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來人往,金堂街附近的一家小酒館里,說書郎照常講著南北兩地的新段子。
萍兒抱著過來蹭吃蹭喝的鳥鳥,坐在桌前認真聆聽,而旁邊的云璃,則趴在了桌上,小臉酡紅望著面前的酒杯發呆。
璇璣真人在旁邊側坐,手兒撐著臉頰自斟自飲,發現云璃興致不高,柔聲詢問:
“有心事不成?”
折云璃也沒啥心事,就是思考師父和驚堂哥在作甚,聞言坐起來幾分:
“還是在外面跑江湖有意思。以前我還以為陸姨瞎扯,這次出去才發現,東海里面真有十丈長的大魚…”
璇璣真人展顏一笑:“江湖路長著,走走停停慢慢游歷,才能一直見識到新東西,要是和我一樣,十年時間把整個天下都跑完了,那才叫真無趣。”
折云璃眨了眨眼睛:“陸姨什么都見識過?”
璇璣真人對于這個,眼底顯出三分傲色:
“嗯哼。”
“那你親過男人沒有?”
璇璣真人過來人的神色微凝,嘴唇微動,倒是不太好回答了。
萍兒坐在旁邊,聞言插話道:
“陸仙子是道士,和張護法一樣講究‘道門五戒’,嗯…殺盜淫妄酒,怎么可能親過男人。”
璇璣真人把酒杯放下來,擺出成熟知性的模樣:
“你問這個作甚?”
折云璃只是覺得,女王爺女皇帝和陸姨也是師徒,要是陸姨也有問題,那她師父的問題倒是不大了。不過這些不好明說,只是道:
“陸姨這么漂亮,要是真吃齋念佛當一輩子出家人,多可惜。”
璇璣真人搖了搖頭:“我又不是佛家子弟,講究個道法自然。你該操心的是自己才對,伱也不小了吧?你師娘經常和我提你的婚事,要是有想法,你和我說一聲即可,我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
“婚配講究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想這些作甚…”
兩人如此閑談不過幾句,酒館外便響起了熟悉的馬蹄聲。
蹄噠、蹄噠…
璇璣真人轉眼看去,見夜驚堂牽著大黑馬走了過來,便停下話語,放下一粒碎銀子起身:
“走吧。”
折云璃揉了揉臉頰,暈乎乎的酒意也消散大半,帶著萍兒走出酒館,來到夜驚堂身前:
“驚堂哥,你準備進宮還是?”
夜驚堂笑道:“得進宮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折云璃手指轉著鬢角發絲,顯出三分幽怨:
“驚堂哥去當花面狐,我跟著豈不是不長眼色。”
夜驚堂頓時無語,抬手在云璃腦殼上揉了揉:
“想什么呢,去聊點公事罷了。”
“哼”
折云璃半點不信,轉身便往金堂街走去:
“我先回去了。陸姨明天見。”
“明天見。”
萍兒見此也擺了擺手,懷里的鳥鳥倒是有點猶豫,看起來是在考慮繼續陪著荷包蛋,還是跑去宮里蹭吃蹭喝,只可惜還沒來得及表態,就被云璃逮住抱走了。
璇璣真人瞧見此景暗暗搖頭,等云璃離開后,才走在夜驚堂身側,輕聲詢問:
“伺候完了?”
夜驚堂在大街上也不好摸水水,便調侃道:
“等急了?”
“嗯哼。”
夜驚堂沒想到水兒答應的如此干脆,倒是把他給弄不會了,左右看了看:
“要不先回天水橋,晚上再進宮?”
