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二章 嫁衣
同一時間，在武烈天王留下的寶庫內。
陸亂離驀然間心有所感，她看著楚希聲，發出了‘唔’的一聲輕咦。
就在這一瞬，一頭栩栩如生的睚眥巨獸，開始顯化于楚希聲的身后。
陸亂離認出這正是‘睚眥’天規的顯化，這條天規與楚希聲深度交融，竟自發的顯化出了‘天規法相’。
二者幾乎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站在楚希聲肩膀上的小平頭，也是無比興奮的又叫又跳。
“師兄你這是做什么了？怎么突然間就引發天規顯化？”
陸亂離驚奇不已。
這家伙與睚眥天規的契合度，莫名其妙的又提升了不少。
“自然是我又完成了一份睚眥秘儀。”
楚希聲答話的同時，眼神略有幾分復雜地把目光往南面方向望過去：“我們的楚師妹，看來是已經沒了。”
他正在品嘗復仇的甘美滋味。
雖然這樁事早就在他的預計當中，不過當楚希聲確證了楚茗已經按照他擬定的方式死亡，他還是感受到了全身心的愉悅，還有那發自心底，源自靈魂的松快愜意。
楚茗是楚錚臨死前最憎恨的幾人之一，也是楚希聲的復仇計劃中必欲除去的人。
楚錚被活埋入棺一事，此女可能參與不深，只能算是一個從犯。
可誰讓她就站在棺槨附近呢？
在楚錚臨終前最后看到的那幾十張面孔當中，此女最面目可憎。
而在感受這愉悅的同時，楚希聲胸中也升起了諷刺與感慨之意。
“楚師妹？”
陸亂離才問出口就明白楚希聲說的‘楚師妹’是楚茗，當即心神微凜：“那狗皇帝終于對楚茗下手了？還是要將她煉成尸傀？”
陸亂離旋即又一聲冷笑：“她走到現在這一步真是活該！”
這女人很可憐，然而可憐之人自有可恨之處。
楚希聲則半闔著眼，凝神感應。
他唇角再次上揚，眼中竟漸漸的透出了幾分興奮之意：“建元帝不只是要將她煉成尸傀而已，他投入的本錢很大，大的超過我的想象，這次真是給了我一個莫大的驚喜！”
陸亂離聞言略覺好奇：“那狗皇帝到底做了什么？讓你這么高興？”
這家伙分明是愉悅到極點，近乎于失態了。
需知楚希聲這廝城府極深，她很少見他顯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不但要將楚茗煉成尸傀，還要將兩只永恒級別的神獸殘魂與尸骸，煉成楚茗的本命之物，用于補全她的短板。”
楚希聲發出了一聲輕笑，語聲悠然：“他如果成功，那么這就是一頭近神級別的尸傀。”
——且額外的適宜戰場。
敵人越多，楚茗的力量會越強大。
陸亂離不由吃了一驚。
融入永恒級別的神獸殘魂與尸骸？這的確是大手筆。
陸亂離卻又皺起了眉頭，生出了些許擔心：“你確定你與楚茗簽下的那幾份神契，就能將這具尸傀搶到手？那狗皇帝投入越多，對她的控制也就會越嚴密。還有國師禹昆侖，這想必是他的手筆，那條蟄龍不會給你機會。”
“那可就難說了。”
楚希聲背負著手，神色意味深長:“有意思的是，他們為了省錢，直接選了那座用于埋葬我與蕓蕓的陵墓，利用原有的陣基布置煉尸之陣，這就讓我可以更輕松的奪取這具尸傀。
羅漢宗現在已經到了京城附近，準備再施展一次顛倒陰陽，這次無需讓楚茗死而復生，法術的難度小的多。”
他想這真是一飲一啄，皆因前定。
誰能想到用于埋葬他的陵墓，最終卻由楚茗來享用。
楚希聲轉頭笑望著陸亂離：“還記得不久前，我讓你父親幫我闖入皇宮辦一件事？我當時就料定禹昆侖對于建元帝，不可能是死忠不二，不做防備。
