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究竟算是好事還是壞事?」袁銘有些不確定道。「好壞一半一半吧,結果只能等孵化出來才知道。也有可能根本不能孵化。我宗門六叔公要是在,我可以讓他鑒定一番。」古秋鳴沉吟著說道。袁銘聞言,心中卻還是覺得變得更強的可能性更高。夕蒼穹可是把這蛋藏在碧羅洞,用了多年時間,又讓獸奴采集無數妖獸精血浸泡!必定不是普通翼鳥!
「哈貢道友,開個價吧。」古秋鳴開口,又重重地加了一句道:「隨你開!」「這東西我不賣,只想托付給你們珍靈閣,幫忙孵化。」袁銘說道。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袁銘說不賣,古秋鳴眼中仍明顯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你相信我,異變種開出廢物的幾率,絕對比開出更強靈獸大,你與其自己賭這一把,不如開個好價錢賣掉,這樣收益更大。」古秋鳴勸說道。
「這蛋是友人相贈,對我意義不同,哪怕孵出來個弱雞我也認了。」袁銘笑道。夕影送他的血蛋,怎么可能賣了呢?「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勸說你了。不過話我得先說清楚,這枚翼鳥的蛋我不比尋常,珍靈閣里沒法孵化,我得帶回我們宗門珍靈宗,去借助法陣孵化。」古秋鳴說道。「好,這個沒問題不過我要和你同去。」袁銘略一思索,說道。
「這個是自然靈獸孵化出來以后,你得趁著它尚未長成,盡快馴化。否則等長大了,野性生出來了,再想馴化就難了。」古秋鳴說道。「代為孵化的價格,怎么算?」袁銘問道。「按照宗門的規矩,需要動用法陣孵化的靈獸蛋,至少得一百靈石。咱們是朋友,我親自幫你孵化,可以少收十枚靈石。九十靈石,陣法消耗靈石另外算。要是失敗也這個價。」古秋鳴說道。
「這個價格,還可以接受。」袁銘聞言,點了點頭。「爽快!我這里還有一點事要處理,咱們明日一早出發。」古秋鳴笑道。「冒昧問一句,你們珍靈宗在哪里?」袁銘問道。「在雨墟沼澤的另一邊,距離這里倒也不算太遠。」古秋鳴說道。「好,那咱們就明天一早出發。」兩人約好之后,袁銘便從珍靈閣離開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袁銘便與古秋鳴騎鶴出發,前往了珍靈宗。與此同時,雨墟沼澤之中,花枝正用樹藤編了一個耙犁一樣的東西,自己坐在上面,前頭用藤條綁了兩條三尺來長的黑魚,拉著跑的飛快。趕往珍靈宗的路上,古秋鳴將珍靈宗的一些基本情況,告知給了袁銘。他才知曉,珍靈宗位于雨墟沼澤的東側,是一座沿著沼澤湖岸修建的小型宗門,其主要以靈獸的孵化和馴養為主業,傳承已有數百年了。說起來,珍靈宗其實有些類似于碧羅洞,只是少了很多靈獸捕獲的業務。但有些特別的是,珍靈宗雖然也是一個修真宗門,但卻是以「古」姓家族為主體,同時吸納了許多外姓修士而形成的。宗門內的實權人物幾乎都是「古」姓,而古秋鳴則只是家族中的一個偏支。
兩人到達珍靈宗地界后,袁銘率先就看到了一座座雕刻精美的石質牌坊,一個個整齊排列,綿延了數百丈。那些牌坊上,大多都鐫刻著諸如「千秋大業」,「風光霽月」,「洞天勝境」等文字,只有最后面,也是最大的一座牌坊上,鐫刻著「珍靈宗」三個字,字體大氣磅礴。顯然這個宗門過去非常顯赫,袁銘不由得更加有了信心。袁銘站在牌坊下向后望去,只見沼澤湖岸邊一座座白墻黑瓦的建筑,掩映在茂密的山林中,在霧氣的映襯下,顯出一種朦朧美感。他遠遠地便能聽到陣陣珍禽野獸的叫聲,從那片建筑群中傳來。
進入珍靈宗后,袁銘發現明明好似一座城鎮一樣的宗門,被劃分出了許多區域,不同區域里養殖著不同的靈獸,數量雖然看著不多,但種類繁雜,飛禽走獸皆有,外面都有法陣光幕環罩。在臨岸的沼澤湖邊,還有一個個圈起來的水塘,里面竟然還有水生的靈獸養殖。古秋鳴帶著袁銘一路向著珍靈 宗內部行去,沿途遇到的不少人都會主動與古秋鳴打招呼,只不過彼此之間的稱呼多是叔伯兄弟之類的親屬之稱,而非師兄師弟。