璇璣真人此行是奉命探望相公,要是在外面玩到晚上才回去,師徒之間怕是得起矛盾,當下還是輕嘆道:
“罷了。你也不是鐵打的,剛勞累完,總得讓你緩緩。”
夜驚堂不太喜歡這話,但把鈺虎晾在宮里確實不合適,為此點頭道:
“行,我先養精蓄銳,晚上再好好孝敬陸仙子。”
璇璣真人聽出了威脅意味,淡淡哼了聲,有恃無恐。
兩人如此閑談,朝著皇城方向行去,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東城的黑衙前。
五層高的鳴玉樓,依舊是云安城最高的建筑物,因為靖王不在府上,窗戶都關著。
而外面的黑衙,則出現了些許變化。
黑衙作為朝廷鷹犬,以前在江湖上名聲并不好,過往江湖人都是繞著走,極少有人會主動加入,連夜驚堂最初進黑衙時都心存猶豫。
如今黑衙的職責并沒有改變,但頂頭上司卻變成了夜驚堂這實打實的南北江湖第二人,雖然夜驚堂有‘活閻王’之稱,見誰殺誰行事出了名的暴躁,但武德確實沒話說,也未曾失俠義。
江湖人一敬俠客二敬英雄,夜驚堂兩樣都占,仰慕者不在少數,慕名而來想成為夜驚堂下屬的人自然也多了,每天來應聘的江湖武夫甚至在黑衙外排起了隊。
不過黑衙終究不是江湖門派,沒有財政來源,銀子全靠東方離人問戶部要,為此人手沒法多多益善,只能精益求精,入職的門檻相當高,還有背景調查,新招的人并不算多。
夜驚堂在黑衙門外打量幾眼,倒是想起燕州二王那倆憨批殺手還關在地牢里面。
二王正面刺殺他兩次,事后還四肢健全活著,如今想來履歷稱得上南北江湖獨一份兒,而且注定后無來者,砍了夜驚堂都覺得可惜。
但夜驚堂目前還是天下第二,尚未真正登頂,沒到過往恩怨全部揭過去的時候,就這么放了顯然也不合適。
為此夜驚堂打量幾眼后,還是沒進去當大善人,繼續和水兒朝著皇城行去…
另一側,南霄山。
時近九月,南霄山已經滿山青黃,山頂關口的城墻上,護法張橫谷,穿著一襲深藍道袍迎風而立,看向山道上行來的兩人,眼底帶著幾分恍如隔世。
張橫谷放在江湖老人中,年紀算的不得太大,比孫無極、柳千笙這些都要小一兩輪。
不過其經歷,絕對稱得上大起大落,先是幼年入京,被選為欽天監的道童,跟隨大燕國師學藝,把奉官城叫前輩,和曹公公是摯友。
但尚未出師,就遇上了大燕國滅,年不過十歲出頭的張橫谷,隨著燕恭帝難逃,到了這南霄山窮鄉僻壤,和薛家將士一起抵御魏軍討伐。
這一守就是二十余載,他不光得和魏軍打仗,暗中還和老人一起創建了‘平天教’,打著‘燕魂不滅、烈志平天’的旗號,在江湖上傳教招兵買馬,力求為大燕復國。
只可惜忙忙碌碌一輩子下來,還是沒攔住洶洶大勢,雖然南霄山出了個平天教主,又有重新抬頭的架勢,但也只是在江湖而已,這天下早已經歸了魏,根本沒了復辟大燕的可能。
而且瞧見大魏治下的國泰民安,張橫谷自己都出現了動搖,忙碌一輩子成了一場空,到了這個年紀,也折騰不動,能看到白錦和夜驚堂交好,平天教平安落地,已經心滿意足了,當前唯一念想,無非是在臨終前再見見當年的摯友而已。
山巔秋風簌簌,山道上的兩道人影,不過片刻就走到了城墻下。
張橫谷看著似曾相識的面容,含笑開口:
“小曹子,你倒是越活越年輕了。”
城墻下方,曹公公負手行走,身上沒了往日在宮里的一絲不茍,多了幾分隨遇而然的平淡,聞言道:
“練過長青圖,自然越活越年輕。你這小牛鼻子應該也練過,怎么老成這樣了?”
“心老,人自然就老了,哪像你,卸了職務便萬事不操心。這位小友是?”
“謝劍蘭,剛收的徒弟,你應該聽說過,帶著去見見奉老神仙。”
張橫谷從城墻上躍下,打量了眼后面的年輕人:
“當年和花翎齊名,我自然聽說過。就這苗子,你教的了?”
曹公公抬眼打量大魏從未攻下過的鎮南關,回應道:
“師父能教的又不只是武藝。話說平天教主應該不是你教出來的吧?那身功夫,咱家看著比你俊太多了。”
張橫谷搖頭一嘆:“我不過是個中游宗師,哪里教的出來教主這種人杰,只是幼年幫忙入門,剩下的都是自學成才。要說成器徒弟,我倒是也有個,只可惜出了岔子。”
“哦?”
曹公公轉過眼簾:“是何緣由?”