他煉造的這具尸傀，并非是以建元帝本人為尸主，而是以‘十二都天神龍鎮國大陣’為根基，事實也證明了我的判斷。”
建元帝如果是以本人為尸主，平時肯定是要承擔一定壓力的。
他煉制的尸傀越強，楚茗對他越恨越深，建元帝元神上負擔的壓力也就越重。
要增加一頭近神階位的煞尸，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建元帝甚至日常還需損耗一定的神識與真元。
不過他如果選擇這么做，就也不會給旁人任何可乘之機。
以‘十二都天神龍鎮國大陣’為根基的好處，是更易鎮壓楚茗。
陸亂離瞳孔一張，神色恍然：“你讓我爹在鎮國大陣里面做了手腳？”
她旋即不解道：“禹昆侖的術法成就何其之高，他雖然是一條蟄龍，卻活了幾十萬年，是有著幾十萬年積累的上位神靈。我們人族歷代以來的術師，恐怕沒有一個能及得上他，他豈能察覺不到？”
楚希聲卻搖了搖頭：“我們肯定瞞不過禹昆侖，哪怕是被他看一眼都會露餡，前提是建元帝肯讓禹昆侖去看。”
那狗皇帝只怕自己都以為，陸沉進入‘十二都天神龍鎮國大陣’，只是為幫助他爭奪這座鎮國大陣的控制權。
卻不知楚希聲是另有目的。
陸亂離聞言眨了眨眼，就徹底放下了心。
以那狗皇帝的性情，是肯定不會讓禹昆侖去看的。
他哪怕再怎么信任蟄龍，也一定會留上一手。
楚希聲則悠然自得道：“顛倒陰陽，逆奪尸傀一事，這兩天就會有結果。羅漢宗成功幫我奪取，我們就任之由之，由他們將尸傀煉成。如果沒法辦到，我們就想辦法壞了他們的好事。”
想要祭煉一頭近神尸傀可不是什么易事，天時地利與人和缺一不可。
稍稍出一點漏子，就可能導致尸傀留下隱患，甚至功敗垂成。
當然他想入手這頭近神尸傀，也得等上一段時間，怎么都得兩三個月后。
要么是七十二天，要么是一百零八天。
等的時間越久，這頭近神尸傀就越完美。
陸亂離唇角抽了抽。
她想楚希聲這家伙果然是一肚子的壞水。
如果把他的胸腹剖開，里面的心臟腸子肯定都是黑色的。
與此同時，她又不禁心生期待。
兩三個月后，當建元帝得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楚希聲做嫁衣，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得知他親手活埋了自己的外甥女，給楚希聲煉制了一具近神級別的尸傀，這心情想必很糟糕。
這才是楚希聲一手布置的睚眥秘儀，真正完成的時刻。
“我們也該走了。”
楚希聲說到這里，又眺目往黑鐵大門方向看了一眼。
“我們去歸墟。”
這個時候，他已經確定那位清凈如意之主已離開了此處。
這正是他們甩開此人，前往歸墟的絕佳良機。
此時唯有一事，讓他不太放心。
楚希聲擔心有人闖入這座寶庫內，將武烈天王與這里的二十一萬神武甲士驚醒，使得這里面的兩位武修被迫開始登神之路。
陸亂離剛才已經布下法術，遮蔽了這座寶庫的入口方位。
不過這估計瞞不過神凈璃。
且陸亂離的陣法水準該怎么說呢？
有點一言難盡。
從鐵狂人的事就可知一斑。
雖然這幾年來，陸亂離的陣道水準已經有了長足進展，據羅漢宗說她已經有了真正宗師級的造詣，楚希聲卻半信半疑。
楚希聲現在只能指望自己的御用術師。
羅漢宗在幫助楚希聲奪取那頭尸傀之后，就會來接手此地，嘗試在這附近布置一座大型幻陣。
此外他還向陸沉的弟弟‘孔雀真人’陸元求助。
那位也是當世知名的術法高人，在陣道上有著幾十年的積累，比陸亂離靠譜多了。
