‘神望觀’事發之后，這三大一品神宗都各自增加了烽火臺的人手，更有三位一品武修入駐坐鎮，時時刻刻的監察著‘萬窟山’的動靜。
不過這些神宗的監控手段，卻都未能照見她的蹤跡。
莊貴妃掃望了片刻，隨即發出了一聲輕哼，邁步走入到了窟洞內。
她的身影接連瞬閃，須臾間就進入到了洞窟的最深處。
那是一座位于‘萬窟山’的山底深處至少九百丈的巨大地洞。
這里足有十里方圓，整體空間成橢圓形，內部充斥著殷紅色光澤。
——那是石壁上眾多大羅神蟻甲殼上發出的光，它們使得這整座地洞充滿了詭異血腥的氣息。
莊貴妃面色凝肅，走到了這地洞中央處，一座巨大的紅色水晶石面前，半跪了下來。
“母親！”
這塊紅色水晶石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紅水晶。
如果伸手去觸摸，會發現這是近乎于血肉般的材質。
紅色水晶石的內部也有一只大羅神蟻，不過體型卻是普通大羅神蟻的十倍左右。
它的頭部很小，且沒有觸角，腹部則額外巨大。
——那正是整個大羅蟻族的蟻后，整個族群最最尊貴的存在。
而就在莊貴妃行禮之際，這只大羅蟻后那雙拳頭大小的復眼閃現微光。
“你回來了，我的女兒！”
她竟然從紅色水晶石的內部探出頭顱，看著莊貴妃：“我感覺到了你的愉悅，看來你這次回來，應是為我們帶來了好消息？”
“是！”
莊貴妃深深呼吸，隨后從袖中取出一物：“那個人族的皇帝，他已經將此物交給了我。”
那是一枚只有手指頭大小的小小血色印章。
然而這一瞬，這地洞的四面八方，忽然間出現了無數的復眼，朝著莊貴妃的手心注目過來。
“大羅血印！出自人族三代圣皇之手，專用于封禁我族之物。歷代以來，此物都被供養于他們的鎮國大陣內部，用龍氣加固封禁。那個狡猾的人皇，他終于舍得將這東西交還我族了嗎？”
大羅蟻后語中卻含著喜意。
它用口器一吸，將此物招到自己的身前仔細打量。
“確實是這東西！只要將它摧毀，我族就可以脫困。只是——”
大羅蟻后的語聲一頓，含著幾分疑惑：“那個人族，怎么舍得突然松口？之前我們與他合作了三十多年，至今都沒能拿到太多好處，還損失好幾只出色的兵蟻。”
莊貴妃的眼中同樣現出疑惑之色，她神色遲疑：“建元帝遭遇了巨大的危機，他不但在神州人族的內部遭遇挑戰，還得罪了諸神。他應該是想要借用我族的力量，幫他穩固住皇位。”
莊貴妃隨即抬起頭：“其實無論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緊要，只需母親與諸位長老脫困，我們大羅蟻族可以無懼凡界之內的一切威脅！”
“此言有理，極有道理。”
大羅蟻后發出一聲輕笑。
她從紅色水晶中探出了一根節肢，用尖端抓住了那枚‘大羅血印’，使之發出一陣陣‘咔嚓’聲響，使得這枚印章漸漸的滋生裂紋。
“這個人皇總算還識趣，念在他沒有讓我們等待太久。只需他與他的大寧朝愿意付出代價，我族也不是不能助他一臂之力——”
不過大羅蟻后話音未落，旁邊角落里卻傳出了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那么那個人族的無極刀君呢？你說的那個血睚傳人，他已經掌握了神意觸死刀的第三式是嗎？我們脫困之后，該如何應對此人？我猜他一定會趕來鎮壓我等。”
當那‘血睚’二字在洞窟中回響，這里所有的復眼都現出了強烈的恐懼之意。
那大羅蟻后的節肢更是微微一顫，幾乎使尖端處的那枚‘大羅血印’跌落在地。
其實早在八百多年前，他們就重創 過一次‘大羅血印’，幾乎就此脫困。
然而他們卻遭遇了血睚刀君，遭遇了‘神意禁天’。
神意觸死刀第三式——‘神意禁天’，專克天下間的羽蟲二族。
當時所有脫困的大羅蟻族，幾乎被血睚刀君屠戮一空，只有乖乖的逃回萬窟山，回到三代圣皇設下的封印內才能夠活命。
大羅蟻后體外的那些紅色水晶，更是她自己用血脈能力分泌出來，將血睚刀君斬入她心靈內的刀意轉移至體外。
“就在五天之后，大寧會沿著神秀江與天淮河發起渡江攻勢，為我族牽制住楚希聲。”
莊貴妃抬起頭，眼中現著猩紅光澤：“他親自趕過來的幾率不大，此外楚希聲只有三品功體。他的睚眥刀，還遠達不到昔日血睚刀君的高度！”
“他與昔日的血睚刀君比較，肯定有著不小差距。昔日的血睚，可是睚眥一脈的真靈。然而那‘神意禁天’一式，確實克制我族，我與諸位長老至今都沒想好到可行的破解之法。”
大羅蟻后說到這里忽然神色一動，若有所思的看著莊貴妃。
它感受了莊貴妃的無限殺機。
“看來我誤會了你的想法，你的意思是戰起之際就合我與諸位長老之力，全力將他除去？”
“正是。”
莊貴妃說話的同時，下意識的握緊了腰間的刀。
“昔日我等之所以落敗，除了‘神意禁天’之外，也是因母親與諸位長老敗于血睚之手，母親與諸位長老虛弱，無力與之對抗。然而楚希聲卻不同，他的戰力還只是天榜前十的層次，目前掌握的神意觸死刀，也頂多修到第五式。我們全力以赴，有很大可能將之殺死!”
就在她語落之刻，瞬時間更多的復眼在四面洞壁上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