張橫谷是平天教的首腦,而曹公公則是大魏的門神,雖然幼年是好友,但也實打實明爭暗斗了大半輩子。
曹公公是為了讓魏太祖善待大燕皇族,才給大魏效忠至今,張橫谷對曹公公倒也沒怨言,只能說各有各的難處,此時再見曹公公,他自然想問問雙方對峙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聽見曹公公發問,張橫谷猶豫了下,還是坦誠道:
“昌平七年初夏,我大徒弟夫婦結伴在天南行走,暗中為平天教招攬義士,但在白河一帶被人所殺,對方是誰不清楚,只知道會‘七宗擒鶴手’,且用了離魂針。”
曹公公聽見這話,自然明白意思——離魂針是朝廷專供給差人用來對付宗師的獨門暗器,沒有流傳到江湖;而‘七宗擒鶴手’則是呂太清、他在內的七個高手,總結下來的擒拿法門,只有衙門總捕、暗衛統領乃至高級武官可以學,同樣禁止外傳。
同時具備這兩點特征,兇手肯定是朝廷的人,曹公公稍微回想了下:
“昌平七年初夏,也就是十五年前…當時咱家確實掌管暗衛,不過下面并未上報此類案件,也沒聽說江湖有此傳聞。事后你沒聲張?”
張橫谷輕嘆道:“我大徒弟是大燕皇族后裔,若被殺的消息傳開,會漲朝廷士氣、滅自家威風,只能隱瞞。朝廷那邊,莫不是當成了無名小卒,沒有上報?”
曹公公搖了搖頭:“七宗擒鶴手暫且不提,高手能模仿痕跡,但離魂針不一樣,為防流入江湖人之手,反過來對付朝廷人手,王神醫打造了多少、用在什么地方、事后上交多少,都有詳細記載,哪怕是夜驚堂辦事,也會按規章來,沒有私拿的說法。”
張橫谷皺了皺眉:“我親自驗尸,確實是離魂針,不可能看差。你是大內總管,據傳從沒出過紕漏,難不成還不清楚來源?”
曹公公辦事相當嚴謹,當差一輩子沒犯過一次錯,但對于張橫谷的說法,確實有點疑惑,斟酌良久后,才回應道:
“從離魂針出現到十年前,只要是我掌管,就沒有遺失過,即便人手被殺,事后也都追了回來,包括用過的廢針。要說沒使用過便損毀,又不見殘骸的,倒是有,不過…”
張橫谷聽到這里,就知道找到了線索,詢問道:
“不過什么?”
曹公公雙手負后輕輕摩挲手指,仔細斟酌后才道:
“先帝時期,時任禁軍統領的趙紅奴,為邊軍忠烈之后,又天賦過人,頗受先帝看重,但性格較為驕躁,不怎么穩重,一直沒賜予玉骨圖修習。
“等到了昌平五年,趙紅奴心生不滿,趁著先帝出巡、咱家陪同之際,利用職權私自潛入長樂宮,在承安殿內翻找。恰好兩位公主去鳴龍潭練功,意外撞見。
“趙紅奴怕消息走漏引來殺身之禍,遂起殺心滅口,結果長公主機敏過人,抱著二公主逃掉了。趙紅奴已經被認出,自知難逃凌遲,在家中畏罪自盡,用猛火油燒了宅院。
“猛火油火勢太大,骨頭都燒成了灰,難以辨認尸首,不過尸體中發現了融化的金、銅,據仵作判斷,是攜帶的離魂針和腰牌…”
張橫谷認真聽完后,眉頭緊鎖:
“朝廷辦事能這么糙?這么明顯的假死脫身都看不出來?”
曹公公搖頭道:“此案沒有造成太大損害,事后三年也沒找到其他可疑線索,才以畏罪自盡銷案。朝廷案子那么多,能為一個死人求證三年,已經算嚴苛了,若趙紅奴真沒死,只能說他身居要職,熟知衙門辦事流程,藏得天衣無縫。
“平天教人被殺了,若是把事情爆出來,朝廷當時就能猜到是誰,找起來也不難。如今都過去十幾二十年了,人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再想找談何容易。”
張橫谷已經追查了很長時間,但除開離魂針沒有其他線索,根本找不到,眼見這事兒確實和朝廷有關,便開口道:
“這可是潛入皇宮、行刺過當今圣上的大案,哪有過了時限就不追究的道理?”