楚希聲最近還在嘗試聯絡楚家以前的那位供奉術師‘鐵冠散人’沐流凡。
此人曾經幫助楚鳳歌完成‘顛倒陰陽’之術，其術法能為想必也是高超之極的。
不過在楚鳳歌死后，此人就銷聲匿跡，難覓蹤影。
楚希聲一直在讓洗碧天等人尋沐流凡的下落，意圖請這位‘鐵冠散人’出山輔佐。
近日洗碧天已尋得線索，聯絡上了此人。
不過估計短時間內，他還無法指望這位。
而就在楚希聲與陸亂離兩人一前一后，踏出那黑鐵大門之際。
內位于武烈天王明千秋右側的‘四無毒士’獨天越，這刻卻驀然睜開了眼睛。
他眼神略含驚訝，又帶著幾分滿意與期許的往那黑鐵大門方向看了一眼，隨后將袍袖微微一拂。
這一瞬間，寶庫之內閃耀起了無數符文，這座藏于時空間隙的巨大空間，開始發出一陣‘咔嚓嚓’的聲響。
那扇黑鐵大門也開始劇烈扭曲，直到三個呼吸之后才恢復如常。
與此同時，已經飛到三十里外的楚希聲，忽然心神微動。
他轉過頭回望了身后一眼，隨后就微微一笑。
看來這里面的那兩位，是用不著他擔心了。
他繼續駕馭浴日神舟穿入九層云霄，化作了一束金色光芒，往東面的無終洋方向繼續穿梭而去。
與此同時，人在望安城外的神凈璃心有所感，回頭看了自己身后一眼。
她心里生出了莫名的不安感，讓她一陣心煩意燥。
這次她好不容易鎖定楚希聲的蹤跡，本該是除去楚希聲這個威脅的絕佳機會，
卻沒想到在這個關口，望安城這邊卻突生變故，讓她不得不先放下楚希聲，前來處理建元帝的‘陰陽一體’。
神凈璃不禁暗暗頭疼。
此時不但楚希聲的修為戰力一日千里，楚希聲身邊的那些人，也在持續的提升力量。
如楚蕓蕓，如劍藏鋒，如陸亂離，如李長生——那全都是人族千年僅見的英杰天驕。
可能一天時間不見，他們的戰力就會有跨越式的提升。
她想要破碎楚希聲如意刀心的難度，也會與日俱增。
麻煩的是，她下次想要鎖定住楚希聲的行蹤，不知要到什么時候。
還有，這家伙距離二品下應該很近了。
此子與問素衣雙修，得了問素衣的陰元饋贈，真元積累必定一日千里。
就在神凈璃憂心忡忡之際，神普天凝聚的一團靈光正盤繞在她的左右：“凈璃你剛才為何不出手？神紫微，神勾陳，神熒惑，神天魁，神破軍等人的神子，已經距離此地不遠，以凈璃你的實力，我們完全可將建元帝直接誅除，為何就這么退走？”
神子是能夠承受神力，成為永恒神靈的分神化體的存在，是諸神在凡界準備的棋子與備體。
他們的質量，肯定不如神凈璃現在使用的這具，卻也能擁有近神階位的戰力。
神凈璃終于從北面收回視線，她神色平靜道：“宰了建元帝之后呢？讓那個楚希聲統一神州，成為人族的第四代圣皇？
你別忘了，陰陽一體固然可以救助帝媧與葬天。可如果人族出現四代圣皇，一樣可挽回人族氣運，他們缺的不是帝媧與葬天，而是能對抗盤古主宰之人。”
神普天不由啞然，陷入了沉寂。
神凈璃之言確有道理。
楚希聲展現的天賦，在人族當中可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一旦此人統一神州，有著極大的概率成為人族的四代圣皇。
“而且！”
神凈璃隨后又抬手指了指前方：“這是那位萬詐之主給我們準備的一個陷阱，我們的阻力，看似只有一條蟄龍，一個宗神化，然而那陽神陰神，葬天黎貪，他們都在上面看著，你們忘了不久前的太微垣之爭？”
“可能吧。”
神普天發出了一聲苦笑：“不過你這么一退，幾位帝君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想要打也可以，就讓他們的神子先上。”