「你這翼鳥的蛋有點特殊,我得請叔公再幫你掌掌眼,以免出什么紕漏。」進入宗門內部,古秋鳴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說道。「好。」袁銘自然沒有意見。兩人穿過一重重拱門和一道道回廊,來到了一處幽靜院落。「叔公是珍靈宗的執法長老,一向嚴厲,一會兒見了面,話由我來說,你旁聽就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等出來后再問我。」古秋鳴似乎對他這個叔公頗為畏懼。袁銘點了點頭。「侄孫秋鳴,求見六叔公。」來到院子的券門口,古秋鳴當即喊道。「進來說話。」等了片刻,一個不疾不徐略帶沙啞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古秋鳴當即朝袁銘招了招手,帶著他步入庭院中。
院子里,一棵模樣遒勁的老松樹下,一張石凳上,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威嚴老者,頜下蓄著花白短須,雙目神光內蘊,正捧著一卷書冊閱讀。看到兩人進來,老者眉頭不由蹙了起來。古秋鳴心知他是不悅自己帶外人進來,但事關靈石,連忙搶先說道:「六叔公,我的這位朋友得到了一枚奇特的靈獸蛋,我目光淺拙,看不準是個什么,只能隱約猜測是翼鳥,但是顏色是紅的,想讓您給掌掌眼。」聽聞此言,威嚴老者放下手中書卷,明顯來了興趣。「小輩里面,你東奔西走多年,眼光不錯,你說是翼鳥的蛋,那多半不會錯,取出來我看看。」老者問道。
古秋鳴連忙朝袁銘使了個眼色,袁銘會意,馬上取出那枚血蛋,放在了桌子上。威嚴老者目光落在鳥蛋上,只是掃了一眼,問道:「你這蛋是從南疆弄來的吧?」「前輩怎么知道?」袁銘心中驚訝問道。「這就是枚普通的翼鳥蛋,但是以血養之法孕養過,南疆那邊的馭獸師用的多。」老者說道。「什么是血養之法?」袁銘問「南疆獸師,得到禽蛋后為了讓其孵化后飛鳥更加有生機,會取數只妖獸的血進行浸泡,吸收血氣,這個紅色蛋殼吸收了血色而已。需要盡快孵化了,否則離開血養太久,內胎要餓死。」威嚴老者掃了他一眼,說道。「叔公,我想用法陣孵化這枚蛋,您以為如何?」古秋鳴試探著問道。「可以。」威嚴老者淡淡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古秋鳴連著袁銘一起道謝一聲,告辭離開。
「大材小用。」老者低聲說了一句。兩人走出院子券門的時候,迎面走過來一個身著云錦長袍的青年男子,其容貌英俊,膚色白皙,一縷長發垂在額前,顯得有幾分放蕩不羈。「喲,這不是獨臂三哥嘛,你一向在外發財,今天怎么回來了?」青年男子看到古秋鳴的一瞬間,說道。古秋鳴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根本沒去搭理,便帶著袁銘離開了。那青年男子似乎也不在意,哂笑一聲后,就走進了院子里,正色跟那位老者問安:「六叔公。」「秋龍!為何對堂兄無禮?」威嚴老者看向他,有些不悅道。「他不過是一個獨臂廢柴罷了。」古秋龍一臉無所謂,來到老者對面坐了下來。「你給我閉嘴!他也是為家族拼殺才斷臂的。」老者陡然變色。顯然古秋鳴對剛才的事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一路說笑帶著袁銘來到了一座位置較遠的院落。
院落里也沒有其他人,裝飾也是陳舊,門柱的漆皮都有分化掉落的痕跡,看來古秋鳴許久沒有回來住過了。「袁道友,這里是我的住處,你就先在這里暫住幾日。我得去族內的孵化室,幫你孵化這枚禽蛋。」古秋鳴給袁銘找了一間屋子,安排他住下。「大概需要多久?」袁銘問道。「差不多需要十日左右,你放心,等到翼鳥即將破殼出世的時候,我會提前帶你過去。不過接下來幾天,咱們應該是不會碰頭了。」古秋鳴說道。
「無妨,那我就住下,靜候佳音。」袁銘笑道。古秋鳴聞言,神情有異,有些欲言又止。「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袁銘問道。「也沒什么,
只不過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最好就待在院子里,也請不要在別處走動。」古秋鳴明顯有些為難說道。「我當是什么事呢,放心。」袁銘笑道。隨后古秋鳴便帶著血蛋離開,袁銘在院子里轉了一會兒,忽然雙指并攏,在眉心一點。緊隨其后,四只魂鴉便從他的眉心飛出,展翅飛入高空,朝著院外而去。