“此事自然得查,咱家給衙門送個消息,路上也注意下,若是找到了兇手,通知你一聲,讓你報仇雪恨。”
張橫谷見此自然不多說了,開始帶著闊別甲子的曹公公,游覽起了南霄山的風景…
皇城大內,承安殿。
落日謝謝,秋風吹拂著宮殿外的花卉,宮女在門外恭敬等候。
身著艷麗紅裙的女帝,在寬大書桌后站著,左手拂袖持著金筆,在紙上認真勾勒著城池宮闕。
在畫了不知多久后,殿外終于傳來了響動:
“陸仙子,瑯王殿下”
“圣上在里面?”
“在呢,已經等了一中午了…”
聽到夜驚堂的聲音,女帝雙眸微動,不過因為等的有點久,并沒有出門去迎接,只是埋頭繼續作畫。
不過片刻后,書房外就傳來腳步。
身著黑袍的夜驚堂,從門外走了進來,抬手行了個禮:
“圣上。”
走在身側的璇璣真人,儀態則頗為隨和,就如同回家了一般,把合歡劍、酒葫蘆放在了桌上,可能是怕徒弟誤會,解釋道:
“我可沒有和他在外面鬼混,他陪薛白錦去了。”
夜驚堂稍顯無奈,來到書桌跟前:
“白錦有身孕…”
“知道啦。”
女帝雖然對夜驚堂先陪薛白錦再陪她的做法有點不開心,但薛白錦確實懷上了,夜驚堂此行也立下了天大功勞,此時哪里舍得說夜驚堂,只是站直身形,示意桌上圖畫:
“感覺畫的如何?”
夜驚堂見此,目光轉向桌面的畫卷,可見畫的應該是秋景圖,城池特別大、房子特別多,其他地方倒是有模有樣,但上方有片建筑群,畫的亂七八糟,看不懂畫的啥…
夜驚堂心中微僵,不過還是頷首微笑:
“好一副金秋百景圖,許久不見,陛下的畫工越來越妙了…”
璇璣真人臀兒枕在書桌邊緣,手撐桌案打量:
“什么眼神,這畫的是燕京,上面是被你打爛的皇城。”
“是嗎?!”
夜驚堂記得燕京不長這樣呀,不過鈺虎估計也就過去瞥了眼,畫的不像也在情理之中,連忙道:
“我就說怎么這么亂,原來是我打出來的,怪不得,是我看走眼了。不過這也當得起‘金秋百景圖’幾個字,嗯…看人間百態嗎,你瞧這小人,目瞪口呆多生動…”
“這畫的是朕。”
“啊?”
女帝知道自己的藝術水平有幾斤幾兩,見夜驚堂絞盡腦汁夸獎,已經很滿意了,把畫筆放下:
“行了。這次你立了不世之功,說吧,要朕怎么犒勞你?”
璇璣真人仔細鑒賞著徒弟的畫卷,聞言隨口道:
“他還能要什么犒勞。”
夜驚堂覺得水兒確實皮,輕嘆道:
“去救曹阿寧順帶砸場罷了,有什么好犒勞的,我又不是那種滿腦子占便宜的人。”
女帝見夜驚堂還裝起來了,倒也沒戳破,繼續道:
“立功豈有不賞之理,要不我們師徒倆陪你玩游戲,誰出聲誰喂你喝酒?”
夜驚堂一愣,明白這游戲大概是個什么流程,左右看了看:
“可以嗎?”
女帝恨不得把夜驚堂含嘴里,哪有什么不可以的見此便把夜驚堂拉著,坐在了她的龍椅上,而后褪去鞋子,坐在了寬大書桌上,偏頭道:
“師尊?”
璇璣真人自己教出來的徒弟,再欺師滅祖也只能認,當下輕嘆一聲,也來到夜驚堂面前,褪去繡鞋肩并肩坐在了書桌上,居高臨下望著夜驚堂:
“開始吧,有什么妖術盡管使出來,為師剛好有點渴了。”
夜驚堂背靠著大椅,面前就是兩個曲線完美的美人,,心頭確實有點飄,不過表面上還是維持住了鎮靜,只是做出欣賞的模樣左右打量:
“北方的戰事如何了?”
女帝覺得戰事推進并沒有想象的那么順利,但夜驚堂已經做的夠多了,并不想他操心這些,只是道::
“這些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操心。”
夜驚堂展顏一笑:
“你輸了,喝酒。”
女帝瞬間無語,暗道:讓你使壞,誰讓你玩這么素?