神凈璃背負著手，面色冷漠：“我如果見到合適的機會，一定不會遲疑。”
對那些帝君來說，損失一兩個神子，些許的分魂神力不傷根本。
可她這具化體如果隕落于凡界，就必將元氣大傷。
她已經損傷過一次了。
之前在云海天宮，神凈璃就有一具近身階位的化身被木劍仙斬殺。
“好友你無需為我擔心。”
神凈璃抬起了下巴，唇角微微上揚：“這個時候那幾位帝君再怎么不滿，也不會對我怎么樣。劫爭在即，他們怎敢輕易將自己投身在棋盤上？我如有什么閃失，由誰來接替我處理建元帝與楚希聲？”
神普天不由‘唔’了一聲，若有所思：“你說的也有道理。”
似神凈璃這樣的存在，哪怕是那些‘盤古主宰’也需重視有加。
他們也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代替。
外域是有諸多野神可任由他們差遣。
然而哪怕十個下位神靈，也不及神凈璃這一具化體。
他們的階位雖然相同，力量本質卻不一樣。
且這位清凈如意之主，是曾經與太初玄女爭奪過‘萬謀之主’的存在，智慧極高。
“不過這建元帝也不能放任不管。我們不能放任他的陰陽一體繼續成長下去。”
“我知道，不過你們用錯了方法。”
神凈璃冷笑了笑：“似建元帝這樣的人，根本就無需動用武力。”
“哦？愿聞其詳？”
“我剛才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尸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人應該是借助望天犼的尸毒，這才擁有了極陽之體。”
神凈璃眼中閃爍神光，語中含著幾分嘲諷之意：“此人之所以甘愿成為蟄龍與陰神的棋子，無非是以為他救助帝媧脫困之后，能夠得帝媧庇護，從此長生久視，成為人族的第四代圣皇。
可如果有一天他意識到自己無法得到這些，蟄龍許諾給他的一切都是空中樓閣，夢幻泡影，你說他會選擇怎么做？”
“建元帝此人生性涼薄，且野心勃勃，不擇手段。”
神普天的語聲斬釘截鐵：“那個時候我們只要給他一點點的甜頭，他就一定會放棄，一定會背叛。問題是我們要怎么做，才能夠讓他這么認為？那陰陽二神我不清楚，那條蟄龍對他應該還是有些誠意的。”
“我們只需讓他體內的尸毒發作即可。一具毒尸，可沒資格成為人族的圣皇。”
神凈璃唇角微揚，現出了自負的笑意：“我猜建元帝的下一步一定是復制真正的望天犼，從而控制人族的四大祖尸，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神普天不由暗暗感慨。
這位不愧是與太初玄女對抗了近五十萬載，幾乎代替‘萬謀之主’的存在。
她拿出的方法，的確比強攻硬打要好得多。
浴日神舟的極限遁速，可達一日間三十萬里。
楚希聲卻仍用了七天時間，才抵達歸墟的上空。
幾年前楚希聲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只覺歸墟這里的景色神奇魔幻，壯麗無比。
現在他卻能平淡處之，在歸墟里面游刃有余。
楚希聲先是尋到了那枚‘監天神眼’，對著這羅睺的眼睛參研了片刻。
太微垣也有一只羅睺的眼睛，卻融入了三帝神眼。在誅天之法上，反倒不如這枚監天神眼純凈清晰。
而楚希聲此時以三品之身參研感悟其中的誅天之法，感受卻與三年前截然不同。
他以前是仰之彌高，嘆為觀止；現在卻覺得這羅睺的誅天之道果然走偏了，不過如此。