不過已經出了聲,女帝也沒法不認,當下把師尊的酒葫蘆勾過來,打開塞子抿了口,湊到夜驚堂唇邊喂,而后微挑下巴:
“繼續。”
夜驚堂也只是開個玩笑暖場罷了,見兩人都準備好了手便握住腳踝輕輕摩挲,而后慢慢撩起裙擺。
窸窸窣窣 很快,紅白裙擺都被撩起,修長雙腿完全呈現在了燭光下,水兒腰間有白色的蝴蝶結,而鈺虎則是紅色的,款式還要更新一些,整體都是半透柔紗,以至于風景盡收眼底。
女帝已經好久沒和夜驚堂親熱,臉頰明顯紅了幾分,不過依舊做出穩如磐石的模樣,半點不為所動。
璇璣真人可能是覺得這太小家子氣,還故意分開了些,顯出了布片包裹的豐丘,微微挑眉,意思估摸是——嗯哼?
夜驚堂感覺水兒確實渴了,不過這時候還是很公平,雙手同時接觸蝴蝶結布料,手指挑開…
“呼”
結果水兒果真不堪一擊,當即輕輕抖了下,發出低呼,而鈺虎只是腳兒微微弓起。
“陸仙子,嗯哼?”
璇璣真人就知道自己贏不了,拿起酒葫蘆抿了口,湊到夜驚堂嘴邊,等夜驚堂親夠后,才重新坐好:
“就我和鈺虎,玩這個沒勁兒,要不把禾禾青芷叫來,她們倆臉皮薄,玩起來才有意思。”
女帝上次就沒拉上華青芷,心頭倒是挺想念,對這個提議贊同道:
“把她們叫過來吧,剛好一起玩行酒令,內容師尊你來寫。看薛白錦過不過來。”
“薛白錦有身孕,還是別讓她受驚嚇,明天讓驚堂私下陪她玩就行了。”
璇璣真人說話間,便把裙子拉好,而后出了宮殿。
夜驚堂見水兒走了,自然不再動手動腳,起身想繼續評鑒畫作。
但女帝思郎心切,哪有心思弄這些不擅長的,用腳兒把夜驚堂摁住,而后就面對面跪坐在了腿上:
“這次辛苦你了。”
夜驚堂大馬金刀坐著,雙手抱月免得鈺虎掉下去,含笑道:
“這有什么辛苦的。”
“薛白錦給你生了孩子,朕要是不給你生倆,以后豈不是得被她壓一頭”
女帝說話間,便慢慢往嘴上湊。
夜驚堂倒是不想拒絕,但待會還得喝酒,他遲疑道:
“水兒往返快,估計一刻鐘就回來了,要不…”
“你快點不就行了。”
“這我怎么快?一刻鐘還沒開始…嗚”
女帝才不管那么多,勢如一團烈火,把夜驚堂摁在了椅子上,抱住脖子啵啵。
夜驚堂哪里舍得推開,糾結一瞬后,還是化為了干柴,抱住鈺虎壓在了桌子上,親親摸摸。
而事實也不出夜驚堂所料,還不到半刻鐘,趕著赴酒局的水兒,就抱著華青芷飛馳而來,自窗口進入書房。
梵青禾其實早有準備,不過真來還是有點羞澀,緊隨其后落在屋里,本想裝作自然而然的樣子,結果抬眼就看見一片白花花,連忙偏頭:
“咦”
因為璇璣真人輕功太好,華青芷還有點蒙圈,待看清屋里的動靜,臉色便是漲紅:
“夜公子,你…你在做什么呀?”
夜驚堂知道三人會來,肯定沒真進去,只是親了一會兒罷了,不過鈺虎裙子肯定保不住,搭在腰間,顯出了張力十足的胖頭龍。
聽見聲音,女帝才翻身坐起,迅速把裙子合上:
“來喝酒吧。”
華青芷可不覺得這只是喝酒,但陸姐姐梵姐姐都在,也沒什么好怕的,當下臉色微紅并未說什么,被水兒拉著走向了小浴室。
夜驚堂本想一塊進去,結果發現青禾面色猶豫站在窗口不肯動,就來到跟前:
“怎么了?”
梵青禾感覺三娘凝兒不在,她要被這魅魔師徒欺負死,當下先打招呼道:
“我提前和你說好,妖女再拱火,你得明白分寸。要是把我惹急了,我…誒?”