這位遠古時代的‘萬滅之主’，最終只是勉強擁有半步造化的位格，果然是有原因的。
羅睺確實掌握著數十種強大的毀滅殺伐之法，卻沒有一種能夠達到頂峰層次。
楚希聲在‘監天神眼’里面參研了兩天，又進入了那座由五代天帝神昊打造的‘混沌殿’。
神昊是龍羲之子，東皇之弟，是天地間的第五代天帝，也是人族的第二代天帝。
昔日這位天帝為了宣示正統，也為讓部眾參研盤古之道，收集了大量的盤古遺物與遺跡，存放于混沌殿內。
楚希聲先是將陸亂離送入到了其中的‘孔雀殿’，將白小昭送入到了‘乘黃殿’，在這之后，才踏入玄冥殿里面故地重游。
這是他與問素衣初次相會之地。
楚希聲還清晰記得那一天的每一個細節。
可惜問素衣不在，少了些滋味。
楚希聲追憶了一番往昔，接下來終于來到睚眥殿。
時隔三年之后，他再一次看盤古親手雕成的‘睚眥’，感受也與以前大不相同。
盤古的‘睚眥’與血睚刀君的‘睚眥’，肯定有些不一樣。
然而后世之人，沒必要堅守前人的窠臼。
——哪怕這個人是盤古！
就像是楚希聲，也注定了不會在血睚刀君的道路上固守成規。
盤古嵌入天道的‘睚眥’之法，只在天道第四重與第五重的邊緣。
在‘睚眥’被諸神大規模的捕殺之后，
天地間的‘睚眥’天規，甚至開始大幅度的衰弱。
而血睚刀君雖然青出于藍，卻因天不假年之故，未能超越盤古的層次。
然而楚希聲自信他未來的成就，絕不會止步于巔峰永恒！
楚希聲看了這雕塑一眼，隨即打開了自己的人物面板。
此時那許愿石一欄，還有220顆許愿石。
其中的42顆，他已經在黎山花掉了，用來增強他與陸亂離，還有小平頭，白小昭的悟性。
也正因這些許愿石的緣故，楚希聲才能在各種武道天規上進展神速，甚至一舉修成了血睚刀君留下的‘神意觸死刀’，還更進一步，自創了神意觸死刀的第八式。
楚希聲此時又毫不猶豫，將20顆許愿石，還有一萬個天元點，投入到了‘神愿之心’。
接下來他許出的愿望，依然是在一個月時間內，最大幅度提升陸亂離，小平頭，白小昭與自身的悟性。
他肩上的小平頭，目光早就被這睚眥雕塑吸引。
就在僅僅三天之后，小平頭的體外，也顯出了一頭栩栩如生的睚眥巨獸，龍首豺身，口銜戰刀，發出沉悶的怒吼。
這巨獸不但與那睚眥雕塑息息呼應，還引發周圍一切庚金之物，都‘嗡嗡’作響。
楚希聲望見這一幕，不僅眼現出絲絲喜色。
——這是小平頭的天規法相。
它已如楚希聲預計的那樣成為‘睚眥’真靈！
這給小平頭帶來的實力提升，絕不是一星半點。
楚希聲隨即又收斂起了雜念，繼續全神參研。
許愿石得來不易，他絕不能浪費。
真靈之后，還有圣者——楚希聲要想在這條天規上繼續往上提升，除了完成強度更高的睚眥秘儀之外，還需將自身的睚眥天規提升到更高層次。
直到三十日之后，楚希聲感覺自己活躍無比的思維漸漸遲緩，也再不像是先前那樣靈感迸發，這才停止了參研。
也就在此時，他感應到了身后，出現了一股絕強的意念。
楚希聲當即回望身后。
就在他后方十丈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笑望著他。
此人身形頎長瘦削，一頭赤紅色頭發，五官俊美，清臞玉立，秀拔天骨，兩邊額角則高高涌起。
他只穿著一身普通的青布道袍，腳下蹬著一雙麻鞋，卻自具一股出塵之氣，讓人望一眼，就知這位不是塵世之人。
——那正是木劍仙松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