夜驚堂俯身橫抱起青禾,走向小浴室:
“明白,放心好啦。”
“唉…”
梵青禾也沒辦法,當下還是臉色微紅任由夜驚堂抱著,直到來到屏風后的小浴室,才自己下來。
浴室就是鈺虎以前泡澡的房間,左右都是多寶架,暗金鎧甲依舊放在正前方,白玉石的浴池不算大,但五個人泡進去倒也不算擠。
此時鈺虎已經泡在了霧氣騰騰的水中,池水沒到胸口;青芷比較羞澀,雖然褪去了外裙,卻穿著肚兜薄褲,泡在水里抱著胳膊,輕咬下唇悶不吭聲。
水兒則站在多寶架前,手里拿著一把木簽,背對門口用小刀雕刻。
梵青禾進屋瞧見此景,便眉頭一皺:
“妖女,你在刻什么?”
“行酒令罷了,我又不是不玩,你擔心什么?”
梵青禾可是知道妖女又不抗揍又愛瞎搞,什么鬼東西都弄的出來,不過想到在場還有青芷和女皇帝,妖女總歸會收斂些,當下還是沒說什么,解開了裙子滑入池水,靠在了青芷跟前。
很快,幾個酒壇放在了浴池邊緣,夜驚堂也靠在了鈺虎對面。
水兒拿著簽筒遞給華青芷:
“逐個搖簽,要是夜驚堂抽到了沒法做的,任選一人按照簽文來做,就當犒勞他了。青芷,你最小,從你開始吧。”
“啊?”
華青芷覺得帝王家很亂果真名不虛傳,不過入鄉隨俗,當下還是拿起簽筒,輕咬下唇搖了搖。
嘩啦嘩啦 很快,一根木簽落在水中。
華青芷拿起來仔細查看:
“騎在頭上…什么意思?”
梵青禾眼神古怪,悄悄掐了妖女一下,而后湊到華青芷耳邊,低聲解釋。
華青芷明白意思后,臉色頓時漲紅,連忙從身后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呼…好了,我喝酒了。”
“青禾,該你了。你不許選喝酒。”
“憑什么?!”
“你是姐姐,得幫小姑娘暖場,前三輪不許喝酒,我和鈺虎陪著你行吧?”
梵青禾見妖女陪著,那前三輪無非雙方賭運氣,當下也沒多說,拿起簽筒搖出木簽,拿起來一看,而后便如釋重負:
“你看好啦,是用嘴喂酒。”
說著便含著一口酒,滑到夜驚堂面前,認認真真喂了口。
華青芷覺得嘴對嘴喂已經很羞人了,本來還不明白向來含蓄的梵姐姐為何如此高興,結果馬上她就開了眼界。
只見旁邊的陸姐姐,接過簽筒搖了搖兩下后,神色就是一僵,只見木簽上寫著——玉女坐禪,坐到下一人抽簽上位為止。
梵青禾眼前一亮,氣勢當即就起來了,抬手推肩膀:
“讓你自作自受。快去,你自己說的不能罰酒。”
璇璣真人也沒料到這么倒霉,想自罰三杯了事,青禾肯定不答應,當下只能游到夜驚堂跟前,扭扭捏捏開始第一個。
嘩啦嘩啦 華青芷聽到奇奇怪怪的動靜,都不敢轉頭看便把目光放在女帝身上:
“圣上,該…該你了吧?”
女帝完全不清楚師尊寫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前三輪還不能選罰酒,說實話真有點緊張,拿起簽筒小心搖了搖。
結果還好,沒搖到師尊那種下下簽,只是捧著喂一輪時間。
女帝松了口氣,也挪到跟前,抱著夜驚堂的腦袋,自己托著喂:
“該你了。”
夜驚堂已經快被包圍了,話都沒法說,聞言拿著木簽搖了搖,結果搖了個——懷中抱月,抱到下一人中簽上位為止。
璇璣真人想下來,只能等下一個人上來,不然哭哭啼啼翻白眼都得繼續,當下連忙道:
“選青禾。”
梵青禾正在看笑話,聞言頓時惱火:
“你作弊是吧?不許說話。”
說罷緊張望著夜驚堂。
夜驚堂見水兒剛開始沒幾下,當前換人肯定不對,為此還是道:
“還是選水兒吧,來換個招式,我抱你。”
“你這小賊!啊我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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